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最近龍宮出了大事。
龍子被黑蛟所竊,南海公主裏應外合,算計前姐夫,至北海王重傷。如今被關在龍宮深處的荒僻宮殿中,等待南海使者前來商量後續事宜。
這樣一聽就不可能平平淡淡,一點波瀾都不掀的事,我卻毫無印象。
我扶著腦袋,指尖揉著額角,怎麽也想不起來那晚發生的事。
就像記憶裏忽然空了一塊……
他們說是因為龍子被盜時,我被打到了頭,可能受了刺激,這才什麽也想不起來。
我也說不上來,但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太對……
高甲宣我去帝錦宮,我在寢殿內找不到人,耳邊聽到有隱隱水聲,循著聲音往後走,走沒多久見著一展屏風,濃重的溫熱水汽從後方飄散過來。
我繞過屏風,就見前方有一座小池子,池中霧氣氤氳,一道寬闊的脊背背對著我,蒼白的肌膚上布滿舊疤。
對方聽到響動,微微側過頭,濕漉漉的頭發攏在身前,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他閉著眼,唇角略翹,將手伸向我:“下來。”
我抿了抿唇,乖乖脫?掉衣服,赤?條條下到水裏。
水很熱,甚至有些燙,我忍著刺痛,好一會兒才適應。
靈澤抓住我的手,將我牽到自己身邊。
“此處有一條地底熔漿流過,我引來冬日雪水,在上麵建了泡池,三不五時泡一泡,舒筋活血,還挺舒服。”
他鬆開我的手,順著我的腰背撫?摸,最終按在我臀?部向上一點的位置。
我覺得有些癢,不安地扭動了下,被他箍著腰禁錮在身前。
“動什麽?”他的雙臂猶如鐵鉗,紋絲不動。
“癢。”我據實已告。
他突然笑起來,和往常有些不同,不是那樣清淡溫和的笑,更曖昧,更玩味。
“哪裏癢?”他的聲音仿佛黏在唇齒間,手指不斷下滑,意有所指地在我臀?縫間磨蹭。
我呼吸微窒,攀著他的肩膀,連忙解釋:“腰,是腰上癢!”
“哦?那我幫你撓撓。”他說話間灼熱的呼吸盡都噴吐到我耳朵裏,“這兩天你好像瘦了。”
我垂著眼,緊緊扣著十指,臉上隻覺火辣辣的,燒得慌。
“龍子有消息了嗎?”我忍著顫抖問。
靈澤輕撫我腰側的手稍有停頓,須臾又毫無異狀地繼續。
“玉硫怎樣都不肯說出黑蛟老巢,她貴為南海公主,我不能動她,也隻能等南海使臣過來,看能不能勸動她了。”
外界一直有傳龍蛋不是靈澤的種,現在玉硫公主又與黑蛟合謀盜走龍蛋,簡直就是坐實了猜測。他們定是怕龍子破殼不是真龍,絳風唯一的骨血落到仇敵之手,這才設計在孟章祭後盜走龍蛋。
這樣一想,如果找不回龍蛋,說不準也是好事。
若他們真不是靈澤的孩子,留在北海也隻是遭人白眼,寄人籬下。
隻是,隻是之前靈澤答應我的那個願望該怎麽辦呢……
泡完了澡,渾身軟和,我擦著頭發坐到**,沒一會兒靈澤也出來了,頭發幹爽,身上的水汽已經被他用法力蒸幹。
自從被玉硫打了頭,我就覺得自己挺虛的,鮫珠內靈力空空****,不僅瘦了,整個人還很沒精神。現在我是能不用靈力就不用靈力,怕自己虛過頭暈過去。
龍子要是找不回來,我是不是就沒指望了?
君無戲言,雖說最後龍子沒在我眼皮底下破殼,但我好歹也孵了這麽多時候,提個小小的願望不過分吧?
他反正也要成親另娶龍後了,我要走,難道他還能舍不得不讓我走?
話也不能說這麽死……萬一他就是覺得我觸犯了他的權威,要我到死都死在龍宮裏不得自由呢?
“在想什麽?”
我正想得出神,一時不察脫口而出:“龍蛋沒了,我的願望也沒……”
一下收口,我驚懼地看向已經到我跟前的靈澤。
他低垂著頭,笑著道:“小東西,我就想你今晚怎麽心事重重的,敢情一直想著那個願望呢?”他拉著我站起來,自己坐到**,又讓我坐他腿上,“我不占你便宜,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一陣緊張,環著他脖子小聲問:“我要什麽陛下都給嗎?”
靈澤道:“如果我能辦到,且不違背自己的本心。”
我聞言一喜:“您能辦到的,這對您來說很簡單……”
他會再擁有一條赤龍,那是他的龍後。
我這條小小的,隻是稀裏糊塗就得到他青睞的紅尾夜鮫,終會被他厭棄,拋在後宮再也得不到寵愛。
那何不趁現在就離去呢,趁他還有些喜歡我,也趁我還能在他麵前說上點話。
我舔了舔幹燥的唇,心跳急促道:“陛下,我……我想要自由。”
說完我不安地注視著麵前的男人,隻見對方眉心一點點蹙起,與此同時,嘴角下壓。
“……自由?”他緩緩睜開眼,眸色宛如冬天海下的浮冰,灰暗,冰冷。“怎麽,你現在不自由嗎?”
我渾身一顫,恐懼山呼海嘯般襲來,叫我前所未有地升起一股求生欲,三兩下爬到地上,在他麵前跪伏下來。
“陛下息怒!”
我可能賭輸了。
看來他就是那種不會讓人觸碰他權威,怎樣都要把我關到死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