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醉酒之言

瞧見客人進門以後,雯娘迅速的喊了小梅招呼幾人。

延裕百無聊賴的坐在二樓窗前的桌子上,一碗接著一碗喝酒,一邊喝一邊喃喃自語的說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萬裏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這時候,剛才來到酒樓裏的那個老人,聞聽這番話,當即緩步走了過來,微笑著坐在延裕的麵前說道:“是否有幸與小兄弟喝杯酒。”

延裕滿不在乎的說道:“但坐無妨。”

那老者哈哈笑了笑說道:“小兄弟倒是一個爽快之人,不過我卻從你的詩裏聞到了一絲絲的惆悵。”

延裕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在下作詩,不過是抒**感,打發時間而已。”

那老者微微笑了笑說道:“人常言從詩詞裏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本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性情豪放,瀟灑如意,而這首詩裏,你卻寫出了自己虛度光陰,報國無門的痛苦。”

延裕此時盯著這老者看了看說道:“沒想到這諾達的長安城,竟然遇到了一個知我心思之人,看來這位伯父似乎對於詩詞也頗有心得。”

那老者笑了笑說道:“詩詞一道的話,了解並不是很多,隻不多能聽得出你這首詩要表達的意思,不知道你為何會有報國無門這樣的想法呢?不介意的話,可以說說嗎?”

延裕微微一笑說道:“其實這些都是晚輩自己的家事,就不說了,省的伯父您聽了汙了你的耳朵。”

那老者哈哈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喝酒吧。”

此時趙老頭忽然驚慌失措的走了上來,一看延裕竟然與這老者坐在一起,百無禁忌的喝酒聊天,當即嚇了一跳,剛想著邁步走過來,誰知那老者卻對著他眨了眨眼睛,趙老頭這才安分的站在那裏。

那老者回過神,繼續說道:“聽聞這酒樓內懸掛的三幅絕世對聯,掛了八九天依舊沒有人對的上來,難道這對子當真有那麽難對嗎?”

延裕笑了笑說道:“其實並不是難對,隻不過是人們不去猜想而已,有時候腦袋轉個彎,說不定就有了下聯也不一定呢?”

老者看了看已經揭開的第一聯,忽然看見上麵的字,有些驚奇的說道:“如今長安城人都說如意酒樓又三大寶,書法,對聯和詩仙,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呀。”

延裕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其實這並沒有什麽,詩詞一道終究是小道。”

老者聞言一愣便說道:“卻不知在小兄弟眼裏什麽才是大道。”

延裕喝了一口酒,說道:“世人萬萬千,各自的道也有所不同,我心中的道,那就是希望做個開疆擴土的將軍,你說這個理想怎麽樣。”

那老者聞聽此話,當即哈哈笑著說道:“我大隋朝有你這樣忠勇可嘉的青年才俊,何愁蠻夷不滅,來,為你這番話喝起來。”當下兩人舉碗喝了起來。

老者看了看延裕便說道:“我觀你在詩詞一道上頗有造詣,想必是讀過書的,為什麽偏偏要做一個馳騁疆場的將軍呢?”

延裕雙手駐在酒桌上,眼神迷離的說道:“如果有人舉薦的話,在下是不想做文官,文官那些人隻懂得結黨營私,另一方麵就是,在下對於朝廷那一套什麽三省六部製也不大喜歡。”

趙老頭聞聽延裕這番話,當即嗬斥道:“少爺你說什麽胡話呢?趕緊隨老夫去醒醒酒。”

趙老頭話一說完,就準備攙扶著延裕去後院休息,而這老者卻搖了搖頭說道:“掌櫃的,你先下去吧,我和這位小兄弟說說話。”

老者話一說完,趙老頭就歎了一口氣緩緩下樓去了,慈眉善目的老者笑了笑說道:“不知道小兄弟是否可以詳細說一說三省六部製有什麽不恰當的地方嗎?”

延裕此時已經是醉眼朦朧,聞聽老者問他當即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現在雖說頭腦有些昏沉,但是我還沒有喝醉,說這種話,要是被人聽見的話,估計要殺頭的,你也會被牽連的,你怕不怕。”

那老者輕輕笑了笑,十分坦然的說道:“沒事,這裏如今隻有我們幾人,你不說,我不說,我這兩個下人自然也不會說的,你放心好了。”

延裕聞聽此話,當即理了理自己的頭緒,喝了一口濃茶說道:“三省六部製中,中央決策的機構是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中書省執筆草擬詔令,門下省審核通過後則送皇帝禦覽畫赦,如果審核沒有通過,則退給中書省重新草擬,問題就出在這裏。”

那老者耐心的聽著,頻頻點頭,延裕緩緩說道:“中書省草擬,門下封駁審議可能會因為兩省意見不統一,甚至會出現黨同伐異而帶來詔書在兩省之間翻來覆去,也可能會出現中書省,門下省並不清楚尚書六部和諸寺卿的具體行政狀況。做出的決策,尚書省難以執行。”

老者沉思片刻,當即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有些道理,可是該如何解決這些問題呢?”

延裕哈哈大笑三聲之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為了避免上述問題的出現,可以在門下省設立政事堂,令三省長官采取碰頭會議進行協調,采取碰頭會議的方式就是加強三省之間的溝通協調,也就大大加強了三省之間的合作。”

延裕的話一說完,老者身後那儒生裝扮的中年人,當即興奮的拍手說道:“妙啊,妙啊,如此一來兩省之間就再也不會出現那種因為詔書互相推諉的事情了。”

老者有些興奮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想必小兄弟不止是這點看法吧。”

延裕嘿嘿一笑說道:“還是老人家聰慧,不像你這個仆人眼光這般短淺。”

那個被延裕嘲笑為眼光短淺的中年人聞聽此話,那是有些生氣,不過看著自家主人這般認真的模樣,也不好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