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曆史的長河中

毛澤東是一個特別愛好讀書的人,在日常生活中幾乎是手不釋卷。他**的一半空間堆著書,臥室裏的大書架上更是琳琅滿目。每次到外地開會或者考察,唯一不可缺的一件行李就是大書箱。常年的積累和思考,使得毛澤東在中國傳統文化方麵的造詣十分深厚,連一些專門的學者都不得不感歎他學識的淵博。

有一次,毛澤東和早年的好友、著名曆史學家周穀城在一起聊天,兩人談起了唐朝著名的詩人李商隱。周穀城用湖南腔吟起了李商隱的一首詩。毛澤東在一旁微笑著傾聽,沒有說話。周穀城吟了六句,最後兩句一時想不起來,卡住了,他反複吟著,還是想不起來。這時,毛澤東用鄉音把最後兩句吟了出來。周穀城頓時記起,又跟著吟了一遍。像這樣動人的情景,經常發生在毛澤東和一些著名的文化人之間。無論是古典文學、古代哲學還是一些現代科學,毛澤東談起來都十分熟悉,態度又很謙遜,總是和學者們平等地交流和探討,還常常鼓勵他們發表自己的意見,堅持自己的研究。

一次,在和文化人的會晤中,毛澤東遇到了著名文學史家劉大傑,便提出要看他寫的《中國文學發展史》,並問他:“你為什麽不早送我一部?”劉大傑真誠地說:“裏麵毛病太多,不敢送主席。”

“不要緊,慢慢來嘛。隻要比過去好一點就是好的,”毛澤東溫和地說,並特意囑咐道,“以後你再有書出版,一定要送我一部。”

後來在毛澤東的書架上,一直擺放著一套劉大傑的《中國文學發展史》。劉大傑隻是一名普通的學者,稱不上是毛澤東的朋友,但毛澤東對他的關心一直延續到晚年。鮮為人知的是,毛澤東生前發出的最後一封信並非是給至交故友或親人的,而是當時在上的劉大傑。1975 年8 月3 日,劉大傑給毛澤東去了一封信,對些關於曆史問題的爭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1976 年2 月2 日,澤東親筆寫下“送上海複旦大學劉大傑教授先生”,對劉大傑的法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用語十分謙恭、溫和,仿佛是一個曆史學與同事的交流。對於回信的遲緩,毛澤東還特地真誠地說“深為歉”。

在各種學問中,毛澤東最感興趣的還是曆史。當然,毛澤東是曆史學家,他讀曆史並不是要做純粹的學問,更多的是為了結曆史上的經驗教訓,以啟迪智慧、指導現實。

1964 年的一天,毛澤東正在聽取有關人員匯報經濟方麵的作,忽然插話說:“現在被書迷住了,我這一輩子想把《二十四史讀完……”要讀完汗牛充棟的《二十四史》,就是曆史學家都感困難,而毛澤東卻讀了其中的大部分。除了《二十四史》以外,澤東所讀過的曆史書籍的數量令人吃驚,而且他在讀的過程中經常在書眉和邊空上寫下批注,或者對內容加以圈點。曆史書幾乎成了晚年毛澤東最好的朋友。

從50 年代末期開始,毛澤東常常談起他對一些曆史現象獨到看法:古代有成就的文化人、文學家,多不是科班出身……曆史上知識分子型的皇帝,多沒有出息,倒是一些老能辦大事,如成吉思汗、劉邦、朱元璋……毛澤東的這些評論顯然不隻是針對曆史的,其中也反映了他對實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