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界的評論
1841年 4月 26日,肖邦在普萊爾的沙龍中舉行了一場半私人性質的音樂演奏會,到會的觀眾們都是一些上流社會的貴族和朋友,還有他的學生。20法郎一張門票。當時的習慣是一場演奏會中,總有兩個以上的音樂家共同演出。當時歌劇女高音羅拉·西提·戴瑪洛和小提琴演奏家亨利就是肖邦。
星期一的音樂演奏會中,他選擇的曲子遠離了古典音樂的形式。他沒有演奏協奏曲或奏鳴曲,也沒有演奏幻想曲或變奏曲,他演奏了前奏曲、練習曲、夜曲和瑪祖卡舞曲。他麵對的是一個社會,不是一群民眾,他氣定神閑地向人們展示自己的內涵:一個深奧、純潔、如夢般的詩人。他不在乎別人的震驚詫異,他尋覓的是同情心而不是嘈雜的喝彩聲。但是我們能感覺到那種同情心並不少,因為當第一個和弦響起的時候,他就在自己與觀眾之間建立起了一道很親密的橋梁。他還重複演奏了兩首練習曲和一首敘事曲。如果不是他那張蒼白的臉色已明顯表示出他很疲倦的話,觀眾們很可能要求他把整個節目再演奏一遍。
這篇評論很長,雖然其中有些稱讚,但是它的語調激怒了肖邦,原本對李斯特很冷淡的肖邦,現在變得更加冰冷,他甚至有時還諷刺李斯特及李斯特所代表的一切。1841年11月 13日,他給朱利安·方塔那寫信說:李斯特在科隆大教堂演奏會上發表的作品讓我感到很有趣,算起來有 15000人,有會長、副會長、愛樂協會的秘書和那種馬車,還有那個港口和那艘輪船!他將成為阿比西尼亞或者剛果的酋長,甚至是國和有創意的,但他所保留的是一種相同的內涵,並且我們幾乎在一開始時,就擔心他沒有更出色的表現,因為他已經太不平凡了。雖然他的成就足以讓他的名字留在現代的藝術史上永垂不朽,但他限製了自己的天地,把自己的藝術窄窄地局限於一種鋼琴音樂中。以他的才能,他本該爬到了不起的高超地位,並且由彼處觀照我們的藝術,對當今樂壇做一番整體的、嚴密的、進步的影響。
1842年 2月 21日,肖邦再次在普萊爾的沙龍中出現,他和大提琴家法郎哥曼共同演出。從當時的《音樂評論》報道中,我們就能感覺出當時的盛況:肖邦在普萊爾家舉行了一場迷人的晚會,一大群堆滿笑容、柔和而像玫瑰般的臉在晚會上穿梭……這是一場華麗的晚會,簡單中卻包含著端莊和高雅,並且菜肴非常豐盛。金光閃閃的絲帶,柔軟的藍色薄紗,成串顫動的珍珠,最新鮮的玫瑰花和木樨草——簡單一句話,上千種最漂亮、最鮮明的色彩——不斷地混合著,交迭著;放眼望去,這個像王宮般氣派的沙龍裏,全都是一些最迷人的女人。
那年夏天,肖邦還是在諾昂度過的。德拉克羅瓦曾經來演奏時,是以極弱的節秦,繼之則漸次加重……肖邦從來不做重擊之聲。”查爾斯·阿勒爵士支持古特曼的看法,他的自傳中寫道:“我記得有一次,肖邦遇見我。他溫和地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告訴我他感覺非常不愉快,因為他聽到他那首《降 A大調波蘭舞曲》被人誤彈,以致整個富麗堂皇、高貴靈感的曲調都被破壞。可憐的肖邦,現在就躺在墳墓中,一定在心神不寧地扭動著,很不幸,這種對於音樂的誤解已成為了一種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