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利安騎兵隊

誰也沒有想到,算命老太太的話居然應驗了!薩繆爾在 灑上工作了四年之後,因為南北戰爭的爆發,密西西比河河 道縮減,薩繆爾不得不結束他的駕駛員生涯。

由於美國南北雙方激戰,船隻全部無法通行。1860 年12月,南卡羅萊納州因蓄奴問題退出聯邦政府。1861年夏季, 戰事正式爆發。

薩繆爾強烈反對分裂國家的做法。他認為不論聯邦政府 和州政府之間存在任何分歧,聯邦製度都應存在。密蘇裏也 是蓄奴州,而且在傳統習慣上更接近南方,它是否仍有權利 繼續蓄奴?薩繆爾的親戚都蓄奴。他父親也曾經擁有好幾 個黑奴,直到貧窮迫使他出售所有的奴隸為止。沒有黑奴,南方人就無法經營棉花回和甘藤田。形勢迅速惡化。1861年 1 月,加人聯邦政府不足 50 年的路易斯安那州也繼南 卡羅萊納之後宣告脫離聯邦。4 月,新總統林肯上任六周之 後,南卡羅萊納州的南軍在查爾斯頓港對薩姆特堡發動攻擊口戰事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密西西比河上所有輪船都停止航 行,因為自伊利諾伊州起航下行的船會在孟菲斯被南軍俘虜, 而自新奧爾良上行的船則會在聖路易斯被北軍截住。

薩繆爾·克雷門斯趕上開往上遊的最後一班船一一"山 姆叔叔號"。在他還沒抵達聖路易斯時,密蘇裏州已經決定 加入南方的陣營,不過,密蘇裏州還是有許多同情北方的人口 北軍不久便攻占了聖路易斯。

薩繆爾回到漢尼巴爾,發現當地大部分人士都自認是南 方軍隊。當地的男孩組成"漢尼巴爾青年團",並起名為"馬 利安騎兵隊"。一天晚上,薩繆爾的一些同學,包括鐵匠的 學徒、珠寶商的兒子都聚集一堂,舉行秘密集會。他們中沒 有一個人曾經受過軍事訓練,可是全都認為在淪陷區當個叛 軍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幾天之後,孩子們再度舉行集會,並起程南行,準備加 人南軍。他們穿過森林,終於在早晨抵達新倫敦村,同情南 方的羅爾上校就住在這裏。羅爾上校熱誠地招待了他們,並 請他們吃了一頓熱騰騰的南方早餐。接著,羅爾上校在席間 做了一番訓話,推舉薩繆爾擔任少尉,並賜他一把劍。

羅爾上校告訴附近的村民,這個地方成立了一支南軍,並急需裝備。不久之後,鄰近的農民開始解囊相助。他們贈 送的東西有不中用的驢和馬、毯子、馬鈴薯、炊具、一袋袋 的玉米片、一桶糖蜜、一大塊肥臘肉。

薩繆爾的坐騎是一匹瘦小、棕毛的驢。它的尾巴像一支 鉛筆那樣可喜,可是它的脾氣卻剛烈無比。薩繆爾身後的鞍 袋裏裝著他的靴子、毛毯、棉被、煎鍋、旅行袋、大衣、一 支長槍,還有一把雨傘。

下一步自然是找個地方做大本營,然後探聽南軍在何處 聚集。由於裝備沉重,"馬利安騎兵隊"速度緩慢地穿過森 林區抵達鹽河。他們在不遠處的一個馬廚裏紮營,並決定等 到查明其他部隊的聚集地後再出發。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下 雨,這是個不祥的征兆。

夜間紮營時,他們聽到很多傳言,說是聯邦軍隊正在逼 近,他們不得不一次次躲進森林中,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到"馬 厥營飛即使他們之中最有耐性的人,此刻也希望快點有人 來接管這支叛軍隊伍,好讓他們能有個立足點。

在潮濕的營火上煮飯絕非易事,而補給品也逐漸消耗殆 盡。他們派人出去討要食物時,發現附近的許多人並不同情 南方叛軍。

"我先生是聯邦軍隊的上校,要我把食物送給一群叛軍? 你們滾出去!"一個婦人一麵大聲叫嚷,一麵伸手去拿放在 門後的術棍。

碰釘子的次數多了,薩繆爾開始懷疑:隻是為了脫離聯邦,就這樣窩窩囊囊地躲在森林裏,這樣值得嗎?不久後,薩繆爾昕說一個過去在漢尼巴爾當電報操作員的人被 任命為"南軍將軍",負責指揮整個密蘇裏地區的戰士。在 這個"草包將軍"的指揮下,南軍有可能打勝仗嗎?孩子們 憤而拔營,信仰堅定的人投奔了其他地區的部隊,還有些幹 脆就回了家。

薩繆爾患了嚴重的腫瘡,已經在鋪上草的馬槽裏躺了好 幾天。部隊解散時,他忍受痛楚爬到棕驢背上,和其他幾位 同伴緩緩向新倫敦村進發。

夜幕低垂時,這支小部隊抵達一處農莊。他們爬到放草 堆的閣樓上休息,有個男孩邊抽煙邊打瞌睡,竟使幹草燃燒 起來,"克雷門斯少尉"在半睡半醒之際倉皇跳出窗口,摔 到地上,以至於扭傷了腳躁。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有人把 一堆燃燒的幹草朝他頭上扔過來。薩繆爾顧不得扭傷的腳躁, 從地上一躍而起,慌忙抖掉身上的草,同時搬出所有罵人的 話大罵那個朝他扔草的人。

其他的孩子看到了隻覺得好笑,可是這件事對薩繆爾是 個轉折點,他決心不再在黑暗中顛沛流離,裝成軍人的模樣口 就算外麵打得昏天暗地,但這裏顯然毫無戰事。他要回到愛 荷華州的家,奧利安還住在那裏。

不過他得先治好自己倒黴的腳躁。三周後他才勉強能夠 走動,並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奧利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