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接見
要不要接見貞德呢?為了這個問題,王子召集隨從們共同商議。可是,討論了很久,還是無法決定。
這時,有一個人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她就是王妃的母親。她說:“無論如何,我們先看看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吧!”於是,王子決定接見貞德。
不過,貞德必須先通過兩項考驗,才能見到王子。這兩項考驗分別是身體檢查和道德檢查。
身體檢查就是要檢查貞德是否是真正未婚的處女。
貞德自稱是“神的女兒”,是受到神告示的使者,假如這種說法真實,貞德就應該是處女。檢查結果倘若不是,她就會被趕走或逮捕。
經過王妃和她母親的檢查和證明,貞德順利地通過了第一關。
接著是道德檢查。這比身體檢查更麻煩、更費時,檢查內容是要了解貞德的信仰和她對教會的態度。
貞德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她熱愛上帝勝過自己的生命。所以這一關,貞德也很順利地通過了。
她終於可以謁見王子。
自稱是“神的女兒”的鄉下姑娘,終於要謁見王子的消息傳開後,希農地方的百姓都興奮異常。不過,王子的顧問們還是對貞德懷有輕蔑和不友善的態度。
這時,奧爾良方麵傳來消息,奧爾良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了。他們希望王子殿下能接受貞德,讓她來解救奧爾良。在這種情況下,顧問們也隻好服從王子的決定了。
當夜,希農宮中的大廳裏點著無數蠟燭,燭火躍動,高高的天花板都被燭煙籠罩得模糊而朦朧。
許多宮廷的官員和騎士,都來見證貞德謁見王子這具有曆史性的一幕。大廳內的氣氛非常凝重。
貞德走入大廳,她穿著黑色的褲子和長襪、寬鬆的灰黑色短上衣,頭上戴著一頂黑帽子。
王子想要再考驗貞德一次,他故意穿著很樸素的衣裳,和穿得非常華麗、高貴的宮中人士站在一起。
“她如果真是神的女兒,一定可以認出我,否則的話……”王子心裏這麽想。
貞德走入大廳後,毫不遲疑、筆直地向王子走過去。她的步伐堅定而且充滿了信心。她用明亮的眼神注視著王子。然後,清晰地說:“王子,神會賜你長命百歲!”
王子還想考驗她,故意說:“我不是王子,請別認錯了。”
貞德當然不會上當。她像生長在宮廷中的女孩那樣,以得體的禮儀向王子行禮,儀態優雅端莊。然後,她用洪亮的聲音說:“我以神的名義,斷定您就是王子,絕對不是王子以外的任何人!”周圍的人都吃驚不已,他們沒想到貞德如此輕易地認出了王子,同時也不由得對貞德這種中規中矩的禮儀生出了敬意。
貞德自幼生長在鄉下農家,照理說根本沒有機會接觸貴族禮儀。可是,她為何能有如此優雅、得體的舉止呢?這點直到如今還是一個謎。也有人根據這一點,傳說貞德是王後的私生女。
王子終於被她折服了:“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見我?”
“親愛的王子,我叫貞德。神派我來協助您到蘭斯加冕登基。您將是整個法蘭西的國王,您將帶領我們把英國人從我們的國土上驅逐出去。而現在,您必須相信我,讓我去解救奧爾良!”
這時候,王子才開始相信貞德。他把貞德叫到一旁,依照貞德的希望,與她單獨談話。
貞德用很輕的聲音說:“王子,外間有一種謠傳,說您不是查理六世陛下的親生兒子。”
聽到這話,王子大吃一驚。因為,這正是目前他最困擾的問題。
王後曾經說過,他的生父不是查理國王,而是另有其人,所以,他不是真正的王位繼承人。當然,王後並沒有拿出實在的證據。不過,他自己也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明,能確立自己的正統地位。
貞德又繼續說下去:“王子您不用懷疑,也不需沮喪。神對我說,您確實是查理國王的兒子。”
因為這句話,王子對貞德又多了幾分信任。他雖然時常為自己的身世感到痛苦,卻從來沒有把心中的秘密告訴過別人,這也是他本身以外的人無法了解的。假如貞德隻是一個平凡的鄉下女孩,她絕不會知道這些。所以,王子開始相信貞德是神的女兒!“因為她是神的女兒,所以才能知道我心底的秘密。現在,神要通過這個女孩,來消除我內心深處長久存在的痛苦和不安嗎?”
接下來貞德的話讓王子對她更加深信不疑。貞德說:“王子,萬聖節那天,您是不是獨自一個人在祈禱室中祈禱了很久?當時,王子向神祈禱如果奧爾良被攻陷,希望神能保護您安全逃到蘇格蘭或西班牙?”
王子非常驚訝,這件事除了王子本人以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一直凝視著貞德,心中生出一股壓抑不住的喜悅。
仆從們發現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抑鬱不樂、臉上從未有過笑容的王子在接見貞德之後,居然漸漸開朗起來。他們很好奇貞德到底對王子說了些什麽。
跟王子比起來,他的那些隨從和宮裏的其他人,就不那麽喜愛貞德了。他們本來在宮內衣食無憂,無所事事,日子過得很舒坦,雖然眼見法國淒慘的處境,也曾於心不忍,但自己若能吃得飽、穿得暖,沒有災難降臨,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在乎了。
沒料到,貞德這位多事的鄉下姑娘,卻要他們鼓起勇氣,走出安樂的生活,去和英軍戰鬥,這令他們深深地感覺到不快。所以,他們很明顯地不歡迎貞德,對她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