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獨處,才是自在的極致表現

當你感到孤獨的時候,

不要忘記,

你還能跟自己相處。

“我真的沒朋友。”

這句話,小馬比五月還要早說一個月。

換作別人,這幾個字可能隻是一串無病呻吟,但若從小馬嘴裏跑出來,那就是動真格的,她的人生一定正在流失一些東西。

小馬是外科重症監護病房(ICU)的護理師,25歲,總是戴著琥珀色鏡框眼鏡,紮個小馬尾,代稱由此而來。倘若把眼鏡摘掉,馬尾放下,即便素顏也是正妹一枚,但會是那種生人勿近,讓“阿宅”自動退去的冷顏正妹。

小馬之所以找上我,與我的個人能力無關,純粹是因為對故鄉的心理科沒信心,而我們醫院又離她前一個工作地點夠遠,不用擔心遭前同事指認,反正宿舍還沒退掉,因此她寧願舟車勞頓地北上來赴診。

一直到念護專之前,小馬的成績並不突出,突出的隻有個性。那是她爸媽最想拔掉的刺,因為總是把世界戳得坑坑疤疤的。她從小就不喜歡被勉強,她不想去補習,不想一邊拉小提琴,一邊還要裝得很陶醉的樣子,不想跟討厭的二舅打招呼,不想穿姐姐穿過的衣服。然而在那樣的年紀,注定要被勉強做很多事情,因為那是世界訓練一個人的方式。但她不喜歡這樣的訓練,因此總是板著一張臉,把它當作一種證據,這個世界正在勉強她的證據。

不想被勉強,導致小馬的成績非常固定,她以一種偏食的態度來吸收知識,因為原則很明晰:“隻念自己喜歡的。”

麵對人際關係,她也是同樣辦理,隻交自己認同的朋友,對味的才會放進口袋,其餘的隻是應對行禮如儀。她根本不在乎假日要跟誰出去玩,如果隻是去湊人數,還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

小馬處理人際與完成學業的方式,已經達到可以被逐出家門的地步。畢竟爸爸是裏長,大伯是農會理事,小馬的處世原則與家族背道而馳,讓她成了地方人際網的漏網之魚。但她對此不以為意,她隻想看看網外的世界,她才不想長大後去農會或漁會當助理。

由於成績優弱勢明顯,長期以來偏廢數、理兩科,讓爸爸對她上高中這件事已不抱期待,而她本人也不想考高中,反正藥學係的姐姐才是家門榮光。

小馬從小隻崇拜當護理師的姑姑。她認為姑姑是家族裏唯一對社會有實質貢獻的人,於是一心認定護專是自己要的。在姑姑的鼓勵下,最終她如願考上了北部的護專。

北上的前一晚,爸爸剛從辦公室回來,然後把她叫進房間,塞給她一個紅包,緊緊握著她的手說:“想做什麽,就去做,你跟姐姐不一樣,遇到困難就回來。”爸爸露出某種喜憂參半的神情,一直以來,小女兒就像一本艱澀的書,讓他絞盡腦汁,現在他終於翻到最後一頁。至於有沒有讀通,小馬並不確定。

她隻確定,那是爸爸對她說過最溫柔的話。

進入護專之後,小馬每學期都拿第一,在其他女生搶著和大學男生聯誼時,她已經把每日課程當成職前訓練,就連去軍營幫忙紮針都是一次過關,從來不會“淩遲”那些可憐的兵。

專三那年,小馬對心髒產生了興趣,相對於複雜的大腦,這是個隻有四個腔室的簡單構造,卻成為人體的重要動力泵。“簡單而重要”,對小馬而言,是個非常迷人的形象,因此從五專、二技(27)乃至實習,從內科走到外科,她一路跟隨著這個髒器,找到了人生的重心。

被戳得坑坑疤疤的世界,終於漏進了一些光線。

畢業後,她一心進入心髒外科重症監護病房,那是個新手避之唯恐不及的雷區,因此大家都在等她被抬著出來。心外ICU主要是照護心髒手術後的重症病患,有做開胸手術、心髒移植的,有心衰竭患者,甚至連腸破裂的患者都有。一旦走進心髒外科,四周都是垂危的生命,病房除了需要急救與護理技術,反應也要夠機靈,才能應付突如其來的出血問題。

那幾年,讓小馬汲汲營營的是重症病理與急診重症監護訓練,而不是人際關係,她不喜歡跟反應慢的組員合作,卻又擔心自己被挑剔,因此隻把學姐們(其中一位是她的督導)的意見放在心上,最後在督導學姐的引薦下進入葉克膜團隊。久而久之,她把自己和三位學姐看作同一夥的,每天一起吃飯,一起參加研討會,順便噴噴難搞的家屬,互相取暖。

她不在乎被叫“臭臉人”(28),也不太需要社交活動,光是工作與進修就夠她忙的,閑暇時能看看直播、上上網,到東區掃個韓貨,就是她生活的小確幸了。

此時,她的生命中出現了一位重要男性── 一名外科醫生。這是小馬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親手喂男人吃東西,但喂的不是葡萄,而是子彈。

考慮到外科現場如戰場,日夜麵臨生死攸關,醫生習性暴躁也是情有可原,但這個禿頭的家夥不一樣,他把自己當成了“皇阿瑪”,醫囑必須被奉若聖旨,旁人皆為隨從,完全把白袍穿成龍袍。不僅如此,他還有個“三秒原則”,也就是當他需要誰出現時,那人就要在三秒內立刻出現在他眼前;我上一次聽到這麽任性的原則已經是11年前,出自軍中一個人緣很差的班長,後來那家夥因為貪汙被調到外島。

禿頭醫生從來不賞護理人員好臉色,小馬更因為“三秒原則”而被他電了不下百次,連她的督導師父也隻能事後摸頭。加上葉克膜的護理難度高,稍有失神就有可能丟掉一條命,她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月事紊亂已是家常便飯。於是在某天下午,小馬照料的一位中年婦女因葉克膜延命失敗過世,在目睹她拔管之後,小馬毅然決然地,離職回鄉。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心理陰影麵積有增無減,卻沒接到任何一通關心電話。沒人在意她的現況,唯一能證明她曾存在的是那張舊值班表,但她的時段已經被塗上修正帶,填上新的名字。她決定把自己被遺忘的這件事全都歸咎到禿頭身上,於是來會談的時候,她劈頭第一句就是:

“我要怎樣才能捶到那家夥的禿頭?”

坦白說,這種要求我這輩子沒見過,而且我相信沒幾個人能成功。姑且不論對方的身份為何,這種事光是演練就很冒險了,不是每個人都能用周星馳打光頭王那招的。但我對於首次見麵就邀你打禿頭的女孩很感興趣,於是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聊。我們在40分鍾內探討了各種切入角度,使用空氣動力學計算拍打弧線與頭皮的摩擦係數是否吻合,還模擬了數十種逃生路線與下跪的方法,每一招都百分之百保證會被告,於是最後我提出了一個疑問,如願結束了拍打禿頭的話題。

“想象一下,如果那家夥的禿頭上麵有汗,你還敢捶嗎?”

“有汗?”

“就是那種燈光照下來,它會變得很顯眼,你會忍不住想多看幾眼,為它提心吊膽,擔心它流下來,甚至有股衝動想幫它擦掉的汗。你想親手擦掉那些汗嗎?”

從她的表情我很確定,她絕對不會勉強自己。

拜禿頭所賜,我們的醫患關係得到了升華,接下來三個月,會談議題從複仇轉移到新工作,最後她確定到北部某家腎髒科診所麵試。然而,就在麵試通過後的那次療程中,也就是一個月前,小馬毫無預警地退回先前糟糕的狀態,一進門,就說出那句經典開場白。

“我真的沒朋友。”

我兩手一攤,看看四周,以為自己回到了三個月前。

“我說過我朋友很少,也知道自己臉臭,但我不在意,因為我覺得上班就是要學技術、救人,然後賺錢,我唯一認定的朋友就是那兩個學姐,還有我師傅,一起工作三年多,真的是革命感情,雖然會隨時被罵,但還是可以一起抱怨,一起合作。她們時常稱讚我,最後還推薦我進入葉克膜團隊,要不是那個禿頭……”

我又不自覺地想起那片汗被捶掉的樣子,這讓我有點痛苦。

“我想說再過幾周就要回來北部工作了,所以上個月想找她們一起吃頓飯,結果每個人都超冷淡的,說什麽有空回我,要不就回個愛心貼圖,後來就沒下文了。沒想到上星期她們發了聚餐合照,時間點就跟我原本約的時間差不多,我看到都快暈了。”

“覺得被背叛了?”

“超級!我完全不懂,過去那三年的友誼代表什麽?真的不能人前人後一個樣嗎?你們如果不想跟我出去,就直接跟我說沒空,給我個痛快也好。已讀不回的信息,有時就跟葉克膜一樣,以為是在延命,其實就是種淩遲。

“過去那半年我超寂寞的,雖然離職是我自己的決定,沒理由去煩大家。但其實有時候我還是希望他們來關心我,什麽人都好,傳個信息也好,一直看到大家在社交網絡上的合照,我就會覺得很沮喪。

“結果從那張照片貼出來到現在,我整整一個星期都在頹廢,我甚至無聊到跑去查你們家的診斷準則,發現我好像符合什麽分裂型人格的診斷。沒想到我竟然一點都不難過,反而比較釋懷,至少找出病因了。”

別鬧了,怎麽可能釋懷。

先簡單解釋一下“分裂型人格障礙症”(Schizoid Personality Disorder),這是A類群人格障礙的一種。“人格障礙”細分成A、B、C三大類群,共10種。另外還有“邊緣型人格”與“強迫型人格”,分屬B、C兩類群。

“分裂型人格”的人有個特色,就是“希望斷絕與世間一切的聯係”,不是因為絕望,逼他們跟人親近才會讓他們感到絕望,離群索居反而能讓他們感到自在。他們不享受親密的關係,對讚美或責難也無感,堪稱邊緣人的翹楚,但並不是因為被誰逼到邊緣,而是自願流放邊疆。因此他們根本不會覺得自己有問題,通常都是由家人帶過來評估,原因大多是不想結婚。

我遇過的案例中,有兩位是自己開工作室的計算機工程師,一位是氣象觀測員。職業屬性說明一切。

但是,我完全不認為他們有問題;相反,我認為他們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至於結婚與否,那是普世價值。普世價值是人情議題,鑒別診斷是病理議題,因此我認為他們並沒有障礙,頂多符合傾向,可想而知,他們的家人並沒有笑著離開。

“如果隻是粗略地對照準則,確實有些相似,但你和分裂型人格障礙之間有個最大的區別……”釋疑了一大串之後,我對她丟出這句話。

“什麽地方?”

“你還是很在意他們。”小馬推了鏡框,我繼續說,“這表示你依舊渴望與人聯結,盡管人數不多。而且對於熟悉的人,你仍然看重他們對自己的評價。光是這兩點,就可以暫時把你排除診斷了。”

“那我到底是什麽診斷?”

“挑剔症,英文叫Picky Disorder,是一種非特定性的人格違常傾向。”

看她認真記筆記的樣子,我真是超罪惡的,我以為她知道這是個玩笑。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那三位學姐是怎麽看你的?”

“可憐我吧,沒人緣又臉臭的學妹。”小馬徹底陷入厭世模式。

“後半句很中肯。”我說道。然後她瞪我,我接著說:“不過,如果可憐你,為什麽把你拉進葉克膜團隊?那是有風險的,但關於她們怎麽看你,或許你有點混淆了。”

“怎麽說?”

“你說那三位學姐本身是同輩,而其中一位是你的督導吧。”

小馬點點頭。

“也就是說,你們比較接近師徒關係囉。”

“師徒也可以是朋友啊。”

“當然,但相較於你們的師徒身份,她們是同輩,關係一定會更緊密一些。你在她們眼中,應該是個特立獨行而又有能力的學妹,因此才想提攜你,而不是可憐你。我不確定你們的友誼是建立在專業上,還是私人關係上,因為很多人會混淆這兩件事。加上你們之間有位階落差,因此更私密的心思或許隻會在她們彼此之間流通,於是在你離開之後,她們並不會感到特別失落,因為她們還擁有彼此。”

“是這樣嗎?”

“這隻是我的推測,像我督導的學生哪敢跟我吃飯,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鴻門宴。師徒之間,本來就不可能像同輩一樣平起平坐,今天要是你師傅跟你一樣獨立還好講,但偏偏她還有兩個好姐妹,這關係順位無論怎麽看,你都不可能跑到前麵。”

“那她們大可拒絕我啊。”

“我猜對方會這樣做,正是因為她們還在乎你的心情,因此猶豫著該如何拒絕你。至於理由,或許是因為你離開了半年,距離一遠,情誼也會被稀釋,這半年你們都沒聯係,吃飯時怎麽開話題應該讓她們很苦惱吧,總不能把你晾在一邊。又或許你師傅收了新的學生,正準備展開一段新的師徒關係,把先前的革命情感轉到另一個人身上。關係的親疏遠近,在一個人離開之後,才會真正地顯現出來。”

“反正就是我自作多情。”

“這不好說,或許真的是你對這段感情產生誤判,她們或許就是把你當作感情好一點的學妹,但沒好到要排除萬難重聚,這種回饋的落差,一定會讓你很不好受。但你之所以會這麽在乎,是因為這半年你嚴重缺乏人際關係,而她們如果對你表現得可有可無,是因為她們本身就建立了比較緊密的人際網絡,兩相對照,結果就顯得殘忍。但這局麵也算合理,畢竟你的付出,在她們看來就是學生原本會做的事,學生離開,責任已盡,你不能期待她們用平輩的方式響應你的心情。”

“我也知道要多交朋友,可是有時候就是跟室友聊不起來啊。”

“所以你一直選擇不勉強自己,這很酷。但正是因為你選擇做自己,所以要付出相對的代價。那些你平常沒有建立起來的關係,不能奢望在這種時候會拉你一把,也就是說,在你選擇做自己之前,就必須在‘沒有後援’這件事情上麵做好心理準備,確保自己夠強壯。想變酷,你就要成為自己的後盾。

“孤獨不一定關乎人氣,有時候是因為你想做自己,因此一個人,也隻是剛好而已。”俗了俗了,我居然還押韻。

小馬泄氣地癱軟在沙發上,那根刺仿佛把自己戳了個洞。因此,我隨口問道:“過去半年,你怎麽安排生活的?”

“我一直在看書。離職後,我覺得腎髒科診所的前景不錯,又跟長期照顧有關,所以就把血液透析和腹膜透析的教科書都讀過一遍,也看了人工腎髒的文獻。我白天比較有精神念書,下午就輪流去做空中瑜伽跟遊泳,晚上一般都追劇,然後上網。我這半年追了好幾個博主,很棒耶,都不用花錢買雜誌。有空就找幾個初中同學出來吃飯,假日也會陪爸媽騎自行車。大概就這樣,沒什麽特別。”

“你完全把生活的縫都填滿了啊,不留餘地,你這樣跟矽利康(29)有什麽差別?”

“這些都是我喜歡的事,我的興趣還算廣泛,但不一定每個人都喜歡,所以才覺得交朋友麻煩,我不想勉強其他人一起做這些事。”

“追劇很棒,這也是我跟自己相處的方法。像我老婆在我的訓練下,已經開始思考每個鏡頭的擺設美學,預測重要橋段的轉折,體會交叉剪輯的重要……”

她一邊聽,一邊搖頭,露出一副“你老婆真可憐”的表情。

“被拒絕的心情肯定不好受,但至少能提醒你一件事,那就是你很會獨處。有些人因為怕寂寞,每天把行程塞好、塞滿,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很忙,但其實根本沒有投入,他們的人生沒有真正的樂趣,隻是一直擔心別人如何看待自己,擔心自己看起來很孤單。你不一樣,你是真的把自己有興趣的事情進行到忘我,那才是真的自在,對你來說,這是值得慶幸的事。”

學會獨處,才是自在的極致表現。

“所以意思是,如果我要過得自在,還是不要交朋友比較好嗎?”

“當然不是,並不是要你刻意追求孤獨,不需要做到這麽極端。而是當你感到孤獨的時候,不要忘記,你還能跟自己相處。”

小馬離開前,我叫住她,順便給她一點鼓勵。她這幾個月的穿搭功力突飛猛進。

“你說這幾個月開始追了好幾個博主,看起來成效顯著啊。”

“我們有個韓貨社團,幾乎都在跟風韓模艾琳·金,主要是代購與穿搭分享。這個社團本身也會推薦不錯的博主,就這幾個,你看。”

小馬打開手機屏幕,一連掃了好幾個賬號,此時我眼睛一亮,其中有個賬號叫May,沒錯,就是五月!於是我靈光乍閃,雞婆心開始運作,一手指向五月。

“這個怎樣?感覺有點麵癱。”

“對啊,她比較僵硬,但穿搭能力卻是裏麵最強的,我非常崇拜她。”

“都不笑,看起來有點驕傲。”

“才不是咧。”小馬點到其中一篇《時裝》的翻譯短文,“她很認真,短文會點出穿搭重點,譯得也很通順。你注意看,每篇文章最後都會寫‘要微笑喔’,我以為她是寫給讀者,但看久了之後就會發現,她其實是寫給自己的。我覺得她並不高傲,應該隻是害羞而已。”

我感動到隻差沒把白袍脫下來給小馬穿。

“所以我想她應該找個模特,然後她負責搭配,這樣就無敵了。她很早之前有征過一次小模,但後來好像刪掉了,我很想支持她,無酬當她的小模我也願意。可是我的留言她都沒有回,我也不好意思熱臉貼冷屁股,有了學姐的經驗,我不想再這麽尷尬了。”

我想起五月之前曾提過妹妹留言的事:“或許她根本沒看留言啊。這樣吧,你再持續一個月試試看,厚著臉皮,當作交朋友的契機吧,說不定有什麽奇跡之類的。”

沒等我講完,她已經開始留言了,穿越坑洞漏進來的光,照映在她的笑容,以及那些正在進行的句子上。

(1). 網絡用語,指在論壇上網友評論由一個話題轉移到另一個話題。——編者注,文中所有注釋,如無特別說明,均為編者注,後不再一一標注

(2). 猶言“稀缺動物”,很少見,很稀有。

(3). 練肖話,閩南語,相當於扯閑篇、鬼扯的意思。

(4). 《愛在午夜降臨前》是由理查德·林克萊特執導的一部愛情片,由伊桑·霍克、朱莉·德爾佩領銜主演。

(5). 指劇集製作不精,占用了時間,又受到觀眾嫌棄。

(6). 出自《情勝策略》一曲,農夫作詞,方大同作曲。整首歌詞都是關於戀愛的反指標,反諷得非常有意思,曲子聽起來也很舒服,適合晚上聽。

(7). 投射效應是將自己的特點歸因到其他人身上的傾向,是一種嚴重的認知心理偏差。比如,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會認為別人都是善良的;一個經常算計人的人也會覺得別人都在算計他。

(8). 視幻覺又叫作視幻,呈現形式多樣,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比實物大(視物顯大性幻視),有的比實物小(視物顯小性幻視);有的形象不活動,有的形象則像舞台和電影那樣活動且多變。視幻覺多見於精神分裂症、癲癇等疾病。

(9). 趴,中國台灣地區口語,一趴指百分之一,三十趴指百分之三十。

(10). 又譯為《麥田裏的守望者》,是由傑羅姆·大衛·塞林格創作的一部長篇小說,首次出版於1951年。故事講述的是16歲的中學生霍爾頓·考爾菲德在離開學校去紐約遊**的三天裏的經曆。作者借鑒意識流天馬行空的寫作手法,充分探索了一個十幾歲少年的內心世界。

(11). 小巨蛋,指台北小巨蛋體育館,主要供各類體育運動及演唱會等活動使用。

(12). 出包,因跟英文單詞trouble發音近似,在中國台灣地區常被使用,惹麻煩、出錯的意思。

(13). “甜梅號”是來自中國台灣地區的一個樂團。

(14). 很威,意指很牛、很威風。

(15). 由朱賢哲執導,吳慷仁、鍾瑤、於台煙主演, 2016年10月首映,該片講述大學生湯君紅拍到有戀物癖的青年白以德偷竊內衣,遂將視頻製成光盤寄給他以示懲罰,卻造成白以德精神崩潰,而湯君紅亦因此陷入巨大的心理危機中。

(16). 意指人在接連受挫後,對一切感到無能為力的狀態。

(17). 獵巫,指搜捕證據把女巫或施行巫術的人送上女巫審判台。今日指此類事件所引發的一種道德恐慌。

(18). 伊朗導演阿斯哈·法哈蒂(Asghar Farhadi),作品《一次別離》《推銷員》皆獲頒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

(19). Absurdité,法語,意為荒誕、不合邏輯。

(20). 草莓族,指表麵光鮮亮麗,卻承受不了挫折的人。

(21). 跳針,在中國台灣地區的語意是說話天馬行空、意思不連貫。

(22). 輕熟女,指25~35歲之間、新興的都會精英女性。

(23). 九頭身,言身材條件優越。

(24). 意思是“沒朋友”。

(25). 意思是“早啊”。

(26). 指斜杠青年,“斜杠”是他們的代名詞。這些年輕人不再滿足“專一職業”的生活方式,而是選擇擁有多重職業和身份的多元生活。在他們的自我介紹中會用斜杠來區分,例如:李四,小學教師/舞者/攝影師。

(27). 中國台灣地區學製名詞。五專指在初中畢業後讀五年,前三年屬於高中,後兩年屬於大專,課程設計偏向實用,畢業獲得大專學曆。二技指五專畢業後再報考二年製技術學院,畢業後可獲得類似於科技大學的學士學位。

(28). 網絡用語,有些人天生長相凶惡,好像隨時會不開心、發脾氣,其實並非如此。

(29). 指模具矽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