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按照宋時清之前的提議，趙依蓮把趙欣一起帶到了外城。
她抱著自己的女兒，把人一起帶進了聖依教的教堂裏。
此時時間接近中午，明明信徒來得最多最齊的早禱早已過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說了神裝還有可能喚醒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這會兒教堂裏的人倒是出奇的多，甚至於教堂外也圍了一些聽到風聲後跟著好奇往裏看的居民。
趙依蓮沒有在意這點小事，此時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位立於教堂正中的宋時清，渴盼能得到對方的幫助。
“宋主教，這就是我的女兒，勞煩您了。”趙依蓮把自己的女兒抱進教堂，在地上鋪了一件自己穿在身上的外套當做是墊子後，小心地把趙欣放在了地上，偷偷滿懷期待地看向宋時清的。
“嗯。”宋時清應了一聲。
而隨著他應聲，一直站在邊上的喬思柳跟著有了動作。
她把自己戴在鼻梁上的【優雅】屬性【金絲眼鏡】摘下，轉而戴在了趙欣臉上。
對喬思柳來說剛剛好的鏡框在觸碰到趙欣皮膚的瞬間跟著稍縮小，最後服帖地固定在了趙欣鼻梁上。
趙依蓮回憶著自己昨天帶上這副【金絲眼鏡】後的感受，滿臉期待地注視著自己仍在沉睡的女兒，盼望著趙欣下一秒就能睜開眼睛，像是以前一樣對著她甜甜地打招呼。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躺在地麵上的趙欣仍像是過去一樣對外界無知無覺，趙依蓮臉上的期待也跟著不斷消退。
“或許是因為欣欣和我的情況不一樣，所以神裝在她身上才需要更長時間才能奇效吧。”趙依蓮嚐試著露出笑容說服自己，但估計就是她自己也隱隱從這份過於長久的等待中猜到了最後可能的答案，那個不像樣的微笑尷尬地僵在麵上，看著甚至有些像是痛苦的模樣。
宋時清見狀，在心裏跟著無聲地歎了口氣。
看來和他之前歸納總結的差不多，就目前來看，【優雅】屬性就是讓穿著者保持優雅冷靜，而不是什麽通過提高當事人理智值而讓人變得更加聰穎。
但現在的問題是，對於這些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來說，當當事人本身就沒有半點理智後，【優雅】屬性又如何能憑空變出理智讓人開始冷靜呢。
估計是真的沒辦法了。
而現場顯然不隻是宋時清這麽想，就是【金絲眼鏡】原本的主人喬思柳，這會兒也意識到【優雅】屬性壓根就沒有喚醒植物人的能力。
隻是這會兒趙依蓮的臉色實在可憐，她也實在不想親手擊碎對方最後的這點希望，不忍地稍稍偏了偏頭，一時間也沒有走上前收回自己的這件神裝。
之後又是一段長久且靜默的等待。
直到現在，哪怕邊上全程處於不忍沒人出聲說話，但趙依蓮眼看著【優雅】屬性的神裝至今也沒在趙欣身上發揮出作用，就是她這會兒也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
這件神裝對她的女兒完全沒有用。
哪怕當時在詭域中，這件名為【金絲眼鏡】的神裝確實在她理智值即將清空前，收攏了她的神誌保住了她的性命，但理智值即將清空和理智值已經清空歸零的情況果然還是存在不同。
趙依蓮眼底的最後那點希望至此徹底湮滅了。
再度從希望到絕望，趙依蓮眼見迄今為止眼看著效果最為明顯的神裝都在趙欣身上徹底失效沒有作用，她在這一刻終於徹底崩潰了。
昨天抱有多大希望，這會兒在親眼看見最後的結果後，就越是絕望無法接受事實。
“主教大人，您還有沒有別的神裝？您是不是還有其他就救下她的辦法？”趙依蓮膝行到宋時清麵前，幾乎是跪在地上抓著宋時清的袍角，絕望地追問這位聖依教的主教還有沒有其他可行的辦法。
“聖依教有什麽多神裝，這裏麵一定也有一件神裝是能救下欣欣的，對不對？”
寂靜的教堂裏就隻有趙依蓮絕望淒厲的聲音不斷回響，這種情況下幾乎沒人忍心告知對方答案。
宋時清見不得這樣的場景。
他彎腰想要把人從地上扶起來，但在這一刻，似乎趙依蓮在絕望之下也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她就這麽推開了宋時清的手直直跪在地上，流出眼淚的眼睛執拗地看著宋時清，想從對方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先別這樣。”僵持良久，宋時清最後也隻幹巴巴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還有沒有其他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在心裏來回搜尋各屬性神裝的用處，最後也沒找到其他可行的方案。
或許他的那個換裝係統，就是沒辦法解決理智值歸零帶來的這些麻煩副作用。
眼見似乎隻有真的給出對方一個明確的回複，才能徹底了結這件事，宋時清喉結上下滾動，最後隻能狠下心給出回答。
“你先起來，你的這件事……”
宋時清正要咬牙說出拒絕的話，然而就在此時此刻，有一段時間沒有現身的換裝係統似乎也感覺感覺到了此時宿主的為難，跟著給出了提示——
[作為聖依教的主教，宋時清擁有無數神奇的服飾，給無數人帶來希望與奇跡。這天，趙依蓮帶著因為理智值歸零而處於昏迷狀態下的女兒求到了他的麵前，期待能從他這得到喚醒自己女兒的辦法。
請選擇合適的服飾，實現這位可憐的母親的心願吧！
建議屬性：【清純】
建議穿搭：【雨後彩虹·後景】]
這大概是截至目前為止，宋時清借用換裝係統的自主提示功能，得到的最有用的一個答案。
不是提醒什麽他沒有的五星神裝，也不用他絞盡腦汁折騰什麽神裝賜福，這次係統的自主提示功能直接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案，甚至於建議穿搭裏的服飾就在宋時清的衣櫃裏。
……之前就在他十連抽取【爆破天使·後景】的時候，這件【清純】屬性的【雨後彩虹·後景】，在當時就被他從星月閣裏抽了出來，至今還保存在他的衣櫃裏。
看來【清純】屬性不是提高使用者在麵對詭異時的抗性，而是治愈提高當事人本身的理智值，所以這會兒才會被係統推薦用於治愈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
宋時清藏住自己麵上的驚喜，就著自己剛才說到一半後中途截斷的話茬，繼續順著往下說：“你先起來，你的這件事我確實有辦法。”
隨著這句話被他說出口，在場幾乎所有人都齊齊朝他投來錯愕的眼神。顯然，即便是在場的這些信徒，估計也沒想到教會居然真的有解決的辦法，解決這個過去幾十年來沒有哪怕一個神明能解決的問題。
……因為下意識覺得這個問題無人能解決，在信眾中，甚至還有人覺得這是宋時清隨口安撫對方的話，隻為了能把趙依蓮糊弄過去，讓對方度過最絕望的這段時間。
“真、真的麽？！”不隻是在場的其他信徒，就是趙依蓮也驚訝於宋時清的回答，後知後覺露出驚喜的神色繼續追問。
“當然，你先起來再說。”宋時清自然是應下，彎腰把趙依蓮從地上扶了起來。
宋時清打開自己的衣櫃，大概是因為過去賜福的習慣，這會兒在衣櫃裏找到【雨後彩虹·後景】後，第一反應就是想著贈送賜福，像是以前那樣把神裝贈送給當事人。
不過在真正開口說出“抽取卡牌”之類的話前，他之後還是反應過來係統的自主提示功能，往往都是提示他這個宿主換上服飾。
此時的宋時清無需額外將服飾贈送，隻要直接把【雨後彩虹·後景】穿在身上，就能喚醒處於植物人狀態中的趙欣。
脫離過去的習慣意識到這一點後，宋時清咽下了原本贈送神裝的台詞，直接點擊衣櫃裏的【雨後彩虹·後景】服飾。
這次自主提示功能建議的服飾——【雨後彩虹·後景】，真要說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四星【清純】屬性服飾。
和上次換上【桃之夭夭·後景】的情況相似，伴隨著宋時清點擊服飾換上【雨後彩虹·後景】，這種並非服裝本身的前景後景大多都會變成切實的物體出現在現實中。
就像是【雨後彩虹·後景】這個本身的名字，這件服飾發生的場景就是風雨後見彩虹的那一幕。
微涼的雨絲在教堂內緩緩落下。
因為雨勢並不算大，當他落在教堂內在場這些信眾身上後，它並沒有徹底打濕所有人的衣服，也沒有給人平白帶來陰寒的感覺。
當皮膚觸碰到這些從空中突然落下的水珠後，所有人都隻覺得心中鬱氣跟著被雨滴打散，給他們帶來一種清爽的清新感，仿佛連精神都跟著輕鬆了不少得到了治愈。
教堂裏的光線在宋時清換上【雨後彩虹·後景】似乎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陽光額外分出一絲從透明窗戶外照進教堂裏，並最終在穿過雨滴水珠後發生折射反射，一條柔和的七彩光譜於是自此在宋時清背後鋪展，成為了雨後的那道彩虹。
這就是【雨後彩虹·後景】。
而在【雨後彩虹·後景】中，接連感受到雨水的清爽以及彩虹的柔光，躺在地上的趙欣至此也終於有了反應。
趙欣先是含糊地發出了一陣其他人聽不大懂的囈語，隨即雙手下意識地在空中用力舞動了幾下。
趙依蓮見狀當即欣喜地湊過去，並最終看到了趙欣艱難睜開的眼睛。
“欣欣，你終於醒了。”趙依蓮激動下跟著留出了眼淚，混著那些微涼的雨絲一並緩緩流到下顎，並最終滴落在趙欣麵頰上。
“下雨了麽……原來是媽媽啊，”趙欣先是看到了無數飄**的雨絲，之後才看到了趙依蓮那張寫滿了激動和欣慰的臉。
趙欣年紀不大，她也沒辦法像是成年人那樣，通過自己過去的閱曆猜測此時趙依蓮露出這樣複雜神色的原因。
但她看見自己的媽媽哭了。
“媽媽，媽媽你別哭。”
趙欣才從長久的昏睡中清醒，本來又是個孩子沒什麽力氣。
她想抬手想要給趙依蓮擦去眼淚，但沒有力氣的四肢最終還是讓她不得不放棄這個原本的想法。
她其實還有些想問自己為什麽動不了，但最後看著滿臉眼淚的趙依蓮，到底還是擔心自己這樣隻會讓對方更擔心，最後也隻是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好，媽媽不哭，欣欣終於醒過來了，媽媽高興還來不及呢。”趙依蓮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跟著露出了一個笑。
在場所有人都不自覺擯住了呼吸，他們瞪大眼看著母女間互相交流的這一幕，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在聖依教的教堂裏，看到了這樣一個讓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清醒過來的神跡！
邊上，宋時清見狀，至此也算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想著讓教堂裏老這樣下雨也不合適，眼見著問題被完美解決後，當即打開衣櫃點擊服飾換下了【雨後彩虹·後景】。
而在這一次的服飾使用後，宋時清除了得知【清純】屬性的作用外，也對換裝係統的服飾套裝多了一份明悟。
和上次換上【桃之夭夭·後景】的情況不一樣的是，即便都是自己換上服飾穿戴後景，但上一次穿戴【桃之夭夭·後景】隻為了能營造出神明的氛圍，這一次卻是在穿上【雨後彩虹·後景】後救下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
四星套裝比三星套裝多出了一個前景和後景，或許除了屬性隨著等級提升而提升外，帶來的另一個影響就是，套裝裏的前景後景不僅能影響到自己增強自己的屬性，還能直接影響到周圍其他人。
或許之前那個【桃之夭夭·後景】，本身也存在其他別的用處，就是他之前隻用來當做是搭配的布景所以沒有深入了解呢……
不過話說回來，宋時清看著抱在一起的母女，欣慰的同時也不免跟著感慨，真沒想到係統的自主提示功能這次居然會直接給他推薦這樣一件，看著和前景提要看似風牛馬不相及的服飾。
虧他最開始看到自主提示功能跳出來後，係統會給他推薦一些醫生護士套裝來著。
不過也正好便宜了現在的他，輕輕鬆鬆就能解決問題。
……這麽看來，還知道推薦他衣櫃裏有的衣服，看來換裝係統的自主提示功能還是挺智能麽。
不遠處，趙依蓮有些失態地抱著趙欣一連說了好多話。
隻是趙欣精力本就不好，就算是通過四星【清純】屬性的【雨後彩虹·後景】勉強恢複了一點理智值，從植物人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這會兒在強撐著和趙依蓮說了幾句話後，很快又感覺到了困意，迷迷瞪瞪地有些睜不開眼睛。
趙依蓮看著自己女兒清醒沒多久後看著又像是要立刻睡過去了樣子，在失而複得的激動過去後，她也擔心這裏麵會不會再出現什麽意外，當即不安地看向宋時清。
趙依蓮：“主教大人，欣欣她這是……我看她怎麽像是又要睡過去了啊！”
寂靜的教堂裏跟著響起了趙依蓮有些驚慌的詢問聲，趙依蓮的聲音在此刻同時也驚醒了在場其他看見奇跡後一度失神的信徒。
宋時清還沒有出聲回答，邊上就有一個更了解理智值的信徒在回神後出聲做出了解釋。
“嗜睡也是理智值過低的正常反應。剛才的神跡應該是讓你女兒的理智值恢複了一點，卻沒有恢複到正常值，所以才會在清醒後很快感覺到困。不過這個問題不大，隻要人能醒過來，哪怕這會兒隻擁有個位數的理智值，也能用過藥物輔助以及適當的睡眠，讓理智值恢複到正常數值。”
說完，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宋時清，問出了他本人以及在場其他人都最為關注的那個問題：“對了，主教，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剛才那是怎麽回事？那難道是聖依神賜下的恩澤麽？我有個親戚也因為遭遇詭異怪物的緣故，因為理智值歸零而變成了植物人，現在還在醫院的病**躺著……如果我祈求神明，聖依神是否也會同樣降下恩澤？”
聖依神居然擁有喚醒那些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的力量。
在看到趙欣在雨中、在彩虹下緩緩睜開自己的眼睛，他的心跳當時就不自覺加快，並且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至今還躺在病**的表弟。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他的表弟能醒過來。
除了他之外，在場倒是沒有其他人出聲。但所有人的眼神都滿含著期待望向宋時清，等待主教的回複。
這事關過去幾十年來，所有因為詭異而遭遇意外理智值歸零變成植物人的人！
宋時清也大概清楚這些人的想法，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在趙欣和趙依蓮背後，隱沒著無數個受困於同等痛苦中的人。
既然這會兒他願意用【清純】屬性的神裝救人，自然也沒有隱瞞這個信息的想法。
宋時清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聖依神不忍人間悲苦，於是在剛才降下神諭告知我解決的辦法。”
“也就是在聽清祂的神諭後，我才知道，在此之前，其實神明已經降下了恩澤。”
“神明在此之前就將這份治愈精神的力量製成神裝交給了我們。也就是在剛才，心懷悲憫的聖依神告訴我，【清純】屬性的神裝就蘊含著祂的這份力量。”
隨著宋時清的話音落下，一聽說【清純】屬性的神裝居然還能把這些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救醒，所有人都下意識齊齊看向了之前獲得【清純】屬性神裝的江澤。
……信徒之間，關乎神裝的信息本就互相流通，他們之前就都知道了神裝的擁有著和具體屬性外形。
而在所有人的視線正中，江澤不自覺瞪大眼。
顯然，哪怕之前和其他同事一起研究過【清純】屬性神裝【鄰家女孩】的作用，也沒想到過【清純】屬性還能這麽用。
【清純】屬性的神裝真的能讓人清醒過來？
他不知道這件事的真假，甚至直到現在也對那件神裝也心存疑慮。
不過除了江澤外，其他人卻對宋時清的話深信不疑。
剛才出聲詢問、想要救醒自己表弟的信徒聞言當即走到江澤麵前，出聲懇求道：“江澤，我記得上次是你拿到了【清純】屬性的神裝吧？”
“求求你了，你能把神裝借給我一會兒麽？不用太久，隻要能讓他的理智值從零變成一，隻要一會兒就夠了。我的表弟現在還在醫院的病**，我們全家都希望他能夠醒過來。”
江澤腦子裏這會兒還是亂亂的。
“行吧，不過我也認識不少因為相同原因變成植物人的人，我之後回去自己先試試，如果真的可以我再把神裝借給你。”就看此時對方激動的神色，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這會兒壓根沒可能拒絕，想了想還是出聲答應了下來。
對麵的信徒聞言當即高興地應了一聲。因為太過激動，他也沒在意此時江澤在出神狀態下看著有些古怪的用詞，
而除了他之外，很快也有其他信徒跟著站出來，專門找上江澤預訂之後的神裝借用。
因為那件【清純】屬性的神裝，這一刻教堂所有人都滿懷希望，聖依神的聲望在他們心中跟著達到了頂峰。
宋時清看了眼這些神色激動的信徒，看著他們頭頂上的好感度數值自此不斷上升，並在最後齊齊達到了滿格。
【清純】屬性能把那部分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喚醒，這是過去從未有教會或是超能力者能做到的壯舉。
等消息傳出去後，感覺他之後應該很快也能解鎖【穿搭萬人迷】的下一階段獎勵了。
而除此之外，或許也會對教會產生其他別的影響……
宋時清反而看不清教會的未來了。
……
李陽是個被可惡熊孩子波及的無辜路人。
在聽說了外城八區有聖依教的教堂後，作為外城居民第一次聽說教會，他當時想著說既然外城八區有神明了，那他也來和聖依神打個招呼，或許運氣好還能得到神明的注目和賜福。
結果沒成想，就在他來到外城八區走到教堂附近的時候，神明懶得看他一眼，詭異卻是直接在聖依教的教堂附近爆發了。
之後李陽好不容易等到了詭異死亡詭域消散，以為這事就算再倒黴也該就此結束了。
然而挨過了最開始最艱難的那會兒後，李陽卻發現，事情到這還沒完。
在意外檢查出詭異中出來的某位當事人體內存在異常能量波動，疑似是陰險狡詐的詭異專門給自己留的後路後，特異局擔心外城八區可能還有人無知無覺變成了詭異複蘇的那條後路，於是給當初所有被詭域框住的倒黴蛋都發了短信，讓他們去特異局做檢查。
倒黴蛋李陽也在其中。
因為曾被卷入詭域中，他也收到通知被迫去特異局做檢查，以防出現意外。
當時詭域中的受害者數量可不少，那隊伍都直接排出了三條街外，可是因為事關詭異，他還不得不接受休息日泡湯隻能排隊做檢查的結果。
大爺的，那麽長的隊伍啊。
李陽在那裏排隊做檢查的時候甚至連手機都不敢玩，就怕玩著玩著手機沒電，之後錯過其他人的重要信息或是電話。
他在無聊之下，也隻能選擇成本最低的娛樂方式，開始和其他排隊的人一起閑聊。
而在後續和其他人的聊天中，他才得知了這件事背後的真相——比如，詭異在外城八區爆發最開始是因為一個熊孩子。
李陽當時就控製不住罵人了。
靠，降臨日出現後，這下熊孩子怕是真的能毀滅世界了。
他現在都想直接打死那個熊孩子。別說，之後熊孩子家長也來了特異局。
李陽當時聽見對方家長怪天怪地的時候，是真的想衝上去把人給打醒。
感情就他家小孩無辜，他們這些倒黴蛋全部活該嘍？
真希望以後政府給要求結婚的夫妻做一套試卷測試題，保證新婚夫妻不是熊家長後才允許這些人生小孩當家長。
李陽罵罵咧咧、又餓又怕地從早上排到下午。
特異局做檢查的儀器有些像是醫院的胃鏡，大概原理就是把檢測器放入人體，然後查看是否有異常的能量波動。
為了配合檢查，他也是足足餓了一天，從早上餓到下午，這才排到自己做完檢查。
就在李陽做完檢查、哀悼自己逝去的休息日準備回家的時候，當他路過聖依教教堂時，卻遠遠看到了教堂門前擠滿了人。
雖然他對這個無法庇護周邊城區的教會頗有微詞，但熱鬧不能不看。
李陽看到這麽多人擠在教堂門口，當即出於湊熱鬧的天性擠進去看了兩眼，並最後看到了一群擠在教堂裏和主教哭訴的人。
而在這人其中，他甚至看到了一個白天一起排隊時，當著所有人吐槽主教宋時清的人。
和他一樣，在知道聖依教的教堂為什麽沒有神明庇護後，對方對於主教把神明庇護換成神裝的選擇同樣頗有微詞。
表示就宋時清這種無所謂神明的庇護隻想著拿到更多神裝的人，這樣的做法除了能給部分信徒帶來好處外，隻會讓他們這片城區在沒有超能力者巡邏、也沒有神明震懾保護後，遭遇更多的危機。
這個糟糕的決定，最後隻會讓他們的未來變得更加淒慘。
可現在，這個口口聲聲說因為宋時清遭遇更多危機的人，這會兒卻在聖依教的教堂裏……
“瘋了吧，下蠱了麽這是……”看到白天和他一起吐槽宋時清的人這會兒跪在教堂裏，李陽沒忍住低聲抱怨了這麽一句。
聲音不大，但卻足夠讓旁邊其他人聽清他說的這些話。
邊上聽到這動靜的人聞言當即扭頭看了李陽一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噓，話不能亂說。”
“聖依神賜下的那些神裝裏，據說有一些能讓那些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清醒過來。相比起神明的庇護，倒是這些力量各異、能被信徒多次使用的神裝更加合適。”
“聽說這樣交換後，以後還會每周發放神裝呢。未來神奇的神裝還會變得越來越多，說不定未來我們也將有幸碰到神裝哦。”
“反正我無比支持宋時清宋主教的選擇。”
“什麽？理智值歸零的那些植物人還有得救？！”李陽聞言，當即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好吧，如果那些神裝裏蘊含著將植物人喚醒的力量，那麽相比起什麽看不見的神明庇護，那確實換成這些能給人類帶來更多奇跡、同時也能隨意使用的神裝更合適。
天底下因為理智值歸零而變成植物人的人有這麽多，如果沒有神裝，他們恐怕隻能三番四次地去神像前跪拜祈禱，說不定還會因為次數過分頻繁導致最終惹惱神明。
但當這份力量化作神裝掌握在信眾自己手中後，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想用幾次用幾次，想救幾個人就能救幾個人，請求其他人類同胞總比請求神明簡單。
這麽想的話，宋時清居然還真是個天才。
李陽：“……好吧，你說得對，我也支持宋主教的決定。”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麽這個聖依教也將成為全世界地位最為特殊的教會。
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