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能不能換個願望？
哥譚港，廢棄倉庫。
一個本應被遺忘的房間，本應從前年起就沒有人至的角落，此時卻亮著淡淡的綠色光輝。
那是來自顯示器的熒光。被臨時搭建起的架子和桌麵上擺放著電腦機箱，分上下兩層環繞的顯示器包圍了房間唯一的座椅。四下裏一片黑暗，未被激活的顯示器屏保界麵清一色是綠色背景，上麵打著個醒目的“？”。
謎語人的據點。
愛德華·尼格瑪，也就是謎語人，此時正坐在這房間的顯示器之間。
不久前他出道後跟蝙蝠俠很是鬥智鬥勇了一陣子，但隨著不久前那最大的一次挫折——某個機械降神般的巨人仿佛是正巧路過，隨手破解了他精心準備的陷阱救走了他綁架的孩子——之後，謎語人就暫時偃旗息鼓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縮在自己的小屋裏，沒有留線索沒有留謎語，宅在家裏足不出戶壓根沒出去搞事。因此蝙蝠俠和GCPD想抓他也無從追起，隻好暫時作罷。
但他當然不可能放就此放棄。
他這次要醞釀一個比先前都要更猛的大事情，一個曠古爍今的謎題，一個配得上他超級天才身份的盛大舞台。
正在此時，一團黑影從他身後緩緩浮現出來，在空****的房間裏幻化成了扭曲的姿態。
“愛德華·尼格瑪……”
謎語人瞳孔一縮，停下了敲擊鍵盤的手，皺起眉轉過身。
“什麽人在那裏？”
“我嗎？我是一切心有不甘之人內心幻化的影子，我是複仇。”
黑影凝聚出了毒蠍魔靈的姿態，猩紅色的眼睛裏寫滿殘忍。
“惡魔？”
謎語人不愧為阿卡姆常駐貴賓中的一員，見了這怪力亂神的情況倒也不驚不慌。
“惡魔？不。”毒蠍魔靈冷笑，“吾名是魔靈克雷薩斯，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
謎語人沉吟了一下。
“可你剛剛說你是複仇。”
毒蠍魔靈張著嘴巴，原本準備好的後半截話硬生生被他堵了回去。
“……那是個概念性的、抽象的說法。”它甕聲甕氣地解釋，“我確實是複仇，但是我的名字叫克雷薩斯。”
“哥們，你們這樣也太讓人混亂了。”
謎語人靠在他的旋轉座椅裏轉了過來，雙手合十。
“我打賭你肯定不經常出門跟人談生意對吧？我猜你這個水平不常能騙到新鮮的靈魂？”
“我都說了，我不是惡魔，我是魔靈！”毒蠍魔靈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談話回到原本的軌道上來，“總之，你擁有天賦，內心深處還有旁人所沒有的黑暗。
我們看中了你的天賦，並願意為你鏟除實現夢想的任何障礙！說出你最大的願望吧，無論是什麽樣的願望……”
謎語人不假思索：“幫我幹掉那個‘奧特曼’。”
毒蠍魔靈笑容瞬間消失。
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瞪著謎語人。
你想要我死？
憋了一陣，它才悶悶地問：“我以為你會想幹掉蝙蝠俠。是他一直在壞你的事不是嗎？”
“那個也挺想的，不過我想我能自己應付。畢竟他沒我聰明。”
謎語人得意地笑了，抱起了胳膊。
“但上次那巨人是個變數。他莫名其妙就破壞了我的計劃，就好像隻是隨意地路過一樣，根本不按我的遊戲規則玩……我不喜歡這樣。”
毒蠍魔靈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是個偉大的設計師，一個謎語大師。你的傑作令人印象深刻。”
“謝謝。”謎語人得意地挺胸。
“但我知道你的理想不僅於此，你要達到比以往都更高的成就，設計出一個空前絕後的謎語，成為這座城市，不，這個世界都難以忘懷的傷疤。不是嗎？
而我們擁有力量，超凡的、能辦到任何事的力量。”
魔靈飄到了他的身後，輕聲蠱惑。
“擁抱你內心的黑暗吧，我們會助你實現那偉大的藍圖……”
謎語人想了想。
“謝謝，但是不用了。我還是想殺掉那個奧特曼。”
魔靈：“……”
它心底已經開始咆哮了。
勞資打不過！都說多少遍了，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你換個別的行不行？
沉吟了一下，魔靈話鋒一轉，攻勢再變。
“或者我很好奇，身為一個謎語大師，你是如何對出現在你眼前最大的謎語視而不見的？”
“什麽？”謎語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
“蝙蝠俠。”毒蠍魔靈循循善誘，“你難道就不好奇，那副麵具之下到底是誰嗎？那個神出鬼沒、總是能先你一步的人。
那個破解了你所有的謎語，總是能看破你留下線索的人。
那個本身就像個謎一樣的男人，難道……你不好奇？”
魔靈的聲音空靈地在黑暗中回**，迷惑性也越來越強。
有那麽一瞬間，謎語人仿佛真的心動了。
他的眼中閃現出了這個瘋狂的天才獨有的那種對謎底的求知欲。
“這就對了，”魔靈趁熱打鐵，“擁抱你內心的黑暗，我們會賜予你力量……”
“謝了，但不了。”謎語人搖頭，“可我的願望還是滅掉那個奧特曼。”
魔靈：“……”
不是，你特麽故意的吧？
“蝙蝠俠的問題我自己會解決，謎底如果不是親手揭開也就沒有意思了。”謎語人說道。
魔靈忍無可忍，渾身黑氣大漲，已經在謎語人背後提起了爪子，差點就想索性手撕了這傻逼泄憤。
跟著謎語人話鋒一轉：“不過……我想了想，接受你們的幫助倒也不是不行。我確實在計劃一個和蝙蝠俠的決戰，一個世紀謎題。
但你說的對，我之前的謎語總是被他破解，可能我的確需要一些後手……”
魔靈在他轉頭前的瞬間收回了險些收不住的爪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很高興咱們能達成一致。”它輕笑著說，“放心好了。有我們在，那個蝙蝠已經是隻死蝙蝠了。”
……
……
回到據點，毒蠍魔靈長出了一口氣。
“那個人類腦子不正常。”它含糊地嘟囔說，“咱們真有必要跟這種瘋子合作嗎？”
“這是必要的，克雷薩斯。”
黑暗中一道影子浮現，那是貓頭鷹魔靈。
“愛德華·尼格瑪雖然是個瘋子，但是個有想法的瘋子，至少在人類中如此。他能幫我們引出那個‘蝙蝠俠’。畢竟，活捉那個‘蝙蝠俠’才是真正的目的。”
“這我也很不理解了，他不就是一異裝癖的神經病嗎？”毒蠍魔靈納悶，“我們需要他做什麽？”
“他身上有其他一些普通人所沒有的東西。這些使得他將會成為最絕佳的養料和祭品……
……是‘那位大人’親自指定的。”
說著，貓頭鷹魔靈冷冰冰地掃了他一眼。
“你敢質疑那位大人的意思？”
“不……不敢。”毒蠍魔靈低頭。
貓頭鷹魔靈冷哼：“很快了，降臨之日就要到來。等到那位大人君臨之際，膽敢阻擋我們道路的任何人，唯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