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林頓的研究

戴恩斯·巴林頓是一位學者兼科學家,他對莫紮特非常感興趣,他希望知道這個男孩怎麽會有如此出眾的才華。為了做進一步的研究,他搜集了許多資料,甚至派人去薩爾斯堡查證莫紮特的出生日期。他後來發表了一篇報告,闡述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報告中以對莫紮特以及他父親所進行的第一手觀察數據為基礎。

巴林頓通過觀察發現,莫紮特最初的音樂活動似乎隻是在尋求樂趣,後來他才漸漸發現他的音樂可以給別人帶來快樂。巴林頓還注意到,當莫紮特顯露才華而不是專為自己娛樂時,他“有一點違抗的表現”,但很快就開始順從。這個時候的莫紮特已經八歲,他成了整個歐洲的名人,開始遵從別人的期望而生活。

巴林頓在這個男孩身上發現了比音樂技巧更多的東西,莫紮特顯然不是單純地用技巧來演奏樂曲,他已經和音樂合而為一了。當他彈奏抒情調時,他會用“微弱而像嬰兒似的”聲音深情地吟唱。巴林頓曾請求他即席作出愛的音樂和怒的音樂,莫紮特過分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情不自禁,以至於“像一個著了魔的人敲打著他的大鍵琴”。莫紮特在與他父親作二重奏時,如果利奧波德在彈奏中出現了錯誤,莫紮特就會“稍帶怒意地回頭看看”,並且馬上要求他改正。有時候,這個孩子也會突然停止彈奏,“把一根棍子當做馬,夾在**在房間裏到處奔跑”,似乎與其他同齡的熱衷於玩耍的孩子沒有什麽兩樣。

據巴林頓說,莫紮特常常在半夜裏“受到音樂意念的靈感”而醒過來,這時他一定會睡意全無,馬上跑到大鍵琴前去彈奏。大多數人偶爾會記住一個調子,然後把它演奏出來,而身為作曲家的莫紮特則能聽到還沒有寫出來的音樂。

熟悉莫紮特的每一個人都認為幼年時候的他太過嚴肅,少有那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活潑調皮;而成人後的莫紮特卻帶有孩子氣,我行我素得有點任性。

當然,幼年時的這種嚴肅使他免於被慣壞,他了解自己的才華,卻並沒有過分驕傲。很多孩子有耀眼奪目的天賦,卻因為孩童時期受到大家普遍的注意和縱容,而失去了成就一番事業的心智。《傷仲永》的故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莫紮特幼年時這與年齡不相稱的威嚴是怎樣形成的,就跟他從何處得到如此的才華一樣,令人難以捉摸。

1764年夏天,利奧波德患了重病,這次患病加上莫紮特的成功,使得他們在倫敦生活了一年多。利奧波德臥病在床的時候,莫紮特就開始作曲,他寫了四首奏鳴曲獻給英國皇後。從這時開始,莫紮特就持續不斷地作曲,從一個演奏者轉變為一個作曲家。

莫紮特大約有六百多首作品,但在他生前隻出版了七十首。不同的出版商根據自己的意願隨意為他的作品編號,結果造成了許多重複。1784年以前,莫紮特從未在他的作品上注明日期,甚至也從未列出作品列表。

莫紮特的作品第一次完全按年代次序編目,是由魯德維格·馮·科歇爾博士在1862年搜集整理成的。魯德維格·馮·科歇爾是19世紀德國的學者,他曾為植物和礦物編目,也是一個優秀的大提琴家。科歇爾詳細研究了莫紮特作品的風格和不同時期的變化,以及莫紮特的筆跡,以這些作為指引,來確定作品的日期。然後再根據日期為作品編上一個號碼,並在前麵加上字母K(代表科歇爾)。K.1是莫紮特1762年在家裏寫的小步舞曲,K.6到K.9是這一時段在倫敦時為英國皇後寫的奏鳴曲。每件作品,不管它是一支三分鍾的歌還是一部四小時的歌劇,都有自己的號碼。最後一個號碼是K.626,是《安魂彌撒曲》。

科歇爾最初的編目曾經修改過好幾次,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新的莫紮特作品被發現,有些則被指認出正確的日期,也有一些原被認為是莫紮特的作品,經過鑒定卻是別人的。科歇爾原來的編號雖然有一些疏漏,但大家對它太熟悉了,所以不好改變,於是新發現的作品就被擠在裏麵,而在後麵加上“A”、“B”以作區分,例如K.285A。科歇爾編列的這份目錄雖然在表示作品年代方麵仍有缺失,不十分準確,但它的深入人心卻可見一斑。每次莫紮特的作品被用來表演或廣播時,科歇爾的編號總是和曲名一同被播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