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神秘蟲子
我剛坐上車,客車就啟動了,可是,我旁邊的座位上卻是空著的,木風鈴沒有回來。
她剛才哭著去了哪裏?
我的心莫名的一陣難過。
當初我那麽絕情,一定傷了她的心。
可是,假如我不那麽做的話,讓她繼續跟著我,隻會讓她更加危險,也許,她離開我是最好的結局。
這一路上我的心一直很疲憊,很累,看似風平浪靜之下暗流湧動,步步殺機。
冬天天黑得早,客車出了小鎮之後,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車廂裏亮起了橘黃色的車燈,隨著車子的搖擺而飄忽不定,顯得是那麽的詭異。
車子開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我忽然感覺到肚子裏一陣難受,似乎有成百上千隻蟲子在肚子裏爬來爬去一樣。
我心說不好,難道中了蠱毒不成?
想到這裏,我慌忙定下心神,強自運轉元氣內視自己體內。
這種內視不是用眼睛去看的,而是一種感知,通過感知帶動元氣的波動,然後通過這種虛無的波動推測出結果。
當我內視自己體內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猜的沒錯,自己果然中了蠱毒。
那些尚未成型的幼蟲在我肚子裏蠕動著,令我痛苦異常,我眉頭緊皺,額頭冷汗簌簌而下。
這一路上走來我一直小心謹慎,自信沒有接觸什麽外人,如果硬說要有的話,除了那已經身死的陳大剛外,就剩下木風鈴了。
然後我從木風鈴聯想到她的表妹安仙,那個狐妖妹子不就使的一手好蠱毒的嗎?
木鳳玲是她表姐,身為苗寨女子,應該也會蠱毒之術吧?
難道說我這肚子裏的蟲子是她憤怒離開之時下的不成?
可是,敏銳的第六感卻告訴我,木風鈴不是下蠱毒的人。
為何?
因為,有她那種善良眸子的女人心腸不會那麽歹毒,即使我狠下心來氣她離開,她也僅僅隻是給我一巴掌而已,而且,那一巴掌並不疼,我看得出來,她並沒有用力。
要說這是木風鈴下在我身上的蠱毒,我死也不會相信。
可是,除了她,還有誰?
忽然,我的身子一震,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麽人對我下的蠱毒了。
就在那重慶麵館裏,最後進來一對穿著苗寨服裝的男女,我清楚的記得當時那男人點菜之時,手指朝我桌上的菜揚起,他當時裝作點和我們吃的菜一樣,對著我的飯桌一指,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可是現在想來,那男人對著飯菜揚手之時,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我飯菜裏下了蠱毒。
想通此節,我背上冷汗瞬間淌下。
如果所料不差,那對男女和死去的出租車司機陳大剛一樣,也是半路殺我之人。
陳大剛是第一波,而他們是第二波。
現在我身中蠱毒,發作起來自己猶如廢人無疑,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那些藏在幕後的殺手應該已經尾隨而至,等我蠱毒發作,將我一舉擊殺,我現在凶險萬分。
事不宜遲,當下我強忍肚內劇痛,走到司機邊上,說師傅,麻煩停下車,我想下去方個便。
司機看了我一眼,說你再忍一下唄,前邊沒多遠就到終點站了,你下去方便,一車人都要等你,這大半夜荒山野嶺的,我樂意,乘客也不樂意啊。
我緊咬牙關,強自鎮定,說那你開門把我放下就行,你們不用等我,我自己再想辦法。
那司機聽我這麽說了,就不再言語,一踩刹車,客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我走了下去。
那司機將車門關上,一踩油門,客車絕塵而去,越來越遠,隻剩下兩盞尾燈若隱若現。
我忍住痛苦,咬破舌尖血,從口袋內找出一張符紙,一口噴了上去,我強自鎮定,手掐指訣,默念十字真言,一個大大的‘克’字符文一揮而就,躍然紙上。
我撩開上衣,將帶著純陽舌尖血的符文貼在肚子上,肚子內蠕動著的蠱蟲受到符籙的鎮壓,嚇得縮成一團,不敢再胡亂動彈。
我的身子瞬間一陣輕鬆,做完這些,我已經汗流浹背,身中蠱毒,又強自祭寫血字符文,我的元氣耗損的厲害,肚子裏的蠱蟲被符籙壓製也隻是一時的功效,並不能除根,等到符籙失去威力之時,蠱毒將再次發作,而且還會反噬的更加厲害。
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個秘密所在將蠱毒拔出,可是周遭殺機陣陣,已經沒有我拔毒的時間,最緊要的是躲過他們的追殺。
四周漆黑一片,天上並無月色,十萬大山之中,渺無人跡,安靜的嚇人,我已經邁入窺視鏡,憑借這雙肉眼可以夜視,這黑夜對我造不成任何障礙,眼前的一草一木清晰無比。
假如我所料不差的話,那幫幕後殺手極有可能已經在尾隨追來的路上,我現在隻有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為妙。
我抬頭四望,距離山路五百米開外的地方有處茂密的草叢,那裏無疑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當下,我拖著疲憊的身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那片草叢,深秋季節,草木已經枯萎,我整理出來一小片可以容身之處,小心翼翼的趴了下來,透過草叢,注視著一裏路之外的山路上的一舉一動。
等待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果然,二十分鍾之後,兩匹駿馬從那山路上狂奔而來,看那方向,正是奔著客車而去。
我果然沒有猜錯,馬上二人我看的清清楚楚,正是白天在重慶麵館裏碰到的那對狗男女,此時的他們一人一馬,背上背著砍刀,一臉的殺氣,很明顯,白天他們一副普通夫妻的樣子是裝給我看的。
他們裝的很成功,將我都瞞住,輕而易舉在我飯菜裏下了蠱毒。
這可真是打了一輩子鳥,結果反倒被小家雀啄瞎了眼,隻能怨自己太大意了,怪不得別人。
那對男女駕著駿馬跑的很快,眨眼之間隻剩下兩個黑點,我提前警覺,隱藏及時,躲過一劫,心裏仍舊撲撲亂跳。
現在的我元力不足一成,那對狗男女手持凶器,輕易能夠將我斬殺,我隻能暗歎自己僥幸。
可是,緊接著我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木風鈴當時也吃了桌上的飯菜,她會不會也中了蠱毒?此時的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生不如死?
想到這裏,我的心中一陣愧疚,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將木風鈴故意氣走,讓她不再跟著自己身處險境,可是終究晚了一步,還是將這個善良的苗寨女子給帶入絕境……
那對狗男女的速度很快,我相信不多時定會追上客車,他們一旦在車上沒有發現我的蹤跡,必然詢問車上之人,車上的人受到威脅,一定會說出我在何處下車,那麽他們一定會原路返回,來到這裏截殺我,這個地方仍舊不安全,我還是要逃。
這十萬大山之中,到處怪石嶙峋,人跡罕至,我慌不擇路,瞅準一個方向,一頭鑽了進去,頭也不回一路跑去。
山上沒有道路,很是坎坷不平,我深一腳淺一腳的憑藉著能夠夜視的雙眼,盡量撿著能夠踏腳的地方走捷徑漫無目的的狂奔著。
深秋之夜,十萬大山之中霜濃露重,時間不長我的衣服盡數被露水打濕,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頭皮一麻,心說不好,那對狗男女追上來了。
可是,過了好久,那悉悉索索的聲音一直在背後響起,然而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我的心裏總感覺到哪裏有點不對勁,可是具體什麽地方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我慢慢停下狂奔的腳步,猛地回頭,身後的一幕,看的我頭皮發麻,一個不留神腳下打滑差點摔了下去。
一隻有臉盆大小的蟲子正跟在我的身後,我跑它就跑,我停它就停,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是它爬行之時碰觸草叢發出的聲響。
那蟲子身子圓滾滾的,拖著一條小尾巴,四肢強壯,在地上爬行速度很快,光禿禿的腦袋上似乎帶著一頂王冠一樣長著一個肉瘤子,兩隻小綠豆眼,最搞笑的是竟然長了一對八字眉,樣子傻裏傻氣的很是好笑。
可是看著這個笨蟲子的樣子我卻笑不出來,這個長相怪異的未知生物大半夜的不睡覺跟在我後邊肯定有所企圖,是敵是友尚不清楚,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那蟲子小綠豆眼好奇的看著我,八字眉一抖一抖的似乎很是疑惑,很明顯,它現在隻是對我感到新奇,並沒有攻擊我的意思。
得出了這條結論之後,我的心裏才稍微平靜下來,心裏平靜下來之後,我忽然感到一陣驚訝。
就在方才,我訝然的發現肚子裏那些蠱蟲似乎對這個笨蟲子很是害怕,自從這個笨蟲子出現在我麵前的這一刻起,肚子裏的蠱蟲就再也一動不動,似乎嚇昏過去一樣。
我貼在肚子上的符籙也隻是僅僅暫時鎮壓它們而已,它們在符籙鎮壓之下隻是不能動彈,可是至少是清醒的,可是現在這笨蟲子一出現,那些蠱蟲很明顯是嚇昏了過去。
無意間的這個發現使我精神一振,我身為風水術士,這些年接觸了太多太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個神奇的世界上有很多無法解釋的東西,這些東西表麵看上去平淡無奇,實則威力巨大。
根據我這些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來看,麵前這個長得搞笑的笨蟲子不同尋常,大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