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節外生枝
沒出門接電話，林漢也是考慮到陳瀟的情緒，怕她敏感，想多了。
而且，被陳瀟聽到了什麽也無所謂，畢竟陳瀟不是警察，而且今晚就走了，以後回不回國還不知道呢。倒是外麵的李樹華，林漢不想讓他聽到王誌東的電話。
接通了電話以後，王誌東沙啞的聲音就從聽筒裏傳出來，隔著手機，林漢都能感覺到王誌東現在有多疲憊。
“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陳瀟這呢，她今晚的飛機。”
“別擔心，走的再遠，出庭的時候她也必須要回來。”
“……”
林漢有些納悶兒，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還有，當初陳瀟的父母說的，已經和法官有了協議，為了保護孩子，出庭的時候陳瀟就不需要再露麵了，由陳瀟的母親代替就可以，畢竟驗傷記錄在醫院和警方存檔，陳瀟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口供，出於人性化和保護當事人的考慮，法官還是很有人情味兒的。
可是現在，王誌東卻說，陳瀟到時候必須要出庭？
仿佛是感覺到了林漢的疑惑和不滿，王誌東解釋了一句：“這個案子現在很熱，全國的媒體都在往禾城來，不止有我們警方在承受壓力。”
林漢不滿地說道：“受害人壓力更大，怎麽沒有人考慮到她的感受？”
王誌東苦笑道：“你跟我說這個沒用，你改變不了上頭的決定，你也無法阻止全國觀眾的好奇心，所以，這就是生活啊，你應不應該承受、承受什麽、承受多少，都不是由你自己決定的，古今中外，概莫如是……你如果隻是想抱怨這個，我勸你還是閉嘴吧，開動你神奇的腦袋，想一想解決辦法才是正經兒。”
林漢：……
雖然一肚子的火氣，但是聽了王誌東的勸告，林漢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殘酷，但是很有道理。事情都已經出來了，發脾氣無助於解決問題，完全是毫無價值的怒火，所以必須要盡快做一些有價值的事情。
“所以陳瀟現在走不了？”林漢沉聲問道。
陳瀟輕手輕腳地走到林漢麵前。
靠！說正事兒呢，你別搗蛋啊！
聽筒裏突然變化呼吸聲，王誌東也沒在意，隻以為林漢情緒激動。畢竟林漢才18歲，就算邏輯推理再厲害，思維和做事再沉著、謹慎、有章法，心性終究還是沒真正的成熟，當情緒波動的時候，就控製不住熱血衝動了。
這很正常，沒這個就不是年輕人了。
“好了，你也別生氣了，這事兒暫時不要跟陳瀟說，”王誌東說道：“她該出國，還繼續出國，不會有人阻攔她，就算她回來出庭，也肯定是閉門的，不會對外公開，我們這邊也會盡量爭取不然她親自出庭。”
“這方麵，我們比你懂，我們知道出庭陳述，和接受律師的質問，會讓受害者受到二次傷害，我們會盡量避免這方麵的意外。”王誌東繼續說道：“就算萬一真要這樣，我也會動用我手裏的權力威脅那個律師，叫他嘴巴放幹淨點兒。”
聽到王誌東說的是“威脅”這個詞，而不是“警告”，林漢頓時會心一笑。
還真是，王誌東可不是周陽，這家夥可不會墨守成規，什麽都按法律條文來。隻要理由充分，王誌東絕對不介意出麵威脅律師。不管是律師還是檢察官，肯定都不願意被重案組的人給盯上，畢竟這年頭，誰都禁不起挑刺兒。
當然，得罪人也肯定是得罪人的，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有人背後捅刀，這就看王誌東舍不舍得豁出去了。
“王隊，你特地打電話給我，不會就為了告訴我這個事兒吧？”林漢說道。
在他剛在行動力懟過王誌東的情況下，王誌東竟然還會主動向他示好，很明顯，一定有要用到他的地方。
“有件事要你親自出馬才行，”王誌東也沒藏著掖著，既然林漢都挑明了，那他也直截了當：“隧道飆車案的那些家族，我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麽跟他們談的，現在這幫肇事的家夥都找好了替死鬼，自己光明正大地出去了，不過這次他們出去以後沒再飆車，而是搞了一個聚會，叫了很多女明星、女模特過來，然後……”
說到這裏，王誌東歎了口氣，說道：“不知怎麽被人拍了照片，發到網上去了……你也知道現在的風口浪尖，這幫家夥可都是隧道飆車案的肇事人，他們本應該在警方的拘留所裏待著的……所以我隻好派人去把他們重新抓回來。”
林漢一聽這個，頓時就覺得無比的頭疼。
尼瑪，這幫二代都特麽是作死小能手啊，他們就不知道現在全禾城的警察都紅了眼嗎？這幫人腦子裏的玩意兒，真的是腦漿嗎？真不是豆漿或者狗屎？
“你看著處理唄，該判刑就判刑，該槍斃就槍斃，隻要你自己程序合法，讓人挑不出毛病來，他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林漢沒好氣地說道：“我當初就是托小君姑娘跟那些家族打個招呼，不要為難周陽和其他探員，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你依法辦事就行，我不摻和。”
“你現在說不摻和？晚了！”王誌東也沒好氣地說道：“不管你當初是好心，還是私心，反正現在事情一出來，我肯定要按標準程序往下走，該調查就要調查，到時候肯定要牽扯到你的，你想躲也躲不了的。”
“草！”林漢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當初哥們兒真是吃撐了，才為周陽去出頭的，早知道這幫二代都不是省油的燈，哥們兒當初就不該插手。現在可好，本來哥們兒沒插手幹涉這幫人是不是要治罪的，現在硬是給扣上一頂帽子。
特麽真冤啊！
真的要吸取教訓了，下次真不要隨便做好人，否則到最後做好人做到淚流滿麵，真能把人給活活憋屈死。
林漢長歎一聲，現在也隻有接受現實了。
陳瀟抬起頭，輕聲說道：“你心情不好，要不要我幫你一下？”
你幫我？
你要怎麽幫我？
林漢苦笑一下，摸著陳瀟的秀發，輕聲說道：“我沒事的，也許生活就是這樣，沒有誰能永遠得意，大家都是這樣，別人能過的，我當然也能過的……還有，小姐姐，你下次可別這樣，我真不是聖人，你這樣會讓我有種我趁人之危欺負你的感覺，所以別讓我有負罪感，好嗎？”
“明白，”陳瀟歡快地說道：“我會努力幫助你，克服你這種不必要的罪惡感的。”
噗……小姐姐，你這樣真的好嗎？
林漢頓時哭笑不得了，剛聽到“明白”兩個字，他還以為，陳瀟理解了他的難處，以後會收斂一點兒呢。沒想到，這女人後麵一句話直接來了個反轉——夠狠，你連我的罪惡感都要剝奪，你這是希望我變得有多壞啊。
萬分不舍地將眼睛，從陳瀟毫不遮掩的身體上……拔出來，林漢艱難地離開了安全屋。
。
唔，或許等小姐姐傷好以後，就可以了？
可是哥接受不了有過這種遭遇的女子成為女朋友，當老婆那就更不行了，否則每天一想起來就會膈應……媽蛋！這話絕對不能說出口，否則一定會挨罵的。
好吧，心裏明白就好了，以後還是要和陳瀟保持距離，等她度過這段人生的陰影，就慢慢地退出她的生活吧。既然注定給不了她未來，還是不要害人家。
從小區出來，林漢正要步行一段，然後到一條街以外再打車，忽然正在小區門口的路牙石上蹲著抽煙的一個人，站起來走向林漢。
林漢警覺地站住，扭頭看過去。
那人忙朝林漢擺了擺手，說道：“林先生，我沒有惡意，我是許家的人，我家大少爺想和您見一麵，聊一聊。”
“我不和不認識的人閑聊，”林漢淡淡地說道：“而且，這人架子也太大了吧，他說見一麵聊一聊，我就要跟你走？要見也是他親自過來見我才對，你記住了，是他要見我，不是我要見他……我都不認識他，聊什麽？有病啊？”
那人也不生氣，微笑著朝街對麵的一輛奔馳房車指了指，說道：“我家大少爺已經親自來找您了，您看，是不是見一見？”
林漢：……
好吧，這麽有禮貌的二代，那就見一見，聊一聊吧。
話說，你們都特麽找到陳瀟這邊來了，我不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