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虎跳林
“……最危險的那次是六具異化者將我們堵在了橋上，最後要不是老子發威，我們這些人可就都變成了它們一員了，那次真驚險的很……”
和老嫖相處久了，於堂漸漸習慣了老嫖的誇大。
這支隊伍論戰力，怎麽看也都是農夫、螞蚱和猩猩最厲害，還有這次沒有跟來，留守基地的黎刀，刀哥。
尤其是猩猩！
他的變身類型具武、那隻白色巨猿直到現在依舊停留在於堂的腦海裏，那狂暴的畫麵令他動容不已。
“異化者是怎麽來的？我在電視上和課本中並沒有見過這種怪物，隻有最普通的感染者。”
“課本？電視？醜馬，你別逗我笑，我尿不出來了都！”老嫖臉色脹紅古怪。
“尿不出來不怕，別尿手上就行。”
“哈哈哈哈……”
“那些家夥的出現最大的可能是基因變異，新聯邦不敢宣傳它們，怕引起恐慌。隻有軍隊和我們知道這些怪物的存在。”螞蚱提好褲子：“異化者是普通戰士的噩夢，就算我們武者遇到單槍匹馬之下也需要花費一些手腳。它們速度快，力量大，最恐怖的是有智慧！感染者之中有一個異化者，那就相當於在和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作戰。”
有智慧的感染者！？
於堂感覺自己的認知在這一刻徹底被顛覆了，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們觀察到的，有異化者在的喪屍群比起沒有的攻擊要更犀利，而且普通的感染者懼怕異化者！”
然而接下來老嫖不屑的話語卻再令於堂大吃一驚。
“異化者算什麽，見沒見過身高五米的感染巨人？比變身之後的猩猩都要高大。異化獸見沒見過？那些畜生才是最恐怖的，你知道刀子為什麽是代理隊長嗎？因為……”
“老嫖。”螞蚱想要阻止老嫖繼續這個話題。
“沒什麽，醜馬總是要知道的。”但老嫖卻一臉不在乎。
“煙頭的老師曾經就是咱們隊的隊長，也是指揮者，而他就死在了異化獸的利爪之下。這幾年煙頭一直在追尋那隻異化獸的蹤跡，一心想要報仇……”老嫖還想繼續說什麽，但卻被不遠處的煙頭冷冷注視著。
這一段經曆是煙頭不願意提及和不願意聽到的。
老嫖見此也連忙收了聲。
再次上路，隊伍沉默下來，似乎關於前隊長的這個話題使隊伍心情變得沉重。而意外的，煙頭卻是忽然開口。
煙頭主動講述起那段過往。
談及他的老師。
前隊長身隕的那次戰鬥……
達瑪河穀之戰，於堂曾經聽人說起過那次戰鬥，隻不過沒有提到他的老師。
蘇安，綽號算盤，他老師的名字。
曾是北寒望心思最縝密、戰術體係玩的最花的戰術天才，同時也是北寒望死集眾中的開心果，聲望甚至超過了門冬守備長。
河穀崗哨，北寒望三大崗哨之一，兩年前，蘇安隊長就是在那裏戰鬥並身亡的。而據煙頭仍帶恨意的講述，蘇安隊長是被一隻虎型異化獸奪走了性命！
這兩年，隻要一有時間，煙頭就會帶齊裝備獨自出門尋找那隻異化獸，誓要報當年之仇。
蘇安是煙頭加入北寒望之後的老師，親自教了煙頭很多東西，包括野外追蹤、生存，指揮作戰等等。
現在一隊的代理隊長是黎刀，但真正的指揮者卻是煙頭，這一點全隊上下沒有異議。而得教於蘇安隊長的煙頭也從沒讓大家失望過。他雖不及當年蘇安隊長的膽大心細，靈動詭變，但卻多了份沉穩，這和年紀隻有二十六歲的他並不相襯……
“我聽老嫖說，你曾問過基地前那片鬆林的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講述完這一段沉重過往之後，煙頭突然問起了於堂剛到北寒望時候的事。
得到了於堂肯定的回答，煙頭展顏一笑問：“想明白了嗎？”
“是想了一下，但不知道對不對。”於堂有些不好意思。
“說說看。”煙頭似乎很在意於堂的想法。
“之前我問過堅壁清野的戰術，但嫖哥說那片鬆林是咱們花費多年自己種植上去的，也就是說，那裏本來就是基地的規劃。”於堂稍微總結的一下，繼續道：“鬆林易燃，結合嫖哥的提醒，我猜那片鬆林應該是守衛基地最後的手段吧。”
這話不由讓煙頭雙目大亮起來，眾人也都愣住沒有打斷，任由於堂說下去。
“我不知道基地承受攻擊的極限是多少，但假如點燃那片鬆林，應該能夠在基地生死關頭時候挽救基地！”於堂肯定地道。
“九萬。”煙頭輕聲吐出一個數字。
“什麽？”皮卡車轟鳴狂飆，於堂沒有聽清。
“我知道強度最大的一次是九萬左右的感染者同時進攻基地，據說那一次就是基地防衛的極限。”
數字一經吐露，於堂不禁臉色一變。
九萬！
那是怎樣的感染者海洋，於堂想象不到。
“咱們隊裏隻有老王趕上過那次戰鬥，但他從沒提過那一戰的細節。據說有人在那一戰之後生生吐了三天，基地打光了最後一顆子彈，一百多名武者死傷近半，普通戰士死了三分之二！”煙頭唏噓不已。
“據說光是清理感染者屍體，就花了近三個月時間！”
具體的數據出來，於堂仍是難以想象，但光是聽到也不禁令他臉色煞白。
“現在你知道基地外那片暗紅色的土壤是怎麽來……！”
“嘎~~~！！！”
皮卡車雙輪抱死急刹，一道煙塵飛揚。
上一秒還在閑談的眾人迅速反應，飛也似的跳下車，於堂見狀連忙跟上。
“噓！！”
一根風蝕岩柱之後，煙頭身軀緊貼，飛速向後麵打了個手勢。
隊伍的默契在這時展現出來，幾根岩柱後麵迅速被占據，就連隊裏唯一的女性麥子都絲毫不拖遝。
等到眾人就位之後，目光看向即將轉入的那條道路，然而這一望之下，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根根岩柱不規則地遍布這條道路之中，高矮不一，粗細不同，遠看就如一座狹長石林。虎跳林——之前提到過的名字出現在於堂心頭。
但這遠不是讓於堂驚駭的原因。
這條筆直向北的山體夾縫道路之上，密密麻麻遊**著無數感染者，就如同蟻巢潰散一般，一眼望去，潰堤之勢，數千之數隻多不少！
這些感染者麵對著北方，背對來路，加之眾人的快速反應逃過一劫，不然這些緩慢向北遊**的感染者一定會被吸引，而後轉身撲來。
“執行第二計劃，猩猩。”不過如此遭遇顯然仍在煙頭的算計當中，似是他早已知道這條路會出現這般震撼場景。
眾人沒有過多的驚疑，目光紛紛轉向猩猩。
在於堂無論看到幾次仍舊震撼的眼神中，猩猩喚出具武再次變身巨猿，高達三四米高的巨猿臉上露出一抹人性化的微笑，隨後向皮卡車走去。
“醜馬，檢驗你這段時間鍛煉成果的機會來了，看到對麵那些蔓藤沒有？”煙頭手指隨意一劃，最後落在這條峽穀另一側崖頂：“五個數準備！五……四……”
命令來得相當突然。
於堂渾身一震即回到地麵低伏起身形，但他眼角卻緊張地瞄著左側峽穀中的那些無主遊**的感染者。
“三……二……”
於堂的快速反應似是讓煙頭很滿意，淡笑著繼續倒數。
二和一兩個數字中間停頓了數秒，但最終還是從煙頭口中清喝而出。
寒風之下，一滴汗水在起跑前滴落。
全身緊張的於堂這時大腦一陣空白，他不再看感染者，精神隻集中在了煙頭的聲音上。
“一！”
“跑！”
“嗖！”
於堂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緊張過，心都仿佛要跳出咽喉。緊繃的肌肉在這一刻全力爆發，麵色都變得坨紅。短短二十多米的距離，於堂像箭矢一樣飛掠出去，兩三秒鍾即到達對麵，隨後緊貼岩壁，身形裹進數條藤蔓當中。
透過蔓藤縫隙，於堂看到對麵眾人全部愣住。
有什麽不對？
於堂下沉的心不爭氣的一陣狂跳。
無聲的掌聲給到於堂，這次輪到於堂愣住。
然而接下來，於堂看到了令他瞬間冷靜下來且相當無語的一幕。
除了變身成巨猿的猩猩外，剩下的眾人則是一臉悠閑的緩步向這邊踱來，甚至在慢悠悠如同逛街的這個過程中，煙頭還掏出火機給老嫖點燃了一根雪茄。
那一縷輕煙隨風飄揚，頃刻消散，瞬間將於堂狂跳的心髒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