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談十一唐瑛

愛自己,是人生的骨架

世事變遷,於她不過是人生舞台布景的變換;愛斷情傷,於她隻若換了個男主角來演對手戲;生兒育女,於她仿佛是劇本裏安排的戲份;繁雜瑣事,於她更是不值一哂的皮毛。

誠然,

在她的世界,隻有一條準則:

愛自己,才是自己人生的骨架。

導 語

20世紀

30年代的舊上海,美女明星雲集,她們舞姿曼妙,談吐高雅,且又知性風情萬千,若一道道芬芳濃鬱的沉香,使十裏洋場內外都芳香四溢。不過,在上海所有沉香中最讓人驚豔的,非唐瑛莫屬。

她是和陸小曼齊名的交際花,“南唐北陸”的光華占去了兩座城市的風景。一個在古都北京,一個在“東方夜巴黎”的上海。

她們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交際花,而是係出豪門的名媛,她們尊貴、高雅,經過係統的培訓才得以長成。她們既有血統純真的族譜,更有全麵的後天中西文化的調理;她們都持有著名女子學校的文憑;她們講英文,又讀詩詞;學跳舞鋼琴,又習京昆山水畫;她們動可以飛車、騎馬、打網球、玩女子棒球甚至開飛機,靜可以舞文弄墨、彈琴、練瑜伽。她們是當時社會上公認的名媛。

出生在上海“新貴”家庭的她,可謂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幸福小孩。於是,接踵而來的便是好的家教、好的教育、好的環境,從而,造就了一個名動上海灘十裏洋場的“交際名媛”。

人說,整日沉醉在聲色娛樂之地,人便如吸食了那鴉片,漸漸上了“癮”,難戒掉。所以,整日流連翩飛在“百樂門”的她,便也清冽決絕地把自己的一生都繪製成那社交場裏的一幅精彩絕倫的華麗卷。

於是,十裏洋場的人們看到了在卡爾登大劇院用英語演出整部《王寶釧》,從而引起萬千轟動且才華橫溢的她;看到了在上海乃至全國第一家經營女性旗袍引領時尚潮流做著“霓裳羽衣”

夢的她;亦看到了在上海“百樂門”翩飛驚動無數男子永做“舞池皇後”的她。

她是以快樂為生活目的的人,在她的生活裏便沒了愛之繁花的瀲灩。因此,她一再以“快樂”的名義,放棄了家族顯赫的宋子文,又放棄了紳士卻不懂風情的富家子弟李祖法。最後,卻和那其貌不揚的熊家七公子結為了秦晉之好。原因無他,隻因那熊七公子和她是同一類人,都是把人生的華麗卷交付給“快樂”之人。

至此,她的人生便也沒了感情的懸念,一心和她的良人在那豔光四射的上流社交場裏舞盡繁華。

40年代,她去了香港,後來移民美國。曾是驚鴻照影來的唐瑛,至今仰賴著那愛自己的姿態,在上海灘的舊影浮華中還**、綽約得讓人不敢逼視。

舊上海是一杯陳年釀的酒,於斑駁光影裏飄著淡淡的幽香;舊上海是一幅華麗卷,於斑駁光影炫著綺麗的風華絕代;舊上海亦是一首婉約的歌,於斑駁光影裏唱出萬千的繁華滄桑。王安憶說:“上海是一個大的舞台,那兒上演著許多故事。”我們也講一個“舊上海沉香屑”的故事。

20世紀初的上海,“新貴”若雨後的春筍般新奇登場。所謂的“新貴”,不同於傳統意義上的老牌貴族:看重血統、門第、出身與名分,羞於言錢,恥於言商。他們是西化了的貴族,地位與金錢同等重要,如當時的唐家,古來官商一體,上海本商埠,在商自言商,鈔票不可少。男與女同領**,更不在話下。

1910年,我們的“沉香屑”就幸運地誕生在這樣一個“新貴”

的家庭裏。唐乃安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自是歡喜異常,於是,給她起了個心儀的名字:唐瑛。(瑛,玉光也。——《說文》)唐乃安,清政府用返還的庚子賠款資助的首批留洋的學生,回國後在北洋艦隊做醫生,後來在上海開了私人診所,專門給當時的上海大家族看病。所以,家境很是富足。據唐二小姐(唐瑛之妹唐薇紅)回憶說:“那時候,家裏光廚師就養了四個,一對揚州夫妻做中式點心,一個廚師做西式點心,還有個做大菜。”

這樣奢華的鋪排,想要怎樣富足的家境才可以承擔?

可想而知,唐瑛是在怎樣蜜糖似的環境裏成長的了。

唐家是基督教家庭,所以女孩子地位很高,因此,唐家的女孩子都受過很好的教育。唐瑛,當時就讀的學校就是中西女塾,即張愛玲就讀過的聖瑪利亞女校的前身。中西女塾是個完全西化的女校,風格是貴族化的,負責教會學生怎樣做出色的沙龍和晚會的女主人。

這個西化的貴族學校,練就了唐瑛一個“金玉翡翠”般精致之身,使她不僅精通英文,還多才多藝。身材苗條的她,嗓音甜美,秀外慧中,長袖善舞,優雅有節,和當時上海灘上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一樣尤其熱衷於社交派對,並且成為她們中最吸引人目光的佼佼者。

就是這樣一個活在棉花糖裏的精致女子,在那時上海灘裏翩然起舞,留給我們如許驚豔,亦成就了上海百年城市曆史中最華麗的一幕光影,及最濃鬱的一道沉香。

至今,她別致的風情還在繁華喧囂的上海大都市裏隱約,且芬芳沉溺。

在她所有的傳奇故事裏,和宋子文的情事最撲朔迷離,亦最是讓人津津樂道揣測不已的。穿過迷離的光年,我們依稀可看見於“百樂門”翩躚蝶舞的她和宋子文。

由於唐乃安是滬上名醫,整日周旋於名流權貴當中,自然會和許多名門世家有交情。作為“四大家族”的宋氏家族自不在話下,而且唐家的兒子唐腴廬和宋子文還是好朋友,不僅一起在美國讀書,回國後還成了宋子文的秘書。

由此可見,唐、宋兩家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從中西女塾走出來的唐瑛,年輕漂亮,光彩照人,頎長高挑的身材,配上洋氣十足的打扮,渾身都洋溢著西洋女性的味道,加上她又酷愛交際,整日在家舉行一些私人的派對,被邀請在列的名流豪門也有當時比較風雲的人物。

自然,搶眼的唐瑛身邊便圍了不少名門望族的“大少爺”。

而作為與唐家交情深厚的“四大家族”,常去唐家的宋子文可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從眾多追求者中脫穎而出,成了唐大小姐的男朋友。隻是,這段感情卻不是一帆風順,而是曆經挫折。

其主要原因是,在唐家人的眼裏,從政並不是一份好事業。

所以,唐家夫婦對從政的宋子文並沒有什麽好感,談及他和女兒的戀情更是持反對意見。

後來,唐瑛的妹妹在回憶中將他們戀情失敗的真相告知給了世人:“我不知道姐姐唐瑛和宋子文談戀愛始源於父親還是哥哥,但我知道是為什麽分開的——我爸爸堅決反對。我爸爸說,家裏有一個人搞政治已經夠了,叫我姐姐不許和宋子文談戀愛,怕她嫁給宋子文,家裏就卷到政治圈裏,我爸爸總是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搞政治太危險。”

一段姻緣,就這樣不幸夭折在歌舞升平的上海灘。

不過,這段風花雪月的上海往事卻在傳奇豔豔的上海灘起伏多年。仍是唐瑛的妹妹唐薇紅說的:“徐誌摩寫給陸小曼的情詩,我隻看過那本《愛眉小劄》,但宋子文追我姐姐時寫過的那二十來封情書,我可是看到了他親筆寫的一字一句!”

其情可謂深似海,隻是,愛與恨,離與分,都有著決絕的宿命,縱你是那伶仃寡傲的宋徽宗,便也隻是在浮生一片的叱吒嫣紅中留下靜默著的“瘦金體”而已。所以,深諳此理的宋子文退出了這場無望的愛情,雖然他仍愛她如花的容顏。

而那時年尚輕、夢尚長的唐瑛,便也隻如安妮說的那樣:“甜膩黏稠的戀情,令人生疑。恐怕是彼此掉入幻覺之中,翻江倒海,最後爬上岸,發現倉促間不過是池塘裏蹚了渾水。”

這情事,於她無太大傷害,隻是那曇花一現的絢麗之後的入世輪回罷了!

1927年,花樣年華的唐瑛嫁給了留法歸來、時任市政水道工程師的李祖法。李祖法是上海灘上有名的“小港李家”的家族成員,李氏家族中的人大多是社會名流或富商,李祖法的父親李雲書便是滬上巨賈。

至此,唐瑛迎來了她社交生活的華麗卷。

有人說,上海人曆來是喜歡領風氣之先的。這點從這樣的記載中可證明無誤:“20世紀初當交誼舞之風東進時,上海出現了大大小小數十家舞廳,場場舞會辦到深夜,這在中國算是首創了。”

1933年,由盛宣懷之女盛愛頤提議,商人顧聯承投資白銀七十萬兩,購下靜安寺有軌電車總站鄰近的一片土地,營建高級舞廳“百樂門”。這個在舊時上海灘最負盛名的豪華舞廳吸引了各式各樣的名流權貴。據說,張學良時常光顧,陳香梅與陳納德的訂婚儀式在此舉行,徐誌摩是常客,卓別林夫婦訪問上海時也曾慕名到此跳舞。當時,上海灘小K最時髦的娛樂活動就是吃西

餐、看電影,最後到“百樂門”跳舞。

一向喜歡熱鬧,時時可聚集眾人目光的唐瑛自不會少了光顧。

讓我們回到那個十裏洋場之中的“百樂門”,華燈初上,燈紅酒綠在迷離的舞步中恍惚,一個風姿綽約若一隻美麗的蝴蝶的女子,在眾多目光的交織中一次次華麗地轉身,且次次掀起**萬千。她就是我們的“沉香”,時被譽為“滬上第一名媛”的唐瑛。

當時,上海灘有個雜誌叫《玲瓏》,整天鼓勵女性要學會社交,書中把唐瑛當成“交際名媛”的榜樣。其實,這“交際名媛”

並不是現在流行的一些小說和電影中的那種“交際花”:長得美豔又擅長交際,沒有職業,周旋於男人之間,靠男人供養生活,常年住在高級旅館或公寓裏,就像《日出》裏麵的陳白露。而是,文史作家陳定山《春申舊聞》裏麵寫道的:“上海名媛以交際著稱者,自陸小曼、唐瑛始……門閥高華,氣度端寧。”

出身名門,漂亮的,善於交際,技藝精絕的唐瑛是當之無愧的“上海名媛”。據說,當時,國外若有什麽大亨名流來,她必定出場,而第二天的報紙上必定有她的名字和照片。可想,這“上海名媛”的風華絕代是怎樣於

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灘上璀

璨輝煌。

上海女子遊弱水說:“上海就是這樣一座城市,百年前已是昌繁盛榮之地,時間之輪細細打磨去它的棱角,卻越發練就出它的絕代風華,一如美人全因了是時光雕刻而成的那句諺語。”

誠然,上海就這般造就了一個驚豔絕倫的傳奇“名媛”。

這世間女子都是為“悅己者容”的,所以每個女子心底都隱藏著一個“霓裳羽衣”的夢。那妖嬈風情的旗袍,則是女子們心中至美的“霓裳羽衣”。

旗袍之於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是一種無盡的嫵媚和妖嬈,性感和風情。

上海女子把旗袍演繹得最是風情萬千、千姿百態。“束身旗袍,流蘇披肩,陰暗的花紋裏透著陰霾”,這是愛極旗袍的張愛玲筆下的文字。隻是她斷然想不到,她曆時一個生命之久寫就的小說《色戒》,如今成為某種口水般的物質,每個人都在談論它,當然不僅僅是李安及陰柔男子梁朝偉和女子湯唯的**,而是一些“欲語還休”的曖昧詞匯,比如欲望,比如性,比如男人和女人……而演繹這曖昧的道具便是那妖嬈至極的“旗袍”。

試想,於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灘,一個古韻佳人,溫婉如玉,身著那妖嬈旗袍,從紙醉金迷的十裏洋場裏嫋嫋走來,香肩、蜂腰、玲瓏迷人的曲線內斂地演繹著典雅的風情,那必是驚豔絕倫的,一如那綻放的嫵媚煙花。

旗袍於唐瑛,亦是她心中的“霓裳羽衣”。

據唐薇紅回憶說:“我那時最羨慕的人就是我的大姐唐瑛。

我最羨慕她什麽?是她的十個描金箱子,裏麵全是衣服,旗袍尤多。她一天在家要換三次衣服,早上是短袖的羊毛衫,中午外出穿旗袍……”

當時,她們家還專養著一個裁縫,專門給她一人做衣服。天生麗質的女子,聰明得很,她每每去逛鴻翔百貨,看見最新的服裝樣子,她並不買,而是記下來和家裏的裁縫說,改良後再做出來。

她創新的衣服樣子成了引領當時上海服裝的潮流先鋒。

1927年,誕生了一家轟動一時的“時裝公司”,地址在繁華的南京西路。創辦者都是當年的風雲人物。

這個專門製作旗袍,並引領時尚新潮流的服裝公司,便啟用她作為公司的形象代言人。時年,全國各地的摩登女郎、交際名媛、影劇明星們紛紛在旗袍式樣上大做文章,而她的“時裝公司”因為對旗袍的各種精彩演繹,迅速成為了當時旗袍式樣的大本營,吸引了無數上海媒體的眼球,成為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的對象之一。

多年後,唐薇紅去機場接在美居住的她時,她還著翠綠的旗袍在身。可見旗袍,是她一輩子的心頭至好,一如那長開不敗之花永不凋零謝色。

有人說:“上海這座城市啊,骨子裏就是風流的。”所以,孕育了像“百樂門”這樣**的娛樂之地。

每日,從“百樂門”穿梭流轉的嫋嫋佳人可謂萬萬千。隔著時光我們可遙望,當兩名戴著白手套的服務生緩緩拉開“百樂門”

黃銅把手的大門時,“交際花”們優雅的身姿如期出現於大理石的台階,鋪著猩紅色地毯的弧形轉角樓梯,一一展開在她們眼前。

於此,她們華麗多彩的如戲人生得以綿軟展現:她們風姿綽約、雍容大雅,如一群美麗的蝴蝶精靈,在舞池中穿梭。眾多目光交織中,優雅有節地、華而不妖地轉身,標致而又**。

正因為有這佳人萬萬千,亂世的上海才成為張愛玲筆下永恒的沉香。

漂亮洋氣的唐瑛,是美麗不可方物的佳人,她可以風情萬種地吟唱瑰麗纏繞的昆曲,亦可八麵玲瓏地應酬於各類社交場所,於舞台之中,她更被眾多癡情男子所嬌寵嗬護。由此,她生生把自己的生活演繹於這個綺麗的舞台之中,並且讓它如同一株瑰麗的奇花**迭起。

唐瑛主演洪深編導的話劇《少奶奶的扇子》時,她就是穿著曳地的長裙在“百樂門”跳舞的。據說,當時她的光鮮亮相便引起炫惑萬千,掌聲和歡呼聲於她每個華麗轉身之中此起彼伏。真是應了“女人所以紅,因為男人捧;女人所以壞,因為男人寵”

的諺語。

都說上海女子自恃極高,這話恐不是虛言,但卻未必真是趾高氣揚,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清絕孤高,卻多少帶著些孤芳自賞的情愫。

這情愫不是矯揉造作成的,而是經由歲月時光雕琢蔓延開來的,這期間亦有艱辛抑或者付出萬千。想她唐瑛便是生生把她的喜、她的好,活生生地獻給了上海“百樂門”這個大舞台,也因此才成了“百樂門”最**的頭牌交際花。隻是不知,這局麵到底是她成就了“百樂門”,還是“百樂門”成就了她。

但是,從唐薇紅的回憶中,我們可知,能驚豔四座的背後實是付出驚人的努力的。

她,除練就一副多才多藝之身外,還要注重穿衣考究而前衛。

據說,在她的深閨中,Channel No.5香水、Ferregamo高跟鞋、CD口紅、Celine服飾、Channel香水袋、LV手袋……凡是法國貴婦人所有的,她都具備。

她,應是現代女子豔羨的“小資”一類吧。

隻是,當唐瑛穿著旗袍高跟鞋,奔往“百樂門”跳舞時,在那妖嬈的轉身中,又有誰知道她是生生讓自己的生活戲劇化,讓自己整個人飛蛾赴火似的燃燒在其間的呢!

張小嫻說:“兩個人一起是為了快樂,分手是為了減輕痛苦,你無法再令我快樂,我也唯有離開,我離開的時候,也很痛苦,隻是,你肯定比我痛苦,因為首先說再見、首先追求快樂的是我。

唐瑛一直都是那種為快樂而生的女子,情愛於她遠沒有被萬千男子寵愛的榮耀來得真切。她的妹妹唐薇紅在接受記者訪問時,曾不止一次地提到:“我姐姐她愛玩,愛打扮,愛跳舞,愛朋友,愛社交,愛一切貴的、美的、奢侈的東西──這所有的愛好,到老都沒有改變。”

由此可見,快樂於她而言是天亦是地,是她生命之全部。

所以,我們從一些漸漸消失的資料中看到關於她的第一段婚姻情狀時便看到這樣稀薄的一句話:唐瑛在青春年華時嫁給了上海市富商李雲書的公子李祖法,但是婚後夫妻性格不合,於1937

年離婚,當時唐瑛二十七歲。

誠然,富足的銀行家李祖法是不解風情的商人,他的眼底全然都是花花綠綠的鈔票,而明豔動人的妻子卻是交際場所的高手,亦視“玩樂”於生命。如此大相徑庭的兩個人想也是過不到一塊的。

雖當時以“門當戶對”之類理由結了連理,卻終敵不過時間。故此,她和他的一段好姻緣終於年華細數之中灰飛煙滅了。

不過,**之事,當事者自不可輕率為之,旁觀者更不必妄加議論。於唐瑛而言,此舉便許是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的決絕,換來的何嚐不是一種高的境遇!

想,像她這般貌驚天人、才澤四海的奇女子斷不肯就此碌碌地,亦苦等愁煞了那般為她散盡千金、傾盡衷腸隻為博紅顏一悅的癡情男子。

人說,再是清絕孤傲的奇情女子,一生便也總是要將一顆芳心栽在一個男子手裏的,所以,結束了和李祖法的姻緣後,她嫁給了那前北洋政府國務總理熊希齡家的七公子。

熊七公子是當時美國美亞保險公司的中國總代理,不過,這熊七公子卻不是那貌若潘安的美男子,個子不但比她矮,還長得一點也不好看。然,他活躍,喜交際,亦懂她,可以和她瘋、和她玩,於是,這便足夠。

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得一知己為夫,便是頂幸福的事了,是無關其容貌、其個頭的。

於是,她安然地、開心地做了熊家的少奶奶;於是,她的感情世界裏再沒了波瀾。1948年,她跟隨著他到了香港,後移居到美國。

至此,一代名媛便在繁華的上海灘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