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關機
某年某月某日某個星期天
“劈裏啪啦”。
這不是爆竹,而是陸仁甲坐在新買的宜家書桌後麵,在新買的青軸鍵盤上打字。
在這個座位上,一抬頭,他就能看到劫後餘生、被爆炸刮破了披風的蝙蝠俠手辦,和大小形狀都很熟悉、卻從加菲貓換成了史努比的新馬克杯,一扭頭,他就能看到瓶蓋是雛菊形狀的香水,和沒來得及放進髒衣籃的蕾絲打底衫。
他的公寓損壞並不嚴重,房東也願意繼續租給他。但在周致淑的力主下,他還是搬到了這裏,和她一起住。
警方結束詢問,是在事發當天,效率極高,或者說草草了事。
結案的時候,他們沒有采信錄音裏徐傑關於遊戲、測試員、命運和任何“五迷三道”的部分,隻是宣稱徐傑是個妄想症患者,陸仁甲的大部分遭遇不過是巧合。
二零一五年七月九日,陸仁甲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這個日子的特殊,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徐傑的手表調得有多準。
因為他不知道多少人會懂,也不知道懂的人會給他帶來什麽。
當他在網吧往手心寫下那兩串數字時,在他目力所及的世界裏,一定有過一個單詞“When”被看漏了。但那不重要了,他不想知道。
他開始相信好奇心是一種病,得治。
所以他在第一次有機會接觸到水龍頭時,就趕快默默地洗掉了手上的字。
“叮”。
“親愛的,有短信找你。”
“好的,我馬上來。”
周致淑的手機擱在書桌一角充電,像一個自以為難猜心事的高中女生,脆弱,透明。
陸仁甲一點也沒有興趣去破解鎖屏的密碼,看一看那剛進來的消息,會不會是一個以W開頭的詞。
2016年2月22日四點零五分,上海家中,夜X寫完了《玩家Ⅰ》,忍著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