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爭鬥

在華安按住何雲肩膀,令她稍安勿躁的時候,任玄和袁尚之間卻早已經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麵對袁尚的縱馬來襲,任玄顯然沒打算正麵相抗,加上這一腳的攻擊軌跡也太過於明顯,任玄隻是身軀稍稍一矮,便直接躲開了。

“賤民!竟然還敢躲開!?”

那袁尚見到李森矮身躲開,卻是勃然大怒,當即便是揚起手中馬鞭,劈頭蓋臉的就朝著任玄抽去。

“嗖!”

這馬鞭迅捷如電,隻是影子模糊一閃,就已經攜裹著淒厲的呼嘯聲,抽向了任玄麵門。

若是尋常人,剛剛躲開一腳,就立刻麵對這一鞭,恐怕都會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可任玄麵對這一鞭,卻隻是麵無表情的一退再退。

馬鞭長度有限,能夠抽得到馬屁股,卻抽不到丈許開外的任玄。

而且,這馬乃是一匹寶馬,速度極快。跟李森一個錯身之下,瞬息之間就已經跑到了五、六丈開外。袁尚再想動用其他手段,就已經遲了。

“你這賤民,頭縮的倒挺快,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袁尚卻怒笑一聲,當即便要調轉馬頭,再度衝著任玄而來。

可就在此時,已經退到黑色石鼓附近的任玄,卻彎下腰來,撿起了一枚巴掌大小的石鼓碎片。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閣下雖然知道借助馬力,卻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能力護住你那匹馬。”

任玄麵無表情的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手腕微微一抖的,直接將手中碎石擲了出去。

這碎石巴掌大小,擲出去後雖然也是嗚嗚作響,頗有些勢大力沉的樣子,但速度並沒有多麽快。

袁尚見狀,當即嘲笑道:“丟石頭?山野猴子的伎倆,也敢在本少麵前現眼!?”

話音未落,袁尚直接一抖手中馬鞭,直接抽向了那枚黑乎乎的石鼓碎片。

“砰!”

一聲炸響,黑色碎片被鞭子抽中後,竟然當場炸裂成了上百粒的細碎石子,如同迎麵疾射而來的上百道鋼珠暗器一樣,暴雨梨花般朝著袁尚和他坐下馬匹襲去!

袁尚一時不察,隻來得及伸手護住頭部。

而他坐下寶馬卻遭了秧,當場皮開肉綻、頭破血流,哀鳴一聲之後便跌到於地,直接將袁尚給甩飛了出去。

袁尚在地麵上頗為狼狽的打了個滾,這才哇哇大叫的翻身躍起。

見到此幕,在場中觀戰的何雲,俏臉上不禁露出了疑惑之色。

“這袁尚一鞭,斷不會達成這種效果,這是怎麽回事?”

站在旁邊的華安,卻抱肩淡淡的道:“很簡單,這個黑衣小子在丟出那枚碎石前,早已經用暗勁將碎石捏出了無數道裂痕。這塊石頭被他丟出去後,隻要遭受任何外力的攻擊,都會立刻散碎成上百粒的石子。怪隻怪,那個華安目光於頂,非要用馬鞭去抽。否則的話,若是他及時撥馬躲開,接下來一點事都不會有。”

何雲聞言,俏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華師兄,你的意思是,這個黑衣少年早就料到袁尚會出手攻擊了?”

“人是挺聰明的,就是不知道具體實力如何,再看看吧。”華安抱著肩膀,淡淡的道。

……

場中,華安從地麵上一躍而起後,氣的哇哇大叫。

他那匹坐騎在地麵上栽的腦漿迸裂、一動不動,眼看是不能活了。

“我的汗血寶馬!你這賤民,你可知道它一根汗毛,都你比全家性命金貴!”

袁尚怒吼道:“你竟然敢傷我愛駒,我袁尚今天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旁邊的村民們見狀,卻都不嫌事大,一個個的轟然叫好起來。

麵對滿場的起哄聲,還有袁尚的惡毒咒罵,任玄卻依舊是一臉淡漠的神色。

任玄看著袁尚,口氣淡淡的道:“連自己坐騎都護不住,看來你也不配擁有此馬。倒是可惜了這麽一匹汗血寶馬,在任某眼中,這匹馬比你這個紈絝子弟金貴多了。”

“賤民,敢爾!”

袁尚怒極,他當即棄了馬鞭,探出一手朝著腰間抓去。

他腰間還挎著一把魚白長劍,此刻一抓,耳邊隻是‘叮’的一聲劍鳴,一把明晃晃如同秋水一般的銀色長劍,就已經被他攥在了手中。

“受死!”

隔著足有三丈開外,劍體上的寒意就已經噴薄而出,讓任玄體表微微生寒。

就連高傲的華安,見到這把長劍之後,亦是目光微微一凜,口中道出了‘好劍’二字。

那些從沒見過這種寶劍的村民,更是覺得這把銀色長劍流光溢彩,倒映著日芒熠熠生輝,耀的他們眼睛生疼。

麵對仗劍而來的華安,任玄神色亦是嚴肅了一些,隨即任玄摸遍了全身上下,最後從綁腿的地方摸出了一把短匕首,將之握在了左手。

這是一把鐵製的小匕首,長九寸,寬一寸,通體銀白色,看起來略有些年頭的樣子。看起來並無任何出奇之處。

實際上,這也就是一把在普通不過的小匕首而已,市麵上花上幾個銅幣,就能輕鬆買到。

連日來的逃亡,任玄喪失了幾乎所有的防身武器,唯獨這把斬荊披棘用的匕首還留在身邊。此時此刻,麵對如狼似虎的袁尚,任玄也隻能掏出這把鐵匕首應敵。

不過,在任玄掏出這把鐵匕首之後,一旁的何雲一愣,旋即連聲苦笑起來。就連對任玄頗為看好的華安,亦是連連搖頭。

那袁尚見到任玄摸出這麽一把鐵匕首之後,更是囂張至極的將下巴抬起,用鼻孔對著任玄,複又挽了個劍花,這才一揮兒長劍的朝著任玄脖頸斬來。

任玄瞅準來勢,身形再度退讓了兩步,準備暫避鋒芒。

可任玄這麽一退,袁尚卻立刻得了勢,仗劍開始連續進逼。

那把銀色寶劍在他手中化作道道劍光、變幻莫測,時而猶如細風扶柳,時而猶如猛虎撲羊,竟然將任玄全身都籠罩在內,短短幾招之間就逼的任玄退無可退,隻得硬拚。

“這是袁家祖傳劍法,招法華麗氣派,威力也頗為不俗。那黑衣少年身形不夠靈活、行動遲滯,又是左手使匕首,跟右手使劍的袁尚針鋒相對,接下來的一擊,恐怕他難以抵擋了。”華安麵無表情的點評道。

事實就如同華安所預料的那樣,任玄左支右絀之下,最終難以避開袁尚的連環攻勢,隻得上前硬拚一擊。

“噗。”

一聲極為輕微,幾乎難以耳聞的輕響,登時自場間響起。

眾人連忙看去,卻發現任玄跟袁尚相交手的一瞬間,任玄手中的鐵匕首,就如同一團爛泥巴一樣,直接被袁尚的寶劍從中劈成兩截。

任玄極為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個滾,這才堪堪避開袁尚的斬首一擊。但是任玄剛剛站起身來,袁尚就已經再度出劍,直接刺向了任玄右胸的心髒。

此時此刻,以任玄的速度而言,肯定是萬萬避不開了。即便是能夠避開奔向心髒的致命一擊,這一劍也得重傷不可。

“結束了。”

華安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歎息之色:“勝者為王,看來這最後一名弟子的位置,還是要留給袁尚這個紈絝弟子。”

“華師兄,你……”何雲卻露出了一臉難以接受的神色。

就在兩人互相交流的這一刹那,場中卻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何雲來不及跟華安爭辯什麽,連忙回過頭朝著場中看去,可是當她看清楚場中的局勢之後,也不由得檀口微張,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