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詭草

在他畫完圈後,便緩緩的爬了下來,一同上次,耷拉下頭顱,讓我抱著波一爬了上去。

等我和波一站穩,他便開始大踏步的往前走。

本就是晚上,四周一片漆黑,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窸窣聲,偶爾還有幾聲吼叫。

這山裏的晚上不同外麵,山裏的晚上總是多了幾分壯烈,缺了幾分人氣,能嚇著不少膽小的人類,怪不得說山路最是難走。

山裏的風有些大,我雖抓著他頭顱上的角還是有些晃**。波一更是嬌氣的直接縮到了布袋裏,小腦袋竄動著,估計冷的迷糊了。

自此他吸了那大蟒蛇的精元後,這瘴氣之陣便也破了,所以不出片刻也就走出了剛剛那困住我和波一的鬼地方。

現在有了暫時的休息,細細想來還是有些後怕。若無這異獸相救可能跟那蟒蛇必然有一番殊死相博,我雖然融入了四白之血,但是勝負卻不是定數。

可是這異獸又是怎麽個知道,我遇難了呢?想到這,看著腳下很是老實行走的他,有些納悶。

按照爺爺上次講述精怪的解說,他帶我去的那個世外桃源應該是個幻境,也就是想要害我,可是他卻三番五次救我,而且若是真想害我,以他一口便吸食了大蟒之能,恐怕不會讓我上次就此走掉吧?

越想越有些想不通,唯一想要搞明白的辦法就是再去世外桃源一會。

先不說那個地方究竟有何危險,我心中竟對那個地方有些留念,掃人塵念,方休吾心,看來有必要再去一次。

可能是快到了,畢竟太黑,我是看不出來些什麽名堂,但是明顯感覺到異獸加快了腳步。

他吼叫了一聲,應該是告訴我原先的地方到了。

也不是第一次從它身上下來了,所以這次抱著波一比以前敏捷了許多。

一下地,有些踉蹌,腳下的路段極為不穩。

我趕忙拿起布袋裏的手電筒,以為長時間沒開了,竟然還自動存留了一些餘電。

就這麽一照,我才發現這跟上次被野豬圍堵的路不是一條路。

這條路是順著山的邊沿而形成,極為陡峭,筆直參天,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這要是讓我自己走,恐怕不容易。

怪不得我一路都覺得風大,原來是走到了沿山外環路。

這異獸帶我來這裏是何意?這可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我還得去給我那入土張海則再行師徒禮呢。

我摸了摸他硬化如鐵的皮膚,有些紮手,見他有了反應,便是抬頭問道:“這裏可並不像我上次去的那個有溫泉的地方啊!”

“呼呼呼”他很是急切的肯定此處就是我上次來過的地方。

我便也不疑有他,山中路,百裏總能通,在乎長遠罷了,說不定這條路還是一條近路呢!

於是拿起手電筒照過去細細觀察起來,光線微弱,但是辛虧我眼睛能看的清楚。

果真,讓我尋到了一個很小的洞口,但是這洞口卻隻能容納一隻金絲猴的出入。

我今年不過十三,個子還沒長起來,所以勉強應該可以通過。

我抬頭想要問異獸,他如何進去?暴力破壞洞口嗎?

他卻呼呼呼的叫了起來,給我了個招呼表示要走。

看來他是不想進去,於是我對著他喊到:“謝謝你,送我過來。”

異獸明顯有些開心,波一也適時的從布袋中醒來,圍著異獸打了個轉表示感謝相救與想送。

我帶著波一往洞口慢慢探去,心中對異獸有些不舍,接觸相處有段時間,自然產生了一些感情,畢竟他也無害我之心,所以打算此行之後便去那桃源處尋他。

進了洞口後,發現這洞甚是冗長,仿佛是山之本有,與山融為一體,能通進山的內裏一般。

看來這也是異獸不進來之緣由吧,這個洞口沒有辦法暴力破壞,因為想要破壞這個洞口就等於妄想要打碎整個山頭!

我順著這個洞道往下走,已經走了半個時辰。手電筒的光越來越微弱,卻不見前路,於是我便關了手電筒,讓它存存電,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碰上什麽會更需要光。

又走上了個把時辰,波一總是往前跑跑又回來再看看我,我卻沒有辦法像它那樣跑起來,越往裏走這個洞道越窄,我不得不晗著腰走,所以阻礙了步伐。

就在這個時候跑在前麵的波一痛苦的叫了一聲,我慌忙跑過去看。

發現波一前腳掌的毛有些被火燎掉了的樣子,竟然燙傷了一點點前腳掌肉。

我大驚失色,就這黑乎乎的洞道要是有一點點火星子,那是完全可以看見的,這波一遇險瞬間之事,那麽剛才可是發生了什麽?

我前後看了看,這條洞道後不見洞口,前不見出路,伸伸手便能摸到洞壁,這洞壁也奇,極為堅硬,摸上去也有些發熱。

我並未感覺寒冷,想來這波一沒有鑽進布袋裏,那麽著洞內的溫度看來是蠻熱。

而此時波一的前肢有些發抖,仿佛極為痛苦的再忍受著什麽。

想那野豬蹭了一下它,它也可以活潑亂跳,就被火稍微燙了一點怎麽就這麽疼呢?

難道這裏有些不一樣的東西?我摸了摸波一的毛,安慰的說道:“波一,這裏是什麽東西傷了你?”

可是波一吼了起來,在極力證明它的疼痛。

我打開了手電筒,想要看看這四周有些什麽,但是卻一無所獲。

除了光溜溜的洞壁,就是腳下踩著有些軟的土,最多就是沿著洞壁的牆邊長了一些小草罷了,並沒有什麽奇特。

那麽到底是因為什麽?

我不停安撫著波一,波一也慢慢安靜了下來,我們便繼續往前走。

可是究竟是什麽東西燙傷了波一?莫不是這洞道中隱藏了別樣的東西?

想到這,我加快了步伐,如若著洞道中藏了什麽東西,這裏如此漆黑,前後為路,那麽我一定打不過他。

可是波一跑著跑著又是痛苦的叫了起來,這回被燙的更是嚴重,我心疼的把它抱了起來:“波一!”

我有些慌神,這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讓我有些懼怕,可是腦海中並未有危險的預警,那麽這個東西是傷不到我嗎?

眼下一片漆黑的光景,靜的聽不見一點聲音,我仿佛都可以聽見遠處風刮著草的聲音。

就這樣我抱著波一就這麽靜靜的等待,聽著自己和波一的呼吸聲。

我有些累了。

如果最可怕的是失去生命,那麽看不見前路,漆黑的絕望算不算可怕呢?

算吧,這種地方一活百年的話,我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所以應該是可怕的吧?

想起爺爺說過,如果害怕了什麽東西,那麽就會死在那個東西上。

失去什麽,都不能失去勇氣,不能失去走下去的勇氣!

我對著大山如此渴望,又怎麽能敗給一個隻不過古怪點的洞道呢?

我對著洞道喊了起來,也不知道向誰再喊,或者是向內心而喊:“左木林,木為本,成林原,心堅定,走此山!”

“波一!我們繼續走!”

“吼吼吼——”波一適時的回應我,哪怕腳上有傷,隻要我走,它就一定會陪我。

可是首先我們得找到究竟是什麽傷了波一。

這回我拿起手電筒照的更加仔細,這東西如此悄無聲息,恐怕就在附近。

手電筒微弱的光芒掃過去還是那些東西,軟土、硬壁、小草,不覺有些失望。

可是腦海中又好像抓到了什麽東西,靈光一閃。

小草?

莫不是這不起眼的小草?

我蹲下身來,把手電筒的光全部匯集到這小草身上。

這草長的與平常的野草並無分別,可是幸好我的眼睛非同一般。

若是一般人來看,一定會忽視這小草。

可是由於我融合了四白之血,這眼睛如同隨身帶了個放大鏡。

細細看來,讓我有些驚奇。這草在莖葉上有一點點的火狀波紋,而葉邊卻有一點微微的鋸齒。

並且這一堆草裏也隻有這一株草長的與眾不同,怪不得剛剛我並沒有發覺。

我想要去碰一下,波一卻叫了起來想要阻止我。

可是卻沒有來得及,我手一下子被燙傷了,火燎的感覺一下子鑽進了五髒六腑,傷口卻隻是一點點。

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忍受著這火燎之感走完七經八脈。

時間一點點過去,火燎之感終於是減少了下去。

我卻奇跡的發現這七經八脈仿佛更通了一般,我對那拂塵二十八式理解了更深。

沒想到這小草還能有如此作用,那對波一是不是也會起一些不同的作用呢?

我笑著揉揉了波一的腦袋,對著它道:“小東西,你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一些變化?”

波一卻並沒有回應,但是它卻明白了是這草害得它如此,於是它爬過去對著那株草開始呲牙咧嘴,卻並不敢去傷那草的樣子,讓我捧腹大笑。

“哈哈……,你好歹還是一隻狼,卻如此怕一顆小草!”

我調侃著波一,波一唔了一聲,捂起了臉,轉了過去,不理我了。

我看著草如此有用,想要再尋它一番,可是卻再也尋不到它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