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病關索大鬧翠屏山 拚命拚命三火燒祝家莊

卻說眾鄰居把挑擔賣糕的給扭送到府衙,知府審問了一番,又派人現場查證,最後也不能確認,就把人放了。

楊雄知道這和尚被殺之後,也明白過來,於是來找到石秀,說道:“兄弟,都是我一時愚蠢,酒後失言,反被她騙了。特來向賢弟負荊請罪。”石秀說:“哥哥,我雖然不才,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怎麽能做這樣的事。”說完,拿出那和尚的衣裳。楊雄看了,心頭火起,於是倆人商定,把那潘巧雲騙到翠屏山,問個清楚。

楊雄辭別石秀,離開客店,回到家裏,就對潘巧雲說:“我夢見神仙叫我去還願,從前許下的,一直沒還願。今天有時間了,我和你一起去吧。”潘巧雲說:“你自己去吧,要我去有什麽用?”楊雄說:“這願是當初娶親時許下的,必須和你一同去。”於是,雇了轎子,出城向東,到了翠屏山。

這座翠屏山,在薊州東門外二十裏,都是人家的亂墳。兩個人往山上走,經過一個古墓,坐下休息。這時石秀從山坡下來,上前說:“拜見嫂嫂。”潘巧雲連忙應說:“怎麽叔叔也在這裏?”心中吃了一驚。石秀說:“專門在這裏等你。”楊雄就說:“你前幾天說他調戲你,今天見到,正好對證一下。”

石秀就從包裹裏拿出那和尚的衣服,撒在地下,問:“你認得嗎?”潘巧雲看了,臉就紅了,無言以對。楊雄大怒,當即抽出刀來,把潘巧雲殺死。

然後,楊雄說:“現在殺了人,我們隻能跑,你說去哪裏好?”石秀說:“不如去梁山泊入夥,聽說山東及時雨宋公明招賢納士,結識天下好漢。我和你有一身好武藝,去了肯定收留。”楊雄讚同。

倆人起身,剛要走,就見鬆樹後出來一個人,叫說:“清平世界,****乾坤,殺了人,還要投奔梁山入夥。”楊雄一看,卻認得這人。此人名叫名遷,高唐州人,流落在這裏,專門做飛簷走壁的偷竊勾當。曾經吃過官司,所以楊雄認得。此人人稱穀上蚤。

楊雄聽了,正是一驚,時遷說道:說到:“我到這山裏掘些古墳,找點好東西,剛好看到你們剛才幹的事情。如果要去梁山,也帶上我,好嗎?我在這裏,隻能幹些偷雞盜狗的勾當,幾時是個頭。”

楊雄和石秀聽了大喜,於是一起下山,向南而去。

幾天後,走到鄆州地麵,過了香林窪,就見一座高山,路旁一個客店,天色已黑。三人於是進店,跟店小二說要住店。小二問:“客人要吃飯嗎?”時遷說:“我們自己做,店裏有酒肉嗎?”小二說:“隻有酒,因為客官來得晚,肉已經賣沒了。”時遷說:“也罷。就拿五升米來。”小二取了米來。時遷就淘了,開始做飯。另外兩人去到房間安頓行李。

石秀回到堂上,就見簷下插著十幾把樸刀,就問:“怎麽還有兵器?”小二說:“我們這裏叫獨龍岡,這裏方圓三百裏,叫做祝家莊。莊主祝朝奉,下麵有三個兒子,稱為祝氏三傑。莊裏有五六百人家,都是佃戶,每家分給兩把樸刀。每天有十幾個人到我們店值班,所以有刀。這裏離梁山泊近,就怕那兒的賊人來借糧,所以嚴加防範。”說完,小二取來了酒。

楊雄、石秀二人在桌上喝了一會兒酒,就見時遷過來,說:“哥哥要吃肉嗎?”楊雄說:“沒有肉啊。”時遷笑嘻嘻地走去灶間,端出一鍋大公雞來。楊雄問:“哪來的這雞?”時遷說:“我剛才去後院,看這雞在籠裏。想著哥哥們喝酒沒有肉,就悄悄把他殺了,在廚房裏煮熟了。”

楊雄笑說:“你這廝還是賊手賊腳。”三人笑了一會兒,就開始吃雞,一邊盛飯來吃。隨後去了房間。那店小二放心不下,就又從**起來看,見到桌上有雞骨頭,又去灶間看見半鍋肥汁。小二慌忙去後麵籠裏看,不見了雞。連忙跑進了,問說:“客人,你們好不講理,怎麽把我店報曉的雞吃?”時遷說:“見鬼了,我路上買的雞,哪曾見到你的雞?”小二說:“我的雞哪去了?”時遷說:“敢被野貓拖去了?”小二說:“我的雞剛才還在籠子裏,不是你偷了還是誰?”石秀說:“不要爭,值幾個錢,賠了你罷了。”

店小二說:“我這是報曉雞,你就是賠十兩銀子也不夠。”石秀大怒說:“你詐誰,老爺就是不賠你又怎的怎地?”店小二笑說:“你們休想白吃,我這裏不比別處,抓了你送到莊上,就當做梁山賊寇押了縣裏去。”石秀聽了大罵:“我就是梁山泊好漢,你抓我啊!”小二大喊一聲:“有賊!”

就見後麵赤條條地跑出四五個大漢,朝三人衝來。石秀一拳一個把他們打翻,然後就往外走。

三個人在外麵走了一會兒,就見後麵火把不計其數,有一百多人追來。楊雄說:“不要慌,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等天亮了再走。”於是,等了片刻,後麵追兵來到。三人舉著樸刀迎戰莊丁。楊雄、石秀各自砍到六七個人。時遷卻一個奔跑不及,被對方抓住。兩人見時遷被捉,也無心戀戰,撒腿就跑,一直跑到天亮。

兩人正往前走,就見前麵一個莊子,一個人迎麵走來。楊雄卻認得這人,於是叫了聲:“杜興,你怎麽在這裏?”那人見了,就叫說:“恩人怎麽來這裏了?”不知楊雄、石秀遇見的是誰,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