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兄逼弟反(一)

兄逼弟反(一)

燕月、小莫、玉翔三人長跪在小卿麵前,三張英俊的臉上都有些紅腫。

燕月的最重,唇邊已經磕破,滲出血珠來。他輕輕抿了一下唇,臉上火辣辣地痛,心裏卻奇怪,為何老大每次打人耳光都用如此大的勁道,他的手都不會痛嗎。

大廳上忽然變得沉靜,心裏不由都有些感歎傅家規矩的確森嚴。小卿隻是站起身來,掃了他們三人一眼,三人已經不約而同跪到了他麵前。

小卿帶著淡淡笑容,一人給了一記響亮清脆的耳光,三人別說動,就是被打完了,連摸都不敢摸,尤其是燕月,那麽狂妄的一個年輕高手,在小卿麵前,連一句話也不敢辯駁。

歐陽佩顯眼裏更是不自覺地露出看好戲的神情,祈禱著小卿能多扇燕月幾個耳光。

小卿停了手,淡然道:“這回好了嗎?非迫得我當著這許多人的麵教訓你們嗎?”

三人忙一起垂首道:“多謝老大教訓。”

“小莫。”小卿冷冷地道:“你是越大越不長記性了,昨日才挨的棍子,今日還敢對歐陽前輩不敬,看來到是打得輕了。”

小莫被老大訓得滿麵通紅,又不敢辯駁,隻能諾諾應是:“小莫願領師兄重責。”

慕容芸微微有些皺眉,她想不到小卿居然會當著這許多人的麵如此斥責小莫,一點情麵也不留。

燕月當然知道小莫窘迫,欠身道:“這都是燕月的錯,老大要罵就罵我吧。”

“你也知道錯嗎?”小卿把目光放到了燕月身上。

燕月垂首不語。老大今日竟似吃了火藥,雖然老大一向嚴厲,但是卻一直顧及這些師弟的臉麵,如此在眾人麵前沒鼻子沒臉地斥責,還真是第一次。

“你因了為小莫不平,恃強淩弱,害了唐一鶴慘死,可知失德嗎?”

燕月恭聲道:“小弟的確為小莫不平,不過唐一鶴和歐陽佩顯這兩個□□之人,都是死有餘辜。小弟並不覺做錯了什麽。”

唐停忍不住大怒道:“一鶴已死,你還冤枉他。唐某……”

燕月冷然瞧了他一眼,目光中森冷之氣,讓唐停不覺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啪地一聲脆響,小卿的巴掌又狠狠落在燕月臉上,打得燕月身形一晃,唇邊立刻流出血來。

“不服?”小卿冷冷地問。

“燕月不敢。”燕月無限委屈,卻不敢再說。

“說?你有何不服?”小卿卻根本未饒過他,又是一掌打在燕月臉上。

“唐一鶴與歐陽佩顯對孫劍蘭和青翼使用‘碎金寒’意圖不軌。”燕月抬頭看著小卿,“這事昨夜小弟已稟明老大,老大既然不信,小弟無話可說。”

燕月的話,令屋內眾人瞠目結舌,唐停和歐陽權都知自己兒子秉性,這事絕對做得出來,但是又絕對不能認。

阮丁丁和孫二夫人對望一眼,孫二夫人這臉上不由羞愧難當,阮丁丁眼中就起了怒火。

“你,你……”歐陽佩顯想要抵賴,但是看著他娘和孫二夫人的臉色,卻未說出來。

孫二夫人早上聽說歐陽佩顯出了事情,匆忙趕了來,以為孫劍蘭隻是貪睡,並未放在心上。

“難怪未看到孫姑娘和青姑娘。”謝百鳴略有所思地道:“聽聞唐家‘碎金寒’與一般迷藥不同,初時無色無味,時長則有淡淡酒香,中了此迷藥的人,臉如金紙,遇醋方醒。”說著話,將目光落到唐停臉上,又看向歐陽佩顯。

眾人來到孫劍蘭與青翼房中,兩個丫頭果真麵如金紙,依舊熟睡,呼之不醒。室內有淡淡酒香。窗戶紙上被捅了一個小洞。

待拿了醋來淋到兩個姑娘臉上,她們才醒過來,見了這屋內一大堆人,都十分吃驚,不知發生何事。

“畜牲!畜牲!”歐陽權憤聲痛罵。阮丁丁麵色發白,看著孫劍蘭雖然毫發無損,卻日漸消瘦的麵龐,心裏疼的哆嗦。“這兩個丫頭的確中了‘碎金寒’”,她蒼白了臉色道:“也許,是有人從唐一鶴那裏拿走了迷藥再反咬一口也說不定。”

歐陽權看看夫人,隻覺眼眶一熱,這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都這時候了,她仍為歐陽佩顯遮掩。

令眾人想不到,出麵為燕月說話的竟然是宇文蕭蕭。宇文蕭蕭將昨夜與燕月飲酒暢談之事說了出來。

“送燕月兄走時,我親見一身黑衣的唐一鶴與歐陽佩顯帶著孫劍蘭和青翼從房中出來,燕月大哥才教訓他們的。”

原來他竟未醉倒。燕月的目光含了笑意看向宇文蕭蕭,宇文蕭蕭在燕月的目光下,不由又有些心跳。

慕容芸臉色一變:“蕭兒。你爹不是吩咐過,不許插手別人家的事情。”

“燕大哥隻是將他們丟到了豬圈裏,唐一鶴之死隻是罪有應得。”宇文蕭蕭根本不理他娘的阻攔,繼續說道。

萬惡“淫”為首。利用迷藥作奸犯科,乃是死罪。

孫二夫人先就一耳光將歐陽佩顯打了一個趔趄:“你這個畜牲,為何如此對劍蘭?”

歐陽佩顯索性豁了出去:“孫劍蘭她曾與小莫私奔,佩顯寧願死也不原意娶個紅杏出牆的女子。”

“你。”孫二夫人再一掌打了下來,歐陽佩顯卻用手擋住了:“藍姨為何一直責我,有空就該多管教管教那個不知羞恥的丫頭。”

啪地一聲,歐陽佩顯被一個大耳光扇倒在地,打他的正是阮丁丁:“你犯了如此大錯,還敢爭辯。”喝了人,將歐陽佩顯綁了,押到祠堂發落。

歐陽佩顯想要反抗,看看眼前形勢,也隻得任由著下人將他綁了。臨走時,看燕月和小莫的目光,簡直要噴火。

小卿對麵上不知是啥顏色的唐停微抱拳道:“唐大俠。令郎之死,在下雖然十分遺憾,想來也是天意。若是唐家依舊要尋燕月的梁子,在下等隨時恭候。”

眾人皆散,謝百鳴卻走到小卿跟前,笑道:“適才言語冒犯之處,還請恕罪恕罪。”

小卿也與他客氣幾句。謝百鳴看燕月臉上依舊紅腫地厲害,不由笑道:“傅少俠的火氣也是大了些,早該給燕少俠個說話機會,這次,確是委屈了燕少俠,受這場無妄之災。”

小卿淡然笑道:“謝穀主不必為他說話,總是他自己處置失當,過於狂妄,受了教訓也是活該,隻是不知他能記到幾時。”回頭看看燕月,似乎仍有不服之色,又板了臉喝問道:“怎麽,說屈了你嗎?”

燕月就欠了身道:“師兄教訓的是,小弟不敢不服。”

小卿臉色更沉道:“不敢不服,就是還不服了。”說著話,又揚起手來,謝百鳴忙拉住小卿,讓小卿去與自己飲酒。

“你們三個都給我回院子裏跪著,沒我的話,不準起來。”小卿坳不過謝百鳴,隨了他去,臨走時,依舊冷冷地罰了三個師弟。

燕月、小莫和玉翔也不敢再辯駁,欠身領罰走了。

“傅少俠很威風。”慕容芸帶著宇文宛然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看著,看了兩人過來,慕容芸冷冷地開了口。

謝百鳴忙知趣地避了開去。

“宇文夫人。”小卿微笑道:“在下管教師弟,倒讓夫人見笑了。”

慕容芸冷哼道:“你如何管教弟子那是你家的規矩,隻是妾身想提醒傅少俠一句,人有臉樹有皮,兄友才能弟恭,你如此不顧他們的臉麵,不怕來個兄逼弟反嗎?”

小卿看了看慕容芸,毫不在意地笑道:“多謝宇文夫人提醒,隻是夫人太多慮了,我怎麽看不出他們有那麽大的膽子。”

慕容芸哼了一聲:“你家的事情,外人也不便多言。攔住傅少俠,是奉命來傳個口訊:今夜三更,請傅少俠準時趕往蘭若客棧。”

小卿笑了笑:“多謝夫人傳訊。不知夫人是代何人傳訊?到蘭若客棧又所為何事呢?”

“你去了自然知道。”慕容芸轉身想走,又停下腳步:“今夜三更,妾身恭候。”

小卿笑道:“夫人恐怕不知在下有一個習慣,就是從不赴不明不白的邀請。”

“是嗎?依我看,這次傅少俠是一定會去的。”慕容芸笑道:“至於原因嘛,相信令師弟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臨轉身,又笑道:“傅少俠千萬勿要爽約,否則令師弟,就再也見不到那件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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