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強弱
暗堡的監控室內，青銅圓桌上的幾人頹然地倒在了座椅上，為首的三位怪咖級科學家最是疲憊，幹枯的骨架都幾乎散掉，但他們的花花綠綠的臉上卻滿是不正常的狂熱。
“怎麽樣……幾位大師？”
芙蓮遲疑地開口道，說實話，三份不同等級的測試名錄，全部用在這四十多人的新手執政官身上，連他們都覺得有幾分牙酸，
可即便如此，即便他們將九成的壓力全部集中在了李青的身上，可後者的潛力卻好似深不見底，幾輪物理和精神火力的覆蓋下，李青卻連能力都沒有使用出幾次，
“這才稱得上大執政官啊……”花辮子的老頭，名叫常青的研究員，疲憊卻亢奮地喃喃道，“根本……什麽都測不出來。”
“我們的時代，為了開發對付灰霧級數怪物的精神武器，科學上的進步早就遲緩的令人驚訝，十年前的核武居然到現在還是頂端武械，”
“確實，物理武器的頂端或許可以試探出你們這些怪物的極限，但這座花費十幾億建造的地下堡壘……可撐不住幾發核彈的轟炸啊，老子可不想這麽早得英年早逝。”
“所以這種測試……到底有什麽意義？”
劉振有些不耐地開口道，既然三份等級的測試名錄，根本試探不出大執政官級別天才的極限，把李青叫到這裏來豈不是純粹的浪費時間？
“不全是……”右手邊的，一位身材嬌小的老太太拔出口中的棒棒糖，不屑地說道，
“小夥子智商還是不太夠啊，測試極限什麽的不過是說說而已，那些新兵也就算了，大執政官的極限能這麽簡單地測試出來，他們又哪來資格成為人類最後的一道防線？”
“能見到第六十七席的汙染能力，精神強度，肉體數據等參數，已經是一次不錯的實驗……不過真想扔幾發鑽地氫彈下去，能切下兩片皮肉化驗化驗也不錯啊……”
“所以幾位得出了什麽結論？”劉振的心情依舊不快，以至於對著幾位主城研究院同樣不假辭色，
“我和女兒來到這種地方，來見下麵的那個小傻子，可不是隻為了陪你們做一場無趣的實驗的！”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偏向前側，隻見一個全身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此刻卻如同一隻什麽小動物般，踮著腳在玻璃罩前上上下下的移動，似乎努力地在一片白色中尋找著什麽。
“兩個結論。”常青戳著手中的平板，上百條黑色的數據流在的眼球內一閃而逝，慢條斯理地說道，
“首先第一點，很直觀很明顯的結論，李青有著極高的上限，支配係的蛛絲以及具現係的蠟像，無一不是強大且有著太多未知的潛力。”
“按我說……大執政官的身份都有些配不上他了，不如送去我們院裏當參數實驗體……！那邊那個……把刀放下，老夫開玩笑的，別當真嘛。”
見到劉振滿臉不善地把軍刀按下，常青淡淡地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繼續道：“再一點，他的下限……同樣驚人，驚人的低。”
這一句話著實語驚四座，在場的大半人都直直地站了起來，搶過常青幾人手中的平板，一遍遍地掃視著李青的身體數據，
毫無疑問，他的肉體強度遠超常人，但也隻是超過了常人了，根據蜂形偵察機的掃描，李青體內容納的灰霧純度達到了第三階，
而肉身強度卻也僅僅達到了第三階段入門水準，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現在在膠囊裏躺著的那幾十個新兵，超過李青身體素質的都有好幾個。
“這……怎麽可能？”
芙蓮不可置信地開口，他們可是親眼看見，李青在麵對炮火和金屬立方時，完完全全就是依靠自己的皮肉擋下了攻擊，他的基礎數據不可能隻有這麽弱。
“就是這麽弱，年輕人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學啊。”常青好整以暇地躺在辦公椅上，淡定地說道，“數據並沒有出錯，有問題的，從來都是李青本人。”
“正常狀態下，他就好像一個單純第三階的普通人，身體素質沒有半點超人的地方，可唯獨在遭受攻擊，或者是使用能力的時候，李青的所有數據就已經超過了探測儀能夠承載的上限。”
“仿佛他的力量隻有在特定的狀態下才能發揮出來，比如借助外物，或者說借取體外突破收容的汙染物的能力，除此之外，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當然，這種假設可能性不大，且不說人類怎麽可能和汙染物簽下約定，李青就算沒有能力傍身，體內也有著第三階的灰霧充斥，這總不可能是他天生自帶的異常吧……”
常青在前麵誇誇其談，雙眼越來越亮，可他卻沒有發現，經曆過女樹事件的東三區老人們，此刻的臉色卻一點點得變得慘白，
那一個他們最不願意去相信的猜想，似乎在不經意間，被證實成了一角的真相……
……
“時間，快到了。”
三位怪咖級研究員，左側看似最正常的那位，突然不經意地開口道，在場的幾人麵色紛紛一變，一串精確到毫秒的倒計時瞬間出現了圓桌上空。
“太早了些，不過在誤差允許範圍內。”
劉振冷淡地說道，他轉過頭，剛準備說些什麽，卻隻見自家的小女兒已經一抓撕開了麵前的玻璃罩，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訓練空間之下，
“女大不中留嘛。”芙蓮深有感觸地拍了拍劉振的肩膀，哪怕他自己的身高不足後者的一半，
劉振並沒有給這個幼女半點的好臉色，他默默地轉過身，在所有人鄭重的目光下，僵硬的右拳重重地砸在桌麵上的一個按鈕！
下一刻，白色訓練空間內四十枚膠囊得到解放，六座赤色的巨大雕像迅速從地下升起，神像雙瞳怒睜，頃刻間，一片厚重的血色重壓驟然覆蓋了整個訓練場！
“高牆打開，精神領域延展，捕獲力場開啟。”
此刻，常青的聲音沒有了半點的嬉笑玩鬧，他那清澈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屏幕，盯著荒野北側上，那一段毫無征兆突然出現的，漆黑列車，
“紈絝會移動性汙染物，霧車登陸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