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香山的今生：新形勢下香山地區曆史文化的保護與開發問題

我們說完了香山的前世，我們要來說一說香山的今生。

（一）香山地區曆史文化保護的當下形勢

由於曆史原因，長久以來，香山地區的曆史文化資源沒有得到整合和有效利用，隻是香山公園、北京市植物園對外開放。近些年來，因西山林場的道路整修、西山國家森林公園的對外開放，大眾登山活動漸有影響。

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非常重視曆史文化。2014年2月25日，他在視察北京時指出：

北京是世界著名古都，豐富的曆史文化遺產是一張金名片，傳承保護好這份寶貴的曆史文化遺產是首都的職責……要本著對曆史負責、對人民負責的精神，傳承曆史文脈，處理好城市改造開發和曆史文化遺產保護利用的關係，切實做到在保護中發展、在發展中保護。

為了全麵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治國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和視察北京重要講話精神，著眼建設偉大社會主義祖國的首都、邁向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大國首都，以建設國際一流的和諧宜居之都為目標，繪製首都未來發展的新藍圖，2017年3月28日，《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16年—2035年）》編製完成；9月27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對《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16年—2035年）》的批複向社會公開。

《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16年—2035年）》是對北京過去70年發展經驗的總結，更是北京未來二十年甚至更長時段發展的指針，規定了海澱未來的建設方向，自然也規劃了香山未來的發展方向。

（二）新形勢下的海澱、香山文化發展方向與重點

《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16年—2035年）》（以下簡稱《規劃》）涉及海澱未來發展定位的主要有兩條：

海澱區應建設成為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全國科技創新中心核心區，服務保障中央政務功能的重要地區，曆史文化傳承發展典範區，生態宜居和諧文明示範區，高水平新型城鎮化發展路徑的實踐區。(12)

香山地區自然是“曆史文化傳承發展典範區，生態宜居和諧文明示範區，高水平新型城鎮化發展路徑的實踐區”的定位與發展方向。具體到曆史文化的保護與發展，《規劃》第四章《加強曆史文化名城保護》明確指出，“加強老城和三山五園地區兩大重點區域的整體保護”；“推進大運河文化帶、長城文化帶、西山永定河文化帶的保護利用”。海澱地區的“三山五園地區”第一次獲得了在政府規劃中與北京“老城”同等的地位。

海澱不僅是三山五園的承載地，更是大運河文化帶、西山文化帶的精髓區域，是兩大文化帶匯聚的地方。《規劃》第四章《加強曆史文化名城保護》第三節《加強三山五園地區保護》指出：

三山五園是對位於北京西北郊、以清代皇家園林為代表的各曆史時期文化遺產的統稱。三山指香山、玉泉山、萬壽山，五園指靜宜園、靜明園、頤和園、圓明園、暢春園。

三山五園地區是傳統曆史文化與新興文化交融的複合型地區，擁有以世界遺產頤和園為代表的古典皇家園林群，集聚一流的高等學校智力資源，具有優秀曆史文化資源、優質人文底蘊和優美生態環境。應建設成為國家曆史文化傳承的典範地區，並使其成為國際交往活動的重要載體。

香山地區是北京市、海澱區最重要的生態涵養區，是北京市、海澱區最重要的曆史文化區域，是北京農業文化最重要的承載區，也是曆史上馬克思主義傳播、中國共產黨發展的重要基地，在北京城市發展中占據極其重要的地位。

隨著《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16年—2035年）》的出台與落實，香山地區的發展方向日漸明確，那就是文化（園林、紅色、紅學、士人、旗營、農業）、生態加智慧城市。而南水北調團城湖出水口在海澱的落成、永定河恢複供水的前景又為香山地區曆史文化的整治、恢複、開發提供了可以操作的條件；北京市東遷通州、香山紅色教育基地的建成，又為香山曆史文化的發展提供了難得的契機。

在這樣的形勢和背景下，香山地區的曆史文化保護、整飭、發展，個人看法，需要從以下五個方麵著力。

1.中央層麵的政策性支持

由於香山地區相應單位的複雜性、人口集聚的基數大等問題，香山地區曆史文化的保護發展，不僅是海澱區的事情，更需要在一定高度和層次上取得北京市層麵，甚至中央層麵的政策性支持。

2.整體性統籌

《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16年—2035年）》關於三山五園地區整體保護、推動西山文化帶發展的戰略，要求將香山地區的曆史文化資源做整體性保護，這種整體性體現在將整個香山區域納入保護視野、計劃中，而不是隻保護幾個重點。

如此，很多散落在不同單位甚至散落在鄉野的曆史文物文化資源需要整體性統籌。這種統籌，既包括係統的梳理、有計劃的保護，更需要整體的協調，進行係統保護。這是一個需要集中思考的問題。

3.重點性研究與修複、宣傳

當前，香山公園（含碧雲寺）、北京市植物園、團城、四王府小學、香山小學內的曆史文物文化資源，有專門的主管單位，能夠得到較好的保護和利用，但其他相應的文物資源，包括西山林場範圍內的、包括海澱區屬管理的文物文化資源的實際保護、管理現狀堪憂，更不用說利用和開發。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確保暫時沒有相應明確力量保護、管理的文物文化資料的保護和利用，就應該成為重點研究的問題，如八旗印房、禮王墳、熊希齡墓園、旱河河道、袁氏墓園、妙雲寺等。

另外，某些已經消失的文物文化資源，也應該給予適當的恢複和標誌，如四王府廣潤廟、這一區域的跨溝石橋、引水石渠，門頭村的番子營、關帝廟等。

重點性保護與宣傳，還應包括，對相應資源宣傳和利用的重點照顧上，香山地區的文化豐厚，但最主要的還是園林、紅色、紅學，這些文物文化資源的層次和對全國人民的吸引力，是其他文物文化資源所不能比的。在以後的發展中，重點扶持應是一大課題。

4.地域性疏解

由於其他區域的發展，近幾十年來，香山地區居住人口不斷膨脹，建築混亂，各種人口聚集。

在香山地區麵臨新的發展形勢的背景下，香山地區的地域性疏解不可避免。如何保證疏解的秩序，同時，符合中央、市政府保存地區原生狀態風貌的要求，是亟待考察的課題。

5.相關產業的產生

一個地域的健康存在，一定要有相應產業的產生，並且需要結合本地域既有資源和新型產業、消費模式綜合考量。沒有產業的區域不可能有健康的發展前景。

當前，香山地區的產業主要有三大類：香山公園、北京植物園、中國科學院植物研究所、香山革命紀念館為代表，以科研、展示、旅遊為業務的事業單位；各規模餐飲會議休閑企業；各種空間出租。第一類麵臨的是如何進一步提高品牌知名度、提高各方麵水平；後兩類總體上看，正規化、品牌化、美譽度、深層次消費等諸多方麵都有待於提高。

總體看起來，香山地區未來的發展方向應該是文化生態加智慧城市：文化，造就文化創意產業，造就高端旅遊和相應消費（交通、餐飲、居住、文創消費）；生態不僅帶來旅遊、修養，還應該帶來市政層麵的生態補償；而智慧城市則為前者提供配套服務，包括交通、消費、相應服務等。

(1) 樊誌斌：曹雪芹紀念館研究館員，主要從事紅學、皇家園林、海澱史地研究。著有《三山考信錄》，中央文獻出版社2015年版；《海澱史地考論》，新華出版社2017年版；《三山五園研究》，新華出版社2017年版；《納蘭成德傳》，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20年版；《曹雪芹傳》，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21年版。本文係其在2021年紅色香山大講堂講座整理稿。

(2) 本文引文不加注釋者，俱引自《日下舊聞考》，部分著錄書籍，因皆注釋本書名不便，注原書名，內容亦轉引此書。

(3) 《金史·世宗紀》《金史·巨構傳》。

(4) 《金史》卷二四《誌第五·地理上》，劉侗、於奕正：《帝京景物略》卷七《西山下》。

(5) 《宸垣誌略》。

(6) 《元史·仁宗紀》。

(7) 《元史·文宗紀》。宋太後，即布達實哩皇後，田售銀五萬兩，助建大承天護聖寺。見《元史·後妃傳》。

(8) 《元史·文宗紀》。

(9) 《帝京景物略》。《懷麓堂集》則雲：“永安寺來青軒：軒居山半，俯瞰叢樹，青黃相雜；循廊而上，殿閣崇麗，與平坡並峙，正統間太監範宏所建。”

(10) 《湧幢小品》。

(11) 《泠然誌》。

(12) 《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16年—2035年）》第二章《有序疏解非首都功能，優化提升首都功能》第二節《推進中心城區功能疏解提升，增強服務保障能力》第23條《功能定位與發展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