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借刀殺人的陷阱
陳小玉從秦虹手裏拿過收藏冊，翻到那張符紙的頁麵，問秦明芳：“爺爺，這張符紙你記得從哪裏來的嗎？”
“你問這個幹啥？”
“我同學想知道，你不會忘了吧？”
陳小玉這麽一句，我就偷偷對她豎起一個大拇指。人要是記性不好，最怕別人說自己不記得。我看了一眼秦虹，秦虹沒有因為陳小玉的激將法生氣，秦虹的表情也是挺期待的。老頭想起來是一件好事，這個符紙來曆的挺重要的。
它和貼在我父親身上的轉運符，同出一宗，隻要找到它的出處。關於我父親的死，也會水落石出。而秦虹則是想得到我們懸賞的兩萬塊錢，所以就默認了陳小玉欺騙她爺爺的行為。
“瞎說，我怎麽會忘了呢，我記性好著呢？”
秦明芳雖然這麽說，但手上使勁的扇扇子。其實，秦明芳也意識到自己記性退化了，但他是好強的人，不想承認。使勁扇扇子暴露他的行為。
就這樣過了兩分鍾，我們都等的大眼瞪小眼，老頭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陳小玉有點無奈，轉身想走，卻被秦明芳一把拉住，他捋著胡須哈哈的笑：“我想起來了，真想起來了。”
“那您說說啊！”
“這張符畫符的人，是一個年輕人，好像叫張……”
“張什麽？”
“張德！”
我一聽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哎喲，老天保佑，這老頭還真的想起來。要是張德的話，那這事有眉目了。
“對，就是張德。那是一個挺仔細的年輕人。”
當年，張德找到了秦明芳，想購置朱砂。秦明聲名遠播，他提煉的朱砂純度特別高，別說在這個城市裏麵，在整個省都是知名的。
當時，秦明芳歲數已經快七十歲了，他早就不提煉朱砂了。而秦明芳的手藝，也沒有傳下來，他兒子是唯物主義的人，最討厭父親秦明芳弄這些符紙什麽的，說秦明芳是封建迷信。對於朱砂的提煉技術，秦明芳的兒子更是不屑一顧，科技日漸發達，提煉技術更是一日千裏，秦明芳的兒子覺得父親的手藝不錯，但肯定比不過精密的儀器。
這是祖傳的手藝，兒子不學，秦明芳早就心灰意冷，好幾年沒有動過手了。他告訴張德，手裏也沒有貨，而且這買賣也不想做了。
張德早就摸清了門路，當時就把續命符拿出來了。秦明芳見到這個符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收集符紙，這個愛好是出了名的，張德以可以提供一張這種符紙為由，讓五六年沒有動過手的秦明芳重操舊業。
聽秦明芳說完，我心裏落差挺大的，有點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感覺。如果說是張德，對於案子或者和我父親的關係，根本弄不到一塊去。
“陳小玉，算了，別問了，如果是張德的話，這符紙的出處也沒有什麽意義？別為難老爺子了，老爺子不知道。”
“誰說我不知道！”
秦明芳梗著脖子說，我挺同情這老人家的，一味覺得自己沒有老，可是他確實老了，老的都記不住東西了。
我們也不強求，和秦虹說，她可以拿那兩萬塊錢。秦虹特別高興，過去抱了一下自己的爺爺。可是秦明芳厭倦的把秦虹推開，生氣的說：“這是誰家的丫頭，抱啥抱，咋不知廉恥呢，男女授受不親，現在社會連這點禮儀道德都不知道了嗎？”
我們幾個苦笑，真的沒有辦法。互相對視了一眼，就往外走。
“小虹，你們問我這個幹啥，是不是張德又來畫符了。”
“張德死了！”
我直說了，不想在騙秦明芳老爺子，沒有想到老爺子聽了這句話，一屁股坐在床邊上，垂頭頓胸的說：“我和張德說過，讓他小心那個算命先生，那個算命先生是假的，他是白河鄉的陳世虎，陳世虎當年來我這索取過朱砂，我看他心術不正，就沒給他。”
我聽了這一句趕緊回頭，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老爺子麵前，直接跪了，急切的問：“張德和陳世虎有關係？”
“陳……陳什麽？”
“陳世虎，您剛說過的啊。”
“我剛說過什麽啊？”
我急的五髒六腑都燒著了，還想在問，可是陳小玉按住了我的肩頭，我抬頭看了一眼，老爺子的眼神完全的迷茫了，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剛說過什麽？
……
出來之後，我讓金振宇把兩萬塊給秦虹，金振宇隻是給了字據，讓秦虹去喬斯坦那拿錢。無名女屍身上符紙出處，現在基本清楚了，是張德弄的。最讓人驚奇的是背後還有一個陳世虎，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這事和陳世虎有關嗎？”
陳小玉問我。我點點頭，從頭開始我一直認為，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在這個事兒充其量的角色，就是一個江湖術士，幫了一個不應該幫的忙。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麽回事？對方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李文彬說過徐茂林很厲害，他要對付我們完全沒有必要用這樣的手段，徐茂林應該像李文彬一樣，用計謀算計我們，而不是這種手段，莫名其妙的威脅，利用自己的關係，硬把陳小玉往警察那裏送。最重要的是，他依據的卻是玄之又玄的東西。
我終於知道徐茂林的直覺了，徐茂林的直覺就是陳世虎，他肯定利用賈梅威脅徐茂林，徐茂林聽說賈梅死了，眼裏出現的悲傷都是真的。
今天，徐茂林還會報失蹤，警方會介入賈梅失蹤調查，如果這個時候徐茂林看見賈梅的屍體，他第一想殺的是誰？是我，還是陳小玉。
陳世虎利用當年的事情，把所有的一切弄得複雜化，其實就是想弄出一層迷霧來，然後借刀殺人。若不是秦明芳把他的名字說出來，我們到現在還被他牽著鼻子走，做調查，最後看著賈梅死，等著徐茂林用上所有的手段，來向我複仇。
陳世虎這個家夥太狠了，在村裏我破壞了他的行動，他趁著我進城，想利用別人的手來殺我。我不得不佩服陳世虎的心機，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個得了老年癡呆症的老土，無意中道出了陳世虎與張德之間的關係。暴露了陳世虎所有的計劃。
……
“現在我們去哪？”
“刑警隊！”
我們急著去刑警隊，李文彬說過，徐茂林今天回來報失蹤。等我趕到刑警隊的時候，徐茂林已經走了。
我急的有點抓耳撓腮，金振宇看著我說：“要不我們在去喬斯坦酒吧發布一次任務。”
“不，時間不趕趟了。”
現在爭分奪秒，我們必須在徐茂林見到陳世虎之前，找到徐茂林。
“到底怎麽回事？”
李文彬問我。
“彬哥，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了，我想求你幫我一個忙，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告訴我你的位置，你務必用你的人，抓到陳世虎這個人。”
說著，我將陳世虎的照片塞給了李文彬，這張照片我早就準備著，隨身攜帶。請李文彬幫我找陳世虎，是來我城裏的主要原因之一。
李文彬沒有說話，沒有做出承諾，但他接過了我的照片。我欣慰的往出走，李文彬喊：“你現在去哪？”
“不知道，但我不能停下來。”
金振宇開著車，速度不快，也沒有目標，漫無目的的。在車上他焦急的和陳小玉說：“陳小玉你勸勸大誌，有這瞎逛的時間，我們還不如去喬斯坦酒吧。”
“我相信大誌！”
陳小玉堅定的說，我心裏一暖，這個時候，陳小玉表現的像我最親的人，最親的人？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金振宇：“如果你快死了，你最想見誰？”
“我爸，雖然我有點煩他，如果我真的要死了，就想好好的和我爸談一談。”
“陳小玉，你呢？”
“我想見你！”
金振宇聽不下去了，大聲的說：“不是說現在是緊要關頭嗎？你倆啥意思，秀恩愛啊！”我沒搭理金振宇，現在，徐茂林最想見的一定是他的孩子。
“陳小玉，給金秀雲打電話，問徐茂林她媽家住什麽地方。”
等我們趕到徐茂林媽媽家的時候，徐茂林剛好從裏麵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長條包裹，感覺裏麵包了一把刀。
我沒讓陳小玉和金振宇下車，自己一個人衝了過去，喊住了徐茂林。徐茂林看見是我，臉上驚詫不已。
“你怎麽來這了？”
“有人綁架了賈梅對嗎？”
我把徐茂林問愣了，他苦笑了一下，饒過我就走。就在他經過我的時候，我問了一句：“那布包著的是刀吧。”
“沒錯，如果你老婆被綁架了，很可能遇害了，對方牽著你的鼻子走，想借你的力量去殺人，你會怎麽選擇？”
“我會選擇一把斧頭或者菜刀，你這刀看起來細長，用起來不趁手。”
“如果賈梅死了，我會殺了那個綁架他的人，然後我會讓你萬劫不複。”
“你明知道，對方是想借你的刀殺我，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怎麽會抓賈梅，怎麽會威脅我，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你，我們一個幸福的家才變成這樣。”
我沒說話，心裏挺佩服徐茂林的，他不願意被人威脅，更不會放過這一切根源的我，他果然是聰明人，看清楚了一切。
但我不希望結局是這樣的，相愛的人，應該幸福的生活下去，徐茂林能這麽做，就說明一點，徐茂林才是賈梅心目中那個可以海枯石爛的愛人，張德不是。
我拿出電話，給金振宇打電話：“讓陳小玉下車，你開車跟著他，他不認識你。”我不允許，相愛的人被陳世虎拆散，我要阻止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