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黑別睜眼

二叔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這讓我更緊張了。

“我上去布置一下就下來,你等著我。”

二叔留下一句話,轉身順著樓梯往樓上走。

二叔的腳步越來越輕,隨著他最後一點手電筒的光從我視線中消失,整個一樓客廳瞬間就靜了下來。

這時我發現,房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關上了,不知道是不是風吹的。

二叔上了二樓,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我輕輕坐到沙發上,緊張兮兮地盯著那隻白蠟的蠟燭光。

燭光撲搖,更是給整個客廳增添了許多詭異的氣息。

二叔說上去布置一下就下來,可是我在下麵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我坐在沙發上也不敢亂動,腰背酸得厲害。

就在我想站起來活動活動的時候,突然從頭頂傳來了踢踏踢踏的有節奏的聲音。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二叔的腳步聲,心裏還挺高興。

但是過了一會,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那聲音很輕,完全就不似二叔腳步的沉重。聽著像是有什麽東西被風吹的忽閃忽閃的,我想了半天也沒把這聲音和什麽東西對上號。

我想張嘴喊一聲二叔,又怕壞了他什麽禁忌。

就在我捉摸不定的時候,突然從二樓的方向傳來一聲二叔殺豬般的喊叫:“馬尚,快……”

二叔的話沒喊完,後半截話,生生地止住了。

我迅速做了判斷,二叔喊的會不會是,馬尚快跑!

我激靈了一下,趕緊看向坐落在房屋西南角的那根蠟燭。

我正看到那蠟燭光陡升起了一尺多高,又迅速降低。如此反複三次,最後蠟燭的火苗逐漸減弱,最後變成黃豆粒般大小。

我手中的手電照過去,眼睜睜看到一股淡淡的青煙升起來。

蠟燭滅了……

我想起二叔交代我的話,那裏是死門,蠟燭滅了,就說明有東西過來了。

雖然二叔沒明說是什麽東西,但是這裏是凶宅,傻子都知道那東西指的是什麽。

想到這裏,我差點尿了褲子,趕緊閉起眼睛,拚命朝大門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由於我太著急,剛邁了兩步,腳下不知道絆到了什麽,我一個馬趴摔到了地上,手裏的手電筒也不知道甩到哪裏去了。

我想著二叔的話,沒敢睜眼睛,也沒敢去找那個手電筒,反正閉著眼睛也不需要光源照明。還是快點跑出這屋子再說。

誰知道我從地上爬起來,發現這一跤摔得太不是時候了。因為這一跤把我摔得失去了方向。

大門在哪邊?

我感覺到似乎有一絲風吹到了我的臉上,我懷疑就是從門縫吹進來的。於是我閉著眼睛朝著吹風的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按照正常的路徑,我多說跑出去四五步就應該到了門口了。

可是這次我足足一口氣跑出去十多步,依然沒碰到任何東西。

這種感覺很糟糕,這雖然是個別墅,但是麵積也沒大到我跑出十多步還不撞牆的程度啊。

我越跑越是心驚,還不敢睜開眼睛去看。

看來我判斷的不對,那股風不是從門縫吹進來的。因為我跑出這麽遠,依然感覺到臉上有風吹上來。

不對勁!這不是外麵吹進來的風,那是……有人在朝我臉上吹風!

我猛地停住了腳步,這種感覺簡直是糟透了。

不知道大家平時有沒有這種感覺,就是雖然你閉著眼,但是如果有人把臉靠過來,你依然能夠感覺得到。有時候有人在背後盯著你,你明明背對著他,也能感覺到這股目光。

這應該是所謂的第六感。

我現在有的就是這種感覺,我感覺我的麵前就站著一個人,他不但在盯著我看,還一直在朝我的臉上吹風。

這時我的心狂跳,就差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我也不管有沒有人在拉拽我,直接一口唾沫就吐了過去。

說來奇怪,我這一口吐出去,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臉上的風小了,那種感覺也淡了許多。

我大喜,也不管東南西北,再次跑了起來。

剛跑了兩步,突然感覺左邊的胳膊有些異樣,真的有人在拉拽我。

我又一口唾沫吐了出去,那種力道頓時就消失了。

就這樣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為了安全起見,一邊跑一邊吐唾沫,吐得我眼冒金星,口幹舌燥。

吐出去幾口之後,嘴裏幹得厲害,已經沒什麽可吐的了。

我正恍惚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喊我。

是二叔?

我欣喜若狂,轉身看了過去,下意識地也睜開了眼睛。

結果我想錯了,我並沒有看到二叔。現在我的耳朵裏嗡嗡直響,眼前也冒著金星。所以我猜測剛剛聽到的是我的幻覺。同時我發現自己還站在客廳當中。四周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這些霧氣把我團團籠罩。

糟了,二叔交代我不能睜開眼睛,我居然情急之下睜開了。

我該怎麽辦?

這時突然又有一隻手在我身後拉扯我的衣服。

我嚇得趕緊又弄出點唾沫轉身呸地吐了過去。

“別尼瑪吐了,快跟我走。”

這次真的是二叔的聲音,我看到他弓著身子,拉著我的胳膊,朝一個方向狂奔下去。

我緊跟著他一直跑。這次跑出幾步去,二叔就撞開了大門,一頭栽到了院子裏。

我跟在後麵,也踉踉蹌蹌趴到了地上。

我們倆誰也沒說話,同時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不經意間我身上出了很多冷汗,陰風一吹,身上一陣冰冷。

不過這種大口呼吸,大口喘氣的感覺要比在裏麵好的多。我們喘了好一會,才算緩過來點。

二叔問我:“馬尚,你……你沒事吧?”

我擺擺手:“沒事,二叔,這……這怎麽回事啊?”

“先離開這裏。”

二叔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我們倆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院子。

外麵月光還算明亮,我們倆回到了車上。

我看到二叔的臉色很差,他發動了汽車,一句話都沒說。我這邊也不敢開口去問。

二叔一直把我拉到他在這城裏臨時租的房子安頓下來。

二叔坐在**點了煙,連抽了兩根,終於長吐出一口氣。

“媽的,這次好像看走眼了,這房子比我想象的凶的多啊。”

我也驚魂未定,便說道:“二叔,要不這房子咱們放棄了吧。”

二叔把煙頭往煙灰缸裏使勁按滅,吐出嘴裏的煙,堅定地說道:“絕不。明天上午再去一趟,我還不信邪了。”

“太可怕了。二叔,你讓我閉著眼睛,又吐唾沫是怎麽回事?”我把疑問提了出來。

“我們在處理凶宅的時候,難免遇到不幹淨的東西。閉著眼睛可以避免和他對視,也是表示我們無意冒犯,隻是想請對方換個地方,一般來說做好法事,不幹淨的東西都會離開的。人體的唾沫帶著身上的陽氣,吐出去可以化解一些陰祟之物。對了馬尚,你剛剛在一樓沒睜眼吧?”二叔解釋完,關切地問道。

“我……沒有。”我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把我睜眼的事實告訴二叔。

我覺得既然已經從房子裏跑出來了,應該就沒什麽事了。

“沒有就好。多虧我及時發現了你,不然還真的有麻煩。”

“二叔,我跑了好久,怎麽就跑不到頭呢?”我又問道。

“跑了好久?如果我不拉著你出來,你跑三天三夜都跑不出去了。你感覺你一直跑,其實一直在圍著沙發轉圈呢。”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真邪性啊,看來這錢不好賺啊。”

二叔抽了幾根煙,恢複了不少氣色,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吧,有二叔在。去洗個熱水澡,明天再去看看,我就能摸個大概狀況。”

我點點頭,去洗手間打開熱水洗澡。

等我脫了衣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左胳膊的小臂有些微微發紅,像是長了一塊胎記一樣。。

我也沒太在意,匆匆洗了洗就睡覺休息了。

第二天我和二叔喝了點粥,就再次驅車去了那棟別墅。

快到正午的時候,我們再次走進院子。

和昨天想比,可能是豔陽高照的緣故,感覺也比昨天溫暖了很多,那種怪異的感覺也不見了。

二叔說:“這時候陽氣盛,沒問題的。”

我們來到一樓,我從地上撿到了我丟掉的那個手電筒。沙發旁邊的一把椅子也被我撞翻了。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幕,我感到一陣後怕。

二叔帶著我上了樓梯,二樓一共有兩間臥室。

兩間臥室的門口都鋪著一層白色的粉末,看著像是二叔昨晚布置的。

二叔俯下身,把門口的粉末抹了去,這時我看出了兩間臥室的不同之處。

其中一間臥室門口,一切如常。

但是在另一間臥室的門口,赫然出現了一雙血腳印。

那血色腳印看著不大,也不像小孩的腳,應該是一雙女人的腳留下來的。更奇怪的是,這腳印隻有腳掌和腳趾,沒有腳跟。

二叔臉色陰沉,又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依然鋪滿了那種白色的粉末,二叔一點一點將粉末擦去,更多的這樣的血腳印露了出來。

那些腳印圍著那張大床,就像是曾經有個人在圍著那床在轉圈一樣。

想到這裏,我頭皮就開始發麻。這房子裏哪有什麽女人,如果有的話,那就隻能是那個被殺死的二奶了。

我想要問問二叔,二叔止住我,又掀開了**的被單。

被單之下,蓋著一具完整的雞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