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克塔又被驅逐出境

偷渡敗露後,當局的處置方法也不盡相同,有時候像對阿勒汗德羅那樣立即驅逐出境,有時候關進監獄長期服刑。據前麵提到的那位律師說,區別對待的根據似乎與犯罪前科的輕重有關。

2001年因非法持有槍支而被捕的喬昆,受到驅逐出境處罰之後,因兩次偷渡被判處5年徒刑。假如與非法持槍罪一起數罪並罰,刑期應為11年。因為他為了與家人見麵反複偷渡回美國,偷渡被抓後刑期延長。這種情況即便出現在普通非法移民身上,結果也是一樣。

監獄裏的生活隻能在電影裏看到,據說監獄生活也是有“級別”的。

“這要看去到哪家監獄了。在監獄裏原則上可以發揮自己的特長做自己的事。我在這家監獄裏為不會說英語的犯人當英語教師,給其他犯人上過幾堂英語課呢!在其他監獄裏當過總務秘書。”

“發生過暴力事件嗎?”

“有吸毒的,也有打架的。在監獄這種地方如果不懂得尊重對方,就會被其他囚犯拳腳相加教訓一番。我親眼見過有個囚犯被人割斷了喉嚨,也見過有人被捅了一刀,還不止一兩次地看到過囚犯集體鬧事的過程。哪個監獄都有犯人的用武之地,這就是監獄世界。”

在監獄裏服刑12年的路易斯也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基本上是按不同的道德觀分成幾個幫派。在這個基礎上同一類人經常在一起活動,隻需要服從監獄的規定。監獄的生活很慘。在這個特殊世界裏,能夠把自己保護到什麽程度,取決於能夠得到多少尊重。”

“出過危險嗎?”

“出過啊!因為常打架被人用刀紮過。還有人自殺呢。”

“那些毒品,大家都是怎麽弄到手的?”

“到監獄外幹活的時候,藏在屁眼裏偷偷帶進來的唄!手機也能帶,什麽東西都能帶。”

“一間牢房住幾個人?”

“一般是四個,有時候塞進來六個。”

“如果和混蛋住在一起,夠麻煩的吧?”

“那號人總是無事生非。”

海克塔在2004年被送回墨西哥後,轉身偷渡回到了美國。他至今還記得當時邊境管理鬆懈的情形。入境口岸的職員隻是看了看車內情況,對他連問都沒問。結果他順利進了美國,並且以非法移民的身份開始在建築工地打工,當了泥瓦匠。

“時薪是31.65美元,收入還不錯。”

然而在這個時候,生活上一向精打細算的海克塔卻因小失大。事情出自一起輕微的剮蹭事故,隻是把對方的擋泥板撞癟而已。結果警察來了,海克塔領到了一張罰單,可他卻遲遲沒有繳納罰款。日後警察發現他有未繳罰款,便把他傳喚到警察署。於是,以前被驅逐出境的前科徹底暴露。不容分說,他再次被趕回了墨西哥。

不同的是,第一次被驅逐出境時海克塔是獨身一人,沒有負擔,而再遭遣返時他已經娶妻生子,這讓他備受打擊。家庭、房子、工作、信用卡等全部撇下,等於“淨身出戶”,這讓海克塔悔恨交加。他決定不再盲目偷渡,留在蒂華納摸索合法返回美國的門路。

“說實在的,我在生自己的氣。因為該辦的事情沒辦,結果把女兒丟在了單身母親的家庭裏。但是,第二次遭殃後我決定留在這裏打拚,為了回家,我要在這邊堅持鬥爭。”

就這樣,在蒂華納落腳的海克塔開始到處尋找遭遇相同的弟兄。為了重返美國,他們必須設法撤銷以前的犯罪記錄。經過一番可行性分析,他們認為最有可能的辦法是爭取得到政治家的特赦。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必須把遭遇相同的退伍軍人團結起來,把自身的處境宣傳到美國。

在這個過程中,他遇到了喬昆和阿勒汗德羅。他把這些退伍軍人逐個找了出來。當然,他從2010年開始尋找,並非一夜之間就形成了現有的規模。首先讓自己的生活有個著落,其次是為流落在蒂華納街頭的老兵提供住處,一切從這裏起步。

“最初,我把他們領到自己的公寓裏。後來,援助的範圍漸漸擴大了。”

投奔“邦卡”的人各有各的背景。有人無家可歸,有人患有PTSD,有人嗜毒成癮……援助的關鍵是必須為他們提供臨時安身之處。不能安居,就無法幫助他們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