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死山
波一可能許久未進山了，一路都是顯得很是興奮，跑兩步跳兩下，而隻有二狗子一臉心事重重，打不起精神，蔫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我也不知如何勸他，隻能告慰勸解讓他想開些。
行至半山腰，是師傅的埋骨之處，按理來說是應該去行禮拜祭一番，可是如今眼瞅著開學將至，還是先完成首要任務為好。
可是波一卻是想往那裏跑去，怕是思念那口溫泉了。
二狗子看著波一往別的方向撒歡子，很是納悶:“林哥，波一看起來有什麽方向啊！”
我點點頭，事無不可對人言，但是有些事情太過重要也不能輕易而言，而二狗子我卻不想隱瞞，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便也粗略的說了些。
“臥槽!林哥，怪不得呢！”二狗子一臉驚詫，很是自豪，“想我王天虎的兄弟就是牛!不過我也不差，我祖上傳下來的學法也是能修行的，可惜代代不精，直到落魄。”
二狗子又是歎了口氣，很是失落。
我想了想修習之道無非大同小異，隻要丹田沉氣後，萬事可解，修行也能算是正式進入正規:“你們家祖學我是不能看的，但是我可以簡單的幫你先把丹田沉氣。”
二狗子一臉喜色，傻兮兮的點頭，便非要拉著我一起先去拜祭我師傅。
我本身就懷有先行拜祭之禮的意思，如今便是打算先行這裏，揉了揉波一的軟毛:“走，就聽你的!”
波一一看，我們二人還真的打算同去，那小眼睛圓滾滾的滿是興高采烈，嗚嗚的叫喊讓我們快點。
這一路上波一剛剛開始本身對二狗子極為排斥，它可是不願我身邊除了它以外還有別的小朋友，所以三番五次的給二狗子呲牙咧嘴，而我屢屢說它終究無果。
便也不去說波一，隻是給二狗子說:“波一是狼，狼的天性是佩服強者，你想讓它對你好點，你就強點，贏得波一的尊重!”
二狗子聽後，一臉嫌棄的看我:“養頭狼罷了!老子不稀罕!”
嘴上是這麽說，這一路可是沒少跟波一較勁，處處顯他的能耐。
我這次選的路線不是上回的洞道，太過昂長，一是有些浪費時間，二是二狗子怕是不那麽好的耐心走完。
其實對於修道之人來說，能耐住心性走完那條漆黑安靜的長道，也不得不說是一個好處。
不過這次我卻是打算走第一次的路線，也下定了決心，想辦法要磨磨這二狗子的耐心。
一同上次，我步伐輕快，走著那條路，已是五月的天氣，大山內的冰雪也是化掉了，可能剩雪的地方也就是山頂處。
不過這山並不高，怕是山頂也不會剩雪，山上的溫度比平溫稍涼一些，到處又是草木叢生，顯得涼氣更重了些。
上次從一條界限分明的地域找到的那條堵坡，而這次一路毫無阻攔，仿若就是等著尋到那個地方一般。
除了偶爾聽到天上飛過的鳥叫聲，也便沒了，就連山中稍微小點的動物都是沒見到。
二狗子在旁邊突然說道:“林哥，不對啊，這山裏慣不會這麽冷清，連個鳥獸都不曾看見啊！”
我驚覺，細細去感覺，竟然真的是沒有了大部分動物的氣息!難道整座山都空了？
我搖搖頭:“不可能，誰能讓這些在山裏長年居住的動物搬家?”
二狗子也是不知道個所以然，隻能與我一同往前走，打算先走著再說。
可是離原先的地域越近，我才發現那分明的界限也是不見了!
本來這裏有條小溪，把這個地界的景物一切為二，可是眼下那條小溪的蹤影去了哪？甚至連點幹涸的印記都沒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能先尋了師傅埋骨地再做打算吧。
行進百步，算是找到了那個堵坡。
本來那個堵坡被夔那麽一搞，算是塌了，可是眼下也是還能下去的，隻是危險率是大大的增高了!
我往下一看，這他娘的哪裏是滑堵坡，分明就是跳崖!
可是別無他法!我從包裏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繩索，把它一頭固定在樹上時，我的指尖觸碰到那樹時，心裏大驚!
這些樹枝繁葉茂，看起來生命旺盛，可是為什麽卻是成了死樹?
我後退一步想要去尋一下別的樹來看看，發現竟然都是如此，難道我這一路走來的草木內裏都是變了樣子的不成?
那麽這山究竟發生了什麽?
二狗子見我來回摸樹，很是疑惑:“林哥，你在幹什麽?”
我沒有答他，隻是讓他那把小刀，對那樹挖一下，自己看。
二狗子雖然滿心疑惑，但也是聽了我的話，開始刨樹，邊刨邊嘟囔:“我就不信了，這樹裏還有金子咯!”
“娘的，林哥，這怎麽回事?”二狗子捧著一堆木屑，向我發問。
我抬眼看見，果不其然，樹裏哪還有什麽生機，早已經成了空殼一片，散發著被腐爛的惡臭。
這裏所有的樹都沒了內裏，隻剩下外殼生機勃勃，是什麽竟然吸光了樹裏所有的精華，讓這麽大片的樹都死了？
我急於下去，想看看那片金絲猴的領地是否還存在，便狠了狠心把繩索的一頭用力的紮在地上!
繩索在我用力的情況下，是牢牢的紮在了地裏，應該是能承受的了百公斤之重。
我一把抱起波一往背後的包裏放，囑咐它讓它待好，它今日已經不同往日，變得這麽大了!
回頭對著愣在樹前的二狗子說道:“這太險了，你就不要下來了，在上麵等著!”
我不顧二狗子的拒絕，就已經一躍往下跳了去，順著那繩索快速滑落，風在我耳邊颼颼的吹，嚇的波一叫了一聲，但是它見我無暇理它，倒也安靜了下來。
手上因為那速降對繩索的摩擦力有些擦破了，那繩索不斷刮在那傷口上，刮的生疼。
這速降也是降了接近十來分鍾，真是不知道我第一次是怎麽誤打誤撞撞進來的，
我一下地，腿有些發軟，卻趕快環顧四周，果然如同上麵一樣!
一片麵上的生機勃勃，可是這裏的樹木也是已經全部被掏空。外表看來蒼蒼鬱鬱，可是所有大樹的經脈卻是全段，養分完全喪失。
我慢慢的尋那溫泉，卻發現隻剩下了一個坑，半點不見水跡，這可是溫泉啊！從地下冒出來的水都消失的一幹二淨嗎？
而那溫泉的坑卻更是好像在一點點增高，如果我在來晚幾天，怕這裏也就是平地一般了。
波一這次很是安靜，它以往都會來這裏泡溫泉，挑逗金絲猴……
金絲猴呢？我四處尋找感知，卻發現這裏隻是一片死物，無半點活物……
這裏整個地方竟然就像是座死城，建築依在，人卻全無!
我後背放涼，一個毫無活物的地方讓我心裏很是膈應。隻能想快去師傅那裏行上一禮後，尋到二狗子再說。
山洞的位置很好找的，一如以前，漆黑靜默，唯一不同的是越發破舊。
波一卻在洞口使勁吠叫，讓我去看。
抬眼望去，赫赫然的竟然是一個突兀的鞋印在洞口!
而那鞋印上麵已經蓋了些灰塵，想必是有了一段時間了。
我心感不妙，快步進洞，卻是發現這鞋印竟然直通師傅的墳墓前。
而師傅的墳墓卻是空了……
一捧黃土零零散散的被剝開而來，撒的滿地都是埋骨土，而那串腳印也就是再次消失了。
師傅那把拂塵本是我放在他的身邊用來下葬的，除了師傅的屍首，剩下的東西竟然都整齊的擺放在了那裏……
我慢慢走了過去，把那些東西撿了起來，細細觀察毫無線索，便放入了包中。
那腳印有進無出，莫不是這東西還在這裏?
我滿頭冒汗，細思極恐，回頭看這還能往裏延伸的洞穴卻是缺了點勇氣前進。
就在我因為師傅屍首被盜或者……
想起外麵被吸進了精華的大樹，而師傅說屍首怕是不會也被那東西吃了吧？
“你可認這理嗎？”爺爺的話還在耳邊回響，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自己師傅的屍首不見，該不該討回?該不該讓他入土為安!
這是為厚道，孝道，人理倫常!
我咽了口口水，打算往裏麵走去，哪怕前路未知，也得去試試，已盡綿薄之力。
波一對著洞口又是嚎了起來，我大驚，回頭去聽，才聽覺到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一點一點靠近，目標竟然正是這洞口之內，我也慢慢的摸到那洞口，從包裏要出來了匕首。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還差一點……
“林哥!你在不在!”是二狗子的聲音!我頓時鬆了口氣，把匕首又裝了回去。
喊了聲到:“在這裏，進來吧！”
波一便到洞口想要把二狗子扯進來，就聽見他兩在洞口:“臥槽，你別他娘的咬我啊！”
“嗷嗷嗷——”
“你別下口啊！”
身後一片熱鬧，可是這條前路卻是一片寂靜，黑的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