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印象
肖邦於 1832年 9月中旬來到了巴黎,他決定要在這座最具世界性色彩的都市度過他的一生,過一種自我流亡的日子。雖然,他對同胞們那種強烈的政治煽動不感興趣,但他有了一種回到祖國土地上的感覺。這片土地,曾在幾十年前被他的父親所拋棄。
但是肖邦的波蘭血統的特質已流遍全身,波蘭形象也早在他幼年時候就已形成。祖國的傳統與光輝,以及過去輝煌的音樂在肖邦的雙手裏全都變成了傳統風格,這是獨特而永恒的。他曾一度熟悉的波蘭頓時變得十分遙遠,也許已永遠消失了。有段時間,他的音樂中表現出了他心靈和幻想的不朽性,形成了一股優雅而堅強的精神,譜成了一首永無休止巴黎的環境及衝擊力,讓剛離開華沙的肖邦很不安,但沒過多久,從他給家人朋友的信裏便看不出他的不安和焦慮了。
他在巴黎的房子很舒適也很昂貴,是在五樓的一間“令人愉快的小屋。桃木家具,有能看見繁華街景的陽台……”。後來他在 12月給蒂塔斯寫的信中描述了當時巴黎的情況:“無論如何,在巴黎一切都由自己來選擇。你可以自己找樂子,憂愁、大笑、哭泣、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有人會注意你,因為每個人都在管自己的事,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地方有像巴黎這麽多的音樂家……”
肖邦身上帶著好幾封維也納很有影響力的人士給他寫的推薦函,其中一封是寫給當時最傑出的音樂家之一費迪南德·巴耶爾的。他還是巴黎宮廷劇院的指揮,1806年的時候,曾陪著拿破侖到過華沙。
巴耶爾把肖邦介紹給當時音樂界最有名望的人士,如羅西尼、卡爾克布雷納以及音樂界的老前輩。作曲家卡爾克布雷納給肖邦的印象最深刻。從他寫給蒂塔斯的一封信中就能看出他對卡爾克布雷納的無限推崇:你也許不相信,我對赫茲、李斯特、希勒等人覺得很好奇,但他們與卡爾克布雷納相比,就遜色多了,一無可取了。我也曾像赫茲那樣演奏過,但我更希望能像卡爾克布雷納那樣演奏。如果說帕格尼尼是完美的話,那卡爾克布雷納也是如此,而且更具有另一種沛的音樂家。拿李斯特為例,肖邦發現自己永遠無法趕上或超越他,埃斯納用各種理由勸說肖邦要專心致力於追求一個目標——作曲。埃斯納認為,卡爾克布雷納的教導對肖邦成為一個作曲家的發展將是一種障礙,將來就隻能成為一個“鋼琴演奏家”,無論如何,這都沒什麽價值可言,他希望肖邦成為一個偉大的歌劇作曲家,用他的靈魂去描繪過去的波蘭。當時的肖邦雖然愛好歌劇,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達到這種境界,即使民族主義的本質已經是他的一部分。後來,埃斯納的民族主義歌劇作曲家的夢想在肖邦身上一直沒有實現。
肖邦在 1831年 12月 14日給埃斯納寫了一封信,告訴他自己的作曲家夢想已幻滅,預計的成功希望也沒有了,但是至少還有一個小希望,就是當個鋼琴家。如果連當時非常有名的音樂家梅耶貝爾都很難找到一個表演自己曲子的舞台,肖邦還能有什麽機會?他覺得成為鋼琴家是他最好的選擇,雖然他已放棄了跟卡爾克布雷納學習的念頭。三年時間太長了,連卡爾克布雷納也這麽認為。不過這並沒有影響他們之間的友誼,1833年 7月,肖邦的《E小調協奏曲》在巴黎出版時,封麵上還寫著:獻給卡爾克布雷納。
肖邦為成為一位知名鋼琴家所做的努力,獲得了住在巴黎的其他年輕音樂家的好評,李斯特和一位大提琴家弗朗肖姆後來都成了肖邦的好朋友。除了這些熱心的浪漫派音樂家外,肖邦同時也和熱衷革命思想的激進派藝術家交往。盡管如此,肖邦仍能保持超然的態度和自己獨到的見解。
來,但是直到晚上 11點,情況才在馬賽曲的歌聲中漸趨安定。你很難體會出,一群暴民的憤怒會在我心中留下多麽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