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再次攻城

正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要往返將近兩千裏地的折騰，竟然弄了這樣一個批複，真是哭笑不得。

阿敏也知道，這個所謂的你看著辦，別往外說，基本上就相當於是，把他弄死吧，替我弄死他，就說是你自己的意思。如果你不這樣幹，我就弄死你。

無論從哪個方麵，阿敏都不願意幫皇太極背這樣一個黑鍋，但又不得不背，畢竟無論如何，大汗的命令執行了，你可能會被他某天黑掉。如果不執行，現打不賒賬，隨便找個由頭現在就辦你。

兩難之中，選擇取其輕。阿敏決定執行皇太極的意誌，不要營救莽古爾泰，而是要向殺害個發動更加猛烈的進攻，逼死莽古爾泰。

這個時候，莽古爾泰對自己的境遇還渾然不知。他雖然不怎麽聰明，滿腦子除了喊打喊殺之外，也沒有什麽政治頭腦。不過他本能的會覺得，自己這樣貴重的身份，總不會平白無故的死在明軍的手裏。

後金方麵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把自己救回去，無論什麽樣的方式。如果真的不來營救，也不僅僅是皇太極的麵子不好看的問題，這關乎整個八旗鐵騎的顏麵。

在他被看押期間，是禁止明軍的任何將領探視的。這單純就是為了照顧他的安全問題。

遼東軍的中高級武官們都知道了俘獲後金貝勒這樣的大事，他們連日以來也是苦戰不已的。而且手下官兵多有傷亡，自然把這股子怒氣遷怒出去。

如果不禁止別人探視他的話，估計莽古爾泰連肉餡都未必能夠剩的下。對此他有足夠的自知之明。

不過這個不禁止裏，也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副千戶淩雲。打了一個這樣的捕俘戰之後，他的官階又一次被提升了半級，再一次成為了從六品的副千戶。

對於他來說，這樣的黜降和升遷確實也是很無關痛癢的事情。還是那句話，山海關如果真的被攻破，這官能當多久還真的不好說。

已經比較委屈淩雲了，一直以來除了描述了他幾次打仗和冒險之外，也沒有對他有什麽濃墨重彩的著筆。更重要的是，最近竟然有很大篇幅就沒提及他，直接撂後台了。

不過這一次，剛剛被從上尉正連級提拔為少校正營級的淩副千戶，接到了總高指揮官劉鴻的命令，去和這個俘虜談談。

淩雲心說，這有什麽好談的，難不成還能夠去勸說莽古爾泰投奔明軍，帶著他的鑲藍旗為大明效力不成，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了嗎。所以這所謂的談談，也無非是安定俘虜的心緒。

當年的明軍中，也沒有什麽心理醫生隨軍，劉鴻之所以選擇淩雲去，並不單純因為莽古爾泰是他俘虜的。而是因為在他詢問過的軍官裏，這是唯一一個沒說要殺死莽古爾泰的。

不過劉總兵選擇讓淩雲去和莽古爾泰去談，也算是選對了人。淩雲在大學時候就有一個愛好，或者說是一個毛病。那就是跟風考證，不過人家都考什麽會計證、教師證，他偏偏考什麽心理師。

這樣看來如果劉總兵真的要在遼東鎮開設一個心理疾病防治專科，淩雲是完全可以去做大夫的。

雖然是他俘虜的莽古爾泰，但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觀察他。豹頭環眼，一副黑鋼髯。如果不是身後拖著一條辮子，那簡直和張飛沒什麽區別了。

這段時間莽古爾泰倒也習慣了俘虜生活，該吃吃該喝喝，也不鬧絕食了。因為他已經想開了，這樣鬧下去絕對沒有好處，他還是等待著阿敏的辦法吧。

隻是這段時間之內他除了吃喝之外就是沉默，和誰也不說話。直到淩雲進來那一刻。

他看到淩雲的那一刻，眼睛裏都能冒出火來。就是這個人帶著百十人把自己給俘虜的，穿著牛皮戰甲，沒有什麽鮮明盔甲，可見不是什麽高級軍官。

直到淩雲穿著六品武職的常服進屋的時候，他看到淩雲的彪補服，忽然愣住。原來俘獲自己的，竟然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

其實他不知道，就是這個六品官，也是剛剛才晉升的，之前淩雲不過是一個百戶，七品官，隻能穿七品武職的犀牛補服。

自己的身份，比這山海關的最高指揮官還要高貴，卻被一個小小的六品官給俘虜，莽古爾泰覺得很無奈，淩雲同樣也很無奈，他們就在這樣的無奈中對視良久。

最後還是莽古爾泰打破了僵局：“勝者王侯敗者賊，蠻子，我已經被你抓住了。任由你處置也就是了。”

淩雲笑了：“我說你這人好生的悖晦，要是處置你，還用等這幾天，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也不要報什麽幻想了。對於你的八旗，你的大汗來說，你現在的境遇隻需要用兩個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棄卒。他們已經放棄你了。”

莽古爾泰看看淩雲，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態。淩雲倒也不為達成什麽效果才這麽說，不過莽古爾泰要是老供著，也顯然不好，適當的時候，要讓他受點打擊。

但沒想到，想什麽還真就來什麽。正在這時候，外麵一名親兵來報：“淩千戶，趙大人讓您去前麵指揮，敵軍又開始攻城了，而且來勢凶猛，要比前幾天更加不要命。”

淩雲點點頭，說了句這就去。然後轉身要走，留給莽古爾泰一個眼神。莽古爾泰根本也沒看，他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在這，阿敏還要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