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皮販子

“什麽詭異的事情?”

“你們看見的那對老兩口,如果你們經常坐我的車的話,就會發現,每趟車都有他們。這已經成了一個定式了,有一次,我比較好奇,就問他們。結果那個老太太陰測測地就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我追問道。

“她說,如果我想平安過流於橋的話,最好什麽都別問。後來我也就任由她們了。”

“可是……他們到底是什麽人?”我依然不解。

“他們……不是人……”魯大成的臉色突然隱晦起來。

“啊?他們不是人,難道是鬼?”程木蘭驚恐地問道。

魯大成搖搖頭:“他們也不是鬼,他們是介乎於人鬼之間,做陰間和陽間生意的皮販子。”

“皮販子?什麽是皮販子?”

“就是販賣人皮的……”

“啊?”我和程木蘭同時一驚:“人……人皮販子?”

魯大成點點頭:“如果今天坐車來的那一男一女,受不住**的話,恐怕……”

我有點惱了,吼道:“媽的,正常人,誰沒有個七情六欲,難道這就該死嗎?魯大成,你……你明知道他們是皮販子,還拉人來這裏?”

魯大成苦著臉:“我有什麽辦法,我不拉他們來,我就得死啊。”

“他們……怎麽交易?啊,難道那個喊山的瘦老頭,是交易的另一方?我看到的,老兩口拿出來的那種薄如蟬翼的輕紗,居然……居然是……”

“是人皮。”魯大成接口說道。

“臥槽。”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我怎麽也想不到,那種看起來很唯美的東西,居然是人皮。

“他們買賣人皮,要幹嘛?”程木蘭問道。

“買人皮的,都是一些修煉成精的山精,還有一些孤魂野鬼。這些東西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無法成為真正的人。而買了人皮之後,就可以披著人皮,招搖過市,那些野鬼也可以不受白天黑夜的影響,不懼陽光了。”二叔冷笑了一聲,說道。

“對對對,這位大哥說的對。就是這麽回事。”魯大成應和道。

“居然還有這麽回事?那這人皮很貴吧?”我問。

“這個……不貴,不貴……你們既然沒事,明天就可以正常過橋了。天亮了,我再來找你們。”魯大成說完,急速地退出了房間。

我和二叔麵麵相覷,我總感覺這個魯大成有事情沒有完全說清楚。

回去呆了一會,天就快要亮了。

在這茅草屋周圍經曆的一切,像做了一場夢。好在夢醒之後,我和二叔,以及程木蘭都還好端端的。

魯大成早早地來敲門,看得出來,他經常經曆這些事,已經習以為常了,神色和昨天沒什麽兩樣。

“三位,恭喜你們度過了一劫。咱們該上路了,如果順利的話,中午的時候,你們就能到達曲磨崖了。”魯大成滿臉輕鬆地打著招呼。

“除了那老兩口,另外那……那兩個人呢?”我試探著問道。

魯大成聳了聳肩膀:“天亮之後,如果不在房間裏,我就不會再等了。我剛才看了,屋子裏都空著。”

“我就不明白了,世界上憑空就少了人。就沒人發現,沒人管嗎?”我聽了有些義憤填膺,顯然這兩個人已經遇害了,弄不好他們的人皮就已經作為人皮販子的交易品了。

魯大成鬼魅地一笑:“這位小哥,你以為那些買人皮的,是買來玩的嗎?不還是為了做人嗎?當然會繼續讓這個人存在的,隻是……隻是人皮是舊人,人瓤換了新的了。趕緊上車,準備出發了。”

魯大成當先走向昨天停靠的那輛破中巴。

我有些落寞,二叔拍拍我的肩膀,給我解釋說:“深山多精怪,惡水有妖靈。這話之前我隻是聽說過,沒想到今天能親身遇到。他所說的那些沒變成人形的山精,指的是山裏的一些精怪,還沒修成人形,便隻能借助人皮來達到自己變成人的目的。還有一些多年的孤魂野鬼,披上人皮就可以招搖過市。隻是這人皮來的,未免有點太過狠毒了。”

程木蘭憤憤地說道:“要不然咱們報警吧?”

二叔苦笑了一下:“報警?怎麽報?說有人走私人皮?證據呢?誰會信?再說了,那兩個人皮販子,帶著一臉惡菩薩的麵相,弄不好就是陰菩提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麽省油燈。這裏麵的水太深了……”

我點點頭,我和二叔都明白,昨天晚上我們遇到的,可能才是冰山一角。越往裏走,可能陷得越深。

但是為了我自己身上的毒,還有程木蘭的父母,還有尋找殺破狼的使命……這些任務像大山一樣壓在頭頂,讓我們必須挺直了腰板往前走,稍一疏忽可能就被山給壓死了。

魯大成站到車邊吆喝我們:“你們還走不走了?”

我們趕緊拿著行李和包袱,重新來到那輛破中巴上。到了這車上,我又聞到了昨天剛上車時的那股怪味。

看著空空****的座位,我有些傷感。昨天還是七個人,今天變成了三個乘客了。

我看了一眼前麵的鐵索橋:“那橋眼看就要塌了的樣子,這能行嗎?”

“您瞧好吧。”魯大成不由分說,連打了幾次火,終於發動了汽車。汽車發出牛吼般的聲音,突突地發動了起來。

魯大成一腳油門,汽車一竄,就上了前麵的流於橋。

雖然從外麵看比較驚險,當車開了上去之後,卻出奇地平穩。在裏麵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晃動和顛簸。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我們坐這輛破中巴以來,走過的最平坦的一段路。

我試著從窗戶往下麵看,隻見下麵有一些山間的霧氣,不斷地向上蒸騰,讓我們感覺像是在雲霧之中。而這車子更是在懸空走著的,我緊張不已,不敢再往下看了。

不過好在這輛破車在鐵索橋上開的很快,也就十多分鍾的時間,就穿過了鐵索橋。

當車輪重新碾上山地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同時舒了一口氣,看來這車把我們嚇得都不輕。

魯大成一笑:“緊張吧?不過已經過來了,再往前翻過兩道山崗,就到了。”

中巴車繼續在山路上行駛,車子也再一次顛簸起來。

這一路上,我們再沒發現什麽異常。

可是這一趟曲磨崖之行,好像注定會發生點什麽。就在車子好不容易翻過了眼前的這座山崗的時候,突然再一次停了下來。

迎麵又一道山梁出現。好像我們隨著這中巴車,開進了群山之中,山靠山,嶺挨嶺。

“臥槽,怎麽又停了?”我罵了一句。

“到了。”魯大成說道。

“啥?到了?這荒郊野外的,就是曲磨崖?你不是說還要再翻過一道山梁呢嘛?”程木蘭高聲問道。

魯大成點點頭,眼睛緊盯著大山裏麵:“沒錯,曲磨崖是要再翻過這座山,但是我的車,隻能到這裏為止了。你們需要下車步行了?”

“為什麽?裏麵沒路了?”程木蘭問道。

“有路。”

“那為什麽不走了?魯大成,你不是坐地起價吧?要不我們給你加錢?”我問道。

魯大成連連搖頭:“不是錢的事,這山靠著曲磨崖,那曲磨崖裏麵頗多古怪,我……不敢進去了。你們趕緊下車吧,我趁著白天,還能趕回去。再說了,每次我都是在這裏停靠的。”

我和二叔都不是鬧事的人,見他不肯走,就想下車了。

沒想到程木蘭突然抽出他那把匕首,竄到了前麵,用匕首逼住了魯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