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清談
漢朝末年,天下大亂,群雄割據,繼而三國鼎立,直到魏晉時期,紛亂不安的局麵仍然持續著,社會秩序完全被破壞。兩百多年來,民眾流離失所,幾乎沒有一天的太平日子,處於這種惡劣環境中的人們感到生命無常,所以流於悲觀、消極,而且思想也傾向於頹廢、怪誕、厭世。在這種情形下,社會上產生了一種十分特殊的風氣,這便是“清談”。
所謂的清談,是相對於談論俗事而言的,也稱為“清言”。士族名流相遇,不談國事,不論民生,專談些不著邊際、內容虛空的話題。誰要是談論如何治理國家、如何富國強兵或談論某人政績顯著等,就會被其他人貶低為所談話題低俗膚淺,並遭到諷刺。當時,時常可見名流雅士們席地而坐,仙風道骨般地輕揮動手中的拂塵,隨後便開始海闊天空地談起來。
在清談的過程中,一方提出自己對主題內容的見解,以樹立自己的論點,另一方則通過對話進行“問難”,推翻對方的結論,同時樹立自己的論點。在相互論難的過程中,其他人也可以就著討論主題發表讚成或反對的意見,稱為“談助”。到討論結束時,或主客雙方協調一致,握手言和,或者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於是有人出來調停,暫時結束談論。以後還可能會有幾次三番的較量,直至得出結論。取勝一方為“勝論”,失敗的一方為“敗論”。
後來,清談的內容也越來越玄奧,逐漸變成了談玄說理,大家耗費了許多時間和精力在一些言不及義或是深奧縹緲的道理上。起初是由一些文人參與,漸漸地參與的人越來越多,連一些朝臣也加入進來。清談既可以抒發一下苦悶的心情,又可以提高聲望,何樂而不為呢?
王羲之痛恨文人名士的縱欲賞樂,對無所事事而高談佛道玄理的人更為不齒。眼看著大家競相清談而不重實務,王羲之的內心不禁生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悲涼和寂寞之感,被視為不正常也很自然了。王羲之空有一腔熱血,根本無法施展!在覺得孤立無助的時候,王羲之也會寫信給自己的家人來傾訴內心的苦悶:現在這一班所謂的名流雅士,天天手裏拿著拂塵,穿著寬大的衣服,隻顧海闊天空地胡扯。這樣子對國家有什麽幫助?他們躲在一個世界裏飲酒談天,難道忘了在不遠處的北方,胡人正虎視眈眈地覬覦我們的國家嗎?忘了還有無數個吃不飽、穿不暖的百姓嗎?現在這種風氣已經彌漫到社會各階層了,上下都喜歡這樣。再這樣下去,不必等到胡人入侵,自己就會先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