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羅奔尼撒戰爭

在蘇格拉底的一生中,經曆過兩次戰爭:一次是波斯與希臘間的戰爭,一次是伯羅奔尼撒戰爭。伯羅奔尼撒戰爭是以雅典為首的一方與以斯巴達為首的伯羅奔尼撒同盟間的戰爭。這場戰爭從公元前431 年爆發至公元前404 年結束,曆時27 年。

當時,伯羅奔尼撒群島上的國家以斯巴達為首組成同盟,此外,還有麥加拉人、拉克利斯人、普契斯人、安普拉琪亞人、留卡斯人以及安那庫都利亞人等都加入了這一同盟。另一方是以雅典為首的同盟,其中有巧斯人、來斯佛人、普拉第亞人、麥沙尼亞人、阿卡陸拉尼亞人、肯陸卡拉人、薩肯托斯人以及卡利亞人、多利斯人的殖民地,伊奧尼亞人的主要城市,赫拉斯奔多斯的城市,色雷斯城、伯羅奔尼撒至克裏特為直線的東方海洋上各島嶼。

伯利克裏作為有謀略的政治家,他對戰爭有必勝的信心,卻不恣意擴大戰爭的範圍,也不魯莽,避免使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伯利克裏曾對士兵說過:“……我們並非畏懼與敵人作戰,而是必須對自己所能犯的錯誤有所警覺。”

斯巴達的使節曾晉見伯利克裏,伯利克裏代表雅典人作了以下的答複:

一是,斯巴達曾對雅典市民及同盟國的市民頒布撤退的命令。我們要求,如果斯巴達能廢除這道命令,我們能讓麥加拉的市民利用阿喀拉港。

二是,你們這些擁有自治權的國家,若參加同盟、訂立和約,不但同樣給你們自治的權利,並可享有最惠國待遇。

三是,條約上規定,若自己的國家沒有和別人作戰的意思,可是他國卻對自己進行侵略,此時仍須應戰。

雅典人民一直深信伯利克裏的決策。雅典一直是在戰爭中成長茁壯的。公元前431 年至公元前428 年間,雅典與斯巴達同盟形成對峙。蘇格拉底在這段期間裏正是39 歲至42 歲的年紀。

在兩者對峙期間,斯巴達王阿契戴摩斯訓示各城市的指揮官該如何對付以雅典為首的同盟國,斯巴達王說道:“我們攻擊的目標是雅典的城市,他們一向自豪地說,他們隨時隨地都在備戰。因此,若能讓雅典人看到,我們將他們的樹砍斷、房屋燒毀,他們是會應戰的。因為,他們一旦遭受攻擊,一定會憤怒異常,以致不計後果或成敗,失去理智,任由情緒支配,而卷進戰爭的漩渦裏。雅典人喜歡支配別人,自己的領土不幸被**,他們自己是不能坐視不管的。”

伯利克裏命令雅典的人民把家從城外搬到城內,而家禽、馬、驢等則移到近海的島上。

雅典人民過慣了田園生活,深深愛著自己的土地,所以他們對那種集體移居的生活很不能適應和忍受。但為了顧全大局,他們都遵守法令搬遷到城裏去了。隻有少數人民在城內有家或者可以投親的好友,所以多數人暫時借居在街上、神廟等地,隻有阿庫拉普利斯及亞庫雅(市場)東南的亞利烏西尼旺等處所是嚴禁借居的。

在阿庫拉普利斯的西北方的山崖下,有一塊名叫“培拉路易肯”的土地,在那裏有一則這樣的傳說:培拉路易肯必須任其荒廢,凡是住在這塊土地上的人,是會被詛咒的。但因現實的需要,這裏也住上了人。

雅典上上下下都為備戰而忙碌。為了抵禦伯羅奔尼撒沿岸敵軍的攻擊,他們都已準備好了戰船。伯利克裏曾對人民說:“……有形的戰場有兩個:陸地和海上。其中之一你們是占完全的優勢……你們的海軍實力使你們的艦隊高興駛到何處就駛到何處。”關於斯巴達,他也有評述:“……伯羅奔尼撒人及其同盟軍,在某個單獨戰役上,可能有壓倒整個希臘之勢,但它卻不能對一個在性質上與它不相同的強國進行戰鬥。……他們會感到熟悉大海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雅典隻有少量的陸軍,不得不避免在陸地上的大規模戰役。這就說明了雅典到希臘西海岸以外的海麵上並且到西西裏去作戰的原因。但斯巴達是陸上實力雄厚,海軍的力量薄弱,不得不在陸地上與雅典周旋,盡量在陸地上與雅典作戰。因此,斯巴達的軍隊侵入阿提卡,並到雅典的耕地裏去破壞莊稼。這成了慣例,每年都要進行一次這樣的戰役。戰鬥連年不息,但彼此間卻難分勝負。在這連年不斷的互相爭鬥中,老百姓深受其害。

據說,蘇格拉底為此說過:“如果有人正為無知而困擾著,我們就毫不吝惜將智慧給他;如果有人遇到的困難是出自貧困,那麽眾人就應同心協力地周濟他。”

蘇格拉底還對阿裏斯達路克斯說過:“……你好像有什麽心事,為什麽這樣悶悶不樂呢?不妨把心裏裝著的事說出來,讓眾人為你分擔,這樣或許可以減輕你的壓力。”

阿裏斯達路克斯回答:“蘇格拉底!我感到非常困惑,自從內亂開始以後,很多人跑到比裏斯夫,剩下的親戚都是婦孺及老人,卻全都逃到我這裏來了。”

伯羅奔尼撒同盟的軍隊已經侵入阿提卡了,而且已經攻到距雅典不遠的地方,雅典人的家園就要遭到對方**了。對於上了年紀的人來說,這是繼波希戰爭後的又一次戰爭。對於青年來說,他們尚未經曆過戰爭,這還是第一次。他們對此毫無經驗,他們的心靈可能因此受到強烈的震撼。伯利克裏阻止了雅典人民想奮起抗戰的要求,他擔心他們會喪失理智。作戰是要求嚴格的紀律的,要不就難以取勝。

這一時期的社會狀況是怎樣的呢?戰爭開始不久後,雅典到處流行瘟疫,大量的民眾相繼死亡,雅典人民感到惴惴不安,因為他們不僅對大肆流行的瘟疫深為恐懼,而且他們的土地和莊稼遭到了敵人的嚴重破壞。這雙重災難使他們在死亡的邊緣上掙紮。

伯利克裏的政治生涯受到挑戰。在前線的伯利克裏的軍事指揮官率領的4000 名雅典的重甲兵,因患上瘟疫,一下子就減員一千多人,最後,隻得返回雅典。雅典人民開始責難伯利克裏,他們認為是伯利克裏的獨斷導致了戰爭的發生,為此提出了向斯巴達求和的建議。伯利克裏派出了求和的代表,但未取得預期的效果。如此一來,反對伯利克裏的聲音越來越大。

伯利克裏為了要挽回人們對他的信任與尊敬,召開了民眾議會。他誠摯地說:“各位,你們已經被目前的惡劣形勢壓倒了嗎?你們若是因此而責備我,是可以原諒的。但是,你們想一想,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你們是否為你們對我的責備找到適當的理由了呢?

“今天,我要強調的是國家的安危,這比個人的利益更為重要。假如你個人擁有財富、幸福,而你的國家卻危在旦夕,那麽,你的幸福也長久不了。假如,你現在遇到了困難,而國家很強盛,那樣,你遲早會得到解救的。所以,你們應該下決心為國家犧牲奉獻;而且絕不可以為個人利益而背叛國家。現在,我們隻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同心協力守護住我們的國家。

“我深深地愛著我們的國家,我與它之間有很深的感情,財富是無法引誘我背叛它的,利益也無法使我動心。一個人如果對事情有良好的判斷力,但卻不能具體去實踐,這就猶如紙上談兵。一個人既能正確判斷,而且又能付諸實踐,這當然很好。但是這種人要是反對其國家的話,就會給他們的國家帶來更大的禍害。今天,有許多人口口聲聲高呼德行、道義,但背地裏卻收受賄賂,隻這一點就可能導致國家的滅亡。

“今天,要是任何事都未曾發生,我們自然有權利選擇和平與幸福。要相信,誰都是不願進行戰爭的,但是,目前隻有兩種途徑可選擇:一是,屈服並歸屬他國而成為奴隸;二是,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去爭取勝利。你們要在這兩者之間作出一種選擇。我認為,與其逃避危險,不如麵對危險。這是我一直堅持的想法,並且付諸行動,至今,我也不改變。

“現在,你們的意誌已經動搖,你們的信心已經**然無存了。未開戰之前,你們都一致同意我的主張。但戰爭開始以後,你們又後悔了。這是因為你們的意誌薄弱,卻懷疑起我的決策。

“每個人都很清楚戰爭的殘酷。它帶來的後果,大家都已經感受到。但是戰爭的成果誰也料想不到。無法預料的突發性事件,會使人心惶惶。現在各位正麵臨著這種情形,瘟疫的蔓延可能是最主要的原因。

“希望大家能把偉大的國家當成自己的家,並以國家而自豪,以此激勵自己的勇氣。

“各位!財富才是真正的力量,而地上的財富卻好像果樹園一樣,失去了仍能長出來。所以,不要感到難過,隻要保有真正的力量,堅守我們的自由,我們必將獲得最後的勝利。失去的一切,不久就會輕而易舉地得回來。

“各位的先人,並非平白地得來一切,而是用自己的力量才擁有的,要守住國家,才有今天的雅典,守不住帶來的恥辱比搶不到帶來的恥辱,更使人難以忍受。

“現在,你們必須守住代表榮譽的雅典,目前,也隻有這條路可走。如今,你們的義務就是忍受無法忍受的痛苦,這樣才能在曆史上留下光輝的一頁,所以,請你們鼓足士氣,振奮起勇猛之心,爭取現在與未來!”

伯利克裏感人肺腑的演講終於說服了雅典的人民,他們遵從伯利克裏的意誌投身到伯羅奔尼撒戰爭中去了。

死亡是每個人都躲避不了的結局,不管他如何偉大、卓越、無私。在他動員雅典人民堅持戰鬥、保衛國家演講的兩年零六個月後,即公元前429 年12 月,伯利克裏由於勞累與憂愁過度逝世了。

羅馬帝國時期的希臘傳記作家普盧塔克在他的《希臘羅馬名人並列傳記》中說伯利克裏是因為染上瘟疫死亡的,他的政治生涯當然也因此結束。普盧塔克說,伯利克裏擔任雅典執政官十幾年,他製定與執行的政策比較保守,但他的作風較為穩健。可能是因為這一點,伯利克裏的統治地位就較為穩固。總而言之,在伯利克裏執政期間,他的政治生涯是安穩的。

伯利克裏去世之後雅典就急速地衰弱落後了。當然,在伯利克裏未過世之前,雅典的衰落就出現了某些征兆。關於伯利克裏,與他同時代的某喜劇詩人喜歡諷刺他,稱他為希臘神話中的宙斯;又由於伯利克裏辯論的技巧極高,演講詞極有雄辯性和說服力,因此譏諷他為“希臘第一長舌”。客觀來說,伯利克裏是值得敬畏和頌揚的。

自伯利克裏死後,在伯羅奔尼撒戰爭中,雅典隻有一次勝利的記錄。雅典過去的光榮與聲名一去不複返了,雅典輝煌的時代已經不能再現了。

過往的光榮是在力量和財富的基礎上取得的,而這種光榮卻在另一麵以繁榮的方式顯現了,這就是在文化、藝術、思想及哲學等各個領域的繁榮。

雅典神廟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