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張飛莊院

二當家的哭了半天,本來是想搏得縣令大人的同情。沒想到那兩個無賴一口咬定是下雪滑到引起糾紛,根本沒有搶劫這回事,是幾個外地商人先動手打人,氣得二當家的暴跳如雷。梁天猛地跳了過去,用手指著兩個無賴破口大罵。

“好你兩個狗東西,有膽量搶東西,沒膽量承認啊。你以為不承認就沒辦法了?告訴你們,當時可有好多人都看到了,你們想抵賴也沒有用。”

誰知那無賴張由冷冷地笑了笑,一點也不生氣。他們在這涿郡混了多少年了,什麽樣的官司沒有見過?他們是寧可被你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有罪的,這就是混混們的法則。

“哼,你們仗勢欺人,威逼別人來作假證,縱然可以定我們的罪,殺我們的頭,但是要我們承認搶錢那是絕不可能。”

這兩個無賴,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抵死也不承認,這可讓縣令為了難。如果找幾個證人,也不是不可以定他們的罪,可是今天情況特殊,決不能落下把柄,要不然這些兵大爺們走了,證人再一反悔,郡丞就會反咬一口,拿他出氣了。

“幾位將領,這兩個家夥抵死不認,如何是好?”

“縣令大人別著急,我想這兩個人會想起來的。”

楊林知道縣令大人魯信心裏想的是什麽,他也不想讓縣令大人為難。他還準備在涿縣城裏辦大事呢,今天這案一定要辦成鐵案,而且還要讓全涿郡的百姓心服口服,決不能讓這兩個家夥事後反悔。

“報,縣令大人,街上的證人找到了。”

不一會,衙役們從街上找來了十幾個當時在現場的證人。這些人都是出於義憤,專門來作證的。平日裏他們害怕疤痕臉王三,今日疤痕臉王三死了,他們大快人心。讓楊林沒有想到,在酒館裏接客的那個豪爽漢子也來了,並最先作證。

“你當時看到了什麽?”

“縣令大人,當時雪下得很大,我正在走路,突然看到疤痕臉王三帶著七個混混搶劫外地商人的錢財,並毆打外地商人。他們打了一會,外地商人一個勁地喊搶劫,後來這位張飛張大公子路過,連忙出手相助,幾個外地人才逃過一劫。”

“既然外地商人喊叫搶劫,你們為什麽不上前幫忙。”

“那疤痕臉王三在涿郡可以說是橫行霸道,這十幾年來,誰敢惹他呀。”

“那你現在怎麽敢出來作證?”

“那疤痕臉王三不是死了嘛,誰還怕他呀。”

一連十幾個人,都出來指證,就是疤痕臉王三率領七個無賴搶劫外地商人,並動手打了外地商人。在張飛張大公子的幫助下,這些外地商人反敗為勝,打死了疤痕臉王三等一夥人,不過還跑了兩個,就是跪在大堂上的這兩個無賴。

“好你個無賴,這麽多人眾口一辭,你們還有什麽說的?”

“哼,你們串通誣陷我們,打死不認帳。”

楊林微笑著望著兩個無賴,就象看一場戲,慢慢地欣賞他們的表演,看看你們究竟能嘴硬到多久。等縣令大人問完了所有的證人,劉辟和龔都也從外麵走進了大堂,遠遠地朝楊林點了點頭。

“提醒提醒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忘了什麽。”

隨著楊林的手勢,劉辟走上前來,他來到張由和李奇跟前,蹲子,從懷裏掏出兩包東西,分別遞給他們倆,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輕聲嘀咕。

“你們兩個的父母、老婆、孩子現在都在城門外,如果你們說實話,留你們一條狗命,跟家人一起遠走高飛吧。如果你們不說實話,就把你們的家人全部賣給胡人當奴隸,世世代代當牛作馬。你們看著辦吧。”

張由和李奇打開包裹,兩眼呆住了,這是他們寶貝兒子特有的東西。他們可以不認父母、不認老婆,可是他們一定要認兒子。他們當然相信,這些家夥連大堂都敢闖,還有什麽幹不出來的?

“大人,我們說實話,是疤痕臉王三叫我們搶劫的,那幾個外地人與我們搶奪,才打了起來。後來這位張大公子出來為他們幫忙,他們反過來才打死了疤痕臉王三等六人。”

“啪!”

縣令魯信一拍驚堂木,心中那個氣啊,你們兩個狗東西,不是嘴硬嗎,現在怎麽開口了?還差點把老爺我害死啊,豈能輕饒了你們!留下你們也是禍害,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會害到老爺我的頭上,還是除了你們兩個禍根的好。

“張由、李奇,你們參與搶劫,又誣陷他人,罪當重罰。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李炎、梁天、董簡、丁吉、顧會,你們五人為保護自己的財物出手傷人,屬於正當自衛,理所當然,無罪釋放。”

“張飛張大公子,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實屬見義勇為,理當嘉獎。”

“哈哈哈……”

縣令大人宣判完畢,張飛便仰天大笑起來。他笑了一會,雙手抱拳朝楊林和各位兄弟拱了拱手,轉身大笑著走出了涿縣縣衙大堂,好久好久,他那爽朗的笑聲還在涿縣大街上回**。

“縣令大人,那兩個無賴實在是不經打,還沒打到八十大板,已經死了。”

幾個衙役跑了上來,帶來了一個不知是喜訊還是噩耗。那兩個無賴平日裏沒少幹壞事,衙役們把他們沒有辦法,如今縣令大人命令打一百大板,豈不是個出氣的機會。輪起板子狠狠地打,結果就把他們送上了西天。

“縣令大人,後會有期。”

楊林站了起來,各位兄弟們也雙手抱拳,朝縣令魯信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涿縣大堂。而魯信也是雙手抱拳,朝楊林拱了拱,呆呆地看著楊林一行人走了出去。

“唉……”

魯信長出了一口氣,終於送走了這些家夥,不由得坐下來放鬆一下。卻不料“啪”地一聲摔在地上,這才發現椅子已經被人搬走,原來自己站著審了半天,差一點把屁股摔成了八瓣。

……

“客官,這就是張大公子的莊園。”

在酒店老板的帶領下,楊林帶著眾兄弟來到張飛的莊園門口,張飛家的仆人問明了情況,便把他們引進了莊內。遠遠看去,在莊園裏的打穀場上,有一個彪形大漢正在操練武功。仆人用手一指,麵對楊林他們點了點頭。

“張大公子心中煩惱,正在練武。”

楊林他們翻身下馬,朝張飛走去。隻見張飛一身短裝,手持長矛,左刺右擋,上下翻飛。那長矛直刺出去,長矛身似遊龍出海,矛刃猶如萬朵梅花,在雪地裏折射出道道金光。

“好……”

幾乎在同時,楊林和幾位兄弟喝起彩來,大家都情不自禁地豎起了大姆指。說實話,楊林這一行人,都是行家,大家說好,那就一定是好。張飛收起長矛,看到眼前一排大漢,不由得笑了,你們倒是會找啊,都追上門來了。張飛隨即雙手抱拳,朝大家拱了拱手,聲音猶如洪鍾。

“各位好漢光臨寒舍,有何見教?”

“你是張飛兄弟吧,在下楊林,這是我兄弟典韋、許褚、顏良、文醜、潘鳳、俞涉、林峰、羅永、趙雲、藏霸。我們久聞張飛兄弟乃是當今英雄豪傑,特來拜訪。”

“哈哈哈……俺就是張飛,哪是什麽英雄豪傑,喜歡舞槍弄棒而已。”

張飛豪爽地笑著,這些巨漢留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楊林上前一步,正待與張飛說話,不料典韋突然走上前來,雙手抱拳,對張飛拱了拱手,滿臉的透著興奮。

“張飛兄弟,我大哥不遠千裏來尋找,一路之上誇讚於你。今日得見,果然是個英雄豪傑。典韋武功不精,想於你討教幾招。不知兄弟肯賜教否?”

這個典韋,剛剛見麵,就想打架,就不怕別人拒絕?再說打穀場上厚厚的積雪,這要是滑到了如何是好?楊林正想阻止,卻見張飛稍微楞了一下,馬上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好、好、好,典韋兄弟,我們來大戰三百回合。”

這兩個家夥都是嗜武之人,連客氣話都懶得多說,馬上就要交起手來,硬是沒有絲毫的謙讓。典韋撥出那對大鐵戟,嘴裏剛說個請字,身形晃動,一團黑影向張飛疾撲而至。

張飛剛剛說完話,還來不及準備,猛嚇了一大跳,腦子裏迅速明白過來,手中的長矛已然揮出。不快不慢,矛刃直挑典韋腰胯。典韋滿指望一擊得手,不料張飛的長矛方位十分精準,力道恰到好處,勢必先於典韋製敵要害,那情勢就象是典韋自己在往矛刃上撞去一般。

半途受擊,典韋無法變招閃避。急切間身形一晃,腰腹向外陡然閃開四、五寸,身子貼著槍刃朝前滑去。他雙手持戟,左手指向張飛腰腹,右手劃向張飛頭部,怪異陰狠,迅疾無倫的朝張飛撲去。這一變招又狠又快,殊無半分征兆,縱然是大羅金仙也萬難防備。

“鐺……”

一聲暴響,典韋的大鐵戟砍在張飛的長矛之上。原來張飛不躲不閃,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翻腕上撩,長矛正擋住典韋的那雙大鐵戟,典韋狂暴的雙戟狠狠地砍在長矛上。

典韋雙戟一前一後,沒砍到張飛,卻見張飛的長槍已然指向了自己的腰部,這一來還沒等他砍到對方,定會先被長矛捅進腰間。此招匪夷所思,令人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無奈之下典韋雙腳用勁急蹬,湧身斜飛出丈餘。由於是在雪地上,腳下一滑,晃了幾晃,方才站定。

這幾招勢如兔起鶻落,旁觀的楊林一行人卻看得清清楚楚。連日來與兄弟們對練,武功已經突飛猛進的楊林也是一目了然,特別是他們的一招一式,就如電影般印在腦海裏。

“各位兄弟,你們覺得張飛和典韋,誰更勝一籌?”

許褚的兩眼始終就沒有離開過兩人的大戰,這可是真正的高手之間的切磋,那怕就是看一眼也是一種收獲,心中正在讚歎他們的武功,突然聽到楊林一問,便笑了笑。

“雖然剛剛交手不久,但是也可以看出,兩人皆是武功精湛,力大無窮,似乎張飛兄弟略占上風。”

眾位兄弟都點點頭,大家都覺得張飛要略占上風,不過也僅僅是占上風而已。要想戰勝典韋,恐怕在三百招以內是不可能的。高手之間的過招,勝負往往都在一招半式之間。

張飛、典韋身形一晃,兩人又戰在一起,隻見張飛心隨矛動,矛從敵勢,不論攻守都有章法,順著對方的招式隨意揮灑。而典韋也是戟隨矛走,兩隻大鐵戟始終不離張飛的要害。

典韋可能從來沒遇到如此高手,猛然大喝一聲,飛身拔地而起,雙戟箕張,又向張飛襲來。這回他將雙戟用到了極致,衣袖飽脹如鼓,獵獵生風。未及近前,連站在一邊的楊林、許褚等人都感一陣寒氣撲麵。

張飛神態鎮定如常,當下伸長手臂,挺直長矛,想把對方拒擋在身外。不知不覺,矛刃又是指向典韋的水桶腰。典韋尖聲怪叫,忙不迭的側縱數步,沒等站穩,返身疾進趨前,揮戟狠切張飛咽喉。

這一退一進有如電破長空,又似亂蝶穿花,快的難描難述。而張飛仍舊挺矛直擊,先急後緩,還是不偏不倚的刺向典韋的腰胯。典韋不得不收胯擰腰,再一次縱身閃退。

不知不覺之間,兩人激鬥已過半日,典韋始終無法靠近張飛身前,而張飛也難以刺到典韋半尺之內。到後來典韋身法愈加迅疾,一團黑影繞著張飛滴溜溜亂轉。

轉眼間就過了三百餘招,楊林可看出名堂來了。這典韋已經處了下風,似乎不敵張飛。而此時的張飛隻是應付著,看樣子他並不想兄弟們之間傷了和氣。楊林連忙上前叫停。

“兩位兄弟住手。”

張飛、典韋縱身後退,各自調整呼吸。他們腳下的積雪已經被他們踩進了泥地裏,地上泥濘不堪,兩人的身上也粘滿了泥點。典韋收回雙戟,雙手抱拳,朝著張飛深深拱了拱手,十分敬佩地施了一禮。

“張飛兄弟果然名不虛傳,武功高強,英雄蓋世,能與張飛兄弟過招,典韋三生有幸。”

典韋這樣說,明顯是自己認輸,承認是張飛贏了。對於一個武功高手來說,承認失敗比被別人打敗似乎更難,隻有真正的武癡,才會承認自己失敗。張飛立即上前扶住典韋,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典韋兄弟你也不錯。能與俺張飛大戰三百回合,俺還沒有碰到過。”

“嗬嗬,嗬嗬。張飛兄弟果然是個武功高強,看來傳言不虛。不過張飛兄弟,我這幾位兄弟可都是一把好手,以後就機會大家在一起好好地切磋切磋。”

張飛把眾人打量一番,見這些彪形大漢一個躍躍欲試,心中也有了幾分相信。這些家夥,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閑之輩,他們是怎麽湊到了一起的呢?他把長矛扔給仆人,對大家拱拱手。

“各位兄弟,俺張飛專好結交天下豪傑,歡迎各位光臨寒舍,以後有機會俺陪各位兄弟大戰三百回合。來來來,別在雪地裏站著了,裏麵請,今天我們兄弟好好喝一杯,一醉方休。”

到底是財主家,張飛家的大廳和楊家大院的大廳差不多,擺個十幾桌酒席不成問題。大家落坐後,張飛就讓仆人安排酒菜。等張飛坐下,楊林才和張飛說了他們的目的。

“張飛兄弟,我們兄弟來找你,一來是想借此機會結交天下豪傑,二來是想請你入夥做一筆生意。我們中原地區不產馬匹,而需求量很大,目前行情很好,我們準備到大漠去販一批馬,賣到中原去。不知道張飛兄弟是否有興趣?”

張飛本身就是個生意人,專門殺豬宰狗,生意做的不錯,對做生意應該是很感興趣的。果然聽到楊林說到大漠做生意,他一下子就來了興趣,立即喜形於色,笑了起來。

“嗬嗬,販馬?那可是個好買賣,聽人說很賺錢的。隻是俺沒做過,俺隻會賣酒屠豬。但是俺專好結交天下豪傑,兄弟們看得起俺張飛,俺張飛義不容辭,就陪兄弟們走一趟。要俺出多少本錢?”

楊林可沒想到要張飛出本錢,他可不象劉備,什麽都要別人出,到處占人家的便宜。怪不得劉備參加剿滅黃巾後,僅僅隻得了個縣令,肯定是沒有給太監們送錢。

“嗬嗬,嗬嗬,不瞞張飛兄弟,本錢我倒是不缺,張飛兄弟出人就可。本錢我出了,賺了錢大家平分。”

張飛一聽可就不高興了,這不是太小看我張飛了嘛,他可是個豪爽之人,從來都是他仗義疏財,怎麽可能占人家的便宜呢?那可不是他的風格,更不是英雄所為。

“那可不行,俺張飛豈不是占兄弟們便宜了?本錢一定得出,如果兄弟們不要俺出本錢,俺寧可不去。”

這張飛還真是個好麵子的家夥,如果不讓他出錢,說不定他就會發火,不過多帶點錢也沒有壞處,有備無患嘛,想出就讓你出點,省得你心裏有疙瘩,誰還怕錢多呢。

“張飛兄弟這般說話那就是見外了,兄弟們相處,重要的是情投義和,肝膽相照。要是說錢,豈不是傷了兄弟們的感情?如果張飛兄弟手裏有現錢,那就帶著吧。”

張飛這下滿意了,他立即吩咐管家去清理現錢,並讓管錢把所有的現錢都拿來。出了錢,他才真正地覺得是這宗生意的合夥人,而僅僅出力的話,自己豈不是成了幫工的?

“楊林兄弟真是仗義之人,俺張飛什麽也不說了,一切聽兄弟的。不過兄弟,昨日有兩個中山大商到了涿縣,他們可是販馬的行家,每年往來北邊大漠裏販馬,一個叫張世平,一個叫蘇雙。是不是請他們來一起商議?”

楊林一聽,不由得是喜出望外,原來這兩位老兄也在涿郡啊,看來真是蒼天有眼啦。這兩個家夥可不是別人啊,那可是真正的販馬行家,而且還是仗義疏財的義士。

“那可太好啦,有兩個行家領著,可省去我們多少麻煩,我們還是去拜訪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