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和飲酒
根據一項有關吸毒和健康問題的全國調查,男性青少年吸毒的概率要高於女性。男孩飲酒的概率要高於任何群體。2013年的一個報告說,40%的高中男生承認上個月喝過酒,其中25%喝過5次以上。此外,25%的男孩在上個月吸食過大麻,10%的男孩還吸食過致幻劑,許多男孩在13歲前就開始喝酒或者吸毒,近25%的男孩喝酒和10%的男孩吸食大麻的年齡早於13歲。
很多理論可以解釋兩性在飲酒和吸毒方麵的差異,其中包括男性受荷爾蒙的影響更願意冒險,男性前腦中負責行為的區域發育比女性更為緩慢,體育明星、娛樂偶像和其他重要的男性人物對男孩所產生的引導作用,但是酒類公司的廣告肯定起了某種作用。酒類公司還創造了這樣一種男性形象:輕鬆、悠閑、浪漫、有性魅力,這些都影響了男孩的觀念和理想。美國兒科學會研究了七年級到十年級的4000名學生,他們發現,男孩的飲酒量明顯多於女孩,受酒類的負麵影響也更大,各種跡象表明,他們之所以飲酒是受到了酒類公司公告的影響。那些承認自己喜歡飲酒的少年以後更可能喝酒,並產生更多由飲酒引起的嚴重問題。
2009年和2016年,有人發表了兩篇評論文章說,他們發現了明確的證據,表明長期觀看這些廣告對青少年的飲酒行為產生了影響。最近還有更多的文章說:“研究表明,那些從小就長期觀看廣告,了解廣告,參與廣告製作並接受廣告營銷的孩子,在調查前的30天裏有過飲酒的行為,並且以後也很可能出現飲酒、縱酒行為。”
美國對酒類廣告的投放和內容有各種合法的限製,但是在此情況下,有些學校仍然開設了教育課程,引導青年人如何去洞察媒體的招數,實踐證明,這些課程對於青少年解讀酒類廣告的信息很有幫助。他們會問:“這個廣告實際在鼓勵什麽?”“它的受益者是誰?”“廣告中有偏見嗎?”這些問題有助於青少年去保護自己,使得那些想要操縱他們態度和行為的企圖無法得逞。但是很多從事青少年工作的人們擔心,這場戰鬥恐怕無法獲勝。在全國減少和預防未成年人飲酒委員會的一份報告中,結尾處有這樣一句引人深思的話:“本委員會認為,隻關注青少年本身,無法成功解決未成年人飲酒問題。如今,飲酒成了社會的一種標準化行為,在這樣的環境影響下,青少年飲酒出現了擴大化的趨勢。”
大麻合法化運動也對男孩吸毒產生了影響。研究表明,在成年人休閑用大麻合法化的華盛頓州,自大麻合法化後,隨著人們對毒品危害性的認識降低,八到十年級學生吸食大麻的人數出現增加。與此相反,在同一時期,在休閑大麻不合法的幾個州,吸食大麻人數出現了下降。科羅拉多州的一家主張加強監管的組織——智慧科羅拉多(**ART Colorado)組織過一項全國性的調查,對12~17歲的青少年吸食大麻的現象做過評估,結果科羅拉多州排名第一。在這裏,隻有48%的受訪學生認為吸食大麻有害。
我以前曾在一家青少年藥品依賴治療中心工作過,還曾經在幾家學校開設過有效的預防課程,這些經曆使得我和其他一些人一致認為,如果社會在這方麵傳達出的信息混亂,那麽控製吸毒的努力就無法成功。這個結論意味著,那些關心男孩的成年人擔子更重了,他們更需要幫助男孩們做出健康的決定。
我曾經在一家醫院裏,擔任過治療青少年吸毒和情感問題的項目部領導。男孩和女孩入住的原因各種各樣。有些是由於他們的父母對他們不受控製的、不誠實的或者各種挑釁性行為再也無法忍受;有些是由於違反了紀律,學校把他們送到這裏進行治療;有些是少年法庭介紹過來的。讓我印象最深的是某些少年們進來前後的巨大變化。剛進來時,個個桀驁不馴,不受管控,對成年人的權威完全不放在眼裏,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經又一次有了年輕人的樣子了。甚至他們的臉色都變了,變得更輕鬆、明亮、坦誠。在他們認識到自己無法改變和破壞規則,也無法打擦邊球,並且發現了自己可以信賴成年人之後,事情就順利多了。
本就是其中一個突出的孩子。本是個學生,家庭條件優越,有運動員的天賦,是學校摔跤隊隊長和高年級學生會主席。他存在嚴重的飲酒問題,花在飲酒狂歡上的時間越來越多。他的行為逐漸惡化,這引起了學校和社區的注意。雖然他的父母一開始把兒子的問題歸因於小孩子的淘氣,但是他的問題越來越嚴重,無奈之下父母和學校開始插手。經過專業的測試後發現,他的父母本身智力有缺陷,他們一家子整日就因為母親的精神病和父親的功能性酒精中毒而麻煩不斷。本要照料自己的生活,他實際上陷入了深深的孤獨,而他對此毫無感知。學校最終幹預了,將他送進了我負責管理的治療中心。
在治療中心看來,飲酒上癮就是一種病。所以,治療人員首先測試了本對酒精的依賴度,接下來又教他擺脫酒癮的方法。在個人和團體治療中,他逐漸認識到自己逃避責任的嚴重性,而且,這種認知更多地來自他的自我努力。在小組教育活動中,我們給他講述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談到了有些少年的人生就是由於酒癮而被毀滅。他也給大家說了他家庭的不幸,並且說他在這個大家庭裏找到了肯定會關心自己的人。在回家之前,他承諾會繼續和讚助者保持聯係,以後也不會再欺騙自己。
和很多男孩一樣,本腦子裏也有不斷增強的權力感,他也力爭自己參加聚會的權利。他以自己的父母、朋友為例,為自己行為的正當性辯解。但是他最後不得不承認,沒有人關心自己,生活會很可怕,而且也無法持續。當我把這件事說給父母、學校和其他青年服務機構的時候,我的觀點是,在不受管控的情況下,酒癮是男孩迷失自己的一種方式。與關心自己的人保持聯係,就像是救命的指南針,可以在通往成年的艱難道路上為我們指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