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十年前的死者是賈梅嗎
事實是李文彬不是個傻子，他是個瘋子。估計他一天睡不了幾個小時，這哪是在破案啊，這簡直是在拚命。
反正我不想去，就算去，也不差這幾個小時。
“我明天早上過去！”
“不行！”
“我不去你能把我咋地？”
我這個人倔脾氣，你來勁兒，我比你還來勁兒。就算你是警察，你讓我去我就去，憑什麽啊？李文彬在電話裏聽出我犯倔來了，他不但不生氣，反而笑。
“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我提前給陳小玉打了電話，現在警車已經去接他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閃著警燈的車來了，忍不住的說了一句：“靠！”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一個人玩的死死的。
果然，陳小玉穿戴整齊的，從賓館裏走了出來。我無奈的和她一起上了警車，在警車上，陳小玉和我說，她一直等我回來，還洗了澡。聽到這句話，我腸子都悔青了。到酒吧發布完任務，在那等什麽，幹脆的回賓館啊。
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就到了刑警隊。晚上這裏挺清淨的，進屋之後，司機把我們帶到會議室，李文彬坐在那裏，咖啡，煙卷，煙灰缸。
看到我們李文彬難得露出一個笑容，無奈的說：“最近休息太少，腦子不夠用了。”
“那你就歇歇，你這麽幹，人垮了，你的家怎麽辦？”
“休息，這個案子完了，領導讓我休息一星期，啥也不幹，就在家陪孩子。”
我笑了笑，掃了一眼，發現就李文彬一個人：“就你一個人？”
“我們還有四個人，淩晨的時候，我讓他們去宿舍睡覺了。”
李文彬說完，看了一眼陳小玉，陳小玉性子直爽，但不善於言談。和我在一起，基本都是我在說話。看到李文彬在看自己，陳小玉就是禮貌的笑了一笑。
李文彬喝了一口咖啡，苦得直皺眉頭，他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那咱們說案子吧，這是我見過最匪夷所思的一件案子。無論這個世界有什麽奇人怪事，警察遵循的還是科學道理了，現在我們被科學道理的纏住了。”
“什麽意思？”
“剛才我已經說了，那具屍體就是賈梅，這事錯不了。但賈梅一直活著，這事也錯不了。賈梅的家人不會相信賈梅在十年前就死了，別說賈梅的家人，就算我老婆也不相信賈梅會這樣死了，她和賈梅是發小、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同學，畢業會還在一個學校當老師。你覺得她會相信賈梅是死的嗎？”
“我相信賈梅是死的，既然能用賈梅的生辰八字和照片，找到了那具無名女屍，那個無名女屍就是賈梅。”
陳小玉突然插話說，她相信自己的本領不會出錯。堅持自己的意見，我當然相信陳小玉說的，但是我覺得這事需要在證明一下。
“李哥，你把賈梅找來問問唄。”
“我們找不到賈梅，徐茂林說她離家出走，還等著明天報失蹤呢？”
“什麽，找不到？”
尋人畫屍是陳小玉的強項，但是她已經幫賈梅畫屍過，就不能在尋人。這事，我覺得還和徐茂林有關，這個徐茂林不是來畫屍的話，似乎事情不會發展成這樣。
“我還是懷疑徐茂林？”
“大膽假設，小心取證。你懷疑誰沒有問題，你為什麽懷疑徐茂林？”
“賈梅才消失一天，徐茂林就覺得他死了，找我們畫屍，我懷疑他提供給我們的生辰八字有問題。而且照片我也看過，那張照片比較年輕。會不會有這麽一種可能，徐茂林認識這具無名女屍，而且這個女人和賈梅長得特別像。”
我這麽一說，李文彬的眼睛都亮了，李文彬笑著和我說：“你別養豬了，來我先幹個協警，考公務員，正式當警察。”
我看了一眼李文彬，看著他枯瘦的模樣，他真不是一個好榜樣，我可不想像他一樣生活，即便當警察對我調查父親的死有很大的幫助，但我還是說了一句：“我還是繼續在村裏養豬吧！”李文彬不滿的瞪了我一眼，陳小玉就在旁邊笑。
李文彬和我們說，他們在省裏培訓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案例，那就是雙生子犯罪，特別是同卵雙胞胎，很難讓人辨別真假。李文彬還說自己最近忙的腦細胞退化，把這茬給忘了。這隻是一個設想，陳小玉悄悄的和我說，這個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如果對方真的是雙胞胎，畫屍的時候，是有感覺的。
我相信陳小玉的直覺，而且這隻是我一個想法，並不見得準確。之前我就說過了，先按照徐茂林殺妻的劇本走，修改著來。
這個徐茂林絕對有問題，他說一切都是直覺，我可不相信什麽直覺。但他說的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兒，我反而覺得可能是真的。衛生間裏的景象，說明其實死者和賈梅不是一個人。讓警察去調查這兩個人的身份，而我，要把所有注意力的，放在那張符紙上。我覺得隻要把符紙的功能搞清楚了，這個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天都亮了。金振宇來接我們，開車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金振宇一臉的疲態，下車看見了陳小玉，眼睛都亮了。
這小子的態度轉變，讓我心裏挺不爽的。他可是李婷的男朋友，咋見了我的女人，跟吃了興奮勁一樣。
金振宇帶著我們去吃早餐，途中我和他說，昨天發布消息的那兩萬塊，等豬賣了，我就還給他。金振宇對著陳小玉笑了笑，然後說：“不用，都是朋友。”
這樣子讓我心裏火更大，這小子什麽意思？都說富二代花心，這小子移情別戀的也太快了吧。本來我對金振宇的印象挺好的，這下子真的觸動我的神經了。
吃早飯的時候，金振宇要挨著陳小玉坐，我把陳小玉拉到我身邊，離金振宇遠了一些。金振宇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陳小玉也納悶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她找了一個機會，笑著問我：“大誌，你吃醋了？”
“沒！”
我嘴硬的回答，陳小玉也不揭穿我，就是笑。看來我吃醋，她還挺高興的，我是真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吃過早飯後，按照約定我們見到了秦虹，秦虹帶我們來到她爺爺家，拿出幾大本收藏冊，就像收集錢幣的那種，暗黃色牛皮，觸感挺厚重的，打開之後，有個長條塑料，用來裝符紙用的，一頁一張符紙。
秦虹挨個的翻，從裏麵找出一個黃色的符紙，看樣子，年頭有一段時間了，黃紙褪色了，但上麵的紋路還是很清晰。可以看得出來，那張符紙和發布的那一張是一模一樣。
“秦虹，能不能問問你爺爺，這張符紙是從哪裏來的，有什麽作用？”
“有什麽作用，我可以告訴你。因為這上麵有符紙的標注和用途說明，至於從哪裏來的，可能不行，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爺爺知道這些符紙是從哪裏來的，他去年得了老年癡呆症，連家裏人都不認識了，怎麽能回答你這個問題啊！”
這樣真有點可惜，我也隻能看看用途說明了。上麵寫著：符紙乃是續命符，分陰陽，陰用於死人，陽用於活人，可靈魂轉嫁，達成續命奇效。
這作用說的太扯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靈魂轉嫁是什麽意思？難道說，能讓一個死人從另一個人身上複活嗎？
自從接觸這類符紙以來，轉運符的作用已經讓我感覺到不可思議了，沒有想到，還能有這種。後來，我又看了看其他符紙，有的連咒語都有，鎮邪的，鎮宅的，治老年中風、小兒驚嚇的，大小雷電符。
這符紙真是五花八門，幹什麽的都有，這靈魂轉嫁，雖然也挺冷門，但和其他放在一起，也不覺得他是什麽特殊的存在。這讓我想起了闖爺的那一手火雨，像流星一樣噗嗤噗嗤的往河裏攻擊。
這世界上還有許多我不理解的東西。
我看到了符紙，隻能和秦虹明說，隻是說明用途，不能算是完成任務，最起碼得告訴我它的出處，或者說這個城市裏，誰會這個東西。
秦虹是真的說不出來，但她又不想放棄那兩萬塊錢，讓我和她一起去問問她爺爺，還祈禱說，但願爺爺今天的記性好一些。
金振宇沒有跟著進去，我和陳小玉跟著秦虹進了一個屋。裏麵躺著一個老頭，須發皆白，天氣挺涼的，自己還搖著一把扇子。
“爺爺！”
老頭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秦虹，臉上一下就迷茫了。
“你誰啊！”
老頭一說話，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連自己孫女都記不住，還能記住當年的事嗎？看來沒戲。秦虹也知道可能性不大，心疼眼看到手的兩萬塊打了水漂，無奈的歎氣。
我們轉身走，老頭卻喊了一句：“小虹，你給我到杯水，我有點渴。”
“好！”
秦虹答應了一聲，可秦明芳老頭卻笑著說：“你這個丫頭可真逗，欺負我老糊塗啊，冒充我孫女。”
秦明芳這句話把秦虹都說懵了，可陳小玉聰明領悟到了一些什麽，她走過去說：“爺爺，她們是我同學，和您開玩笑呢。”
老頭腦袋真的不好使了，認錯了人。可陳小玉要將錯就錯，她能問出來當年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