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社會

擇業之難

1841 年4 月中旬,馬克思結束了大學生活,開始走向社會。

馬克思回到特裏爾,家裏本應為這位年輕的博士感到高興,可母親見他學的是法學專業、獲得的卻是哲學博士證書,深感遺憾。母親一心要求他盡快獲得學位和高官厚祿,指望他作為保障家庭生活的主要力量,然而“對生計毫無意義的哲學”,大大限製了他得到實際官職和高額收入的可能性。

馬克思,他已不再空著手踏進未婚妻的家裏了,而是帶著上麵題有獻給未婚妻父親的題詞的博士論文這一份厚禮來的。

馬克思在博士論文上恭恭敬敬地寫著:

獻給

敬愛的父親般的朋友

政府的樞密顧問官

特裏爾的路德維希·馮·威斯特華倫先生

借以表達子弟的崇敬之意

馬克思還在博士論文的獻詞中寫道:希望一切懷疑理念的人都能夠像我一樣幸運地讚揚一個富於青年力量的老年人,這位老年人以對於真理的熱情和嚴肅態度來歡迎時代的每一種進步;他並且充滿了令人深信的、光明燦爛的理想主義,這種理想主義隻知道能激發起世界上一切心靈的真理;他從來不被倒退著的幽靈所拖曳著的陰影嚇退,從來不被現代的烏雲密布的昏天暗地驚倒,相反地,他永遠以神靈般的精力和剛毅堅定的眼光通過一切風雲變幻而透視那在世人的心中燃燒著的化日天光。

您,我的父親般的朋友,您永遠是我的活生生的證據,顯明地證明著,理想主義不是幻想,而是一種真理。

馬克思把博士論文親自送到了燕妮父親的手裏。

顧問官對眼下這位年輕的博士投以讚揚的目光,這目光中絲毫沒有了當年“老鼠叼走牙齒”的嬉戲。然而,這位自幼影響馬克思並一直被他熱愛尊敬的人,盡管具有資產階級民主思想和豐富的學識,也無法完全擺脫世俗的觀念。顧問官對馬克思的哲學博士學位的前景也深感茫然和擔憂。

燕妮與馬克思已訂婚整整5 年,當馬克思獲取博士學位證書時,雙方家庭還仍然反對,都借故馬克思沒有“自立”,再次推遲婚期。雙方家庭的一些成員還以為這樣就能破壞這對青年人的最終結合。

麵對雙方家庭這種壓抑的氛圍,馬克思不再同母親住在一塊兒了,他到特裏爾找了個地方落腳。

1841 年7 月,馬克思來到波恩,探望在波恩大學任教的布魯諾·鮑威爾,希望能夠在波恩大學找到一份工作,當一名哲學教授。

然而,馬克思親眼看到的是,自己的朋友都是青年黑格爾派,朋友的命運都黯淡起來,反動政府把他們一一逐出了大學講壇和編輯部。

馬克思隻能得到鮑威爾等幾位處境艱難的朋友的資助,在波恩籌辦《德意誌年鑒》等一些激進刊物而勉強度日。

1842 年1 月初,燕妮的父親病重,馬克思又從波恩回到特裏爾。為了幫助燕妮分擔她失去親人的痛苦,馬克思在燕妮的父親於3 月3 日去世後,一直在特裏爾住到了月底。這段時間,由於生活和職業的動**,馬克思到處奔波,從波恩去科隆,又從科隆到波恩,再從波恩回特裏爾,加上燕妮和自己失去親人的悲痛,馬克思的身體被拖垮了,也病了一場。

身體稍見好轉時,馬克思不顧燕妮的勸阻又立即去了波恩,開始與青年黑格爾派的公開機關密切聯係,並連續在《萊茵報》上刊載了他的10 篇論文,文章的影響力也開始顯現出他在《萊茵報》的位置。

1842 年5 月,馬克思家中再次發生不幸,弟弟海爾曼因腹膜結核病去世。馬克思回到了特裏爾,在家裏待到7 月中旬,後又同母親為家庭糾紛遭受痛苦。

燕妮在父親死後越來越成為家裏受人挑剔的對象,她同自己的家庭出現了敵視的情緒,並越來越使她處於無法忍受的狀態。

社會、家庭的困擾,使馬克思對擇業感到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