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城郊別墅

大家知道凶宅嗎?

對於凶宅,我多少知道一些,就是裏麵曾經有人橫死過的房子。

橫死一般就是指非自然死亡,譬如意外、自殺、他殺等等。以這種方式死亡的人,傳說中因為陽壽並沒有過完,會死得很不甘心,通常**魂不散,不能投胎。

他們的鬼魂會滯留人間,一般會在他們生前的住所駐留。所以,多數的凶宅一般都是有一些怪事發生的。

而這種房子,房主是很難處理的。無論是出租或者是出售,但凡了解一些內情的,都不會問津。即便是有不信邪的人願意購買和租住,恐怕價格也會大打折扣,這中間的差價是相當可觀的。

那幾年,我為了生計,就做起了炒房子的營生。

以超低價格買進,經過處理後,再高價賣出。

這炒凶宅的活,說出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先不說膽小的人難免會被凶宅相關的故事和背景嚇到,膽大的人往往會摸不清凶宅的套路,給自己招來禍殃,輕則運數喪盡,病痛纏身,重則殃及壽路,一命嗚呼。

若幹年後回想起來,我後悔不已,如果有機會可以重新選擇,我寧願沒接觸過這一行。

說說我的故事吧,我叫馬尚,二十四歲,畢業後沒找到什麽正經工作,就獨自在外地一個小城市開了一間小雜貨店。平時生意不是很好,僅能維持溫飽。

我老家在農村,當年我是唯一一個考出來的大學生,上學的時候鄉親們吹吹打打把我送出村口。那時是何等的榮光,但現在卻是混的最慘的一個。那些學習不如我的小夥伴,早早出來混社會,現在都混得人模狗樣的,一個個都很風光。

所以我也很少回老家,我受不了父母和鄉親們看我的那個眼神。

我每天坐在雜貨店裏,有氣無力地賣著油鹽醬醋,不知道自己這種日子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直到有一天,許久未見的二叔馬精忠,突然找到了我……

二叔在我整個家族裏是最不受待見的一個人,因為在二叔出生的那天,爺爺同時去世了。這邊奶奶生了二叔是喜事,那邊卻辦著爺爺的喪事,人們都說是二叔命硬,是和爺爺換了命了。

正因為這個,不管是家裏的人,還是外麵的人,都不願意接近二叔。而二叔的性格也很孤僻,唯一的玩伴竟然是我這個隻比他小九歲的侄子。

而我也願意跟在二叔的後麵玩,因為他帶我去的都是一些大人們不讓去的地方,比如說後山的墳地,鬧鬼的空房子等等。我感覺很刺激,那裏也沒人打擾我們。

後來就因為這個,我爸把二叔暴打了一頓。二叔賭氣不告而別,從此沒了音信。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二叔了。

二叔推開雜貨鋪的門,雖然很多年沒見,我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穿著中式的褂子,留著一撇小胡子,歲月竟然沒怎麽在他臉上留下印記,看著很精幹。

叔侄倆見麵很是親切,我做了好多菜款待二叔。

酒過三巡,二叔突然問起我的生辰八字來。

這個我倒是知道,便告訴了他。

沒想到二叔嘴裏嘀咕了幾句,突然一拍桌子,把我嚇了一跳,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二叔興奮異常,本就喝得有些發紅的臉,更是洋溢著紅光。

“太好了。我大概記得你的命格陽氣重,沒想到還真是這樣。真是時來運轉,小子,雜貨鋪關了吧,跟二叔走,保你發財。”二叔噴著吐沫星子,興奮地手舞足蹈。

我問了半天才弄明白二叔是想拉著我跟他合作,一起去炒房。

當然炒的不是普通的房子,就是炒凶宅。

我當時正處在對自己未來的迷茫期,聽說幹這個能賺大錢,就一口答應了二叔。事後想起來,自己的這個決定還是很草率。

我關掉了雜貨店,跟著二叔離開了那座小城市,並很快就開始了我們的第一筆凶宅生意。

二叔告訴我這棟別墅是在一個二線城市的郊區,據說是一個富商專門給二奶蓋的,那個二奶還給他生了一個孩子。後來不知怎麽的,等富商來和二奶相會的時候,突然發現母子二人被人殺死在了別墅裏。

後來破了案,竟然是富商的老婆雇人作的案。當時兩個人死狀奇慘,二奶被先奸後殺,刀子隔斷了喉管,血染紅了床單。不滿周歲的孩子大頭朝下被淹死在了馬桶裏。

富商的老婆也被判刑,富商也無心無力去處理這處宅子,就一直閑置著。周圍的人偶然發現到了晚上,別墅裏會亮起若有若無的燈光,還有女人的聲音在裏麵哼著搖籃曲。

於是,鬧鬼的傳聞傳的沸沸揚揚,無人再敢接近這棟別墅。

後來,一個過路的流浪漢從窗戶鑽進廢棄的別墅裏過夜,也離奇死在了裏麵。等到若幹天後,屍體發出惡臭,才被人發現。

一個房子發生了三條人命,更多鬧鬼的傳聞不脛而走。富商即便是想處理房產,也根本無人問津。

聽了二叔的介紹,我聽著都感覺到後脖子直冒涼風。

二叔卻說鬧鬼鬧得越凶越好,因為隻有這樣我們才好拚命壓價。這棟宅子買下來,處理之後等到合適的時機再賣出去,這一手至少賺個幾十萬。

我苦笑道:“隻怕有命賺,沒命花啊。”

二叔一巴掌扇過來:“臭小子烏鴉嘴,你當二叔這些年是白混的?其實這個房子的地點一般,辦這個房子也是想鍛煉一下你的膽量。走,先去看看房子。”

二叔開了一輛不知道轉了幾手的桑塔納,帶著我找到了那棟別墅。

這一片還沒進行過大規模的開發,所以富商蓋起來的別墅顯得有些突兀。距離別墅最近的民宅也有幾十米遠。一座三層小樓,孤零零矗立在那裏,即便是不鬧鬼,看著也是陰森森的。

我們把車停在別墅門前,看得出來,富商對這別墅下了很大功夫,周圍修建了院牆,前麵還有一個大花園,裏麵竟然還有一個小型的假山和水池。

隻是許久沒人打理,這些東西早已經廢棄了,處處顯得蕭條。別墅的幾塊窗戶也都碎了,估計是有調皮的孩子用石頭打的。

我們到達這裏的時候,已近黃昏,我肚子餓得咕咕叫。

二叔變戲法般從車裏拿出來一瓶二鍋頭,還有一隻燒雞。

二叔灌了一口酒,指著燒雞說:“時間還早,晚上才能發現東西。吃,吃完燒雞再說。”

我抓起燒雞就啃,還被二叔灌了幾口酒,說是能壯壯陽氣。我想更多的他是怕我害怕,想壯壯我的膽氣吧。

我這邊啃著燒雞,那些吃剩下的雞骨頭卻被二叔一塊不少地收了去,小心翼翼地裝到了一個盒子裏。

我吃完了雞,二叔背著個背包,推開院子大門走了進去。

在院子外麵還好,這一進院子,我就感覺到一陣陰冷。似乎周圍的冷風都集中吹向了這裏。我身上頓時起了雞皮疙瘩,打了個冷戰。

院子裏滿是塵土和四處卷來的落葉,聞著一股潮濕和破敗的腐敗味道。

二叔早就聯係了那個富商,也拿到了別墅的鑰匙。

我們打開別墅的門,走了進去。

結果那種陰冷的感覺更嚴重了,而且我明顯感覺到似乎有人正在暗處觀察著我們。我身上的汗毛似乎都豎了起來,毛孔都張開了,呼吸也急促起來。

事後二叔告訴我,這是進入陰氣重的地方的正常反應。是身上的陽氣和房間裏的陰氣碰撞引起來的。

別墅早就斷了電了,屋子裏漆黑一片。借著門外的月光,依稀看到屋子裏擺設家具的輪廓。

二叔拿出兩把手電,遞給我一把。兩束光照了出去,讓我的心安穩了一些。

但是二叔緊接著又一句話,讓我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

二叔說,你在一樓等我,我去二樓看看。

我趕忙說,我跟你上二樓。

二叔轉過頭,“二樓是臥室,那三個人都是死在二樓,你還去嗎?”

我一聽嚇得一縮脖子,這樣的話,我還是留在一樓好了。

二叔摸出一根白蠟,環顧了一下,把蠟燭立在了房屋的西南角。

蠟燭的火苗並不太旺,有氣無力地燃燒著。

二叔指著那蠟燭說道:“馬尚,你看好這蠟燭。這蠟燭的所在是一樓的陰門,也是死門。如果發現蠟燭滅了,就說明有東西過來了。你什麽也別管,閉著眼睛就往門口跑,遇到什麽事也千萬別睜開眼睛。如果感覺有人拉拽你,你就朝著那個方向吐唾沫,爭取一口氣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