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突擊審訊
紀江市刑警大隊隊長姬強和副隊長朱毅，麵對公安部突然發下來的協查請求，都有些麵麵相覷。
尤其是協查請求裏提到的大明水庫，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這讓他們想起，現在還在拘留室住著不肯走的一個家夥，這家夥叫林衡。
半年前這家夥突然出現在紀江市公安局門口自首，說他殺人了。
當問起具體細節的時候，他當時說的是，大約半年多以前，他夥同一個名叫寧磊的人，從北崗市綁了個女人，之後他們將這個女人塞入夠籠子，直接拉到了大明水庫上連人帶籠子扔了下去。
可是當警察問起女人的名字時，這家夥居然說不知道，說是有人在網上雇傭他們，給他們了一筆錢和照片，並說明了時間。
他們就按照這個約定，找到了女人二話沒說綁了人就走，直接拉到了大明水庫就扔了下去。
而當警察問他，“你們當時是有選擇的這樣殺人，還是雇傭者要求的，亦或者是你們臨時決定的？”
林衡的回答很奇怪，“雇我們的人說，這個女人不幹淨，最好不要碰。還說，搞死了就行，至於方法我們自己看著辦！於是寧磊就直接提議，用狗籠子裏麵壓上石頭，找個距離北崗市以外的地方，直接扔到水裏淹死就算了。
不過他後來又改變了想法，他說長江上的大橋都有監控，沒有監控的小河水太淺，所以最好是水庫，最深的地方至少五六十米，等到晚上扔下去，保證沒人知道。
就算事情暴漏了，也可以說咱們後來把人放了，他走了！
具體去哪兒，咱們不知道！”
當時紀江市警方很震驚，直接將這個案子交給了刑警大隊，由姬強他們負責。
後來他們還真在北崗找到了寧磊，可是帶回來審訊的時候，寧磊一口要定林衡精神失常了，並且不承認自己綁架過人。
由於警方當時沒有證據，在拘留期滿了之後，寧磊就被放了。
不過紀江市警方請北崗室警方，定期到寧磊家裏走訪，並且要求寧磊三年裏不得離開北崗市。
而寧磊更是理直氣壯的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一個瘋子的話你們也信，我也是見識了。”
因此，姬強對林衡的精神狀況產生了懷疑，於是就讓人帶著林衡去精神病院做了個檢查。
不過最後結果卻讓姬強很意外，林衡的精神狀況沒有問題，隻不過有點精神衰弱。
姬強這下子有些懵了，因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很難分辨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於是他們再次找到寧磊，直接在北崗的刑警隊裏做了測謊，結果是寧磊沒有說謊。
而林衡再紀江市刑警隊裏做的測謊，也是沒有說謊。
不過這期間，北崗和紀江的高速路出入口處，按照林衡描述的日期調去了監控錄像，他們居然真從北崗到了紀江，然後又從紀江回到了北崗。
這段時間短短，前後也就是三個小時！
而寧磊對這個回答卻是，他去親戚家拿東西！
林衡的描述是，他們把人扔到了水庫裏，寧磊才去親戚家拿的東西。
可是警方存儲的市內交通監控錄像，隻會保留有違反交通規則的，以及發生交通事故的，甚至是其他可能的犯罪行為的視頻。
而且這類的視頻裏，有些是用圖片方式保存的，隻有一些交通事故的才是視頻。
正常道路交通情況的視頻，一般會半年到一年左右刪除一次。
普通事故視頻會保存的時間更長，不過這種是有分類的按照證物單獨存儲的。
而他們上次出行的時間，剛好過了半年，恰好最近幾年紀江市交警部門執行的是半年刪除的流程，所以寧磊和林衡在紀江市行車監控，已經無法找到了。
但是紀江市警方在看了最近三個月的，發現在林衡報案後半年，他們兩人分別開著自己的車，到過大明水庫三次。
其中一次還是兩人一前一後一起去的，這讓紀江市警方更加傾向與林衡的口供。
但卻沒有證據表示寧磊也參與其中，於是隻能對寧磊做限製離開北崗的警告，並不定期派警察上門走訪。
不過半年後的今天，當姬強和朱毅看到了公安部的協查請求的時候，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林衡自首的事情。
於是兩人在公安部的專家組還沒到的時候，就提前提審了還在拘留所的林衡。
拘留所不是監獄，半年的拘留所生活，讓林衡像是變了個人，他除了食物外不接受任何幫助。
不過他的精神狀態不錯，隻不過人消瘦的厲害。
審訊室裏，姬強直接把公安部下達的協查請求給他看了，林衡隻是看了一眼眼淚就下來了。
“他們終於來了，我可以解脫了，那個女人終於可以從我的夢裏出去了……”之後他就開始嚎啕大哭了。
很快黃璿的照片也被找到，用的是她失蹤前最後一次發布在微信上的照片，而微信的內容是，“明天去會老情人，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噠！”
於是這張照片從中海市緝毒大隊，分別發給了紀江市警方和中海市刑警大隊。
所以就在姬強和朱毅還在提審林衡的時候，這張照片被人送了進來。
朱毅看著照片，跟姬強交流了幾句，然後對還在哭的林衡喊道，“嗨嗨，別哭了，你這是要哭到什麽時候，看看這張照片，是不是你們扔下去的那個女人！”
林衡聞言抹了把眼淚，抬頭隻是看了一眼，全身就哆嗦起來，緊跟著就開始口吐白沫。
好家夥，這可把姬強和朱毅嚇壞了，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搶救，林衡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醫生給出的解釋是，“患者受到了非常強烈的刺激，他可能是看到了他最不想麵對的東西，才會誘發身體產生了過激的排斥反映！”
姬強依舊是驚魂未定，看著林衡呆滯的躺在病**，弱弱的問朱毅，“現在似乎可以肯定，公安部要找的人就是這個叫黃璿的女人，而這個女人的死似乎跟林衡有關！那麽林衡對寧磊的指認也應該是真的了，你看要不要批捕！”
朱毅聞言有些猶豫，“這樣做有些冒險啊！如果寧磊真的沒有參與，全程隻是林衡一個人做的……”
姬強搖頭，“沒有如果，天下哪來這麽多的如果，我覺得直接批捕就是了！”
朱毅聞言不解，姬強笑著說道，“詐一下就行，告訴北崗警方，審訊的時候就說，死者的屍體已經找到了，同時也把照片發給他們。這次咱們要搶在公安部的專家組到之前，讓這個案子取的全麵性的突破！
這樣咱們倆就可以在履曆上留下漂亮的一筆，日後在進一步的機會也就大了。
即便是我們做錯了什麽，抓錯了人，這麽惡性的案子中，一個小小的失誤不會受到太重的處罰，最多是功過相抵就是了。
可如果是真的，這個功可就大了！”
朱毅在心裏權衡了一下，也比較認可這個做法，於是他立刻去安排去了，連同照片一起發了過去，並且說明屍體就是大名水庫裏發現的，並請求北崗警方對寧磊進行批捕！
寧磊當天晚上就被抓了，由於事發突然，寧磊沒有絲毫心理準備，但聽說大明水庫裏發現了屍體，並且拿出受害人照片的時候，寧磊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這個善於偽裝的人，當下就交代了所有的作案過程，以及為什麽要把人裝在狗籠子裏扔到水裏的想法。
其實寧磊的這種殺人手法，主要是想到人如果被淹死後，屍體過幾天會浮出水麵，所以才想出了把人關在狗籠子裏放上石頭的想法。
而寧磊和林衡兩人也算是慣犯，他們之前就是飛車搶包的搭檔，由於手法老道，不在北崗本地作案，所以一直沒能落網。
一次兩人喝了酒後，突發奇想覺得當殺手掙得多，於是就在微信朋友圈中，半是搞笑半是認真的發布了一條承接殺手任務的微信，而且還一條條的列明了價格。
這條微信如願的讓兩人招來了警察，不過一番解釋之後，警察勒令其刪除微信，並處罰款5000元。
但是微信的傳播速度是迅速了，尤其是被有心人看到，因此沒多久範奕先就通過微信聯係到他們，之後獲取了電話號碼後，範奕先就用一張未記名的手機卡撥通了兩人的電話。
而一番討價還價之後，雙方以六十萬的價格敲定，而範奕先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直接向對方要了身份證複印件，托銀行裏的朋友辦理了銀行卡後，直接存進去了20萬，然後以快遞的方式郵寄給了對方。
而且就連快遞單上的雙方都沒有詳細地址，且隻留了雙方的手機號碼！
拿到錢後寧磊與林衡按照老規矩五五開，分了錢後兩人就等著對方發地點時間和目標人物了。
至於範奕先為什麽相信他們，還主動拿出了二十萬，以及寧磊為什麽要這麽去做，寧磊本人也給出了答案。
他說，“人在道上混，要的就是誠信！混黑道不比官場和商場，這裏最值錢的就是誠信和義氣，對道上的人我會一如既往的相信，即便是他不給我二十萬，他隻要讓我配合這件事情，我也會去做。
因為當我做了這件事情，我就抓住了他的把柄，他敢不給我錢，我完全可以去警察局自首，把他也給捎進去！”
之後隨著審訊的逐步深入，涉及到的問題也越來越詳細，比如用什麽車綁的人，怎麽拉到大明水庫的，如何把人扔進水庫的……
以及他們到大明水庫走的是哪條路，什麽時間到了大明水庫等等……
而同樣的工作紀江市也在林衡情緒穩定之後展開了，這一夜紀江和北崗兩個城市的刑警隊裏，都經曆了一個不眠的夜晚。
突擊審訊的成果是巨大的，兩個城市的警方通力合作，在有限的證據下居然破了一宗綁架殺人案。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入審訊室的時候，林衡已經被帶回去休息了，姬強和朱毅的臉上帶著笑容，他們賭贏了！
幾乎於此同時，紀江市機場裏，侯建軍和牛大致帶領的專家組，以及馬特歐和廖海平、霍海組成的中海重案組剛剛下飛機。
一行八人麵帶疲憊之色的走出機場，直接搭成出租車離開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