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圍殺
熙攘的人群四散散開,迅速融入進夜幕之中。
苗寨很大,這裏地處深山之中,電力供應不是很充足,每家每戶頂多拉一根電線供一隻燈泡使用,想要依靠電力去看電視之類的無異於癡人說夢。
寨子裏到處都是黑壓壓的,搜尋的漢子三人一組,五人一隊,這樣一旦發生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由於沒有足夠的電源,就用最古老的方式照明,每組一支用木棍綁上被油浸泡過的棉芯做成的火把,在這黑夜之中影影倬倬,看上去是那麽的詭異。
我和安老七與安土三人組成一隊,我們這隊人馬無異於是力量最雄厚的一隊,我們搜尋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
這條河像一把長刀將整個苗寨一刀為二,我們三人就沿著河流細細搜索。
河麵不是很寬,最寬處也就十來米的樣子,窄一點的甚至隻有五米左右。
安老七告訴我河那邊是黑苗的地盤,這些年來黑苗與白苗之間衝突不斷,每年都要在這條河邊發生幾次流血事件,這兩年關係更是惡劣,唉,這樣子下去,恐怕整個苗寨都有滅頂之災啊!
我這是聽他第二次說黑苗與白苗的事情,來南疆之前,我對這裏根本是一無所有,所以,對於黑苗白苗之說很是迷茫,就問安老七是怎麽回事?
然後我們一邊沿著河流繼續往前搜索,安老七一邊和我說了黑苗與白苗的故事由來,聽完之後,我頗為不可思議,真沒想到好好地一個寨子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來,多年前苗寨還是一個整體的寨子,並沒有黑苗白苗之分,當時這條河上有一座古橋,河東邊的苗人與河西邊的苗人互相往來,相敬相愛。
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有一天,河西邊的苗人竟然半夜偷襲了河東邊的苗人,那一次河東邊的苗人傷亡慘重,東西也被搶走不少。
而河西邊的苗人得手之後竟然將跨越在河上的古橋炸毀掉,聲稱以後他們就是黑苗,與河東邊的苗人再無相幹,河東邊的苗人以後就是白苗,隻要敢跨過這條河進入黑苗勢力範圍,格殺勿論。
白苗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過了一段日子,某個深夜也從河裏偷偷遊到對麵將黑苗的人斬殺不少。
至此兩邊人馬徹底結下梁子,不死不休,每年都會發生幾次大的流血事件,一年更勝一年,
今年更不得了,據傳前段時間黑苗寨子裏請來了個陌生的神秘人,深不可測,屢次指揮黑苗攻打白苗,白苗損失慘重,也使得黑苗的人更加猖狂,揚言不出數日定將白苗吃掉,一統整個苗寨。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雖然不是很精彩,可是我仍舊越聽越感到悲哀,好好的一個寨子就因為一些人的自私自利而徹底毀了,最後受到傷害的往往是活在最底層手無寸鐵的小老百姓……
我們一邊搜索者一邊聊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入了苗寨後山之中。
這裏已經遠離寨子,前邊是黑壓壓的高山,在這黑夜裏像要倒下來一般,很是嚇人,我做的就是風水行業,接觸的就是陰邪之類的髒東西,所以,我也隻是稍微感到不適,並沒有太多恐懼。
哢嚓!
走著走著,我的耳朵莫名的一動,遠處,一聲很清脆的腳步踩斷枯枝的聲音響了一下,很輕,很小心,要不是我已經邁入窺視鏡,聽力異於常人很多倍的話,我也不會聽到這聲音。
可是,當我在不經意間聽到這聲音之後,敏銳的第六感告訴我危險在悄悄向我們靠近。
我一下子停了下來,一左一右拉住了安老七和安土。
他們臉上露出詫異,剛想問我為什麽拉他們,就被我一個噤聲的手勢止住了問話。
他們從我的眼神裏也猜出了危險的靠近。
這兩個蠱師二話不說紛紛將腰上的家夥拿在了手裏,和我背靠背成個犄角姿勢,謹慎的注意著四周。
四周很靜,隻有風聲在嗚嗚吹響。
可是我仍舊感受到危險越來越近,那種危機感越來越濃,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殺機四溢,很明顯他們躲在暗處在等著最好的下手機會。
二球那個笨蟲子似乎也有了什麽發現,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兩隻綠豆眼警惕的看著前邊,鼻翼不時輕輕抖動,很是躁動不安的樣子。
哢嚓!
又是一聲輕響。
這一次連安老七也聽到了,他的臉上神色很明顯的一變,對我使了個顏色,看那意思是等下叫我注意自己安全。
我看在眼裏,心裏一暖,頗為感激的對安老七點點頭。
安老七又用胳膊碰了碰安土,安土會意,也點了點頭。
哢嚓!
這一次,聲音更加近了。
這次聲音響過之後,埋伏在四周的敵人終於露出了身子。
我細細數了數,竟然不下十個之多,全是黑衣服的漢子,手裏拿著寒光閃閃的大砍刀,眼神裏露出野獸一樣殘忍的光芒,將我三人成一個合圍之勢慢慢包圍起來。
安老七沉穩有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等下動起手來,不要心軟,這些人都是一些心狠手辣的主,是黑苗前些日子請的那個神秘人培養的殺手,最是冷血無情,你們一定要小心。”
真沒想到這群黑衣人來頭還真不小,竟然還是專業訓練出來的殺人工具,這等冷血動物留在世上也是禍害,他們雙手沾滿鮮血,惹上無數命案,沾染諸多因果,怪不得剛才我感到這麽強的殺氣,原來如此。
我在口袋裏摸了一番,發現還剩下幾根桃木釘,這些桃木釘先前被我祭上了符文,威力比一般桃木釘大上幾倍還不止,我不動聲色的攥在手心裏,冷冷的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殺手,嘴角咧出一絲冷笑。
“吱吱”
一直趴在地上的二球忽然大叫起來,隨著它的叫聲,它強壯的四肢突然發力,迅疾無比的一頭撞在走在最前邊的那個殺手的胸口。
這隻笨蟲子的衝擊力簡直是逆天了,在我目瞪口呆之中,我眼睜睜看著那個殺手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說上一句台詞,也沒有做上一個動作,剛剛出場,就在沒有防備之下被一隻臉盆大小活了四十餘年的大蟲子撞飛了出去,落地之時無巧不巧後腦勺摔在一塊尖角的青石之上,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一聲就去陰間找閻王爺報道去了。
大戰瞬間拉開了序幕,那些黑衣殺手動作幹淨利索,根本沒有二話,撲上前就朝我們當頭砍來。
安老七使用的武器是一隻老藤,硬度極強,韌性又好,砍刀斬在老藤之上竟然如同斬在空處,一點也使不上力氣。
而安老七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趁那些殺手發楞的功夫,從懷裏摸出一把蠱蟲幼子,隨手一撒,那些發愣的殺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被下了蠱毒。
那蠱毒發作的很快,幾乎剛下到身上就立馬發作了,那幾個前一刻還殺氣騰騰恥高氣揚的殺手一個眨眼已經躺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安土對付的那幾個殺手明顯都受過嚴格的培訓,使出的招數都是一些一刀必殺之技,安土手中是一把可以收縮的鋼管做成的紅纓槍,他的槍法極好,不高的個子卻揮舞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槍花出來。
那些槍花看著華麗無比,華而不實,實則極是厲害,那些殺手一旦被槍花纏上,不死即傷,身上幾個槍紮出來的大窟窿妥妥的。
眨眼之間,安土也放下了好幾個殺手。
安老七和安土與那些殺手大戰的時候我也沒有閑著,剩下的那些殺手明顯更強,他們的眼神很凶殘,手指很有利,抓砍刀的右手握的很牢,這四個殺手明顯受過嚴格的訓練,動作整齊,上下一致,配合的天衣無縫。
我大意之下,差點吃了他們的虧,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一旦身上挨上一刀半刀的話,必死無疑。
就在我險之又險躲過他們密不透風的刀陣之時,我在間不容發之際,手中的桃木釘如同天女散花盡數射出。
他們距離我很近,我甚至連他們臉上的毛孔看的都很清晰。
同時,我也清晰的看到射出去的桃木釘一根不剩的鑽入他們的體內。
有一個射入了喉結處,有一個射在了太陽穴,有一個射在了心窩處,最後一個射在了腦門正中。
四個地方都是死穴,被我祭畫過符文的桃木釘一招擊殺。
四個殺手如同四具枯敗的稻草盡數倒地身亡,傷口處熱血才開始往外飆出。
打鬥過程看似凶險異常,實則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假如我們方才稍微慢上半拍,現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我們三人的屍體了。
解決掉殺手,我才感覺到害怕,背上的冷汗被風吹過,特別的難受。
見多了鬼怪之屬,對於那些髒東西我反倒不怎麽害怕了,很讓人無語的是有時候活生生的人所造成的威脅往往比虛無的鬼魂更嚴重。
“吱吱”
二球一臉討好的圍著安老七腳邊團團打轉,很顯然,它這是在炫耀剛才的神武呢!
安老七神色比我坦然多了,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蠱師了,他彎下身子,摸了摸二球毛茸茸的小腦袋,連連點頭,說二球幹的不錯,繼續加油!
然後,二球那貨就更加得意了。
我非常無語的看著這隻笨蟲子,剛才要不是它突然發難,我們也不會那麽的被動,幸好我們三人都是有手藝的人,要不然換做常人的話,即使能將那些殺手盡數殺死,我三人也必定受傷,想像現在這樣完好無缺,無異於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