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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的會議很快就結束了。對於大家表現出的空前高漲的學習熱情,何局感到很滿意。他甚至盤算好了下一屆交流會該怎麽組織。要不就像老鄭說的,來個全國推廣?

羅雅和林鵬站在路邊。他們來的時候是搭了鄭教授的順風車,但其實鄭教授隻出席了第一天的會議就回去了。羅雅正想著搬著個大箱子換乘兩趟公交太費勁了要不幹脆打個車的時候,有人拍了她一下。她回頭一看,是康平。

“你們要回學校吧?我家離那兒不遠,要不要搭順風車?”康平揚揚手裏的車鑰匙,並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白樹看著他們流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羅雅和林鵬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好意,雖然之前掐得跟烏眼雞一樣,但一旦雙方都不再作妖,就又覺得對方還挺可愛的。然而畢竟兩者之間此前唯一的交集就是水火不容來著,也沒什麽共同話題,車裏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安靜了一會兒,康平突然問:“那個……你之前的PPT,可以發給我一份兒嗎?我昨天沒好好聽。”

聽他突然這麽坦然地承認錯誤,羅雅倒不生氣了,痛快地點點頭說:“沒問題。我這還有其他幾位講者的PPT,幹脆都給你吧。你哪裏看不懂的話,可以隨時問我們。 ”

康平忙裏偷閑地看了她一眼,又立刻把注意力放回到路麵上,略帶自嘲地說:“我這就抱上金大腿了。”

林鵬在後座哈哈大笑。

羅雅卻認真地說:“你願意看,我就很高興。”

康平點了點頭,隨即他突然想到什麽,問:“哎,我一直很好奇,你們怎麽認識那麽多動物?你們怎麽找到它們的?為什麽我在山裏待了三個月還是什麽也找不到?”

林鵬壞笑道:“當然是有竅門啦,你想學啊,叫聲‘師父’我就教你。”

康平一陣無語。

羅雅也笑:“老林你別逗他了。”然後她轉過來對康平說:“過幾天我們要去山裏觀鳥,你要不要一起來?”

康平一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躍躍欲試:“野營嗎?好呀。我周五、周六輪休。”

說來,他隻有小學的時候跟同學們去植物園野餐過,野營這種經曆可是他從來沒有過又一直想嚐試的。想到夜晚、星空、篝火、帳篷,還有悠揚的口琴聲——那些電視劇裏經常出現的露營場景,他就心向往之。

話匣子一打開,就不那麽容易關上,尤其還有林鵬這種逗哏潛力股,別說就三個人,就是再來三十個人他也可以憑一己之力活躍一車的氣氛。康平也是越聊越開心,連話都多了起來。

送羅、林二人回了學校,康平到家已經晚上8點多了。爸媽都不在家,康平美美地洗了個澡,輕快地哼著歌。這天晚上,他難得地睡得十分香甜,連個夢都沒做。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所有同事看到喜氣洋洋的康平都驚詫了。不怪他們十分不習慣,畢竟他來這裏的一個月基本每天都跟行屍走肉一樣,雖然確實還挺養眼的。

隻有白樹知道為什麽。他看著默默跑來幫他收拾臨時籠舍的康平,感到十分欣慰。然後他學老關那樣,揉了揉康平柔順的頭發。

康平撓撓腦袋,他並不抗拒這種親昵的動作。如果說之前白樹因為對他抱有盲目的期待才對他有一種刻意的親近,現在這種發自肺腑的認同才真的讓他感到高興。

“哥,羅雅說周五、周六要上山野營,讓我問你要不要去。”

白樹笑嘻嘻打趣道:“哎喲,這麽快就要一起野營啦!我去好嗎?會不會變成電燈泡啊?”

就知道他正經起來不會超過三分鍾!康平無奈道:“這是人家每年固定的觀鳥活動,她們同學也去的。你想什麽呢?”

“觀鳥?你這麽說好像確實挺有意思的,哎,我去跟小王串個班。你幫我跟小羅報個名吧。”白樹樂顛樂顛地跑了出去,沒過一分鍾他又折返回來,對康平說,“哎,還是幫我報倆名吧,順便你再問問老葉。”然後他又風一樣地跑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動機不純吧!康平在心裏瘋狂吐槽。他不用想就知道白樹要的另外一個名額是給誰的。

(1).2013年以後鷹形目才正式從隼形目裏分出來,單成一目。

(2).2010年,很多鳥類的亞種還沒有獨立成種,還有一些鳥不在我國境內分布,而2016年以後,我國已經有一千四百多種鳥類。

(3).保定:專業術語,意為保持其穩定,不是河北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