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水鬼
這尼瑪，我該到哪裏去說理？之前當個盜墓賊吧，走到哪裏都被當成流民對待，看不慣挨一頓打就算了。這回真的是路過，卻被當成盜墓賊。
沒想到這吃死人骨長大的老鼠這會真成了證明我們清白的理由，真是太惡心。
“逃難逃來的，沒東西吃，在野外抓了隻老鼠，沒想到也是從墳裏鑽出來的，唉！”我一邊裝可憐，一邊把枯草扒開，讓這幾人看清楚草叢裏的老鼠洞。
還好這四人都是本地村民，一看我們這打扮，就軟了心，相信了。一人告誡道：“看你們是逃難來的流民，好心告訴你，這地方最近不太平，一般人連門都不出，何況是這種亂墳地，趕緊離開吧！”
最近不太平？我好奇了，這年頭哪裏還能有太平，忙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這幾人顯然不想跟我們多說，隻是好心告誡我們趕緊走，不要靠近有河流的地方，不安全。然後就匆匆要離開。
亂世必有妖，難道說這裏鬧起了妖怪或者鬼？悶漢小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僵屍太過嚇人，已經傳到了這裏？”
這話也有可能，關於混亂之地的僵屍傳說有好幾個版本，一個是說那些僵屍已經被幾大勢力給炸死了。
另一個版本則是這些僵屍裏有一個僵神，本該修煉成旱魃，哪知道被人挖了墓穴，提前出世，可是即使它還沒有修煉成旱魃，也是相當厲害，刀槍不入，鬼火不滅，身體被炸爛後鬼火跑了，不知道附身在誰身上。
還有一個版本也相當可怕，說是墓中一群僵屍分成幾波，已經率先走脫了一些僵屍，後麵雖然滅了一些僵屍，可沒有滅絕啊，現在最先走脫的僵屍正在變成普通人的樣子往全國各地跑，見人落單就上去咬。
話說那時候，因為閉關鎖國太久，後來被異族強行打開。人們心中隻有兩個國家，本國和外國。僵屍在本國上肆虐多可怕，它不會往很遠的外國跑。
把晦氣的死老鼠扔了，這事可真是費力不討好，白浪費功夫。
看前麵一人把牛牽出去喝水，這時候喂牛還是很方便的，雖然沒有了青草，但是稻草和其他的莊稼已經收割留下的莖杆還是有的，加上牛不挑食，每天給它喂些草料，再牽出去喝水就行。
到了小河邊，前麵老頭死死拉住牛繩，整個人的重量都加上上麵，可牛就是不往前走。蹄子踩進土裏，就是不肯動，哞哞的叫著。
“你大爺的畜生！”老頭累得氣喘籲籲，在樹上折下一條樹枝下來，跑到牛屁股後麵去抽打，嘴裏喊到：“去，去！快走！”
牛不為所動，正在這時，河水突然昏黃一片，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水裏攪動，隨後噗的從水裏跳出一條一斤多重的鯉魚來，一頭紮在河邊的牛腳印裏，嘴巴不停一張一合。
造化，大造化呀！這可不是等於野雞飛到飯鍋裏，天上掉餡兒餅麽？人走運了往河邊過去都能有魚自動跳到岸上讓你捉。
連聖人薑太公都說過，這是老天的意思，不吃就是對不住老天的美意，反而不好。
為了不辜負老天的厚愛，我也不顧哪裏有些淤泥了，卷起褲腳衣袖就要上。隻是我突然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根據周圍人的反應和我心底生出的不詳可以得出一個結果：這個逼，裝不得！
牽牛的老頭嚇得在原地跳躍一下，眼睛睜得滾圓，往後踉蹌幾步，拉起牛就往後跑。
不僅如此，連老妖和悶漢都在往後退。見勢不對，我也趕緊跟上。
老妖對我說：“我看你是天生奇才，富貴命相。如今老天賜給你一條大鯉魚，不如你去把它捉上來，我們好討論討論清蒸還是紅燒！”
這時候我不能開口說話，免得中了計。鼓起力氣再快跑兩步，現在這個位置要不得，老妖和悶漢都在前麵，我在後麵斷後大大的不好！
之前有什麽不對我還沒想清楚，隨後看那老頭和牛跑遠的身影。忽然就從腦子裏跳出一個失傳已久的故事來。
在許多小說和鬼怪故事中，都有在眼睛上摸牛眼淚能夠看到髒東西的情節。你想想，牛眼淚都有那麽厲害的功能，更何況是牛，它會不會是看到了水裏有髒東西，才不肯過去喝水，再加上這時候已經變冷，鯉魚雖不會冬眠，但它是生活在水體底層的魚類。冬天，水底比較溫暖，這條魚腦子抽了才會忍著冷水往水麵上跳。
我回老妖的話說：“不不不，這事兒我應該能尊老愛幼的，你是老，你去捉。你看古有孝子臥冰釣鯉魚，今有壯士寒冬收大龍。傳出去必定是一樁美談！”
老妖被我的話氣得瞪眼，悶漢在一邊則是嘿嘿直笑。老妖說：“你可滾犢子，誰不知道這事兒有蹊蹺，你沒看哥有秘密武器？”
看完說著，把藏在身後的羅盤拿出來，得意洋洋對我說：“看到沒？又轉了！”
臥槽！我看完就想罵人，我一直不清楚這羅盤裏另一根細短指針是用來幹什麽的，沒想到啊沒想到，這竟是一個多功能羅盤，連那什麽都能測得到。這老東西，一開始就知道不正常，還一個勁兒鼓動我上去送死，靠！
“你那麽吊，你咋不去當個看墳測地的？”我就不理解了，“這麽多功能的羅盤，能看風水能看鬼，積德的事不去做，何苦要去盜墓？”
唉！老妖聽我說完，長歎一聲，露出悲切之色道：“往事不堪回首，不說，不說！”
都說有些水鬼是枉死，死後不能去轉世投胎，一直在黃泉路上徘徊，要贖清自己的罪孽，自殺，便是罪孽。它們會在死去的地方等待一個倒黴蛋路過，然後化成水鬼，把倒黴蛋拉到水下溺死，讓其做自己的替死鬼，然後就解脫了，可以去陰間轉世。
你看這條鯉魚大冬天的從水裏躍起來掉進牛腳印裏掙紮不脫，沒準等你過去捉魚時，就會被水鬼拉下河溺死。這正是你想貪人家的利，別人卻想要你的命！
在我們老家有一起溺水事故，是幹涸的水池中間被牛睡出了一個水坑，也不深，水不過淹沒三歲小兒大腿，可就是這麽一個水坑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牛腳印，不過碗口大小，卻淹死了一個小孩兒。死狀詭異，跪在地上屁股朝天，僅臉部被淹在水裏，連頭部都沒有淹沒完。
就這樣，我們三個慢慢往遠離河水的地方移動，終於想起了剛才那幾人為何要告誡我們不要靠近水，原來這村子不太平是指這個。
我倒想看看這水鬼要做什麽，那條魚會不會憑空消失。一時間，心裏又是激動又是壓抑，再看那流過的河水，似乎是越來越急，越來越大，水麵鱗鱗波紋也沒了。
“我擦！”我罵了一句，捂嘴就往後跑。
老妖和悶漢被我的突然動作嚇了一跳，也怪叫一聲就跑。隻是我跑到一顆樹下，彎腰幹嘔起來。
“你咋了？”悶漢過來一邊拍我的背一邊問我，“是不是見鬼了？”
我幹嘔完了，隻覺得喉嚨發酸，眼淚止不住流出說：“我感覺頭暈惡心，十分不舒服！”
“你哭了。”老妖在一邊輕飄飄說。
“我是感覺頭暈惡心……”
“可是你哭了！”老妖打斷我的話。
“臥槽你大爺！”我解釋說，“老子暈水行不？”
“嗯，我也知道不會遊泳不是你的錯，暈水也沒啥好自卑的，這不怪你。我們不會因此而歧視你的，別哭了。”老妖在一邊賤笑。
“讓您賤笑了！”我擦幹眼淚，一拱手，做出作揖禮。
話才說完，就隱隱聽到有人喊我，聽不清楚他的發音，感覺隔了很遠，可確實是有人在喊我，好像在我身後。我煩躁的一回頭，惱怒道：“喊個毛啊！”
這下子，該輪到老妖和悶漢愣了，他倆看逗逼似得看著我，悶漢問我：“誰在喊你？我倆都沒出聲兒啊！”
沒人喊我麽？可能是我氣極了出現了幻聽。唉，都把我氣出幻覺來了。
“鬼在喊你！”正要作罷，老妖又賤笑著冒出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話。
我笑了，對老妖說：“你看我口型。”我做了幾個口型出來。悶漢在一邊跟著念道：“臥槽你大爺。”
“今晚就在這個村子借宿怎麽樣？”老妖指著前麵說，“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
大概是這個村子沒有臨近官道，我們三人又是轉走僻靜小路。所以這個村子看起來並沒有多少陌生人來過。
一見我們進村兒，許多在外麵玩耍的孩子都往屋子裏跑去，然後一群小孩兒從門邊冒出頭來好奇又懼怕的看著我們。
“這地方，風水嘛，一般。”老妖邊走邊點評。
我看這是個大院子的格局，一座山從中間凹了一片，這些人就住在凹槽裏，又在外麵栽種竹林，使整個院子都隱在竹林裏，外麵有幾塊水田，上有幾群未回籠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