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見識
不知過了多久，刺眼的光撲麵而來。我揉了揉眼睛，順著光亮看過去。
隻是一瞬，竟讓我詫異的無以言表。
如果說洞外是一片冰天雪地倒也是自然常理，可眼前一片陽光明媚，春暖花開的樣子，又該如何解釋？
而且大山之中按照時間，此時也應該是到了夜晚，可為何洞中的世界卻是白晝？
植物茂盛的生長著，樹木枝幹粗壯，枝葉茂盛，衝著天際生長著，不知名花鋪滿了整個大地，五顏六色。
所有我曾在大山中所見到的動物，一眼望去，不僅數目繁多，而且都身姿膘肥。
它們也都停了下來，遠遠的望著異獸，同樣也在望著我。可看起來他們並不像在大山中那般懼怕異獸，隻是稍微張望了片刻，便開始各做各的事。
這時，異獸低下了頭，我抱著波一滑入地麵。
波一從我懷裏一蹦就掙脫了出去，開心的像隻小狗，一眨眼就鑽進了叢林中。
在這裏，我感覺不到一絲大山中緊張的氣息，索性也就不在管他，任憑他撒了歡的到處亂跑亂竄。
異獸就趴在我身邊，目光直視著眼前這神奇的世界，在它眼中看的僅是波瀾不驚，放佛這裏的存在對它來說，早已稀疏平常。
我隻覺這如夢境般不可思議，始終不敢踏入，生怕腳步一動，就會失去眼前這般宛如夢境的美好世界。
身後是黑漆漆的山洞，眼前是一片繁花似錦的世界。即便不忍打擾，我還是走了過去。而異獸也在不遠不近的跟著。
從我麵前穿來穿去的金絲猴，長長的尾巴經常會掃到我的臉，調皮至極。
金色的山貓站在樹梢上，望著我，一動不動，猶如一座座雕像，仔細的打量著我這個外來的新鮮物種。
而滿地的山兔，跳來跳去，有的隻是遠遠的盯著我，而有的則膽子很大，蹦到我的麵前直直的抬頭望著我。
甚至我還見到幾隻花豹，也不知他們為什麽不去攻擊那些山兔或山雞，而是懶散的臥在草地上，眯著眼睛一臉享受的曬著太陽。
簡直就是一片祥和的世外桃源，夢境大抵也不過如此罷了。
不知是否心情愉悅的緣故，站在此地，連空氣都覺得極其香甜，似乎不吃不喝，也未覺得有饑渴感。
陽光從樹枝的縫隙間照的人，身子暖暖的，連心也覺得溫暖。
也許是因為太過舒坦，所產生的人不知不覺又有些困乏。我便倒在草地上，不問不顧，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隻是一場夢境，我可否在夢中在做一個美夢？
不知睡了多久，隻感覺波一不停的添我的臉才慢慢醒來，本以為睜開眼就會回到那片冰冷的大山之中，回到爺爺的小屋裏。
可美夢即便再長久一些，也總歸是好事。
波一站在我身邊，神色肅然。而異獸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心中了然，想必是他故意將我帶到此地，可又為了什麽呢。
這裏美是美亦，也終歸不是我的家。
突然有些沮喪，波一望著我，似乎在猜測我此時的心情。
跟著他，我向遠處走去。沒走多遠便見一掛著彩虹的瀑布，瀑布下方則是一片清澈見底的河流，裏麵遊弋著無數小魚，順著河流望去，一眼見不到邊際，也不知這河流終歸會流到哪裏。
坐在離河流不遠的一顆大樹下，聞著鳥語花香，心神**漾。
突然不知從哪裏蹦出一個東西我麵前一閃而過。我卻看的清楚，那分明就是一隻長著翅膀的小白鼠。
如果換作沒見到異獸時的我，我一定會一蹦而起，驚慌失措。
自從異獸突然闖入我的世界，我多年以來建立的世界觀，早已分崩離析。
我無法理解眼前的世界，就如同無法相信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一般。
我開始漸漸能理解王山婆了，既然這樣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都真實存在，那麽就算真有山神，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可山神他究竟個什麽人，或者說是個什麽東西？
我本想在這個世界多探索一番，可一想起王山婆，就難免想起爺爺，記起被異獸帶到這裏時，外麵的天色已黑，而後又在這裏逗留了很久，甚至還迷迷糊糊的睡了會兒。
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想到這裏，我便帶著波一，往來時的洞口走去。
也想給異獸打個招呼再走，也等了會兒也沒見他在哪裏，索性也就不在多留。
進入了漆黑的山洞，回頭總舍不得這樣夢一般的世界。
漆黑的山洞似乎溫度慢慢開始變的寒冷，從波一鑽進布袋便能看的出來。好在手電電量還足，一路上雖然也踩進了幾處水窪裏，其他的倒也走的平穩，隻是放佛這山洞無邊無盡似的，感覺自己已經走了很久，眼前依舊還是同樣的山洞，蜿蜒曲轉，讓人有些迷離。
來時因為是異獸馱著我們高速前行，而後我還趴在他的身上不知睡了多久，如此想來，這山洞怕是會很長很長。
一路上都停歇了好幾次，布袋裏的幹糧也早已吃的趕緊，波一一直唔唔的可憐叫著，想來他肚子開始餓了。
大約又走了半天的功夫，終於在很遠的地方發現了光亮。
既然有光亮就代表著是洞口，也代表著外麵正是白晝。我和波一都感到振奮，便一邊走一邊小跑著往洞口趕去。
沒多久，眼前又是另一個世界。
一片白雪皚皚的世界，我抓起一把碎雪，在臉上揉了揉，真實的感覺，不禁大呼：“我左木林又回來了！”
望著這條同往完美世界的山洞，我已不在留戀，隻是稍有可惜的是，當初在那邊各種動物幾乎都往我身邊湊，我卻忘了抓幾隻回來。此時看著自己兩手空空，又摸了摸冰冷的獵槍，悵然若失。
盡管外麵冰天雪地，可還是能在雪地裏偶爾發現幾隻雪兔，我壓根都沒出手，波一就像是發了瘋似的追著他們滿雪地跑，末了終於讓她戴著一條，他倒聰明，撕掉了四肢一個人坐在雪地裏津津有味的撕咬著，我望著雪兔身軀，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到底還是生了活，美滋滋的飽餐了一頓，這才又打起精神往山梁的地方走去。
此處地勢教高，所以山梁在我眼裏顯的很近。但我清楚當初被異獸帶到這裏時也是走了很久。當時不自己拿腿跑，所以也沒覺得多辛苦，如今還背著嬌氣的波一，越走越覺得心慌，粗氣連連。
如果按照時間來算，我在進山後落入峽穀中，那時已經是當天的下午，之後遇到異獸，並被他馱走，是當天的夜晚，進入山洞又是很漫長的時間，在山洞裏又呆了一段時間，返回腳力更慢，這樣來回折騰，隻怕是已經在這山上待了不下兩天的時間了，這樣一算下來，我就顯得很著急。
按照爺爺的性子，如果他晚上沒見我回去，一定會會很著急，更別說兩天了。
所以回城的路，我加緊的步子，一口氣爬至山梁處，再回首，已看不見當初的那個山洞了。
到了山梁我總算歇了口氣，至少這裏便是溫山的山頭了，不再會有那麽多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怪東西了。
趴了趴麵前的雪，那句—左木林封地依然還被冰凍著。
想起異獸來，不知他為何會讓我看到這裏，難道他是在向我傳遞著某種我所不了解的信息嗎？
過了很久，我和波一回到了當初開槍打小野豬的地方，果然跟我當時的判斷沒有多大的出入。小野豬的屍體就停在離我開槍不遠的位置，看起來似乎並沒有掙紮多久，就臥底不起了。
而作為動物的本能，兩隻成年野豬也並未處理小野豬的屍體。
這便是我當初為什麽開一槍就撤的真正原因了，因為當時我已經確保子彈已經打在了小野豬的肚皮上，他要想活下去肯定很難，基本上也喪失了行動能力。
先跑是為了引開兩隻成年野豬，準備下山時在來收獲。
好在野豬個頭還小，大約也就一百來斤的樣子，落在雪地裏拖著走，倒也不費勁。也好在總算有了獵物，回去也不會被爺爺笑話了。
當我拖著野豬回到山下時，爺爺卻不在山下等著。我心裏有些慌，丟下了野豬就往王山婆屋裏走。
王山婆還是躺在**，見我回來，充滿了驚喜。掙紮要起身迎我，卻被我一把扶住，問道：“王婆婆，我爺爺呢？”
“他回去有一天了。”王山婆摸了摸我的腦袋，慈祥的說道：“你爺爺初開始還擔心你，後來見你一天一夜都沒下山，反而不擔心了，所以就先回去了。”
“為什麽說一天一夜他反而不擔心，那麽我究竟進山多久了？”我詫異的問道。
王山婆看著我，想了想，回道：“算起來，你進山這是第四天了。”
“四天了？！”我驚訝極了，腦子裏不停的浮現著那個離奇的山洞，那個夢一般的世界，即便如此，我也不該是四天啊，按照我自己的計算，頂多也就是兩天多，不到三天的樣子。
“對，整整四天。”王婆婆肯定的說道：“你爺爺說，你的體質不怕冷，手裏也有獵槍，波一也能管你一口飯吃，所以你還沒下山，就隻能說明你遇到東西了。”
“我還真遇到東西了。可即便如此，爺爺為什麽反而不擔心了呢？”
“還不是因為他。”王婆婆看了一眼波一，說道：“這小狼通人性，如果你真的有危險，他早都回來了。所以不見你，也不見小狼，你爺爺料定你沒事。”
“隻是這樣嗎？”我將信將疑的問道：“難道你們猜到我會遇到東西？”
王山婆聽聞，皺起了眉頭，半響說道：“難道你不是遇到了山裏的精怪了嗎？”
“山裏的精怪？”我也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遇到了那隻腳印的主人！”
“什麽？！”王山婆嚇了一條，臉色都有些不對了。她認真的看著我，見我表情不似撒謊，而後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見到了？那他...是什麽樣子？”
接下來我便將在山裏遇到異獸的事全然告訴了她，當然隻說到異獸將我帶到山梁便不在說下去了。因為之後發生的事情，那樣的世界，直到現在我都不敢肯定是不是真實的。當然也沒把遇到那龍虎山道士的事告訴她。
王婆婆聽的呆滯住了，我叫了半天，她都沒反應過來。
“王婆婆，你說那東西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