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井坑下的冰屍
據陳世虎說,張德這個人他也猜不透,對愛情專一,卻又腳踏兩條船。張德有個女朋友叫秦宛如,是個南方人。
這個秦宛如沒有學曆,站櫃台,是個賣貨的。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裏,秦宛如和張德就走在了一起,兩人都年輕,很快同居了。
當時,張德還在上初中,啥也不懂,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在秦宛如一天天的變大,又不敢去醫院做人流。沒有辦法,兩人偷摸的租了一個房子,用年輕人的身體把孩子硬是生了下來。之後,兩人還是在一起偷摸的生活。
張德上了大學,秦宛如就一個人在家養孩子,工作。可是這個張德,在學校裏發現一個和自己女朋友長得特別像的人,這個人就是賈梅。
張德自己都說,對於賈梅他沒有愛過,隻是一種混亂的情緒,他在學校孤獨的時候,就和賈梅在一起,兩人甚至同居。
對於秦宛如,張德還是愛的。在一次工作中,秦宛如突然暈倒,去醫院檢查之後,被告知得了癌症。
對於張德來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他連工作都沒有,哪有錢給秦宛如看病。無奈之下,張德臨時抱佛腳,希望那些寺廟,道觀,能出現奇跡。就在這個當口,張德認識了陳世虎,陳世虎在城裏生活緊迫,甚至開始假扮道士。
聽到張德說了自己情況之後,陳世虎突然想到了牛皮書上續命符。續命符要求特別苛刻,需要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還需要從某種程度上相似。像張德這種情況,比買彩票都難。陳世虎決定幫助張德。
陳世虎幫助張德,並不是因為想要錢。他隻是想證明,牛皮書的符紙到底管不管用。兩年多的顛沛流離,陳世虎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陳世虎。他知道,張德可能會因此殺人,但他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
因為,陳世虎覺得,反正自己已經改名,換個身份,誰也不知道。當時一切都準備妥當,沒有想到,張德這個人跟看上去一點都不一樣,他心狠手辣的,在使用續命符之前,張德知道自己要殺掉賈梅,所以他準備先殺掉陳世虎,隻要陳世虎死了,才不會有人知道他的殺人計劃。
這件事被陳世虎發現了,先下手為強,毒死了張德和她本應該死於絕症的妻子,甚至連孩子都沒有放過。殺掉三人的陳世虎,再也不敢留在這個城市,跑到了別的地方生活,直到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又一次回到了白河鄉。
回到白河鄉的陳世虎,因為世態炎涼,變得更加冷漠,殺人不眨眼。可他一次又一次被我阻止,就像命運一樣。
陳世虎在刑警隊把自己一生都說出來之後,連我都為他感到悲哀。
“那本牛皮書呢?”
“早就賣了?”
“賣給誰?”
“不知道。”
陳世虎說完自己竟然笑了,那本改變自己一聲的牛皮書,竟然被自己拋棄了。沒有辦法,他病了,沒有錢看病就會死,這個時候有人聯係了陳世虎,用3000塊就把折磨了陳世虎一輩子的牛皮書給買走了。
聽了我覺得挺失望的,總有一種感覺,這個牛皮書對我挺重要的。也許它是揭開真相的一把鑰匙,隻不過陳世虎竟然把它賣了。其實,那本書對於陳世虎已經沒用了,內容本來就不多,那麽多年,陳世虎早就把裏麵的內容研究透了。
這件事情上,我得感謝李文彬,要不是他給我機會,我也不能和陳世虎好好的聊聊。看樣子,陳世虎也不打算接著說下去了,殺人的事情已經承認了。他認為運氣已經到了極點,那怕把事情做到極致,也不會成功了。與其這樣,還不如把所有的都交待了,心甘情願的去坐牢。
最後了,我看著陳世虎,和他說:“蘭姨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聽我這麽說,陳世虎暗淡的眼神亮了。
“她說,你十二年前就應該死了。”
這一句話就讓陳世虎老淚縱橫,他哭著說:“一時貪念,竟然做了十二年的行屍走肉。”
我歎了一口氣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陳世虎叫住了我。
“還有事?”
“買牛皮書的人,是咱們村的。”
“什麽?”
“那個中間人見到我之後,就說出了我的名字,實際上陳世虎這個名字,我離開白河鄉之後根本沒有用過。”
“他是誰?”
陳世虎搖搖頭,他也不知道,隻是看著李文彬說:“警官,我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你說秦宛如是南方人,那為什麽她的DNA會和賈梅一樣?”
“警官,DNA是什麽東西啊?”
這個問題,估計會成一個永久的謎底。我出來的時候,金秀雲和陳小玉也來到警局了。能救了賈梅,金秀雲還是挺高興的,我說我下午就走,她中午就定了飯店為我們送行。
中午吃飯的時候,賈梅和徐茂林也來了,賈梅和我第一次見的時候判若兩人。她經曆了大難,眉頭上那盞愁雲卻消失了。這一點很容易能理解,賈梅是一個追求愛情的人,曾經屬於她的海誓山盟,變成了陰險毒計,而她卻發現,真正的愛情其實已經在自己的身邊。徐茂林對賈梅的愛情得到了考驗,毋庸置疑。
在吃飯的時候,我問李文彬:“DNA的事情解決了嗎?”
我這麽一問,把李文彬問成了一個苦瓜臉,諾諾的說:“有的時候,難得糊塗。”我聽了,沒說話。心裏想著,會不會是符紙的作用,但我沒有提出來,因為那隻是我的猜測。可是,我的問話,竟然惹得金秀雲笑了起來。
“老婆,你別說出來。”李文彬對著金秀雲說。
“為啥不說。”
“我答應你,下午我就去請假,回家陪孩子。”
“好吧!”
中午我們喝了一點酒,分開的時候,李文彬就累的在警車裏睡著了。賈梅悄悄的告訴我,李文彬為了DNA的事,去詢問賈梅的父親,因為李文彬覺得,這很可能是雙生子的問題。賈梅的老爸,是一個很有家庭責任的男人,這麽一說,簡直就說老人家來劈腿,老人家是老幹部,硬生生把電話打到了公安局長那,要求還自己一個清白。李文彬因為此事,被刑警隊長叫到辦公室訓話一小時。
嗬嗬……這事我得笑一陣子。
晚上的時候,我就回到了村裏。讓陳小玉先回去休息,然後我去了養豬場。這幾天可把亮哥給累壞了,他見了我,像女人一樣一肚子牢騷。
我笑著沒說話,看到豬都沒啥事,就帶著亮哥去了村裏的小飯店,要了幾個菜,我倆就喝了起來。
亮哥和我說,我們走了,得到了人們認可的闖爺,也準備離開。沒想到,小林哥出了事,闖爺就一直在那邊幫忙。
小林哥對我還不錯,一直想著幫我發家致富,讓我帶動全村致富。聽說出了事,我趕緊打聽怎麽回事?
那天晚上,村裏人都快休息了,就感覺腳底下都打顫,接著轟隆一聲,跟什麽東西爆炸了一樣。大家出來看的時候才知道,是小林哥家,他家塌了一般,地下冒出一個天坑來。
小林哥的父母早亡,家裏隻有林二爺這個老人,還有他媳婦。小林哥的媳婦懷了孩子,當天晚上就送鎮裏的醫院,還好沒啥事。
林二爺是個老好人,也是老風水迷。這重孫沒有出生,家裏就出了這事,趕緊找風水先生。小林哥從鎮裏的醫院回來,就請了闖爺。
闖爺到了小林哥家,就說那底下埋了死人。林二爺不相信,就讓小林哥找人挖,結果挖出來七八個被冰塊包裹的死人。那些死人都穿著八十年代初的衣服,但看起來,卻是活靈活現的,他們表情驚悚,身體做掙紮狀,看起來就知道他們死前經曆了恐怖的事情。
這件事,我挺感興趣的,心裏想著天坑會不會和陳世虎說的那口井有關。對於那口井,像我這麽大的人都沒有印象,這事我得回去問問爺爺。但我更想不明白的是,那個天坑裏麵為啥會有帶著冰塊的屍體。
估計現在的我一臉驚訝,反正亮哥看上去是很得意的。長這麽大,感覺上對村裏的事兒,他是第一次知道的比我多。滿臉都是顯擺的神色,我看著他想笑,就敬了一杯酒給他。亮哥酒量不好,沒喝多少,就開始飄飄然。
“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麵。”
“什麽?”
“是林二爺說的,別人沒看見,闖爺也沒有證實這件事。但以林二爺在咱村的身份,你覺得他有可能撒謊嗎?”
“亮哥,咱別墨跡了行嗎?快說發生了啥事?”
“挖出屍體以後,林二爺就去了。恰好在那個時候,一個屍體上的冰融化了,你猜怎麽著?”
這個時候還賣關子,我無奈的笑了笑,隨意說:“他站起來跑了。”
我這麽一說,亮哥張大著嘴巴,驚訝的說:“你小子是不啥都知道了,特意拿我開涮。”
聽亮哥的意思,我也心驚肉跳的,屍體真的站起來跑了。我催促著亮哥,果然,從冰塊出來的那具屍體,站起來就跑。沒跑兩步,身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枯萎,很快就變成了一堆死了二十多年的枯骨。
知道這事之後,我就讓亮哥在喝了一杯,他酒量差,喝完這杯,就可以送他回家了。天坑、井眼,黃皮書。看來這一切都有聯係,想要找到答案,我得晚上去會會闖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