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朋友圈裏的同款男友002

“你好,美美,怎麽會呢,有個女伴我特別開心。”文雅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她輕聲細語地回答我。

一整個晚上,我一直說個不停,而文雅則很安靜地坐在那裏微笑著聽著,顯得我特別聒噪。文雅真的很優雅,也很親和,完全挑不出毛病,但是我總有種不真實感,說不出來的不真實。我們把文雅送回了家,在車上我回想著文雅,對我哥說:“哥,現在芭蕾舞演員收入很高嗎?”

我哥很不解地問:“不知道,你怎麽問這個問題?”

我略有所思地說:“我注意到文雅今天的這身行頭可不便宜啊。她穿的是CHANEL的套裝,Dior的鞋子,拎著Hermès的包包,戴著梵克雅寶的手表,Tiffany的鑽戒。這一身下來近100萬啊。”

我哥樂了,說:“你這個丫頭就知道注意這些,都快成鑒定師,沒一樣品牌能逃過你的眼。”

我揚起頭驕傲地說:“那是,我是誰啊!真的假的,我一眼就知道!這可是我的本事!所以我奇怪呢,文雅所有的東西全是真品,我不會走眼的。一個芭蕾舞演員可以有這麽強的消費能力嗎?”這個疑問在我的心裏打了一個圈 ,但我哥似乎一點都沒在意我說的這個問題。

我哥對文雅的追求已經快三個月了,這期間送給文雅很多禮物,有衣服、包包、首飾、化妝品,每一件我都很清楚,因為基本上都是我去采購的。起初我也不覺得什麽,男人追女人嘛,總要送些禮物的,但是三個月過去了,文雅禮物一樣都不少的全收了,可是對我哥總是沒有太多的進步。

“哥 ,你和文雅到哪一步了啊?”我實在有點著急了。

“嗯,我約會她,她都答應啊。隻是,還沒有明確表示做我女朋友。她說戀愛是件很慎重的事情,需要很認真地對待,所以她還要想想再確定。”我哥好像很認同地說。

我挑不出這話有什麽毛病,但心裏總是覺得有點問題,純粹的第六感,沒有任何事實依據。

一個朋友聚會上,大家問我最近怎麽一直都不見我哥,話題自然而然地聊到了文雅,我朋友的朋友突然皺著眉頭問我:“你說的這個姑娘,有照片嗎?我能看一下嗎?”我說可以,就把微信上她的頭像給這個哥們看了一眼,然後朗少(這個朋友的綽號)樂了,說了一句:“這丫頭又找上你哥了啊。”

“什麽情況?你認識她?”我趕忙問他。

“認識認識,這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和我交往了半年,我送她的禮物無數,那智商得珠穆朗瑪峰那麽高!曾經有朋友和這姑娘也有過糾纏,我一開始都不相信,要不是在個夜場撞見了,我還真以為這是個純情的好姑娘呢。這姑娘的本事就是能不動聲色地讓男人送她各種東西,你還別想占著什麽便宜,這真是個本事!”朗少嘲笑著說。

“你撞見什麽了?”我又繼續追問。

“這姑娘是不是和你哥說,她10點前必須回家吧,你看這姑娘的朋友圈也從來都不怎麽玩吧,10點以後都沒發過朋友圈吧。我跟你說這全是套路,這姑娘玩得野著呢!好在我發現得早,抽身及時啊。”

“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小敏打趣地對朗少說。

“這種葡萄還真別吃,你們知道現在有種姑娘叫‘綠茶’吧,我算是見識了。”朗少半自嘲地說。

朗少的這番話,我不全信,但對文雅多少也開始有些懷疑。她總是讓我覺得不真實,最主要的問題是我真的不覺得一個芭蕾舞演員可以擁有那麽多的奢侈品。而且,她對我哥這種不拒絕不接受的態度實在讓我很討厭。一個女孩既然想拒絕追求她的男人,就不要收下那麽多的禮物,真是來者不拒,總是說需要考慮,可又總是給我哥發微信,微信的內容還時不時地曖昧一下。

我帶著這些疑問回家,正想把這些聽來的未經證實的事情告訴我哥,我哥卻開心地告訴我,說文雅約他這個周末一起去逛街。我覺得很有問題就說:“哥,她不會又是讓你花錢吧,逛街,你是她男朋友嗎?幹嗎陪她逛街?她又為什麽非找你陪她逛街呀?”

我哥看了我一眼,說:“逛個街有什麽為什麽的,證明我們的關係更進了一層唄。”我瞟了他一眼,把本來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後來,我偷偷查看了我哥的微信,看到了文雅的留言:“誌國,下個月我們團有個很重要的活動,需要穿禮服出席,我不知道自己穿什麽好看,我想你陪我去選一選,你是個有品位的男人,我想你幫我選的禮服一定是錯不了的。”

文雅約我哥去的是最好的購物中心,這裏是世界名品聚集地。文雅試穿了幾件她早就看好的禮服,一一展示給我哥看,我哥看得口水流一地。最後文雅選了一件Dior的限量版走秀款大禮服,我哥又額外給她買了3套套裝和一件大衣,外加一雙配禮服的晚禮鞋和一款手包一並送上(估計那天的銷售這個月的業績能得第一)。這些禮物文雅照單全收,無一遺漏。

後來,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發微信問文雅,與我哥的相處和關係時,她是這樣回答我的:“美美,謝謝你這麽關心我。你哥哥有你這個妹妹可真是幸福啊!我和你哥哥相處得很愉快,他人真的非常好,隻是我依然想再慎重地考慮一下我們是不是要再進一步,我不是個隨便交男朋友的人,如果交往我就要很認真,能真正打開我心的人我才能接受。我希望你理解我。你哥哥非常理解我,這是我依然可以和他保持這樣朋友關係的前提。”

我看完,立即腦中浮現出朗少說的那兩個字——“綠茶”!(其實還多一個字,這裏不說了。)

於是我給她回:“既然你還要考慮,就不要再收我哥那麽多的東西了,你當他是冤大頭嗎?”她居然沒回複我。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星期,我哥帶我去保時捷店,看了一款跑車。

“美美 ,這車好看嗎?”我哥問我。

“還行,你開可不合適。我剛買的車也不用換了吧。”我看著這輛車說。

“你想太多了。我沒想給你換車,你每年換一輛,已經挺嘚瑟的了。那天文雅說她很喜歡你的那輛瑪莎小跑,覺得你特幸福,有我這個哥哥寵著你。我想她也沒輛車開,所以我想著送她這個,你覺得怎麽樣?”我哥看著我說。

“不怎麽樣,你腦子進水了吧!我問你,她同意做你女朋友了嗎?你追她快5個月了,懷個孩子都該顯形了吧?這好嘛,就拉了一下小手就要送人一輛180萬的車,就你大方啊!真是不折不扣的錢多人傻是嗎?如果她今天答應做你女朋友,大大方方地和你在一起,你買這車送她我也不說什麽了,這算什麽呀?”我瞟了一眼我的傻哥哥說。

我哥看了我一眼說:“美美,文雅和我說了,你對她好像有些偏見,她說你不太喜歡她,她不知道原因。文雅是個清純的好姑娘,現在像她這樣的姑娘是很難得的。”

我看著我哥,突然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說:“好姑娘?你知道嗎?已經有人和我說了她的底,她是個‘綠茶’!”

我哥很憤怒地對我說:“什麽‘綠茶’!美美,你說話得有點分寸,我把你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吧!我的事兒用不著你管!”

這是從我出生以來我哥對我唯一的一次大吼,他從來都沒對我這樣說話過,就算曾經我把他最喜歡的東西弄壞了,他都沒有這樣對過我。我先是愣住了,然後我哭了,跑出了展廳叫了輛車回家了。

我以為我哥一定會哄我的,結果他一個星期都沒搭理我。平時我哥並不和我還有爸媽住一起,但兩天也會回來一趟的,可是這次他一個星期都沒回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說得真的過分了,但我知道那輛車我哥還是買來送給了文雅。

“你哥還和那個姑娘扯呢?”一次的聚會上,朗少問我。

“你少跟我提她啊!說起來氣就不打一處來!”我喝了一口啤酒,沒好聲氣地說。

“大小姐今天這是怎麽了?”大家一起問我,因為我很少這樣生氣的。我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

“這姑娘有車啊,我見她那會兒她開了個Z4。反正這姑娘厲害啊!等著吧,你哥這陷進去了,不知道還送她什麽呢,反正你哥也不在乎這幾個錢。”朗少也喝了口啤酒說。

“怎麽不在乎啊?我哥的錢也不是大海漂來的啊!再說了,這根本就不是錢的事兒,這不明擺著耍他嗎?你要是覺得我哥矮、不帥、不浪漫,明說啊,這是幹嘛呢?”我越說越生氣。

“明說?明說還怎麽讓你哥買東西啊,明說你哥還能送她跑車嗎?明說,那就不叫‘綠茶’了。”朗少又嘲笑了我一下,“不過,這畢竟是你親哥,你趕緊想辦法把他往回拉吧,這樣再下去了,以後還不定整出什麽幺蛾子呢。”

我雖然很生氣,也知道朗少說的都是真的,但我也真沒什麽好辦法。上次就是因為買車,我說了那麽一句而已,我哥居然就把我罵了一通,而且關係緩和了好幾個星期才好,還是我跑去哄他的。

這期間,文雅和我哥依然這麽黑不提白不提地相處著,該約會約會,該收禮物收禮物,我哥就好像流動的刷卡機。當我正愁該怎麽才能讓我哥明白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

朗少和我說文雅勾搭上了他的一個朋友——馮誌,我們細對了一下,套路是一樣一樣的啊。於是我們開始了計劃,可以讓我哥明白這一切的計劃。

我哥去美國開會兩個星期,我們趁他不在國內,在圈子裏發布了我哥生意破產、股票“崩盤”、股東追債的消息,讓文雅新認識的這個馮誌把消息傳給文雅(朗少把他和我哥的事兒都跟馮誌說了),然後我的朋友圈各種賣我的東西,什麽車啊、珠寶啊什麽的。

圈子就那麽大,我想文雅一定收到消息了。但這還遠遠不夠,我們必須要讓我哥徹底明白,就要和馮誌來導一場好戲。

文雅應該是收到消息了,雖然依然有微信與我哥互動,但明顯疏遠了很多。想著做戲做全套,我又發了一條微信給文雅:“文雅,我哥的生意出了問題,他不好意思跟你說,我們現在都很艱難,我知道我哥送了一輛車給你,這車也才開不到半年應該還可以賣100萬左右,我們需要這個錢來救個急,請你把車還回來。”

文雅始終沒有回複我,當我再看的時候她已經把我拉黑了。過了兩天,馮誌給我們微信:“一切都準備好了。”

我哥從美國回來了,剛進門我就拽著他,非常認真地對他說:“哥,我是你親妹妹,我做的事情全都是為了你,因為我就你這麽一個哥哥,我請求你(我第一次用這個詞)一定要安靜地看完所有的東西,再說話好嗎?”

我哥雖然很不解,但他還是同意了。我打開了微信與馮誌連上了視頻,視頻中出現的是文雅穿著泳裝和馮誌躺在沙灘上,馮誌說:“文雅,你這麽優秀追你的人特別多吧。”

文雅笑而不語。

馮誌接著說:“你和趙誌國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啊,你是他女朋友嗎?你要是他女朋友,我帶你出來玩可不太合適啊!”

文雅顯得有點驚慌,說:“哦,他啊,他一直追求我,可是我和他怎麽可能在一起呢?他那身高,哎呀,我和他說了很多次了,我們不可能的,可是他就是不放棄,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馮誌說:“他現在破產了,好像還攤上事兒了。”

文雅忙問:“什麽事?”

馮誌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錢都沒了。”

文雅:“哦。”

馮誌:“唉,他妹妹說他還送過你一輛車?好像讓你還回去。”

文雅喝了一口雞尾酒說:“他那個妹妹啊,總是喜歡亂說。他哥哥什麽時候送過我車?沒錢了就到處亂咬人。我又不是他哥哥的女朋友,他破產了訛上我了,我真不明白現在的人怎麽可以這樣隨便毀壞別人的名聲呢。”

馮誌:“他妹妹說,他哥送了你很多東西啊。”

文雅:“真是的,每次他哥哥送東西我都說我不要的,他呢,非要送給我,我覺得我太過於拒絕又不近人情 ,但他也沒送給我什麽啊,隻不過是絲巾什麽的,美美這孩子說話一定都是不誠實。我倒是也理解美美,她一直都不喜歡我。其實我們都是女人,她不喜歡我也很正常。”

馮誌:“啊呀,文雅,這個圈子不大,要是你真和趙誌國有什麽,我可不能和你這樣啊。這要是圈裏其他人知道,我乘人之危搶人家女朋友可就不好了。”

文雅:“你怎麽把我想得那麽不堪呢?我不會隨便和男人交朋友的,趙誌國隻是單相思,我從來也沒想過把他當男朋友啊,那怎麽可能呢?不過你說得對,我這次回去就和他把話說清楚,讓他不要再糾纏我了才好。”

馮誌:“說清楚?是因為趙誌國破產了吧。”

文雅一臉的驚訝和驚慌。

馮誌突然拿起一個直放在一個角落的電話,對著屏幕說:“美美、誌國,你們都聽清楚了吧!這樣的姑娘還敢要啊!李文雅,我的房費我自己結完了,你的你自己結吧,我還真怕你要和我住一起,我還不好算房費了。機票,來的時候就算我請了,回去的請自理。另外,趕緊把人家送你東西都還了啊,噢,對了,趙誌國沒破產,生意好著呢。以後別玩‘綠茶’這套路了,現在這圈子小著呢。”

文雅漂亮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扭曲。

我哥安靜地看完了這段直播,然後看了我一眼,起身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個百達翡麗的盒子對我說:”給你的。“然後就上樓了。我拿著這個手表盒,裏麵是一塊女款手表,我知道,我哥這原本是買給李文雅的。

*伊人心境*

故事結束了,我居然不知道如何評論了。當下這樣的姑娘還少嗎?我隻想說:姑娘,請自重!

男人這東西

《男人這東西》,文章的題目是不是不太禮貌?但我實在想不出應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男人”這個物種。至於我為什麽這麽定義,接下來的故事也許你會更明白。

胡文生,我的男閨蜜,別誤會,他可不是那種男閨蜜,他的性取向相當正常,之所以稱為我的男閨蜜,原因很簡單:我們倆認識近20年,無話不說。

他離過一次婚,沒孩子。他的女朋友可以每月換一個,或者一個月同時交往幾個。而這些女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身高不低於170cm,年齡不超過25歲。而他自己身高勉強168cm,年齡,哎,人家不是說了嘛,年齡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問題。

究竟他有什麽魅力,可以這樣頻繁地吸引年輕漂亮的女孩?

他有什麽才華嗎?——他有錢!

他特別有品位嗎?——他有錢!

他很儒雅風趣嗎?——他有錢!

他……

好了,不用再問了,他真的很有錢!其他的嘛,仁者見仁吧。

“小敏,我打算換個女朋友,那天那個一起唱歌的女孩怎麽樣啊?”胡文生問我。

“嗯,不錯,蘋果肌填得很飽滿,鼻子也做得不錯,下巴不是尖得戳死人的那種,還算有審美,唯一不足的是額頭填太多了,有點像大鵝。”我漫不經心地說著。

“哈哈哈,這姑娘身材不錯,有前有後的。”胡文生繼續說著。

“糊糊(我平時對他的稱呼),你交的女朋友中10個有9個是整過容的,你是沒看出來呢,還是無所謂啊?”我真的不理解了,不是都說自然的才最美嗎?

“也沒看出來,也無所謂!反正就是交個女朋友,又不傳宗接代的,不涉及基因問題。看著好看,帶得出手就行了,誰想那麽多啊。”胡文生抽了口雪茄說。

“你趕緊把那玩意(雪茄)掐了啊,嗆死我了。”我惡狠狠地對他說。

“要不說你還是老內啥呢,你對男人總是這麽凶巴巴的,誰要你啊!”糊糊邊掐掉他的雪茄邊說。

“我可不像你,我是需要愛情的!”我瞟了他一眼,說得義正詞嚴。

“行,行,行,你的愛情高尚!可他在哪呢?”糊糊總是這樣,一句話就刺中我的要害。

“總會來的,你別煩我啊!敢說我的愛情還沒出生,我就跟你翻臉!”我很嚴肅地和他說,“不過我對你真的奇怪啊,你總是這樣頻繁地換女朋友,也不正經戀愛,有勁嗎?”我問糊糊。

“怎麽說呢,久了就那麽回事兒,但一個人回家閑著也是閑著,找個漂亮女孩陪著不是挺好的嗎。”糊糊說這話時,一臉的不在乎。

在我眼中的糊糊是個好兄弟、好朋友、好合夥人,但唯獨不是個好男人。他有錢,對那些女孩們也真是大方,想追的女孩出手最低是個愛馬仕的Birkin,有一個特別不把他當回事的姑娘,他送了一輛Z4,然後,當然一下子就特在乎他了。

“我覺得總是這樣玩挺沒勁的。”糊糊喝了一口酒對我說。

“哦,看來你總算要轉性了,好事兒啊。”我衝他舉了舉酒杯,也抿了一口酒說。

“我說真的,這樣玩也差不多三四年了吧,我突然覺得我花了不少錢啊,而這些姑娘都知道我不會和她們有未來,所以都玩了命地從我這兒要東西,當然了,這點錢對我也不算個什麽,但這種玩法我覺得有點膩歪了。”糊糊眼睛望著遠方說著。

“你知道就好,我以為你這輩子就要這樣玩下去呢。”我對他有點希望了,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他會改變的。

“嗯,這樣玩真的沒意思!我想好了,下一種玩法:不一開始就說大家是玩玩的,這樣這些姑娘就目標明確地衝著我的錢來了,然後玩命地要這要那的,反而讓玩都變得無趣了,所以我這次要營造出一種真誠,讓她們覺得我是認真的,我想知道結果是什麽樣的。”糊糊壞笑著。

“狗改不了吃屎!”我瞟了他一眼,“你別想得太美好、太單純,現在姑娘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糊糊的新目標出現了,除了他不變的條件具備之外,這個姑娘倒是多了幾分清純,國外留學回來的。我倒是真的覺得是他這幾年裏交到的最漂亮、最靠譜的女孩,那張臉一看就是原裝的,讓人看著很舒服。

在交女朋友這個問題上,糊糊還是非常厲害的,追了不到一個月,這個女孩就和他在一起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有想去告訴這個女孩別太認真的衝動。

糊糊和這個叫“雨晴”的女孩過上了小日子,雨晴很是為糊糊省錢,不像原來那些女孩那樣一會要這個一會要那個的,也真的非常賢惠,給糊糊打理生活、親自下廚,也不過多幹涉糊糊的事情,真是完美得不得了。糊糊自鳴得意地和我說:“怎麽樣,這個方法好使吧,真省錢啊!哈哈!”當他這麽說的時候,我都想揍他了!

糊糊和雨晴居然一起同居整一年了,這可是破了糊糊交女朋友的時間記錄!他們倆跑到馬爾代夫“W島”上去慶祝他們的相識一周年紀念日,朋友圈裏秀恩愛的照片可以刷爆整個世界,你們能想到的所有電影橋段他們倆那裏全都有。

“糊糊,你這是要奔著婚了的節奏啊?”我問他。

“這個問題我暫時沒想過,不過雨晴還是真不錯的,我想繼續這樣的狀態再待個一兩年沒什麽問題,暫時先這樣吧。”糊糊回答我。

我覺得也許雨晴就是糊糊一直在等待的那個女孩,他們應該會結婚吧,因為看起來他們倆非常恩愛。

“小敏,雨晴這幾天回她父母家了(異地),她說明天回來了,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找我正式談談,我怎麽覺得不太對勁兒啊。”這天的糊糊明顯沒那麽自信了,因為以前這樣的事從沒發生過。

“談談就談談唄,你緊張什麽啊,估計是要逼婚了,哈哈哈!”我半嘲笑半幸災樂禍地對糊糊說。

“你個烏鴉嘴,結婚這事兒我可真沒想好呢。”糊糊有點含糊了。

“明天好好聊聊吧,看看雨晴怎麽想的。”其實我也有點含糊了,我隱約覺得明天對於糊糊來說可不簡單。

糊糊如約去了要和雨晴約會的地方,還買了一大束鮮花。他一到那就有點懵,一屋子人,有雨晴的爸爸、媽媽、哥哥和幾個朋友。雨晴滿臉笑容,依然可愛甜美地說:“Simon,你真好,謝謝你的花,我最喜歡這家的花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爸爸媽媽,我的堂哥,這幾個是我的好朋友,我經常和你提起的。我要告訴你一個大消息:我懷孕了!你開心嗎?他們聽說我懷孕了,都非要陪著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本來我想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再慢慢告訴你,讓你的幸福來得不那麽突然呢!”

雨晴一直在說,糊糊的腦子裏突然糨糊了一樣,這“幸福”來得真的太突然了!他不明白什麽安全防護都做了啊,怎麽還能懷孕呢?糊糊暈乎乎地和這一屋子人吃了飯,開車送雨晴的爸爸媽媽回酒店,然後和雨晴一起回家了。

大概過了幾天,糊糊回過神兒來了,對雨晴攤牌,他無意結婚,更不想要孩子,因為他還沒準備好。而雨晴接下來的回答,讓糊糊整個三觀盡毀。

雨晴很平靜地聽完糊糊的解釋,並且全程微笑。然後,雨晴開口了:“ Simon,既然你都說開了,我也就直說了吧,我早就知道你不會和我結婚的,而且我也直白地告訴你,你要和我結婚我也不想結婚,說實話,親愛的,我也沒準備好。其實懷孕的問題很簡單,我也不想要,但是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不要了,你說是不是呢?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要撕破臉,這樣沒意思,畢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很浪漫的、很愉快的,不是嗎?我們好好分手,好好商量好嗎?咱們在一起高高興興的,分手了也不要給彼此麻煩,你說呢?”

“你有什麽打算?”糊糊似乎有點明白了。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我也了解過你之前交女朋友的方式和狀態,我想我跟了你快兩年了,你覺得應該怎麽做能讓我愉快地和你分手呢?”雨晴依然微笑著,不緊不慢地說著。

“你這是想要分手費了?要不我們結婚吧。”糊糊明顯想將雨晴一軍!

“好啊!雖然我並不強烈地想和你結婚,但如果你執意,我也同意,嗯,但是我們得有個協議吧,到時候我孩子也生了,婚也結了,你每個月隻給我個三五萬生活費,我可怎麽活啊!不過結不結婚,聽你的吧。”雨晴的語氣那麽平穩。

“何雨晴,你真厲害啊,好吧,你開價吧。”糊糊說。

“嗯,那就按照你以前交女朋友的方式和時間比,加上我懷孕,一次性500萬加上這套房子,我們就清清楚楚,互不相欠了,如何啊?”雨晴笑著說。

“你這是敲詐!”糊糊怒吼著從沙發上跳起來。

“Simon,這是幹嗎呢,都說好了咱們愉快地分手的,你幹嗎這麽大聲呢?如果你執意要我生下孩子,我想我們一輩子也扯不幹淨了,撫養費應該也不算少吧?噢,對了,還有遺產哦,哈哈,最後這個是逗你的,雖然那是真實存在的。不用那麽急著決定,我給你三天時間吧。我先走了,樓下有人等我。對了,我之所以可以這樣提出要求,一定有我的原因,我可不是個你一直覺得的傻姑娘。”雨晴關上門走了。

“套路,全是TMD套路!”我感覺糊糊已經氣瘋了。

“行了,糊糊,你以為世界是你的?你以為這些姑娘們都是傻的?玩兒大了吧,玩出火了吧。”我忍不住要落井下石一下。

“我真的沒看出來,這個丫頭心思這麽深,她總是讓我覺得單純、簡單,原來是個老江湖!我明天就和她去醫院,再驗一遍懷孕的事!”糊糊氣得一會站起來,一會坐下。

“好了,糊糊,你消停點吧,就算她沒懷孕,你打算怎麽著?一毛不拔就想分手?你覺得這丫頭能幹嗎?人家既然那麽有條不紊地和你攤牌談條件,這一看就是已經做好了幾手準備了,你不一定占優勢哦!對了,我記得那次去意大利你不是還送了她一塊梵克雅寶(手表)嗎?這個可以抵100萬了吧。行了,你還有400萬,看看用什麽抵吧。”我真的是在幸災樂禍。

“小敏,你到底是哪頭的啊,你不會是碟中諜吧?”糊糊居然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

“哈哈哈哈,這你都看出來了啊!”我也樂了,我們一起樂了。

過了幾天,糊糊和雨晴談清楚了條件,雖然最後沒有那姑娘提出的條件那麽誇張,但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何雨晴這個小丫頭鬧這一出,還著實讓糊糊消停了一段時間。他很老實地單著,總是和我說:“現在的姑娘真是套路太深了,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來是真傷著了。

“糊糊,我有個想法,你覺得咱倆結婚怎麽樣呢?我不惦記你的錢,也不會威脅你。”我開玩笑著對糊糊說。

“你啊,偶像劇看多了吧!好朋友久了可以成夫妻了,這都是那些個不過腦子的編劇瞎扯的。其實男人啊,就是那麽回事兒,我真的不是打擊你啊,是真心話。像我這樣的,經濟完全不是問題的男人,如果真的要結婚,也無非三種理由:一,傳宗接代,改善基因。你看我,身高確實是硬傷,為了基因我一定要找個高的,這是基礎,而且必須漂亮,這也是基礎,其次才是學曆、家庭等等吧;二,可以用來炫耀的,比如特殊身份,這就是為什麽富豪都喜歡娶明星、主持人、公眾人物的原因;三,家族聯姻!除了第三條沒辦法控製之外,無論男人的年齡多大,我們心中永遠都是要找年輕的。至於為什麽,沒有為什麽,這就是男人!現在的小姑娘也都樂意,這些年我交了這麽多女朋友,這些姑娘們的智商真的一浪高過一浪啊!之前我以為是打法錯了,她們覺得我不想結婚,所以變著法兒地要東西、花錢,反正你隻要給,人家沒有不收的,誰讓你樂意給呢。後來我想著換個玩法,以為自己聰明,我太低估現在姑娘們的心思和城府了,看似清純、溫柔、賢惠,其實都是老江湖了!”糊糊自嘲地說著。

“雖然如此,但,我們男人就是喜歡年輕的、漂亮的,這可不是我的觀點,基本上是代表了99%的男人的觀點,隻是看條件允不允許去找年輕漂亮的女孩而已!”糊糊接著說。

我看著糊糊,笑了,說:“糊糊,咱們認識快20年了,是朋友,是合夥人,更如同親人。雖然你在個人問題上一直都是我鄙視的,但你對朋友是好得沒得說。但正如你說的,男人,就是這麽個東西!你們無論在什麽年齡、什麽時候都是喜歡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年輕女孩,所以你花錢給那些女孩也是你心甘情願的,這就是犯賤!犯賤呢,就要有代價!你也不用憤世,也別覺得自己被坑了,坑本來就在那兒,你自己非要跳還怨天怨地怨社會?你必須承認你老了!雖然你覺得自己在商界摸爬滾打了那麽多年,人生閱曆無數,但在這個問題上,你已經跟不上這個節奏了。現在多少姑娘就指望著有你們這樣的魚自投羅網,你還傻嗬嗬地覺得自己占了多大便宜,自己多有本事。你這個(雨晴)還算不太豁得出去的,還記得老徐那個年輕貌美的太太嗎?剛認識不到3個月就要結婚,人家真和你結婚,然後呢,2年後人家死活也要離,但可不是單純離婚那麽簡單,最後老徐的幾千萬不是就這麽被分走了,雖然幾千萬對老徐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數目,但你們的錢是大水衝來的嗎?你們忘記了打拚的艱辛了嗎?世界變了,傻姑娘也是稀有物種了,現在社會處處有套路,但所有的套路都是為你們這樣的男人設計的。”

糊糊不語……

*伊人心境*

“男人這個東西”,這個故事有點無厘頭,因為我們的世界越來越無厘頭了,我常常看著男男女女,覺得那些套路是我永遠也搞不明白的。

男人們越來越沒有責任心,而且越是條件優越、物質富足的男人越是如此。他們把戀愛當成遊戲或者生活調味品,從不想去認真對待。而故事中提到的那些女孩也許是個側影,但真實存在,而且並不算特例。自尊在現代道德意識中已經淡漠到幾乎看不到了,跑車、珠寶、奢侈品你給我我就要,因為是你願意給我的,至於你為什麽給我,那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也許正因為這個世界有這樣一群女人才讓這樣一群男人越來越沉淪。而在這樣的博弈中,到底誰是贏家,隻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吧。

相忘於江湖

男人,究竟是個怎樣的命題?有人說男人是個隻用下半身思考的物種,你認真了,你就輸了,對於小如來說這個觀點似乎真的有些道理。

小如在一場飯局中認識了馮軍,馮軍是個喜歡侃侃而談的男人,起初在小如的眼中,他不過是個喜歡表現自己甚至於有些自大的人,按照小如的性格,這樣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再見第二麵的。但生活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小如卻和這個男人有了工作上的交集,這預示著他們注定是要見麵的。

雖然馮軍給小如的第一印象不是特別好,但在工作的幾次接觸中,小如發現馮軍還是有很多優秀的特質,他對待工作的態度很認真,思路也很清晰,反應敏捷、博學多才,這些特質還是頗令她有些刮目相看的。

馮軍說話向來放浪不羈,他很直白地表達了對小如的喜歡,一開始小如並不把他的這些表白放在心上,因為以小如以往交男朋友的經驗來看,這樣喜歡表現自我的男人都很難長情,估計熱情3個月後就會褪去。正如她和閨蜜文文常說的那樣:“ 一個自大、自戀、個人表現主義的男人是沒有前途的。”

“哎,你也在這兒?”馮軍笑著向小如走過來。

“你也來看畫展?”小如笑著對馮軍說。

“我沒那麽多藝術細胞,這是我一個朋友的畫展,我完全是來湊數的。”馮軍大笑著說。

“我也覺得你不像是個有藝術鑒賞力的人。”小如說話向來高冷。

“你這個觀點我可不讚同,我覺得我是個有著高藝術欣賞力的人,因為我欣賞你,在我看來你十分藝術,難道你覺得不是?如果你覺得不是,我隻能說你的藝術欣賞力還是有些欠缺的。”馮軍笑著看著小如說。

小如雖然被馮軍頂了回來,但她並不生氣,誰會對一個如此誇自己的人生氣呢?小如瞟了他一眼,笑了。

畫展場館裏很冷,小如凍得打了幾個噴嚏,馮軍把他的風衣給小如披上。

“你不冷嗎?”小如問馮軍。

“冷,但我不希望你感冒。”馮軍說。

“我還好,隻是幾個噴嚏,你還是穿著吧。”小如說。

“行了,你就別客氣了,再客氣就像拍電影了。”馮軍笑著說。

小如也笑了,她看著麵前的馮軍,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似乎也沒那麽糟糕和自我。

畫展主辦方致辭結束,酒會開始了,主辦人張揚和到場的嘉賓熱情交流著,場麵有點混亂,張揚匆匆跑到VIP室,看到馮軍,簡單地和小如打了招呼,然後急匆匆地和馮軍說:“大軍,我這兒有點亂,你幫我給這屋的客人泡點茶,招呼一下啊,我忙完了外邊就過來。”然後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我幫你吧。”小如起身準備去倒茶給這個屋裏的客人,馮軍一把抓住小如的手,說:“你坐著,他自己沒安排好,你幹嗎給他當服務員,你就坐這兒,我去安排人,你喝什麽我給你弄,別人不用管他們。”小如又坐下了,看著起身去安排工作人員的馮軍,小如笑了。過了一會兒,張揚又進來了,剛好撞到正往裏走的馮軍,馮軍手裏端了一杯熱茶遞給小如,張揚看了看馮軍和小如,有點不滿地說:“你就隻端一杯水給她啊?我這兒這麽多重要的客人,我忙不過來,你幫我招呼招呼啊。”

馮軍說:“那是你的客人,你自己不招呼,我招呼什麽?我已經安排這裏的工作人員了。給她倒水那是我樂意,我樂意讓我幹什麽都行。”

張揚瞟了他一眼,說:“真是本性難移!”然後就匆匆跑去招呼客人了。

馮軍笑著說:“給我喜歡的漂亮姑娘主動獻殷勤的本性。”

小如在和馮軍的接觸中感覺到雖然馮軍很自我,偶爾還有一點自大,但卻並不是以往她所見到的那種自大狂式的讓人厭惡,而是一種很可愛的近乎天真的展現方式,雖然他說話的時候偶爾會沒有情商,但倒也真誠。小如漸漸放下了最初對他的偏見,並開始覺得他有趣了。

“小如,我發現你現在對那個自大狂叫什麽軍的態度轉變了啊,什麽情況啊?”文文聽到小如和馮軍通電話時的語氣和對話,覺得小如的口氣和以前有很大不同。

“嗯,是有點不一樣了。第一,我們也算是同事,我不能總是用厭惡的心態對待他。第二,我覺得他倒也沒有自大到讓我厭惡的程度。之前可能因為他的表現主義讓我有了偏見,但這段日子接觸下來我覺得他除了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表現以外,好像沒有那麽多自大的元素。”小如說。

“得了吧,我覺得你是快要被他的迷魂湯灌進嘴裏。你忘了你第一次和我形容他的樣子了,你忘了你還用那首‘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裝B’的歌來形容他了?這男的挺厲害啊,你這麽理性的人居然短短3個月就要被他灌藥了?對了,他不是總是說喜歡你嗎?他都送你什麽禮物了?都去什麽地方請你吃飯啊?不會隻是一束鮮花吧?”文文笑著問小如。

“他送禮物?我不覺得他是個可能送人禮物的人啊。還鮮花,連片花瓣我也沒看見過啊。”小如笑著說。

“啥?追女孩兒,3個月連個禮物哪怕是一束花都不送?我跟你說啊, 姐妹兒,千萬別和這樣的男人有什麽瓜葛,這是典型的鐵公雞型男人!是男人中最要不得的!這樣的男人一定是占了便宜就走人的那種!聽我的,我這經驗杠杠的!”文文繪聲繪色地說著。

“你啊,小實用主義!”小如瞟了一眼文文。

“我就是實用主義!我跟你講講為什麽不送禮物的男人打死都不能要的理論依據哈:男人說喜歡你,但卻一毛不拔,無非兩個原因,一、他從心裏就沒想和你長久,而送出去的禮物是要不回來的,這樣他就不劃算了,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抱著不會長久的打算,所以他不會送禮物給你。二、他實在是太小氣了,在他的價值觀裏送女人禮物簡直是件虧本的事情,他根本不會做這麽不劃算的事情。這類人多半是人品極差的,因為什麽事他都要先計較一下利益。這樣的男人能要嗎?堅決不能夠啊!其實送禮物和收禮物都要跳開禮物的現象看本質!你一定要牢牢記住我的這句話:不送禮物給女人的男人,打死不——能——要!”文文說得可激動了,她的這番話把小如逗得嗬嗬直樂。

正如小如說的,馮軍喜歡小如也真的就隻是說說,從行動上他倒是既不迫切也不疏遠,而且不會為她花一毛錢。即使是小如過生日,馮軍也隻是道了聲祝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生日禮物都沒送一件啊,這樣的男人還能要?那真是腦子進水了!所以再次警告你,無論這個男人多麽有才華,我知道才華對你的吸引力有多大,口中多麽說喜歡你,堅決不能要,知道了嗎?”文文義憤填膺地說著。

“知道了,嘮叨婆!從一開始我也沒打算聽他那些鬼話,你放心吧。”小如笑著和文文說著。

接下來的日子,小如雖然越來越欣賞馮軍的才華和工作能力,但她還是牢牢記住了文文的話,並不打算進一步接受這個男人,也並不把這個男人頻繁的言語示愛表示放在心上。但女人一旦開始欣賞了某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又恰好有那麽多的表白時,事情往往就不會按照意誌所決定的那樣發展了。

小如和馮軍在工作中越來越多的接觸,讓她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工作能力真的很強,尤其在表達觀點上是很有自己的說服力的,他有時的表現是一種不由分說的強勢,但這種強勢在某些時候某些場合還真的很有魅力的,一種男性的魅力。

頻繁的接觸也會讓人產生迷惑,小如和馮軍幾乎每個星期都要見麵,他們合作的項目在繼續,他們倆總是一起招待客人,這天也如往常一樣,小如和馮軍一起參加商務晚餐。小如被馮軍強拉著坐在了他的身邊,席間,大家聊天,馮軍有時會把工作的話題扯得很遠,但在適當的時候他總是能回到他想要表述的那個點上,而且是恰到好處地落在了那個點上,既不讓人覺得無聊或者太急功近利,又不會沒有重點,這的確是中國人聊天聊工作的一大技巧,而這個技巧卻是小如最缺乏的。

當大家酒過三巡時,馮軍突然對小如說:“你覺得咱們倆結婚怎麽樣?”

“噗……”小如沒忍住,一口酒就這樣不受控製地從嘴裏噴了出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麵前這個男人,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馮軍是認真的,但隻有那麽不到1秒鍾,小如就回過神來。

“有這麽誇張嗎?酒都噴出來了,太高興了是吧。”馮軍半開玩笑地接著說,“別激動啊,雖然我知道你很開心,但一定要低調啊。”

小如看著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竟然找不到言語回答,隻有一直張著嘴、瞪著眼,樣子很可笑。

酒席散去,小如準備打車回家,馮軍拉住小如的手就走,小如問他:“你帶我去哪?”

“馮軍,你別鬧了。”小如被馮軍帶著邊走邊說。

“害怕了啊。好吧,咱今天先不登記了,我送你回去總可以吧,別害怕,我不是壞人。”馮軍依然是一臉壞笑地說著。

小如沒說話,就那樣看著馮軍。司機已經把車停在了他們倆的麵前,馮軍給小如拉開車門,讓小如上車,這個動作許多男人為小如做過,但馮軍做這樣的動作似乎很不一樣,因為他從來都是一副不會為任何女人做任何事情的神情。

車行駛的路上,小如覺得頭很暈,今天真的是喝太多酒了,她把頭靠在了頭枕上,身體有點飄飄的。馮軍和她說話:“人生短短幾十年,不要把自己的人生限定在某一軌跡上,束縛著自己,做一些挑戰自己的事情,就算錯了又如何?管別人說什麽呢!”

小如:“你總是那麽自以為是嗎?”

馮軍:“那要看你認為自以為是的標準是什麽了?如果你給自己的智商和情商打個分你會打多少分?”

小如:“啊? 智商我打0分,情商我打1分。你呢?”

馮軍:“我根本就不會給自己的智商和情商打分,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難怪你給自己的智商打0分呢。”

小如又一次被馮軍頂了回來,她看著馮軍,他們倆突然同時笑了。小如突然感覺到馮軍的氣息離他越來越近,她已經可以感覺到馮軍身體的溫度了,然後是他的嘴唇和伸進她喉嚨裏的舌頭。馮軍的這個吻很急切、很熱烈……

第二天早上,小如突然就醒了,頭依然很疼,她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竟然搞不清是真實還是夢,但那個吻已經在她的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之後的這些日子裏,馮軍並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窮追不舍似的將這個接吻繼續“升華”,而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似的消失了。這樣的舉動反而讓小如開始有了些惦念。

晚上小如無聊地躺在**,發了一條無聊的朋友圈:“一張據說是心理測試的圖。文字:愛你的人看到這幅圖的時候會在5分鍾後給你回複信息。”

小如發完了就繼續刷她的朋友圈,已經有幾十條的留言在這條微信下麵了。

一條私信,是馮軍發來的:“我來了!”

小如回複:“什麽?”

馮軍:“不是說5分鍾嗎?正好。”

小如:“哈哈哈哈。”

這是一條沒有太多言語表達的微信,也許現在的人們已經習慣了這樣快捷、簡單、沒有太多修飾的情感表達方式,因為這樣的表達不需要負責任,你可以有多種理解,你可以理解成愛情的表達,也可以理解成一個玩笑,甚至於可以理解成一種虛擬空間中的虛擬戀愛……總之,你的理解是否和對方的理解一致,就是你個人的問題了,對方不需要對你的理解負任何責任。而對於馮軍這條微信的回複,小如先是很欣喜,然後她又告訴自己:“他不過是和你開玩笑,千萬別太當真。”

馮軍就是這樣一個滿足以上所有條件的男人,所以小如告訴自己:不要被他的言語迷惑,他並不愛我,也許有那麽一點喜歡,也許想要滿足他的某種虛榮心,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就不值得讓你惦念。

所有的理論也許小如都明白,關於馮軍這個男人,小如也做了適當的心理隔離,但有些事情在特定的環境下該發生還是會發生的。

小如出差去深圳,剛到酒店電話就響了,是馮軍:“喂,你到深圳了。”

小如:“你怎麽知道我在深圳?”

馮軍:“想知道你一個人在哪還不容易嗎?”

小如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有驚訝。

馮軍接著說:“你下樓,我在大堂。”

小如:“什麽? 你在我的酒店大堂?你知道我在哪個酒店?”

馮軍:“下來吧。”

小如放下電話,除了驚訝已經不知道還能用什麽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也許他是惡作劇吧”小如心裏嘀咕著,但她還是走到鏡子照了照,覺得自己沒什麽不妥的地方,關上房門下樓了。小如站在大堂中央,環顧了四周,一個身影走了過來,真的是馮軍,他笑著和小如打招呼,小如驚得已經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

“不用這麽高興吧。難掩的喜悅都在你臉上了。”馮軍依然沒正經地說著。

小如剛要開口,馮軍馬上說:“好了,我今天就是見你一下,確定你到了,晚上我有安排了,你自己吃點東西吧。我得走了。”然後馮軍就走了。小如看著他,覺得好像一切都不像真實的,似乎是在做夢,因為隻有在夢裏才會有這麽不合邏輯的情節和毫無情商的為人處世方式。但當小如反應過來的時候,馮軍已經出了酒店大堂的門,坐上車走了。小如站在那裏突然覺得很可笑,覺得這個馮軍似乎在挑戰她的智商和情商 ,這好像一部《貓鼠遊戲》的電影一樣。

第二天全天馮軍都沒有任何消息,小如也正常地開會、談判,做她出差該做的工作。一直忙到很晚,然後當然要發個朋友圈:“照片:電腦和方便麵,文字:可憐的人啊,忘我地工作著,這個點了居然才想起來沒吃晚飯,好吧,苦命人的救星方便麵泡起。”

一條私信,馮軍:“你睡了嗎?”

小如:“沒,剛弄完協議。”

馮軍:“我去找你?”

小如:“這麽晚不用了吧。”

小如:“好吧,你過來吧。”

5分鍾後,小如房間的門鈴響了。小如打開門,看見馮軍滿臉堆笑地站在那裏,說:“年輕人,思想端正很重要,不要想得太多,對事物要有正確的理解。”邊說邊走進來 。

小如:“切……”然後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繼續敲電腦。

馮軍:“真在工作啊,這麽敬業啊,你寫的方案不錯啊。”

小如:“你居然會誇獎人啊 。”

“看來咱倆對誇獎的理解有很大的不同。”馮軍笑著說。

小如瞟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終於弄完了。”小如開心地邊說邊把電腦關了。

“好吧,我們可以睡覺了。”馮軍笑著說。

“是啊,可以睡覺了!哎,什麽我們?”小如看著馮軍說。

“難道不是我們可以睡覺了嗎?你是不是又想多了?你總這樣真的很不好。”馮軍的樣子看起來很有趣,小如甚至於在那一刻覺得他很可愛。

小如看著馮軍的樣子,馮軍也看著小如,他們的身體靠得越來越近 ,氣息也越靠近,馮軍把小如抱上了床……

小如看著半靠在床邊的馮軍,馮軍說:“時間不早了,你睡吧,我走了。”

小如:“你走了? 你不在這裏嗎?”

馮軍:“不了,我明天還要早起。”

小如:“你什麽意思?”

馮軍:“我早起怕打擾你,我先走了啊。”

然後小如看著馮軍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小如躺在**,打開了電視,看了一會兒,然後睡了。

第二天早上,馮軍發來一條微信:“早”

小如:“早。”

然後,馮軍當天就離開了深圳,而小如知道他離開居然還是從他的微信朋友圈裏知道的。小如也結束了出差,回到了她和馮軍都生活的那個城市。馮軍如同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與小如沒有任何聯係。

小如回來後的第3天,她到公司寫字樓樓下的咖啡館去買杯咖啡,遠遠地,小如的餘光看見了馮軍,她緩緩地走過去,她的餘光看到馮軍也看到了她,然後,馮軍就如同不認識小如一般徑直從小如身邊走了過去,小如站在那裏,突然,她笑了,她覺得在馮軍視她為空氣的一瞬間她放下了,放下了她曾經對馮軍的偏見,曾經對馮軍的欣賞,曾經一遍遍地告誡自己,放下了那個晚上,她端著熱乎乎的咖啡回到了寫字樓。

時間很快,一轉眼又到冬天了。小如和文文在一個咖啡館裏各種八卦地聊著,小如一抬頭看見了馮軍,馮軍也看見了小如,小如微笑著起身,徑直走到馮軍麵前,微笑著說:“馮總,好久不見了。最近可好?”

馮軍顯得有點不那麽自然,然後很快調整了自己說:“還是老樣子,你挺好的?”

馮軍:“哦,好,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吃飯。”

小如:“保持聯係。”

小如走了回來,文文的眼睛快要瞪出來了,下巴也快掉了下來。她看著已經走出咖啡館的馮軍,然後看看坐在對麵從容喝咖啡的小如,說:“薛小如!你去說話的不是那個完事提了褲子就走的無敵渣男馮軍嗎?難道我看錯了嗎?”

小如邊喝咖啡邊說:“沒有,你沒看錯,是他,沒錯。”

文文:“薛小如!你瞞著我什麽了?你不會又和這個渣男在一起了吧?”

小如:“我的精神又沒出問題,我又不是個傻瓜,怎麽可能還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文文:“你怎麽能滿臉微笑地過去和他說話?要我,早就把咖啡潑他臉上了,而且必須是熱咖啡!”

小如:“哈哈,你樂死我了,幹嗎?毀容啊,哈哈……”

文文:“你問過他那是什麽意思嗎?”

小如:“有什麽必要問呢?無論什麽原因都無所謂了,因為他已經用行動告訴我答案了。文文,你是覺得我這樣做很奇怪嗎?”

文文:“必須奇怪!你什麽路子?”

小如:“我沒路子!其實一個人的恨是由愛而來,我又不愛他,哪裏來的恨呢?我一開始心裏覺得很不舒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被耍了。那天晚上,我希望他留下來並不是因為我愛他,而是我不想把那晚定義在純粹的性上。當然,我對他是有欣賞和好感的,如果連這個都沒有,就不會有那些發生的事情了,但他選擇了隻是性的定義,所以,我覺得心裏一時難以接受而已。過後他對我的態度好像見了瘟疫一樣,我就開始覺得可笑了,無論是發生了什麽都沒必要這樣,因為畢竟我們曾經是合作夥伴算是朋友,就算在SEX上彼此都沒覺得不太有意思,也大可以把戲做足了,再愉快地各自尋歡,他卻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讓我們尷尬,這個人就不僅僅是情商的問題了,對這樣的一個我們除了選擇‘相忘於江湖’以外,還有什麽值得留戀?抑或是生氣的?正因為他在我的生命中隻是個發生過事故的角色,是‘事故不是故事’哦,哈哈哈,又何必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呢?正常的、坦然的麵對不是很好嗎?真正的‘相忘於江湖’不就是這樣嗎?——我一如既往地對待你,因為你在我的生命中根本沒重要過。好了,不聊這個你口中的渣男了,噢,對了,經過事實證明這類男人成為渣男的幾率真的很大,文文你可要當心哦,哈哈。”

文文:“哈哈哈,你放心吧,我比你賊多了,不送禮物、不給我花錢的男人都給我滾遠點兒,哈哈哈,咱們去逛街吧。”

小如:“走吧,我看好一個包包,隻能先自己買給自己了,哈哈哈……”

*伊人心境*

我在路上交通燈處 ,看到一對老人家,爺爺騎著小三輪車,奶奶坐在車上,爺爺突然回頭不知道對奶奶說了些什麽,邊說邊把帽子摘下來戴在奶奶的頭上,奶奶摸了摸帽子笑了。這是個寒冷的冬天,但這對騎三輪車的爺爺和奶奶讓我感覺很溫暖。在這個上了床都沒結果的時代,懷念那個牽了手就要一輩子的歲月,是不是很傷感?

小如不想知道馮軍那晚之後為什麽選擇這樣的方式,因為她明白結果已經擺在那裏了,又何必去知道原因?無論什麽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與這樣的人用“我依然如常的對你”的方式,彼此相忘於這無情的江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