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舟共濟
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以後,各種困難接踵而至。日本帝國主義在占領區野蠻地實行所謂“殺光、燒光、搶光”的“三光”政策,對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根據地瘋狂地圍剿,再加上國民黨頑固派的經濟封鎖,敵後根據地陷入極度的困難之中,陝甘寧邊區也不例外。
麵對前所未有的困難,毛澤東提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鼓勵大家發展生產,自己救自己。一場規模空前的大生產運動開始了。從將軍到士兵,從老人到孩子,大家都盡自己所能,千方百計開荒種地。毛澤東的警衛員們也加入到開荒的行列中。
一天,毛澤東特意找到警衛員說:“我這裏的事情很多,不能遠,你們看是不是在近處分給我一塊地,我也開荒,種點菜什麽的?”
警衛員說:“那怎麽行,您工作這麽忙,身體都累壞了,休息時間都不夠,還開什麽荒。”
毛澤東嚴肅起來,他說:“大生產是黨的號召,我是黨員,就響應黨的號召,同誌們都參加勞動,我也要參加。”
警衛員們隻好分給毛澤東一塊地。一天下午,毛澤東處理手頭的事,扛起一把鋤頭,走出窯洞。警衛員連忙跟上。毛澤東到他的地邊,認真地開始挖起來。他雖是農民的兒子,但畢竟很年沒摸過鋤頭了,一開始動作還不熟練。警衛員們就忙開了。澤東在一邊說:“不行,不行,你們不能挖。”大家停了下來,不知他是什麽意思。毛澤東笑著說:“你們有你們的生產計劃,我也我的生產任務呀。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哩。再說,就這點地,你一會兒都給挖了,我就沒有挖的了。”
大家都笑了,反而幹得更歡了。
地裏種上了蔬菜,菜長出了苗,農活就更重了,要澆水、施肥除草,無論多忙,毛澤東總要抽出時間來,細心地照料他的菜地一天,警衛員們到山上勞動去了。毛澤東處理完公務,出去一看隻剩下小王還在。他便對小王說:“小王,你怎麽沒去開荒呀?”
小王嘟噥著說:“他們不讓我去,說我太小,去了礙事,再萬一您要有什麽事,總得留個人……”
毛澤東笑了,說:“原來他們看不起咱倆呢,走,咱們也去幹活讓他們瞧瞧。”
毛澤東和小王來到地頭,給菜地除草。草長得不高,必須彎腰,低著頭,一點一點地往前挪,一會兒就累得人腰酸背痛。毛東不時直起身子,反手捶捶腰,然後再低下身去,汗水早就把襯濕透了。
這一切被一個當地的農民看見了。這個農民原本是個懶漢,不喜歡勞動,成天晃悠。這天,他躺在樹蔭下美美地睡了個午覺,醒來日頭偏西了,正不緊不慢地向這邊走來。他猛然看見地裏的毛澤東,簡直不敢相信。他內心第一次受到了強烈的震動,這麽高級的領導人都在做農活,他是一個地道的農民,卻在四處閑逛……想到這兒,他快步回到家裏,扛起落滿了灰塵的鋤頭,到山上找開荒的人們去了。
夕陽西下,中央黨校的學生們下課了。他們成群結隊、高高興興地往回走,忽然,一個學生叫了起來:“那不是毛主席嗎?”
大家一看,果然是滿頭大汗的毛澤東,正在地裏和警衛員澆水呢。同學們不由自主地站在地邊,熱烈地鼓掌。毛澤東這才抬起頭來,他衝著大家笑了,揮手向大家問好。這時,一個同學大聲地說:“同學們,我們一起唱首歌,給毛主席鼓鼓勁兒!”
嘹亮的歌聲驚得鳥兒撲棱飛了起來,延安的天空顯得特別晴朗。
為了團結所有的力量共渡難關,毛澤東經常真誠地邀請邊區的民主人士出謀劃策。1941 年,在陝甘寧邊區第二屆參議會上,毛澤東發表了一次動人的演說,他說:“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希望各位參議員本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精神提意見。”
毛澤東的話深深打動了座位中的一個人,他叫李鼎銘,是當地的開明紳士,一直很擁護共產黨。李鼎銘回去後,經過認真的思索,大膽地提出了一個“精兵簡政”的提案,建議共產黨精簡機構,減輕人民負擔。提案提出後,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說:“這樣做,就是削弱抗日軍隊的力量。李鼎銘究竟是什麽動機?”一些民主人士也為李鼎銘擔心。但李鼎銘卻很信任共產黨和毛澤東。
提案送到了毛澤東的窯洞裏。時值隆冬,毛澤東的屋裏隻有一盆炭火,呼呼的狂風穿透了他破舊的棉襖,他卻毫無寒意。他把提案看了一遍又一遍,精彩之處用筆做上記號,有些話還認真抄寫在本子上。
這一天,提案要在大會上討論。李鼎銘首先發言。他講完後毛澤東第一個站起來為他鼓掌。毛澤東一邊鼓掌,一邊走到台上說:“我讚同李先生的提案,精兵簡政有利於我們戰勝困難。現有些同誌有些想法,這是不對的。我們的黨是人民的黨,隻要對民有利,不論是誰提出來的意見,我們都要照辦。”
毛澤東的話消除了不少人的疑慮,李鼎銘也露出了笑容。這次參議會上,李鼎銘被選為邊區政府副主席。不久,他把全家到了延安。毛澤東親自派車把李鼎銘接到自己的窯洞裏做客。話中,毛澤東關切地問起李鼎銘搬家的情況。李鼎銘說:“家是來了,但我要把家產全部獻給政府。”
毛澤東想了一下,真誠地說:“我們很感謝你,還是留一點吧。李鼎銘堅決地回答:“一點不留。”
毛澤東哈哈大笑起來,誇讚道:“你真是一位開明人士。”
在毛澤東和共產黨的帶領下,邊區終於渡過了難關,不僅被困難吞掉,反而更加繁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