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欠債總是要還的

扈濤盤坐在篝火旁,一個周天的運行已告完成,他緩緩睜開狹長的雙眸。

他對於自己的進展太不滿意,這個十六歲少年的身軀太過脆弱,無法承受他以血帝成就所獲得的強橫霸道的靈力的衝刷。

換言之,就是他的神魂空有無限威力,然而,卻隻是發揮不出來。

這太憋悶,讓他直想罵人。

噗噠!

一種響聲傳來,接著更是傳出了惱恨的詛咒之聲,道:“該死的畜生,竟然敢摔本姑娘下來,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聲音甜脆清澈,非同一般,而且是那樣熟悉,這讓少年扈濤頓時就想到了她是誰。

“師姐?”扈濤循聲望去,就在南邊十米之外看到了方朵兒,又驚又喜,抑製不住興奮地叫道,人隨聲起,他更是一躍近前,來接她了。

“師弟!”就在扈濤發聲的同時,方朵兒也是驚喜非常地叫起來。

一對少年少女就在森林之中,篝火之旁,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個不住,興奮之情、歡喜之意,難以言說。

方朵兒說了她奉師命來尋他的經過。

扈濤則是簡單交代了扈同父子謀殺他的經過,緊跟著,更是惡狠狠地發誓道:“不殺了這一對蛇蠍父子,我誓不為人!”

“這樣的家夥,活在世間,隻會禍害好人!”方朵兒沒有任何猶豫,立時表態要助他一臂之力,有仇不報非君子嘛!

扈濤滿心歡喜,方朵兒作為煉氣境七段的修煉者,抵擋住扈浪以及數十位家丁的圍攻不成問題,而這,就將為他跟叔父扈同的決鬥創造機會。

可是,他才隻是煉氣境五段的實力,如何敵得過高出自己四段的叔父呢?

一想到這裏,他就犯愁,重重歎出一口氣。

“你別憂愁,你看,這是什麽?”方朵兒就將白石院長交給的小玉瓶拿在手裏搖動,給扈濤看,一邊就轉告他,道,“院長說這裏麵的兩顆歸元丹,應該能將你的修為提升兩段。”

扈濤不猶豫,吞服一粒,繼續修煉,果然,這一次跟之前大不相同,有了歸元丹對身體的支撐,他敢於將神魂內那異常淩厲霸道的靈力給稍稍往筋脈內注入一些。

雖然隻是毫不起眼的一丁半點,作用卻相當巨大,竟然真就助他將實力提升到六段,這讓他高興極了。

這時候已經到了清晨,方朵兒一直在為他護法,未曾遠離一步,隻是在黎明時分,見他這次修煉即將結束,相當順利並且平穩,沒有任何問題。

周邊也沒有異常情況,這才去弄了些柴火,將火加大,而後,就向森林稍微深幽些的內部去獵殺了兩隻野雞,用樹枝穿了,架在火上烤熟。

二人飽飽地吃了一頓。

稍作休息,扈濤吞下另一顆歸元丹,再次盤坐在地,進行修煉,一個半時辰之後,他將實力提升到七段,跟方朵兒持平,不相上下了。

白石院長的期望已經達到,但是,扈濤卻仍然很有感覺,因此,並未終止修煉。

他很勇敢地選擇突破,向著第八段邁進,不愧是血帝,這般膽略和魄力果然不是普通人隨便就能比得了的。

但他承受的痛苦卻也不得不說,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條筋脈,都在承受著難以言說的痛苦,起初像蟻咬蜂蜇,漸漸加重,後來簡直就像刀砍劍刺,令得他一陣陣不住地顫抖,冷汗直冒。

但他咬牙堅持住,隻要再升一段,對付扈同父子,他就會很有信心。

扈同憑借著將近五旬的年齡優勢,擁有了煉氣境九段的修為,雖然跟真正的高手比是小巫見大巫,不具有可比性,但在此時此刻的血帝扈濤麵前,他卻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挑戰。

畢竟,此時的血帝羸弱已極,跟百年前那個正當巔峰的他,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但即便如此,扈濤仍然懷有信心,級別上低了一段,這不假,可是,他作為血帝所具有的那種非同一般的大戰經驗,卻又是扈同所無可比擬的。

一百年前,為了創建血之輝王朝,他跟無數強敵舍死忘生地拚殺,生死大戰達幾十場之多,至於小戰,那更是數不勝數。

這豈是小小一個煉氣境末期實力的扈同所可望其項背的?

方朵兒見他渾身開始有淡淡的銀光泛出,知道他的修煉進入緊要階段,不敢驚擾,隻是用心地掃視著周圍,她怕有靈獸闖來,更怕扈家莊的人發現。

她需要格外小心在意。

陽光從枝葉間透下,冉冉西斜,已到午後。

扈濤的修煉仍在持續,銀白的光更為的濃鬱,如同一層薄紗般繚繞晶瑩。

汗水沁出在他的額頭、麵頰上,密密麻麻;霸道靈力衝擊身體所帶來的痛苦,更是讓他不時抖動著,但他強忍著,這一關必須過。

轟!

突然,一道銀白光圈以他為中心,疾速擴散而開,頗為迅猛,打在灌木叢及草莖上,將之擊斷,碎葉紛飛;擊中樹木,留下深達一二寸的痕跡,好似刀砍斧剁。

再看扈濤,一個飛躍,已經是立在地上,雙拳緩緩握緊,繼而,又徐徐鬆開,而就在這一握一鬆之間,包裹他全身的那層銀光,驟然加強,而後,迅速收斂形跡,不複可見。

“師弟,你怎麽樣?”方朵兒猜到他衝級成功,但她更擔心他的身體,半個日夜之間,連衝三道關卡,這是很容易致傷的,弄不好甚至會致殘。

不能不令人擔心。

扈濤輕輕轉身,看著她為自己擔憂,心中不由得一熱,但他腦海內也就立時浮現出一個女人,妖嬈而嫵媚,足以迷惑蒼生,她正是江月柔,自己的妻子。

然而,她卻害得自己枉死百年,因此,在他看來她是禍水。

而他,經此一事,更是對女人產生介懷,他將不會再輕易相信女人,女人是禍水,越美的女人,禍害就越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承認是這樣,對於他而言,這是一個陰影,極其巨大,所以,注定影響深遠。

想讓他糾正,短時間內做不到,因為那江月柔對他造成的傷害太過巨大。

不過,他對方朵兒還算不錯,他盯著她,微微一笑,反問道:“你看我像有事的嗎?”

方朵兒仔細打量,而後,輕輕搖頭,道:“不像。”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你想怎麽做?”但她接著也就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這是關鍵所在。

扈濤平靜的麵龐上,有著一抹冷意閃現,目光更是瞬間鋒利如刀,硬聲道:“回扈家莊,欠債總歸得要償還,不過早晚罷了!”

“報仇?我助你,現在就去!”方朵兒清楚他的打算,加之又是個急性子,故此,話未落音,轉身就欲殺奔扈家莊。

“且慢!”扈濤阻止,而在她回身看自己,滿麵疑惑不解之時,他則解釋道,“就讓扈同父子再多活半天吧,我們晚上動手!”

“我覺得沒必要等!”方朵兒對於這裏沒有感覺,畢竟是陌生地方,頭一次來,因此,她覺得以如今她和他的實力而言,完全沒必要施展什麽趁夜偷襲的手段,光明正大最好。

扈濤笑了,平靜依舊地道:“打不過其實也在情理之中,扈同是煉氣境九段的實力,更兼老奸巨猾,詭計多端,隻怕他在家中設有機關,並不好對付。再說,我也隻是跟這父子倆有仇,跟其他人並無過節,犯不上多殺無辜。”

出於這兩個方麵的考慮,晚上實施突襲無疑就是最佳方案。

方朵兒聽後,知曉自己魯莽,慚愧一笑,隨即,點頭答應等到天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