第60章 逃命
在那血鴉撲擊到我頭上空的時候,我拔出黑劍向上刺去。
我知道那血鴉凶悍異常,所以這一下也是蓄謀已久,雖然我也沒練過武術,但是這一下出手也還算迅捷。
那血鴉估計也沒料到我會出此一招,我一劍竟然刺中了血鴉的身體。
隻是由於我太過緊張,這一劍的準頭差了點,黑劍隻是在血鴉的身體上劃了一道。
那血鴉鳴叫了一聲,撲展開翅膀,陡地升到了空中,留下了幾隻紅羽,順天而落。
而這個時候,那匹黑馬已經跑到了橋頭,卻被另外兩隻血鴉叮到了身上。
那隻受傷的血鴉也重新從空中撲落,目標也換成了那匹黑馬。
三隻血鴉,不再隻是吸血,這時在那匹黑馬身上瘋狂啄咬。
雖然距離那鐵索橋頭隻有一步之遙,但是那馬眨眼間就被三隻血鴉咬得血肉模糊。
尤其是那顆馬頭,很快就變成了一顆骷髏。
那馬跑上了橋頭,身體轟然倒了下去。
我心裏一緊,以為這次算是完了,我們肯定要掉下山澗,粉身碎骨了。
誰知道那馬車由於一直在行進,竟然依靠著慣性,也衝上了橋頭那邊的地上。
我們車上的幾個人都被甩到了地上。赫連靜爬起來招呼我快跑,我說不行,不能扔下二叔和程木蘭。
赫連靜已經跑出去二三十米,見我回身去抱二叔他們,她又不得不返回來,喊道:“你再不走,全都得死。”
的確,這時由於那匹黑馬身上血肉橫飛,濃烈的血腥味吸引了那三隻血鴉。我們才得到了短暫的喘息機會,如果再等一會,真的就走不了了。
與此同時,我聽到空中傳來了鳴叫。一片紅雲飄然而至。
那不是紅雲,分明是數十隻同樣的血鴉追蹤而來,情況愈加緊急。
赫連靜大聲喊叫:“你再不走,我走了啊。”
我咬咬牙,此時感覺這個赫連靜,對於感情似乎十分淡漠。難道就是因為她是個聖女的原因?
我擺擺手:“我是不會丟下他們的,你趕緊跑吧。”
赫連靜猶豫了一番,跺了跺腳,跑回來幫我背起程木蘭,我扶著二叔,想順路跑下去。
而這時,許是黑馬的血肉吸引了那些血鴉,那數十隻血鴉也都落到黑馬的身上。
這種情況下,那些血鴉吃完黑馬,應該就會繼續攻擊我們。我們靠著兩條腿,還有兩個半昏迷的人,注定逃不掉的。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汽笛聲。
一輛破舊的中巴車,從斜刺裏開了過來。
是魯大成!
半路拋下我們的那個魯大成。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到他。
他的那輛大巴車,衝出來,嘎地停了下來。魯大成大聲喊叫:“艸他媽的,別愣著了,快上車。”
我和赫連靜趕忙帶著兩人拚命地擠上了車。
車門關閉的那一刹那,我回身看到那匹黑馬,已經成了白骨一具。
成群的血鴉撲展到空中,形成又一股紅雲,向這輛中巴車蓋了過來。
“快開車!”我歇斯底裏地喊了一句。
中巴車發出牛吼般的聲音,向前衝去。
那些血鴉,紛紛向汽車發起攻擊,撞到車上嘭嘭有聲。我生怕這破車,被那些血鴉衝擊散架了。
赫連靜卻鬆了一口氣,說道:“放心吧,這些血鴉飛行範圍有限,很快就會回去的。”
果然,汽車開出去之後,那血鴉也陸續飛離,最後一隻不剩地飛過了那道流於橋,在視線裏逐漸消失。
我軟得像一灘泥,滑倒在座椅上。
如果不是車廂裏多了一個赫連靜,我依稀覺得又回到了我們坐車前往曲磨崖的那個時候。
機會總是轉瞬即逝,又總是出人意料。
我衝著魯大成喊道:“你他媽的不是跑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魯大成頭也不回地回答我:“別特麽提了,我去的那個村子,根本就不是龍鳳坡,而是閻王壩。嚇死老子了,我也沒敢停車,在那村子裏繞了好長時間,總算是找到一條路,讓我跑了出來。我跑到那茅草屋住了半宿,想著天亮就回去。結果就看到了你們……你們咋回事啊?”
我擺擺手:“別提了。一言難盡,謝謝你救了我們的命啊……”
魯大成說道:“好說,到時候把那另一半車費付了就成。”
這一路,總算再沒出什麽事。車子被魯大成開到了南關嶺。
我塞給魯大成三千塊錢,這也是我們身上所剩不多的現金了。不然這救命之恩,給多少錢都是應該的。
沒想到魯大成倒是很講義氣,他隻收了一千五的。另外的錢說什麽也不收。
我感激涕零,讓魯大成把我們送到一家賓館,把行李什麽的都卸了下來。
程木蘭的情況還好,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而二叔的目光依然呆滯,麵色很差,我急的都快哭了,隻能求助赫連靜。
赫連靜擺手說沒事,他讓二叔平躺下來,把嘴撬開。
她自己拿出一把小刀,在手心劃了一小道,血流出來,她攥著拳頭,又把手掌蓋到了二叔的嘴上。
過了一小會,二叔開始劇烈地打嗝。一個接一個,像是要喘不上來氣了,臉脹得通紅。
赫連靜把手掌拿下來,我驚愕地看到,在她手掌心上出現了一條肥嘟嘟的蟲子。
隨著這條蟲子從二叔體內爬出來,二叔的嗝也停止了。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我說道:“馬尚,這是到哪了?”
我驚喜萬分,趕忙跑到近前,抹去眼淚,說道:“我的親二叔啊,你可擔心死我了。你還認得我啊?”
二叔從**爬起來,罵道:“廢話。”
見二叔恢複了神智,我知道他的命應該也是保住了。
我回身對赫連靜說:“真是謝謝你啊。”
赫連靜聳聳肩膀:“沒什麽啊?搞不明白你們,一個個又哭又笑的。人死了,有那麽可怕嗎?”
我看赫連靜對感情還是那般冷漠,似乎在她身上,並沒有那股親情在。
我對她笑了笑,又回身問二叔:“二叔,現在我們暫時可能是安全了。你說說,你當時在馬車上,怎麽就突然跑掉了呢?”
我這句問話,又勾起了二叔的回憶。結果二叔的身體又打了兩個冷戰,搖頭說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赫連靜在一旁說道:“你最好先別問他。他這種情況,至少得七天以後,才能擺脫記憶裏的恐懼。到時候你再問吧。你可答應我了,幫我離開這裏。”
我點頭:“好,我幫你離開這裏。”
我雇了一輛車,把我們帶到了最近城市的火車站,又輾轉坐上火車,離開了雲南境內。
程木蘭也早已經醒過來了,她一直在追問父母的事。我也隻能安慰她說,她父母留在了雲南。因為關於她父母的詳細情況,隻有赫連靜最清楚,我即便想給她解釋,也不知道事實的真相。
但是赫連靜一路上也顯得格外沉默,有時候跟她說話,她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二叔的情況,也在逐漸好轉。
我索性也就安撫住了程木蘭,說等回到了公司再說。程木蘭雖然心急知道真相,卻也無可奈何。
我們一行四人,幾經輾轉,終於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當我重新回到這裏的時候,又有了一種重生的感覺。
說來可笑,幾乎每次出去辦事,回來都有這種感覺。而這種感覺,會讓你重新去審視生活,去珍惜身邊的美好,這倒也不錯,也算是自己的收獲吧。
我沒有急著回公司,而是在附近先找了個酒店住了下來。
我得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我們這一趟,除了帶回來一個所謂的聖女,對我們想知道的事,卻是一無所知。
所以,我們想知道內情,就隻有去問赫連靜。
關於陰菩提,關於阿鬥宮,惡菩薩,痋術……還有程木蘭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