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能低頭
三和鎮是青陽城的一個小城鎮。被一條長長的淮河貫穿而過。淮河河水渾濁，水流湍急，是大秦帝國內最長的河流之下。
沒有人知道淮河是從哪裏起源，更不知道流通到何處。曾有無數強者追本溯源，最後都是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或者是說閉口不談。
三和鎮雖說小，但卻繁盛無比。每天人來人往，無比繁華。
在一段街道之上，一名身穿粉紅色裙裝的小姑娘雙手各自抓著幾根烤羊串，正吃得津津有味。
小姑娘十一二歲，五官精致無比，小臉紅撲撲的。
加之陽光明媚，笑容燦爛，那一顰一笑間，透露著無比的嬌憨可愛。
即使嘴邊帶著油膩，卻是讓其看起來更加可愛。
隻見一一邊蹦跳著，一邊東張西望，如寶石般的眼睛明亮，似乎對街上的一切都無比好奇。
偶爾將羊肉串放在嘴中，大咬一口，雙眼便眯成了月牙兒。
而看其穿著打扮，顯然也是來曆背景不小的富家子弟。
小姑娘一會兒在這個攤位上瞧瞧，又在另一個小販處看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總讓她發出清脆的嘻嘻聲。
而小姑娘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後不遠處，一直吊著一個長相猥瑣，眼神不斷閃爍的男子。
男子裝作無意的何處攤位上看看，眼神卻一直放在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逛了一會兒，顯得有些無聊。
突然，她見到街角處有一個不大少年，長相黝黑瘦小，即使麵前人來人往，卻顯得安靜異常。
但那雙眼之中，看到街邊的無數小吃，喉嚨滾動，發出“咕咚”一聲清響。
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一轉，一抹古靈精怪的神色流轉，三兩口將手中肉串吃下。
隻是小姑娘嘴巴太小，羊肉包裹嘴中，顯得漲鼓鼓的，好是可愛。
看了手中還竹簽上還剩兩塊羊肉，小姑娘眼睛一瞪，顯得有些遲疑。
這時候，少年早就看到距離自己不遠的那個小姑娘。
見對方有些莫名的原地蹬了一腳，然後朝著自己走開。
小姑娘很是漂亮可愛，直愣愣的看著自己。
楊錯有些臉紅的低下腦袋。
這不是低頭，而是因為害羞，又有些顯得自卑。
畢竟，從對方的穿著氣質上，肯定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小姑娘歪著腦袋，看著跟自己差不多的男孩害羞的模樣，頓時噗嗤一笑。
聽見笑聲，楊錯抬起頭，看到那張精致無比，陽光照耀下，燦爛活潑的小姑娘讓楊錯感到眼神微微一亮。
那絲轉眼即逝的神采，剛好被小姑娘捕捉。
她嘴角帶著油膩，臉上掛著笑。
然後小手一背，裝著老成持重模樣的輕咳一聲。
引起了少年注意的小姑娘舉著串兒，遞到少年眼前。
“喏，請你吃呀！”
小姑娘聲音清脆，像是百靈鳥的歌唱，讓人很是舒暢。
特別是那清澈的眼底，看不到一絲的嘲諷輕視，隻有看向玩伴時的單純。
看著那灑滿孜然的肉串，楊錯滾了下喉嚨。
撲鼻誘人的肉香讓楊錯差點忍不住伸手去接。
但少年還是忍住，蒼白瘦弱的小臉上滿是堅定。
小姑娘一愣，睜大眼睛看著楊錯。
“你不餓嗎？”聲音那麽好聽，笑容那麽燦爛，雙眼那麽清澈。
楊錯搖頭:“不餓！”
小姑娘歪頭想了一下，眼瞼輕眨，然後點點頭。
低下頭來，小姑娘舉著肉串放在嘴中，眼皮卻是瞟向少年。
見到少年一直盯著她，眼睛骨碌碌一轉，嘴角掛起一抹笑容。
吧嗒吧嗒。
兩口吞下肉串，小姑娘拍拍手，示意楊錯。
“喏，沒啦！”
見楊錯不說話，她追問:“你真的不餓嗎？要不我請你吃羊肉串？可好吃啦！”
楊錯舔舔嘴唇，還是搖頭:“不餓……咕嚕……”
話沒說完，便感覺肚子咕嚕一叫。
楊錯頓時臉紅的低下頭。
他已經餓了幾天了。
自從申屠晚走後，楊錯就沒吃過東西。
“嘻嘻。”小姑娘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然後意識到不禮貌，便急忙捂住嘴巴。
見到雙手死死捂住嘴的小姑娘，楊錯也是笑了一下。
然後，卻更加餓了。
小姑娘鬆開手，毫不在乎楊錯渾身髒兮兮的樣子，拉住他的手。
“走吧，我帶你吃好吃的啊！”
而就在她剛拉住楊錯手的時候，楊錯卻是突然用力，一把將她保住，然後朝著一旁躲開。
“呀！”
砰！
驟然被楊錯保住，小姑娘驚呼一聲，身體微微用力，剛要掙脫。
楊錯身子瘦弱，力氣並不大，反而被小姑娘帶著倒在地上。
“哼！”
摔在冰冷的地麵上，小姑娘發出一聲痛呼。
倒是楊錯，反而麵無表情，雙眼通紅看著上方。
小姑娘也抬起腦袋，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男子。
男子手中拿著一塊手帕，一股清香傳來，讓人感覺像是要倒頭就睡的樣子。
顯然，這手帕之上灑滿了迷,藥。
此刻的他臉上有些慌亂，四下看了一眼，見這裏人流很少，並不顯眼，才微微鬆了口氣。
“小子，你找死嗎！”
隻聽他壓低聲音，惡狠狠的看著楊錯。
原本之前他打算悄然在背後將那小姑娘迷暈，然後帶走，哪裏想到這小子竟然發現，然後將那小丫頭推開。
對於這壞了自己好事的小子，他準備給他一些教訓。
隻見他走向楊錯，伸出大手，一把朝著楊錯抓來。
楊錯原本將小姑娘護在身後，此刻被一把抓住，頓時就被提了起來。
“放開我！”
楊錯使勁掙脫對方，然後因為本身很瘦弱，又餓了幾天，實在沒什麽力氣。
“嘿嘿，小子，敢壞老子好事，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你！”
說著，太抬手就要打。
“放開他！”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女聲響起。
男子扭頭一看，見到自己的目標正從地上爬山，還悠然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
“你，放開他！”
小姑娘素手一指楊錯，聲音清脆響亮。
男子嘿嘿一笑:“小丫頭，想救他，先照顧好自己吧！”
“等我收拾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說著，便是一拳打在楊錯臉上。
砰！
楊錯臉上受了一拳，嘴角便帶了血，但他卻沒有感到一絲疼痛。
“小子，讓你逞能！”
楊錯抬起頭來，看著對方，雙手死死的抓住對方的大手，臉色漲得通紅。
“我說，叫你放開他！”
小姑娘有些著急，想要求救，卻是發現所有路過的人都悄然遠離這裏。
眼珠輕轉，負在身後的小手剛要有什麽動作，卻是聽到一聲異響。
“呸！”
楊錯突然一口口水噴到男子臉上，口水帶著鮮血，男子一抹，顯得猙獰異常。
“臭小子，找死！”
男子手上用力，一把將楊錯摔在地上。
啪！
一隻大腳，狠狠踩在楊錯頭上，似要把他踩進土裏。
楊錯咬著牙，沒有發出哪怕一聲喊叫。
小姑娘看著楊錯的模樣，眼睛通紅。
“你……”
她正要說話，男子腳上用力。
“小子，挺倔啊。現在，服了嗎？”
楊錯手抓著泥土，嘴中倔強的道:“不服！”
然後使出渾身力氣，想要掙紮爬起。
曾答應過不低頭，那就連服軟也不能。
所以，他要掙紮爬起。
“不服？好，我就讓你服氣！”男子眼中凶光一閃，腳掌再度用力。
絲毫不在乎他會將楊錯弄死。
楊錯感覺腦袋眩暈，想要嘔吐，但是，那眼神深處，卻是不甘與倔強。
“服不服？”
“不服！”
楊錯發出一聲低沉的呐喊，雙手死死攥緊，已經使出了全身力氣。
看著楊錯倔強不服輸的樣子，小姑娘眼睛通紅。
“你放開他！”
她再次叫道。
男子看著小姑娘的模樣，突然嘿嘿站起來。
“好啊，隻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他。”
若是把這丫頭帶走，應該能賣到一個好價錢吧？
心中這樣想著，看著小姑娘的眼神更加火熱。
小小年紀，就這麽漂亮，長大還了得。
小姑娘看著男子，又看了一眼他腳下的楊錯。
“好，我答應你。”
男子哈哈大笑起來:“果然還是個孩子啊，所謂的心善，在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的。”
他搖著頭，走向小姑娘:“不過，你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不然，教訓完他，你照樣會被我帶走。”
“如今，你隻是讓他少受皮肉之苦罷了。”
男子陰笑著走向小姑娘，根本沒有發現小姑娘的衣袖中，突然滑落了什麽東西。
男子一步步向小姑娘走去，臉上的笑無比冰冷與猙獰。
“你，不許動她！”
就在男子剛要接近小姑娘，小姑娘的手揚起的刹那，一聲低沉卻響亮的聲音響起。
小姑娘看著男子身後，突然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大大的。
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也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中動作。
男子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驀然轉身。
然後，他頓時看到，一抹黑光，徒然衝向自己。
砰！
一聲巨響響起，一道閃電般的黑光閃過。
“啊！”
一聲慘叫，男子身體像是被猛獸撞擊一般，狠狠的倒飛而出。
咚！男子身體重重砸在地上，濺起漫天灰塵。
噗嗤！男子倒地，一大口鮮血噴出，喉嚨滾動，想要說些什麽，卻發不出聲音，他的胸口，已經塌陷了下去。
“嚇……”
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個在自己眼中，可以隨意捏死的螞蟻，竟然殺了自己。
腦袋一歪，男子意識陷入了永久的黑暗。在其臉上，卻是帶著恐懼與不甘。
而在原地，隻見楊錯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身體不受控製的抽搐著。
然而，他的眼睛卻是緊閉，嘴中，卻沒有發出哪怕一絲呻吟。
而在其身體上，一層黑色光芒，隱隱消散。
這時候，小姑娘的手才揚出，一抹白光激射而出，頓時消失在天邊。
“喂，你醒醒啊！”
小姑娘眼睛通紅，泫然欲泣的模樣看起來令人心疼。周圍路過的行人，隻是看了一眼，便遠遠的走開。
她跑到楊錯身邊，拉著楊錯的手:“你怎麽那麽傻，你又打不過人家。”
小姑娘說著便吧嗒吧嗒落下眼淚。
楊錯卻是陷入昏迷，聽不到。
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淚，將楊錯的身體拉到牆邊，然後給他擦拭身上的血跡來。
見到楊錯身上的血，小姑娘又不由自主落下淚來。
“你醒醒啊，好不好？我請你吃我最愛吃的芙蓉糕！還有羊肉串！”
小姑娘搖著楊錯，害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你怎麽那麽傻，明明打不過人家的。再說，我也沒讓你救的……”
在小姑娘無助的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
“可是，我答應過別人，不能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