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火燒赤壁
公元208年十一月初，曹軍追劉備到巴丘，再往東到了赤壁山的對岸，大軍駐紮在烏林。這時候，孫權坐鎮柴桑後方，劉備跑到樊口，劉琦在夏口，周瑜到了赤壁前線，跟曹軍隔江相對。
地理小課堂
●烏林
古地名，即今湖北省洪湖市東北長江北岸的鄔林磯。
曹軍的前哨眼看南岸的吳軍不多，將士們想占個便宜，給它一個迎頭痛擊，就派了一部分的戰船去試探一下。不料兩軍一交鋒，曹軍就敗下去，回到北岸。周瑜收軍結營，駐紮在南岸。好像滿天的烏雲，下了幾滴小雨，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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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營
文中指安營紮寨，意味著在此地駐紮。現在“結營”意指營地活動結束。
曹操原來想利用荊州的水軍作為先鋒，帶動大批的北軍一下子就把吳軍壓住，沒想到剛一交鋒就吃了敗仗。他責問荊州的降將蔡瑁、張允：“為什麽東吳兵少，反倒占了上風？”蔡瑁回答說：“荊州的水軍好久沒操練了，青州和徐州的將士本來不慣於水戰，所以反為兵少的所敗。我說，隻要紮好水寨，操練十幾天，就是青州、徐州的士兵也準能學會水戰。”曹操覺得有理，就吩咐蔡瑁、張允兩個將軍去訓練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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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將
已經投降的將領，有主動歸降的，也有被抓獲後被迫投降的。在古代戰爭中，更換主公的降將不在少數，有不少名將也曾是降將。
蔡瑁、張允先立了水寨，大船停在外圍，好像築了一座水城，小船在裏麵來往接應。北方人不慣於坐船，更別說在水麵上打仗了。曹操就讓荊州的將士為教練，幫著青州和徐州的士兵操練。一到晚上，戰船上點上燈火，照得水麵通紅，岸上的旱寨更是燈火相連，望不到頭。
五六天過去了，水寨裏的北軍還是不服水土，一碰到刮風，起了波浪，有不少人暈船，動不動就吐，飯更是不想吃了。岸上旱寨裏的北軍並沒受到波浪，可是情況也很不好。那年正趕上冬瘟，人還算死得不多，可是病倒的或者感到不舒服的也就不少。急得曹操一麵叫人準備大量的醫藥，一麵召集謀士們商議怎麽能防止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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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瘟
常在冬季發生的流傳性疾病。行軍打仗時，瘟疫往往會削減軍隊戰鬥力，造成巨大影響。
有人獻計，說：“把戰船用鐵鏈鎖在一起，三五隻一排或十幾隻一起，不光用鐵鏈鎖住，還可以用木條或鐵板釘住，合成一隻巨大的方船。這樣，就不怕風浪，士兵們也不會暈船了。”大夥兒認為這辦法好，曹操同意先試試。
果然，戰船互相鎖住，人在上麵好像在平地一樣，連馬都可以下船，來回地走了。曹操就下令叫軍中鐵工連夜打造鐵鏈、鐵環、大釘，把戰船一批一批地連合起來。士兵們這才喜氣洋洋，不再嘔吐了。
程昱用手托著下巴頦，閉著眼睛考慮了好久，才對曹操說：“不行，戰船不能鎖！幾隻大船鎖在一起，行動不便。萬一敵人用火攻，隻要幾隻船起火，連著就都燒起來，逃都逃不了，那還了得！”大夥兒聽了，著急地說：“哎呀，那還了得！趕快先把戰船拆散了吧！”曹操笑了笑，說：“這倒用不著擔心。”荀攸也著急了，他說：“火攻不能不防，丞相為什麽發笑？”曹操說：“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早就料到這一點了，要不，我怎麽能同意鎖船呢？目前正是嚴冬臘月，不刮風也就罷了，一刮起風來，十之八九不是西風就是北風。咱們兵在北岸，東吳兵在南岸，他們要是用火攻，不是自己燒自己嗎？如果在春天或者十月小陽春的時節，一刮風就是東南風，那就萬萬不能把戰船都鎖起來了。”大夥兒聽了，才放了心，不得不欽佩曹操高見出眾，又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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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解釋：隻了解事物的一方麵，並不了解全麵。
造句：對這個問題，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才覺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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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
指農曆十二月。古代在農曆十二月合祭眾神，叫“臘祭”，所以稱農曆十二月為臘月。
那天正是十一月十五日，明月當空，水波不興。曹操和將士們在大船上喝酒賞月，一眼望去，沿江都是燈火，江麵上的倒影，閃閃發光，已經夠叫曹操興奮了，抬頭一看，那滾圓的、靜靜的月兒也正瞧著他。他已經喝了六七分醉，拿著長槊（shuò）站在船頭，又是高興，又是感慨無窮，忽然聽見岸上的烏鴉“哇哇”地叫著向南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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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不興
解釋：水麵沒有波紋。興是“起”的意思。
造句：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蘇軾《赤壁賦》）
曆史追根究底
●槊
古代武器，形似長矛，但鋒刃更長。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曹操望著月亮，聽了烏鴉的聲音，心中有所感觸。他對左右說：“我拿著這支長槊，破黃巾，擒呂布，滅袁術，除袁紹，深入塞北，擊退烏桓。我今年已經五十四了，如果這次能夠打下江南，統一中原，就不算虛度一生了。諸君請別見笑，我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好像早晨的露珠兒，一轉眼就消失了，要是不做點兒事，豈不虛度一生？”說著，他當場作了一首歌，哼了起來，其中有四句大意是這樣的：
讀史學古文
●出自曹操《短歌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出自曹操《短歌行》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大夥兒聽了，心裏都觸動了一下，誰都不說話，月亮照得人憋得慌。曹操哈哈大笑。他說：“作詩唱歌嘛，就這麽湊湊詞兒，請諸君別介意，還是進來再喝幾杯吧！”
他們剛進了船艙坐下，有個軍官進來報告，說：“東吳有人送信來。”曹操召他進來，一見，是個打魚的老大爺。他呈上書信，原來是東吳的大將黃蓋派他的心腹扮作漁翁來送信。那信上寫著：
我黃蓋受了孫氏三世厚恩，一向當著將軍。三個主人都待我不薄，但是天下事情，還得顧到大勢。
拿江東六郡山越之人去抵擋中原百萬大軍，兵力強弱，相差多遠，這是誰都看得明白的。江東的將士和官吏，不論有見識沒見識，可都知道不能抗拒大軍，隻有周瑜和魯肅兩個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又淺薄又魯莽，沒法跟他們說理。我受了點氣，倒是小事，今天歸順朝廷，這是大義。
周瑜所帶領的人馬，一來人數不多，二來鬥誌不強，容易消滅。交鋒那一天，我為前部，到時候一定隨機應變，立功圖報。
曹操把信翻過來掉過去，看了又看，眼睛盯著使者說：“你們也耍花招來個假投降，是不是？”使者竭力辯白，說：“黃老將軍因為反對周瑜，挨了一頓毒打。他是真心誠意地來歸順丞相，一則為國效勞，二則也為自己報仇雪恨。是非利害擺在眼前，丞相用不著懷疑。”曹操對他說：“黃將軍如果真心歸降，朝廷一定給他高官厚祿。我不寫回信，你們隨時來通消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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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白
解釋：說明事實真相，用來消除誤會或受到的指責。
造句：被誤解了這麽久，他終於開口辯白。
●高官厚祿
解釋：官職高，工資待遇優厚。
造句：他為了高官厚祿，選擇背叛自己的主公。
近義詞：高爵豐祿。
東吳的使者一走，曹操為了防備周瑜和黃蓋的“苦肉計”，特地再派探子到東吳去探聽動靜。第二天，就有探子回來。過了一會兒，第二次派去的探子也回來了。他們都說東吳內部不和，就把詳細的情況說了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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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計
以傷害自己來博取對方信任，從而進行反間的計謀。
他們說周瑜召集將士們，叫他們準備三個月的糧草，一定要把曹軍打回去。老將黃蓋再一次勸告周瑜聽從張昭他們一班老大臣的話，歸順朝廷。周瑜怒氣衝衝地說：“我奉討虜將軍（指孫權）的命令跟劉豫州同心破曹，你竟敢說出投降的話，擾亂軍心。不把你辦罪，那還了得！”黃蓋也惹了火兒。他罵著說：“你受了討虜將軍的命令，就這麽狂妄自大，我黃蓋一向跟著破虜將軍（指孫堅）、討逆將軍（指孫策）在東南一帶打了多少次仗，立了多少次大功，你這小子算老幾？也敢在老前輩跟前作威作福！”周瑜氣得暴跳如雷，吆喝著說：“推出去砍了！”將士們苦苦央告，請周瑜從寬處罰。周瑜不好過於使性，就吩咐左右把黃蓋責打五十軍棍。武士們當場把黃蓋剝去衣服，拖翻在地，劈劈啪啪地打得黃蓋皮破肉綻，鮮血迸流，早已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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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跳如雷
解釋：又跳又叫，像打雷一樣，形容憤怒時急躁激動的樣子。
近義詞：大發雷霆、勃然大怒。
反義詞：平心靜氣、心平氣和。
末了，探子說：“周瑜打黃蓋這件事，誰都知道。東吳有不少人都替黃蓋打抱不平，可是聽說黃蓋已經認了錯，服了，這會兒正在醫治、休養。”
曹操和謀士們聽了這個確實的報告，就眼巴巴地等著黃蓋來投降。萬一是個假投降，那也沒什麽，等他到了這兒再殺他也不晚。
過了五六天，黃蓋又去了一封信，大意說：“周瑜防備嚴密，一時不能脫身。這幾天當中將有運糧船到，江麵由我巡查，到時候船上插著青龍旗的就是糧船，也就是投歸朝廷的船。”
黃蓋按照周瑜的計劃，準備了幾十隻大船，船上裝滿了幹草、蘆葦，灌飽了膏油，上麵蓋著油布，船頭插著青龍旗。一切布置停當，請周瑜檢查。那天正刮著風，江麵上波浪翻騰，水花直打到岸上來，船上的旗子撲魯魯地飄得歡。周瑜看著看著，想起了一樁心事，霎時頭暈眼花，差點倒了下去。回到營裏，他就病倒了。魯肅慌了手腳，連忙給他請醫調治。周瑜說：“用不著請大夫，還是請孔明先生過來商量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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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油
油脂，易燃，古代常用作燈油。
●油布
紡織品浸油製成，防水、易燃。
好在樊口離赤壁不遠，魯肅很快地請到了諸葛亮，跟他說了說周瑜在江邊得病的情況。兩個人進去看周瑜，略略一談，周瑜叫手下的人都退出去。他對諸葛亮和魯肅說：“不瞞二位，我這個病是刮風刮出來的。”諸葛亮說：“我知道，給您開個方子，怎麽樣？”周瑜愣了一下，說：“請先生指教！”
諸葛亮拿起筆來寫了四句話。周瑜和魯肅一看，上麵寫著：“要破曹操，當用火攻；萬事俱備，獨缺東風。”周瑜脫口而出說：“是呀，可怎麽辦呢？”諸葛亮說：“雖說天有不測風雲，可是風雲也得順從季節。目前嚴冬臘月，西北風是經常的。後天就是冬至。冬至一陽生，春氣轉了，到時候，十之八九能起東南風。”周瑜給他這麽一說，病完全好了。當時他送走了諸葛亮，立刻叫黃蓋繼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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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
解釋：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
造句：我們這裏萬事俱備，就等將軍您一聲令下了。
近義詞：蓄勢待發。
●天有不測風雲
解釋：自然天氣變化難以預料，比喻禍福難以預料。文中取其本義。
造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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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一陽生
冬的盡頭就是春的開始。《周易》認為，冬至所在的農曆十一月為複卦，相比於十月全由陰爻（yáo）組成的坤卦，一根陽爻由底部升起。
果然，到了冬至那天，刮起東南風來了。黃蓋又去了一封信給曹操，約定晚上帶著幾十隻糧船到北營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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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天
公元208年冬至，陽氣回轉，也就是氣溫有所回升，風向才會突然發生變化，西北風變成東南風，周郎趁此機會火燒赤壁，曹操落荒而逃。
一到黃昏時分，風越刮越大，黃蓋率領著幾十隻大船準備出發。每隻大船船尾拴著兩三隻小船，弓箭手都躲在小船裏。一聲號令，船隊依次出發，到了江心，扯滿了風帆，直向北岸駛去。
北岸的曹軍早已做了準備，等著接收糧船。那天晚上，星光閃閃，江麵上還望得見船隻移動。曹操帶著幾個謀士和衛隊正在樓船上瞭望，忽然瞧見對岸的船隊順風而來，隱隱約約還飄著青龍旗。曹操理了理胡子，得意地說：“黃蓋果然來了。”賈詡皺著眉頭，說：“今天起了東南風，咱們得防備意外。”程昱接著說：“來船輕快得很，絕不是糧船。”曹操忽然叫了一聲：“哎呀，那還了得！”他立刻下令派將軍們發出一隊小船去傳命令：“來船拋在江心，不準過來！”一麵叫各船將士準備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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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
解釋：登高遠望。
造句：他已經派人在山頭瞭望，在公路旁哨探。
近義詞：眺望。
號令剛下去，東吳的大船就過來了，離北岸才二裏地。一眨巴眼兒的工夫，幾十條大船同時起火，火焰衝天。火船被狂風刮著，好像射箭一樣地直飛到北營裏來。火趁風勢，風助火威，水寨中一處起火，就成了火種，立刻燒到別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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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江表傳》
去北軍二裏餘，同時發火，火烈風猛，往船如箭，飛埃絕爛，燒盡北船，延及岸邊營柴。
水寨外圍都是大船，大船三五隻一排，十幾隻一連，都用鐵鏈鎖住，還用木條和鐵板釘住，散都沒法散，逃也沒法逃，隻能聽天由命，讓大火燒個夠。這還不算，東吳大船後麵的小船，放了大船，立刻排成隊伍，不慌不忙地逼近北營，接連發射火箭，不但水寨裏的戰船被燒，連岸上的營寨也著了火。岸上的人和馬燒死了不少，水裏的士兵燒得焦頭爛額，撲通撲通地掉進水裏，好像要把長江填滿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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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天由命
解釋：任憑事情自然發展，不做努力改變。
造句：與其聽天由命，不如努力奮鬥。
反義詞：人定勝天。
●焦頭爛額
解釋：被火燒傷得十分嚴重；比喻十分狼狽、窘迫。文中取其表義，現今多用其比喻義。
造句：這兩天的事故令他焦頭爛額。
曹操正在上岸不得、下水不能的緊要關頭，幸虧張遼帶著一隊小船把他救了出來，一麵叫水兵射箭保護著曹操，一麵像飛一樣地逃了。
黃蓋在火光中瞧見了曹操，不顧死活地追上去。劃船的水兵正如獵狗見了小兔子，一個勁兒地追，小兔子更是要命地逃。黃蓋看著越追越近了，沒防到亂箭飛來，肩膀上中了一箭，一個倒仰掉在水裏。後麵韓當的水軍趕到，黃蓋在水裏大聲喊叫救命，韓當聽出是黃蓋的聲音，連忙把他救起，叫人送回大營醫治。北營的戰船隻有一部分沿江逃去，可是東吳的戰船集中起來，周瑜親自擂鼓，從後追趕，殺得曹兵死傷了一大半。赤壁山的對麵一片大火，紅了半條江。
曹操逃了一程，上了岸。將士們找到了他，集合了一隊人馬，急忙向烏林退去，沿路又給趙雲、張飛、關羽他們截擊，殺出一重，又是一重。趕到東方發白，他們才逃出虎口，檢點兵馬，隻有幾千名士兵。曹操準備退到南郡去。士兵們報告：前麵有兩條道，一條是通南郡的大道，一條是抄華容的小道。大道遠，好走；小道近，可是路窄地險。到底走哪條好，將士們意見不一。曹操眯著眼睛琢磨了一下，說：“抄華容小道。”
曆史追根究底
●檢點
檢查，查點。古代戰爭中檢點部隊兵馬，可以統計部隊戰鬥力，再做新的部署。
地理小課堂
●華容
古縣名，治所在今湖北省潛江市西南。
他們走了一段，的確路窄地險，不大好走，這且不說，大風沒停，倒也罷了，忽然下起雨來。風越刮越大，雨越下越急，小道變成了泥坑。曹兵拖泥帶水地走著，一步一滑，一滑一跌，已經可憐極了。那些騎馬的也好不了多少，馬蹄陷在泥坑裏，拔都拔不出來。將士們就叫小兵沿路鋪草。小兵們肚子早就餓了，身子淋成了落湯雞，天又冷，凍得直打哆嗦。好在小道上沒有追兵，可是也許正因為沒有追兵，大夥兒一鬆勁，更走不動了，有些士兵幹脆倒在道上。道又窄，一溜幾十個人一躺下，就把道兒堵住了。
曹操為了鼓勵士氣，故意哈哈大笑。將士們挺納悶地問：“我們到了這步田地，哭都哭不出來，丞相怎麽還發笑呢？”曹操說：“人們都說周瑜、諸葛亮足智多謀，我看也不過如此。要是在這兒埋伏著一隊兵馬，我們還不全做了俘虜嗎？他們一定以為我不會像平常人那樣走小道，而我卻偏偏當作平常人抄小道走，這就出乎他們的意料，所以我笑他們到底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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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
解釋：種植農作物的土地；（不好的）地步、境遇。文中取義第二種。
造句：我怎麽會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近義詞：遭遇。
●不過如此
解釋：僅僅是這樣而已。
造句：傳聞他勇猛無敵，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近義詞：僅此而已。
話雖如此，曹操認為華容道上究竟不是休息的地方，萬一敵人追上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就從士兵躺著的道上踩著過去，路上還是有說有笑地一直到了江陵。誰都佩服他在極端困難的時候還有這種樂觀勁兒。可是一到了江陵，他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還真哭起來了。這從哪兒說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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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說有笑
解釋：連說帶笑，形容十分歡快。
造句：放學路上，幾名同學一起回家，有說有笑。
近義詞：說說笑笑。
●樂觀
解釋：以積極的心態看待事情的發展。
造句：他生性樂觀，總是更容易看到事情積極的一麵。
反義詞：悲觀。
讀史聽故事
草船借箭
在《三國演義》和民間傳說裏，周瑜嫉妒諸葛亮的才能，因此常常故意為難他。話說在赤壁之戰前，周瑜要諸葛亮在十日內趕製出十萬支箭。誰想到諸葛亮居然說，隻要給他三天時間就能辦到。周瑜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諸葛亮究竟有什麽妙計，於是派魯肅去打探虛實。諸葛亮一見到魯肅就說，自己被周瑜逼得沒辦法，實在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魯肅一心促成孫劉聯盟，又是個心慈仁厚的人，就問諸葛亮自己能不能幫上忙。諸葛亮趁機問他借了二十條船，每船配置三十名軍士，船隻全用青布幔子遮起來，又要了一千多個草把子，排在船的兩邊。
第三天天蒙蒙亮，諸葛亮便派人來請魯肅陪他一起去取箭。魯肅還納悶，箭從哪兒來呢？隻見諸葛亮命人將船隻靠近曹軍水寨，同時擂鼓挑釁。這時江上霧氣蒙蒙的，什麽也看不清。曹軍遠遠看去，隻見一艘艘站滿了士兵的船向這邊駛來。曹操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是擔心有詐，也隻能派弓弩手衝船上一頓亂射。不多時，船兩邊的草把子上都插滿了箭，諸葛亮見狀，心滿意足地下令船隊返回。魯肅回去後，將此事經過告訴周瑜，周瑜不禁長歎一聲，自己還是比不上諸葛亮啊！
這就是著名的草船借箭的故事。
讀史聽故事
曹操敗走華容道
在《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擔心曹魏敗落後，無人製衡東吳，因此決定在追殺曹軍時放曹操一條生路。他派張飛、趙雲在曹操逃跑的路上設下埋伏，而特意派與曹操有交情的關羽把守最重要的華容道。
曹操從赤壁逃走後，一行人人困馬乏，走了半天見半個人影都沒有，曹操忍不住大笑出聲。屬下問他為何發笑。曹操說，諸葛亮、周瑜的智謀不過如此嘛，如此險要的地方，若是提前命人在關卡設下埋伏，恐怕此時他早就沒命了。誰想話音剛落，竟先後把趙雲和張飛都給笑出來了。曹操被打得差點從馬上掉下來，多虧部下拚了命地保他，他才死裏逃生。
結果曹操還是沒記性，逃到華容道時，見不像有埋伏的樣子，他再次大笑出聲。他以為諸葛亮和周瑜看不出這是個險要之地，誰知這一笑竟然笑出了關羽。此時曹操等人早已精疲力竭，可以說如今他們就是菜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曹操為了活命，隻能親自向關羽求情，尤其一句“望將軍以昔日情誼為重”，言辭懇切。想當初關羽被曹操收入麾下，曹操真可謂禮賢下士。關羽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想到昔日種種，哪能沒有一點動容呢？於是義釋曹操，使他得以回到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