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鎖鏈該叫什麽呢

嶽賦一直從昨日傍晚修煉到今日中午。

他修煉的時候,意識完全進入到命運蜃景之中,對外界事物一無所知。蜃景之中,對於時間的感知與外界不同,嶽賦經過推測,大概是六十比一,也就是蜃景中的一個小時,外界才過了一分鍾。

修煉的時候,嶽賦最喜歡就是盯著某個野人看,看著它耕作、進食、休息、繁殖,每個野人看上去似乎千遍一律,但仔細觀察,卻能夠看出它們各自有各自的人生。

經過十個時辰的修煉,蜃景內又有不少的變化,空中那天煞孤星,開始泛著淡淡的藍色光芒,而那部落中央的黑石,如今不是供奉在空地上,野人們給它建造了一個簡陋的木屋,充當神廟。而極小部分的野人,不再赤身,而是開始穿著樹葉、幹草織成的衣服。

嶽賦估摸著時間到了,意識從蜃景中退出來,看到韓酸正在樹蔭底下打鼾。他輕輕地踢了韓酸屁股一下,喊醒這小丫頭,然後跟她一起到鐵匠鋪拿貨。

到了鐵匠鋪,鐵匠大叔正掄著錘子開工,他的兒子也在一旁幫忙,銅條已經做得七七八八,就剩最後一段沒打好。

“小哥等會兒,要好了,鎖鏈就放在那兒,你可以先驗貨。”

嶽賦拿起鎖鏈,看了看,發現也沒什麽好驗的,他心裏在想,該給這件神兵利器改個什麽樣的名字呢?

作為他在異世第一件使用的武器,怎麽能沒有一個狂拽酷霸帥的名字。

想了一會,他有了主意,然後問鐵匠道:“大叔,你能幫我在鎖鏈上加兩個端頭嗎?”

鐵匠皺眉,問:“你要怎麽樣的端頭?”

“銅的鐵的沒所謂,要一個尖角,一個圓的,分別固定在兩根鎖鏈的一頭。”

嶽賦的要求不高,鐵匠手頭上剛好有兩塊用剩下的鐵胚,本來打算熔掉,正好符合要求。

“小哥,沒問題,兩個端頭送你,不要錢。”鐵匠笑了,把打好的銅條放進水槽裏冷卻,然後又道:“葉老板請喝喜酒,做完小哥這一宗生意,俺就給新郎哥打個雕花尿壺當禮物,春宵一刻值千金,半夜浪費時間上茅廁就虧大發了。”

說完,隨即沒羞沒躁地哈哈大笑。

因為要求不高,一角一圓的兩個端頭,鐵匠沒幾錘子就打好,那所謂的圓端頭,坑坑窪窪的,像個小馬鈴薯。

鑿上扣眼,把端頭接到鎖鏈上,鐵匠又疑惑道:“小哥,你這是要做捆馬索嗎?但是這鎖鏈也太短了。如果是連枷的話,端頭又太輕。”

“大叔別問了,快來幫幫我。”

嶽賦脫下了衣服,請求鐵匠幫忙把銅條繞到身上,一圈一圈從左手手腕,順著手臂一直纏繞到肩膀,剩餘的一點長度,再轉而繞在身上。(科普:這樣把銅條繞在身上,當銅條兩頭接通敵人,本人等同於與導線並聯,通電的時候電流主要在銅條上通過,通過本人的電流極小。PS:切莫模仿)

兩丈長,比手指稍微細一些的銅條,一共在嶽賦身上繞了一十七圈。因為銅較軟的緣故,嶽賦的左手勉強能動,不過想要彎曲就不行了。

隨後,嶽賦讓鐵匠把兩根鎖鏈接在銅條的兩頭,左手一條,右手一條,然後,他再穿上早就準備好的棉襖,把鎖鏈收入衣袖裏頭,用以掩人耳目。

“老子打了一輩子鐵,這武器從未見過,到底這叫什麽名堂?”鐵匠皺著眉頭問。

“星雲鎖鏈。”嶽賦得意地說道。

其實,一開始嶽賦是想要製造‘超科學電磁炮’,基本原理他也在鐵血、超大這些論壇看過,問題是以異世的工藝水平,根本就造不出來。燒了幾天腦,他隻得放棄,最後還是覺得用發電裝置造雷劈人比較簡單實際。於是乎,便有了這‘星雲鎖鏈’。

付完銀兩,嶽賦找到鎮裏的一個僻靜的地方,想要試試自創的武器,他右手一揮,對著一棵大樹把鎖鏈投擲出去,口中大喊:“仙女座奧義,星雲風暴!”

叫是叫得頗有氣勢,隻不過,鎖鏈的端頭隻是微微砸破了樹皮,他這星雲風暴,跟動畫裏的聖鬥士比差遠了。

韓酸不說話,不過眼神卻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嶽賦,嶽賦尷尬地笑了笑,掻掻後腦勺說:“這不是重點。”

確實,嶽賦這星雲鎖鏈有名無實,他可沒想過要像聖鬥士一樣拿鎖鏈砸死敵人,電擊才是他的攻擊手段。

可現在,問題又來了,這星雲鎖鏈設計上有嚴重的缺憾,嶽賦發現,他的左手根本就無法把另一條鎖鏈扔出去。這完全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臂力,低估了銅條的硬度造成的。

嶽賦想了想,然後看了看旁邊傻笑的韓酸,計上心頭,他扔不了,找個人幫忙不就行了?

“少爺,幹嘛盯著我。”韓酸被看得毛毛的。

回到葉家大宅,婚宴的事情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下人們幫工們還在作最後的準備,主人家則是在吃出閣宴了。習俗上,這是新娘子出嫁前,在娘家吃的最後一頓飯,答謝娘家各位親朋好友多年的照顧。

在這個世界裏,新娘子嫁人後,少有回娘家的機會,因此,出閣宴通常會彌漫著離愁別緒。因為這一次是入贅,葉媚媚不會離開葉家,氣氛也就歡快了許多。

照規矩,文若海不能吃這一頓飯,但嶽賦與韓酸是客人,沒有這些顧忌。

“嘿,紅娘來了,大家還不快給他敬酒。”

“怎麽來得這麽晚,快快上座,老子要跟紅娘大幹三杯。”

文若海與葉媚媚,是嶽賦在大庭廣眾之上一手撮合的,這事情大家都知道,嶽賦剛一出現,頓時引起**,一群麵紅耳赤,自稱是三舅舅四叔公的醉漢圍住了嶽賦,不住地勸酒,嶽賦多番推辭,最後迫於無奈幹了三大碗,那些起哄的家夥才放過了他。

嶽賦腳步浮浮走到次席坐下,就坐在唯一的熟人趙紅伊旁邊,坐下之後,不住的打著酒嗝。韓酸也跟著坐下,給嶽賦拍背,低聲抱怨道:“少爺你不會喝就不要喝,等會醉倒了,又要給你擦身了。”

說完,她憨憨地對著趙紅伊笑了笑。

趙紅伊這些天本就心煩意亂,一不小心多喝了兩杯,現在已經微醺,韓酸對她笑,她會錯了意,隨即大喊:“小的們,給紅娘上酒,大家跟紅娘幹一杯。”

趙紅伊猛將之後,大有乃父遺風,這一聲吼,甚是豪邁,隨即得到在場所有人的響應,宴席進入**。

“既然有酒,豈能無詩詞助興,不然咱們來個詩詞比賽如何?”

有人如此提議,再次得到熱烈響應,旗山鎮雖然文風不盛,但是讀書人還是有幾個的,比如義豐行的掌櫃與及幾位算賬先生,都讀過書。而衙門的主簿也略懂詩詞,至於依然在裝縮頭烏龜的蔡舉正,人家可是堂堂大永朝的進士!再加上一些有錢人家附庸風雅,這下,可熱鬧了。

湊熱鬧的人你一言我一語,不一會就出來了好幾首詩詞,這些人才華有限,詩的水平實在是不敢恭維。

洛襄號稱詩劍雙絕,詩詞一道自然厲害,而文若海修聖道入命,水平亦頗為不凡,趙紅伊自小耳濡目染,雖然她不以讀書為主,鑒賞能力卻不錯,那些歪詩劣詞,根本不能入耳。

更讓她不高興的是,這宴席是葉媚媚的出閣宴,那些爛詩,全是讚美新娘子的。

趙紅伊看了一眼在主人家席的葉媚媚,看到葉媚媚正在不懂裝懂地微微點頭,假裝欣賞,她心中更惱了,暗道:本小姐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好詩。

隻不過,趙紅伊鑒賞能力不錯,自己卻不會作詩,隻能找幫手。她環顧左右,發現周圍的所有人之中,也就是嶽賦與韓酸算是站在她這一邊。

韓酸是下人,自然不可能,想來想去,也就嶽賦可以去滅一滅他人的威風。她滿臉紅暈,借著酒意,對身旁的嶽賦道:“本小姐命令你去吟一首詩,要比在場所有人的都要好。”

說完,她遲疑了一下,咬了咬紅唇,又道:“若是你的詩比師兄的都要好,我就嫁給你。”

這,完全是一句氣話,就像之前,讓嶽賦‘賦賦伊伊’的稱呼對方一樣。

嶽賦早就喝迷糊了,他用迷離的眼神定定地盯著趙紅伊,都看得成了鬥雞眼了,過了一會,他突然傻笑了起來,道:“好!好!好!不過,你要先把牙補好,不然我不讓你進門。”

說完,嶽賦站了起來,站在椅子上,登高一呼,道:“老子,也來吟一首詩。”

眾人叫好,而坐在主人家席的蔡舉正,他沒有抬頭,微微唊了一小口酒,他隻知道嶽賦有些小聰明,也想看看,嶽賦真正在學術上的造詣到底如何。

他堂堂大永朝的進士,品評一下落魄少爺的詩詞,水平還是綽綽有餘的。

嶽賦清了清嗓子,又傻笑了一陣,然後扯著破喉嚨大喊:“將進酒,君不見,李白。”

蔡舉正聽了,被酒嗆了一下,咳嗽了起來,沉吟道:“不是說要吟詩嗎?怎麽突然變成了作詞,將進酒倒是符合意境,隻不過,這詞牌出自哪裏,怎麽連我都沒聽說過,而今日是葉小姐的出閣宴,他怎麽來一首《君不見李白》,那李白又是誰?”

蔡舉正滿心疑惑,大宅另一頭的文若海也是滿心疑惑。出閣宴文若海不能參加,他隻能一個人躲在客房裏吃飯,宴席裏頭的動靜,他有留意,而方才那些爛詩,他亦頗為不屑,隨便聽聽一笑了之。

直到聽見嶽賦說要吟詩,他才正真豎起耳朵偷聽了起來。嶽賦已經給文若海造成了太多的震撼,這一次,文若海絕對不會相信,嶽賦能在詩詞一道上勝過他。

“嶽賦啊嶽賦,文某就見識見識,你這一首《君不見李白》水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