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不死

這一年的 11月 12日,哥倫布就經過的航程和星座的位置重新計測的結果,認定已經越過了日本。於是,下令離開古巴,向東回航。不巧,風向相反,而且風勢強勁,海上波濤洶湧,難以前進。隨後,大風暴又接踵而至,於是哥倫布下達命令,通知“平塔”號和“尼娜”號一同折返古巴,等到風暴過去以後再行出發。

“平塔”號的船長馬丁·阿隆索本是一個勇敢而富有航海經驗的航海家。他財力雄厚,聲望也高,這一次的航行,他提供了船隻和人員,並墊付八分之一的費用。不過,他也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他希望享有和哥倫布同等的權利,不願意事事聽命於哥倫布。在哥倫布下令返回古巴島的第二天早上,哥倫布接獲報告,“平塔”號已不知去向。

哥倫布心想:馬丁·阿隆索必定是另有企圖,若不是單獨去探險,搶立頭功,就是趕回西班牙,把這次的發現向國王邀功領賞。哥倫布在海上搜索尋找,哪裏有“平塔”號的蹤影?

哥倫布一麵繼續不斷地搜索,一麵在古巴沿岸一帶遊弋,在東南方又發現了一個美麗的島嶼,它就是海地島。哥倫布在島嶼的西海岸登陸,因為登陸的日子是 12月 6日,聖·尼古拉日,於是他們把這個海灣命名為聖·尼古拉斯灣。

後來,他們在另一個小島待了幾天,島上有高山、密林,也有廣大的草原和湍急的溪流,四周的景色,跟西班牙極為相似,哥倫布此時不覺懷念起故鄉來了。於是哥倫布將這個島命名為伊斯帕尼奧拉(西班牙島)。這個島雖然土質肥沃,植物茂盛,但卻見不到夢寐以求的黃金。

伊斯帕尼奧拉老地圖

12月 28日,哥倫布在“聖瑪利亞”號上接見了這個島嶼的酋長——一個印第安部落的首領。

雖然他們全部都是一絲不掛,但國王和女王陛下應該會喜歡他的品格他說話隻是寥寥數語,據我所知,也是非常得體和莊重酋長送給我條腰帶和兩個薄金片,很薄很薄,由此我得出結論,這裏的黃金不多。但我確信,他們住的地方離有大量黃金的地方不遠。

之後,“聖瑪利亞”號和“尼娜”號繼續向東航行。一天晚上,船隊進入滿布暗礁、危險重重的海域,船員們連日接受土著的招待,酒足飯飽,個個玩得昏頭昏腦,渾身困頓。

“聖瑪利亞”號把舵的船員,漫不經心地操縱著舵把,根本沒有注意船行的方向,船身受到潮流的衝擊,左右地搖擺,方向不穩,像喝醉了酒似的,東倒西歪地亂撞。等到他忽然警覺,企圖挽救時,卻已太遲了 !

湍急的海浪卷著船向納維達德的暗礁撞去,船身立即傾斜而擱淺在海灘上了。“不得了啦,船觸礁啦 !”

一聲大喊,驚醒了整船好夢正酣的人們。哥倫布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上甲板,他沉著而鎮靜地指揮那些嚇得不知所措的船員們說:“先放下小艇,然後把錨載在小艇上,趕快劃出去,以便把大船拖離暗灘,要快,絕不能拖延 !”

這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船員們,突然遇到這種嚴重情況,個個驚慌失措,仍如在夢中。大家雖然七手八腳地把小艇放下去,卻紛紛爭著自己逃命要緊,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把錨裝上小艇以便拖離大船的這檔子事,他們盡力向“尼娜”號劃去,請求救援。

“尼娜”號的船長文森特氣得頓足大罵:“你們這批笨蛋,不先去救大船,逃到我們這裏來幹什麽?救大船要緊,快滾回去 !”

小艇上的人被他一頓臭罵,這才想起哥倫布先前的命令,趕緊拚命地往回劃去。文森特也立即派小艇載著健壯的船員去幫忙搶救。

無奈風大浪急,“聖瑪利亞”號的船底已被礁石撞破,冰冷的海水汩汩地湧進船裏,船身傾斜得更加厲害,眼看就要翻過來了,根本拖不出來。

如今不得不棄船了,哥倫布眼看著這艘和他患難與共的船隻已經無法挽救,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哥倫布最後下達命令,把“聖瑪利亞”號上的重要物資搬上小艇,運送到“尼娜”號上去。這時候,文森特派來的小艇也一同參加搶救工作。

東方已經漸露曙光,納維達德島上的土著也發現哥倫布的船在暗礁區出了事,於是紛紛劃著獨木舟前來幫忙。

折騰了一天,總算把船上的糧食、彈藥、武器及一些重要物資全部搶救出來,載到“尼娜”號上去。

可是,“尼娜”號的船身比“聖瑪利亞”號更小,怎能容納得下這麽多的人員和物資呢?這真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一年一度的聖誕節就在慌亂、恐怖中度過,這倒不打緊,問題是今後的航程怎麽安排呢?此時,哥倫布進退不得,竟一時也沒了主意。這時候,他看到一艘大型的獨木舟劃了過來,原來是島上的酋長率領土著送來大批的食物和水果,雪中送炭的友情,溫暖了每個船員的心。

經過向導的翻譯,酋長主動地建議他們在島上先住下來再說。哥倫布靈機一動,心想:這個島,氣候溫和,島民樂觀而友善,倒不如接受他的好意,先住下來再說,也許這是神的安排 !就先在這裏建立殖民地好了。

哥倫布把這個構想和文森特說明以後,文森特認為也隻有如此了。哥倫布向酋長表達了感激之情,然後隨著酋長回到島上勘察地形,選定了一個平坦的地方,那裏有叢林和小溪,風景極佳。

哥倫布命令船員們把“聖瑪利亞”號的船殼拆卸下來,利用這些材料在島上建造了一座營地。在島民的協助以及全體船員的通力合作下,這座粗具規模的營地很快就完成了。“聖瑪利亞”號已經不複存在,但它卻由一艘海裏行駛的船隻變成了一座陸地上的房屋,哥倫布內心的歉疚和傷感稍稍得以舒解了一些。

在納維達德島上求生倒並不難,林中的飛鳥、溪裏的遊魚,還有取之不盡的各種果實,而且氣候溫暖宜人。有些船員竟然有些樂不思蜀了,打算在這裏落戶生根,不回西班牙了。一想到回到西班牙後就必須辛苦勞碌,為生活而奔波,他們更願意在這裏整天快快樂樂,晚上還可以圍著火堆跳舞歌唱,根本不必為生活擔憂,真是太愜意了!

哥倫布把一切安頓就緒後,就選定 40名船員暫時駐留在島上,並告誡他們在這段留守期間要跟島民們和睦相處,多宣揚基督福音。哥倫布還為他們儲備足夠使用一年的糧食和彈藥。

我命令我的同伴對當地居民秋毫無犯,不能強行掠奪他們的任何東西,相反,對所拿的任何東西要悉數付償。很難想象有比這些當地人更心地善良、更純正無私和謙虛謹慎的人了1493年 1月的一個清晨,哥倫布乘坐“尼娜”號返回西班牙,一路風平浪靜,非常順利。一天清晨,天色微明,在桅杆上瞭望的船員,忽然高聲喊叫:瞭望員的喊聲頓時引起一陣**,“船 !我看到一艘船 !”哥倫布下令向那個方向疾駛。不一會兒,“尼娜”號就逐漸地接近了目標,白色的帆影清晰可見。

哥倫布拿著望遠鏡的雙手,不禁微微地發抖。

“天啊,那不是‘平塔’號嘛 !”

很快地,兩艘船靠在一起了。馬丁·阿隆索乘著小艇,來到“尼娜”號上,他滿臉羞慚地向哥倫布辯解說:“那一次的暴風雨,把我們吹散,我一直都在尋找你們呢,絕對不是故意逃跑的,務必請您原諒。”

哥倫布心裏何嚐不明白這是他的詭辯,他的離開隻是由於高傲和自私。但哥倫布表麵上仍不動聲色,如果這時候爭吵起來,不僅於事無補,還會引起不良後果,因為這兩艘船上的船員大部分是平鬆弟兄的親戚、朋友,當初為自己墊付航海費用以及調集船隻的也是平鬆兄弟。於是,哥倫布以平靜而溫和的語氣說:“今天能和你再度重逢,我非常高興,隻要大家平安無事就好了。現在,我們一起回西班牙吧。”

馬丁·阿隆索深受感動地說:“一切遵命,這就起程吧!”於是,“尼娜”號和“平塔”號直向西班牙駛去。

最初的一個月,正好揚著強勁的西風,船行非常順利。不料,接著卻遭遇到一場強勁可怕的大風暴,“尼娜”號幾乎全船覆沒,並和“平塔”號失去了聯絡。

睡在**的哥倫布突然被怒濤聲驚醒,船身傾斜搖擺,桌上的東西滑落滿地。

在狂風怒吼、驚濤拍擊聲中,哥倫布聽到瞭望樓上的船員在聲嘶力竭地叫嚷,船身像**秋千似的忽上忽下,哥倫布想從**坐起身來,但立刻又被摔了回去。經過一陣掙紮,好不容易扶著門框走出了船長室。

天空中布滿了低垂的烏雲,冰冷的雨滴急急地落了下來,海麵上的巨浪像聳立著的岩石,風聲、浪濤聲以及船員們的驚呼、嘶吼聲交織成一片。東北方,連連地出現了閃電,哥倫布知道這是暴風來臨的前兆。

海浪像一座座的小山,一波又一波地襲來,好像不把船吞噬掉不肯罷休的樣子。布帆被狂風撕裂成碎片,發出令人戰栗的“劈啪”聲,桅杆也被吹得“嘎嘎”作響,隨時有折斷的可能,船身一下子被托向高空,頃刻間又陷入水底。船隻在這種情況下隻能任憑巨浪的擺布,在驚濤駭浪中聽天由命。

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站立不住,船員們個個都把繩索捆在腰部,一端扣在桅杆上,萬一有人落水時,可以拖救上船。

哥倫布以燈號和“平塔”號聯絡,叫他們不要遠離本船,起先,還看得到對方的燈號反應。可是過了不久,對方就失去了蹤影。

挨到天明,與“平塔”號已經徹底失去了聯係,現在隻剩下“尼娜”號獨自在怒濤中掙紮了。

天空中烏雲密布,依然是狂風怒號,白浪滔天,絲毫沒有平息的跡象。哥倫布心想:“以眼前的情況判斷,這次可能是凶多吉少了。而那些留在島上的 40名部下,他們天天在盼望我們回來接他們,萬一我們船覆人亡,他們也就永遠回不了故鄉了 !”

哥倫布想起自己肩負的重大使命和向東方傳播基督福音的理想,不禁感慨萬千,心酸不已。

哥倫布費盡氣力,掙紮著回到船長室,展開羊毛紙,準備寫一封信呈給斐迪南國王和伊莎貝拉女王,報告此行的經過以及遇難的情形。由於船身晃動得太厲害,墨水瓶滑來滑去,而且哥倫布的雙手發抖,他一隻手扶著墨水瓶,一隻手握著羽毛筆,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勉強寫了一封字跡潦草的信函。他在信函外麵注明,任何人撿到這封信,並將它送到西班牙國王和女王手裏時,一定可以獲得重賞。

哥倫布用好幾張塗蠟的布把信重重包好,然後放進一個木桶,投進海裏去。哥倫布還吩咐船員把裝有該信函副本的另一個小木桶留在船尾,希望如果船沉沒了,小木桶可以浮到水麵上來,這樣有機會被人拾到。看著裝著信件的木桶在海麵上漂漂****地越漂越遠,哥倫布心裏也就踏實多了,至於未來的情況,那就聽天由命吧 !想到這裏,他掙紮著向船艙爬去。

2月 25日,正午過後,紅日漸漸西斜,人們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早已筋疲力盡,臉色蒼白,一個個東倒西歪地躺在那兒,被顛簸得滾來滾去,聽候命運的安排。時近黃昏,西方出現了晚霞,風勢逐漸減弱,風暴停息了,瘋狂的海浪也慢慢平靜下來。

“尼娜”號上的人們誰也不知道“平塔”號現在的情況。劫後餘生的船員們在哥倫布的帶領下,大聲地祈禱、讚美,感謝神的恩典,使他們免於葬身魚腹。大夥兒飽餐一頓後,除了掌舵及瞭望人員外,全都酣然入夢。

清晨,瞭望人員大聲叫喊:“陸地 !陸地! ”

這是亞速爾群島中屬於葡萄牙的聖瑪利亞島。雖然陸地就在眼前,偏偏刮著頂頭風,船無法向前,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的傍晚,船身才得以靠岸。從船上望去,可以看見港口那邊有教堂的尖頂,登岸後,幾位船員相約到教堂去禮拜祈禱,感謝這次主保佑自己大難不死。

當他們祈禱完畢,走出教堂大門時,看到一位葡萄牙軍官率領幾個士兵正站在那兒,好像一直在等著他們。船員們感到很詫異,正在這時,那個軍官走了過來對他們說:“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我們是屬於西班牙的哥倫布探險船隊,在回西班牙途中遭受暴風雨的襲擊,被吹離航線而漂到這裏的。”船員回答。軍官一聽到“哥倫布”這個名字,立即板起臉孔問道:“哥倫布現在在哪?”“他在船上,沒有上岸。”

那軍官惡狠狠地說:“我先把你們扣留下來,叫哥倫布自己來出麵交涉。”於是,葡萄牙軍官不由分說地就把哥倫布的船員押走了。

原來,葡萄牙國王獲悉哥倫布偷偷地出境,跑到西班牙,受到西班牙女王的協助,組成探險船隊去尋找新航路,於是,下令給各島總督,一旦發現哥倫布的船隊,就立刻抓捕起來。

在船上久等船員不歸,哥倫布心急如焚,仿佛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果然,到了晚上,哥倫布接到了該島的總督——胡安·德卡什塔內拉的通知後,怒不可遏,他回複使者說:“你回去告訴你們的總督,說當初是你們的政府不采取我的建議,我才轉而求助於西班牙。如果你們不釋放我的部下,我就報告西班牙國王,立刻派兵前來營救。”

但總督並沒有就此釋放人質,雙方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後哥倫布答應進攻一個島,並把 100名葡萄牙俘虜運到卡斯提去,這才從窘境中擺脫出來。島上的總督最終釋放了哥倫布的幾名船員,並給他們送來了水和食品等。

清晨,“尼娜”號迎著朝陽,繼續向東行駛,之後的航行總算一路順風,非常平穩。不料,在返回朝思暮想的西班牙的最後一段旅程中,他們又遭受了一次暴風雨的襲擊。到了 3月 2日的傍晚,海上又刮起大風來了。這時,“尼娜”號處在離開聖瑪利亞島 250海裏處。這次的暴風雨把“尼娜”號的船帆撕破了,船身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洶湧的海浪把船推向北方很遠的地方。

一路上雖然不時出現山的影子,但是,果斷的哥倫布嚴令不得靠岸,因為他知道,那都是葡萄牙的屬地,不能再冒險逗留。這時候,已近午夜,電光閃閃,分外恐怖,天空又降下一陣驟雨,整個海上都籠罩著黑暗恐怖的氣氛,哥倫布指揮全船人員奮力掙紮,度過了漫漫長夜。

第二天清晨,驟雨雖然停止,但是風勢依然相當強勁,船員們實在疲憊不堪,無法繼續支撐下去了。

哥倫布知道前麵就是葡萄牙的海港,到了這種地步,為了求生,也隻好冒險一試了。3月 4日,飽經苦難的“尼娜”號緩緩地駛進了葡屬的塔加斯港。

這裏似乎沒有接到葡萄牙國王關於捉拿哥倫布的命令,他們對這一群脫險的人們寄予了無限的同情和關懷,態度上極為友善。哥倫布乘此時機把破碎的帆篷和船身略加修補,另一方麵寫了一封信函,派人火速地送交斐迪南國王和伊莎貝拉女王,讓他們早日得知發現印度的經過。同時,哥倫布仍然十分掛念著因暴風而失散的“平塔”號的安危。

1493年 3月 15日,

“尼娜”號終於重新回到了帕洛斯港,屈指算來,前後已經差不多快 8個月了。出發的時候,是三艘船的船隊,如今隻有“尼娜”號獨自歸來,哥倫布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之感。

帕洛斯的市民們聽到哥倫布回來的消息,無不歡欣鼓舞。市民們奔走相告,教堂裏鍾聲齊鳴,全市喜氣洋洋,大家立即擁向碼頭,去歡迎這位探險的英雄。

這一天,他在航海日誌裏寫下了最後一篇日誌:我出航的幸運結局,奇跡般地證實了我一直以來所堅持的主張。在航行時上帝所賜予我的以及我在這裏所描述的許多奇跡,都說明了這一點哥倫布脫險歸來以後,國王和女王立即下旨召見,並且封他為海軍提督兼總督。哥倫布帶著“尼娜”號凱旋而歸,而那個在暴風雨的夜晚失蹤了的“平塔”號的命運又如何呢?

原來馬丁 ·阿隆索在遭遇風暴來襲的當晚,借機駕著“平塔”號脫離了哥倫布的船隊,獨自行動去了。他駛回印第安的島上,買通了幾個土著做向導,到達了一個港口,在那裏換取了不少黃金,他把一半占為己有,一半分給部下。

1493年 3月,“平塔”號又遇上一次更大的風暴,船被吹到法國的一個海灣。馬丁·阿隆索料定“尼娜”號一定吃不住風浪,肯定早就已經沉沒了。他得意揚揚地向部下誇耀說:“我已經把發現印度的經過詳詳細細地寫信向國王和女王提出報告了。縱使‘尼娜’號沒有沉沒,哥倫布還活著的話,這份榮譽和功勞,我們也已搶先一步,我們大家就等著接受帕洛斯市的盛大歡迎和國王的獎賞吧!”

令馬丁·阿隆索想不到的是,哥倫布不僅沒有死,還早他一步到達西班牙。就在哥倫布回到帕洛斯港的第三天,馬丁·阿隆索乘坐的“平塔”號緩緩駛入帕洛斯港。

當馬丁·阿隆索得知哥倫布和“尼娜”號都安然無恙,而且已先他凱旋而歸時,羞慚得無地自容,他心中悔恨交加,實在無顏和哥倫布相見。

他悄悄地登岸,躲在家裏不敢外出。國王和女王已經接獲報告,知道馬丁·阿隆索兩度叛離,本要從嚴議處,幸好有哥倫布替他求情,才未予追究。回到西班牙的馬丁·阿隆索無法釋懷自己的過錯,回到家後沒過幾天,他就鬱鬱寡歡地去世了。

哥倫布終於功成名就了,他和他的船也成了眾人仰慕的英雄。4月中旬的一天,巴塞羅那的市民們一清早就擁在通往王宮的道路兩旁,等待哥倫布一行人的來臨,他們個個都想一睹哥倫布的風采,大家都興高采烈地議論不休。

遠處傳來一陣**,哥倫布身穿禮服,與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船員們緩慢地行進在堵滿了熱情西班牙民眾的街道上,馬隊的身後是六個頭戴羽飾、上身畫滿怪異花紋的土著,他們肩上棲著鸚鵡,手裏握著長矛。他們牽著背負著重物的騾子,騾子背上都是金光閃閃的礦石、香氣撲鼻的草木、珍禽異獸的標本等。領頭的哥倫布昂然騎在馬上,微笑著向路旁的群眾打招呼。

將近王宮時,那些王公貴族們早已站在宮門前恭候多時了。這時,有人交給哥倫布一封信,這封信是國王和女王陛下寫給“我們的大西洋海上將軍、在印度被其發現的所有島嶼的總督克裏斯托弗·哥倫布”的。

斐迪南國王和伊莎貝拉女王端坐在寶座上,麵露微笑地接見了哥倫布。他們讓哥倫布坐在自己的身旁,像對待與他們身份平等的人一樣歡迎他。

哥倫布向西班牙王室匯報航海見聞哥倫布恭恭敬敬地報告說:“托國王和女王陛下的洪福,我總算不辱使命,發現了印度,並且把沿途的若幹島嶼歸入西班牙的版圖。這次帶回來的黃金雖然不多,不過我相信,如果陛下準許我再次組團去探險,必能發現更多的新陸地和更多的黃金,為陛下積累更多的財富,並繼續為西班牙擴充版圖,把基督的福音傳播得更遠、更廣。”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全力支援。”國王和女王非常高興,立即應允,並懇切地對哥倫布說:太辛苦你了!

“這一路探險,你暫時在宮裏留住幾天,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想問你呢。”

就這樣,哥倫布一連好幾天,在巴塞羅那的王官裏,受到熱烈的款待,終日陪伴著國王和女王陛下,詳詳細細地把這次探險時沿途所見所聞一一稟告。伊莎貝拉女王入迷地聽著哥倫布描述的那些有乳汁的河流、果羹一樣的海岸以及再次探險時的采金計劃等。這些見聞對於一向深居簡出的國王和女王來說,可是聞所未聞的奇談,因此伊莎貝拉女王決定讓哥倫布再度組團去探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