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保護許局！
“帳號！”白子洛睜大雙眼，霎那間明白了蕭夙的意思：“如果把電腦關掉，網吧的電腦有自動清除所有記錄和信息的功能，所以我們才在網吧的電腦上找不到任何線索！”
蕭夙看著她，肯定地點了點頭，繼續啟發道：“如果，她並不是要去洗手間呢？”
心裏某個地方突然一震，白子洛感覺自己慢慢明白蕭夙想要表達什麽了。
她小心翼翼，用著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是說，她本來要去的地方，就是儲物間？”
蕭夙沒有反駁，白子洛知道自己說對了。
她不自覺地身體前傾，語氣急迫起來，“那她為什麽要去儲物間？”
“應該是有人約她在儲物間見。”蕭夙道：“而且很可能是通過網絡的方式聯係她，並且要求宋秋離開時把電腦關機。”
白子洛感覺到大腦裏有什麽東西逐漸串連成一線，她凝神細想，一字一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給宋秋發消息約她在儲物間見，還讓她把電腦關掉，這樣可以清楚電腦瀏覽記錄。但即使是這樣，宋秋為什麽要去呢？除非是熟人，不然一般人收到這種消息，置之不理才對吧？”
“所以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宋秋的朋友。這麽一來，出於信賴，即使宋秋不明所以還是會照做。第二，宋秋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白子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對方有宋秋的把柄，威脅她這麽做？”
蕭夙微微一笑，“宋秋的把柄，那是什麽呢？”
白子洛恍然：“是陳觀。”
兜兜轉轉，整件事還是繞回了原點。
”蕭夙繼續道：“也就是說，有人給宋秋發了信息，上麵提到了關於陳觀的事情，讓她來儲物間一趟。之前我想過是不是通過郵件，畢竟關機這件事很不正常，對方讓宋秋關機，肯定是想銷毀什麽。但郵件這邊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那徐莉莉的電腦呢？”白子洛問道：“徐莉莉的電腦沒有關機，就算關機了，家用電腦也不會自動清除消息。”
“但凶手離開之前，一定會確認電腦裏沒有任何東西會暴露凶手信息，或者直接點來說，有沒有任何和x組織相關的信息。確認沒有後，凶手才會離開。”
白子洛不放棄地繼續追問道，“可以進行數據還原啊，追蹤消息來源，查看一下徐莉莉的郵箱。”
白子洛是技術隊出身，蕭夙看出了她的躍躍欲試，安撫道：“這件事還是交給技術隊吧，你就別操心了。目前我們在海城的首要任務，還是盡可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是的。”白子洛再一次將目光投向遠方，歎了口氣道：“難。”
X組織的人手腳很幹淨，基本不會留下什麽線索了，這點他倆都很清楚。
半晌，白子洛收回目光，緩緩開口道：“我還是在想，凶手和x組織之間到底是通過什麽方式取得聯係的。這一定是案件突破口，不然我們永遠沒辦法將案件串聯起來，也就沒辦法去從一個更高的角度查看案件的整體麵貌。”
蕭夙不慌不忙地端起咖啡，淺嚐了一口，一言不發，視線卻始終落在眼前凝眉思考的女生身上。
他還記得一年以前，自己站在監視器前，冷冷看著白子洛抱著自己的檔案袋蹲在自己家門口，一臉愁容卻束手無策的樣子。
也記得她第一次到命案現場，被血腥味衝擊到臉色蒼白，險些暈過去的樣子。
更記得她因為苦於沒有破案頭緒，在警局走廊來回踱步，苦苦思索的樣子。
可是現在，雖然她沒有意識到，可是她現在已經能夠迅速掌握整體案件走向，並精準尋找到案件突破口了。
想到這裏，他微微一笑。
他的小徒弟，終於長大了。
蕭夙招來服務員買單，處於沉思中的白子洛被服務員的腳步聲驚醒，見蕭夙已經站起身拿起了風衣外套，困惑道：“現在我們要去哪？”
“去尋找突破口啊。”蕭夙語調輕鬆，不以為意地套上外套，看著她，“不是你說的嗎？”
“我？”白子洛迷迷糊糊跟著站起身穿外套，心裏琢磨著：我又說啥了？
離海城公安局還差兩個十字口距離的時候，白子洛意外接到了葉文暉打來的電話。
正在開車的蕭夙瞥了一眼來電顯示，麵色不佳。
白子洛下意識看了眼蕭夙，後者正專心致誌地開著車，看起來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她滑開手機屏幕，清了清嗓子，將手機放到耳邊，禮貌道：“葉隊你好。”
“是子洛嗎？”
“對，是我。”白子洛忍不住又看了眼假裝認真開車的蕭夙，“葉隊有什麽事嗎？”
“你們現在在哪？我們這邊在瀏覽記錄裏發現線索，對你們上個案件也許有用。”
白子洛低頭看了看車載導航，“拐個彎就到警局了。”
“行，我辦公室在三樓，隨便找個警員帶你們上來就行，一會見哈。”葉文暉說完就掛了電話。
白子洛側著身，把手機塞進大衣口袋。蕭夙眼神下瞥，很輕很輕地“哼”了一聲。
因為離得很近，白子洛沒有錯過這一聲輕哼，訝異道：“蕭隊怎麽了？”
“沒事。”蕭夙依舊看起來一本正經。
白子洛一臉丈二摸不著頭腦，但直覺告訴她蕭夙不高興了，小心翼翼道：“是葉隊呢，說發現了線索，讓我們過去。”
“知道了。”蕭夙揚起下巴，“公事記得要按免提。”
“……好的。”白子洛茫然地、緩緩地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蕭夙好像……心情不好？
看來蕭隊因為X組織的事情，壓力很大啊。
白子洛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理由最合理。為了寬慰蕭夙著急的內心，白子洛伸手拍了拍蕭夙的肩膀，“蕭隊，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嗯？”蕭夙專心致誌想著剛剛白子洛接電話時的溫柔語氣，沒注意她的小動作。
“我一定會加緊破案的！”白子洛用近乎宣誓的語氣保證道。
“……”蕭夙無言地將方向盤往左轉，內心歎了口氣。
行吧，他的小徒弟還不夠聰明啊。
——
下午四點，會議室坐滿了警員。
幾起刑事糾紛案件圓滿解決，落下帷幕。除了蕭夙正在調查的案子之外，北城警局的事務暫時告一段落，市局還特地誇獎了北城支隊，頒發了一麵錦旗。
雖然錦旗不能吃不能喝，警局的儲物間也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錦旗，但受到表彰的許局依舊非常高興。
所以今天下午的會議是許局親自主持的。
會議剛開始的時候，警員們還是很配合地鼓掌喝彩的。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家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疲憊。
許局見自己發言得來的掌聲越來越稀疏，眾人的神情都開始渙散，知趣地散了會議，哼著小曲，慢慢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推開辦公室的門，許局不急不緩邁著步子，往前走了幾步，又緩緩站定。
桌子正中間擺放著一個淺褐色信封，四四方方，端端正正，頗為嚴肅，像是鄭重其事地等著誰的到來。
許局預感不妙，凝神斂氣，放慢原本就不快的步伐，繞過桌角，拉開底層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雙手套。
許局有輕微潔癖，桌子收拾得很整齊才去開會的，因此處在正中間的信封顯得尤為突兀。
許局用戴上手套的手指，小心挑開信封的一角。
沒有東西。
許局用食指戳了戳信封，指尖觸碰到某個物件，堅硬，似乎還有些銳利。
他用小刀挑開酒紅色的火漆，將信封裏麵裝的東西倒在桌麵上。
一串十字架。
十字架製作很普通，十元店裏就能買一串的那種塑料材質，表麵刷了一層淺淺的銀漆。
饒是這樣，聞訊趕來的沈複也不敢放鬆警惕，再三確認表麵是否塗抹了毒藥後，才將物品移交給技術隊處理。
許局坐在軟椅上，一臉沉重。
“這是警告。”許局陰著臉道：“他們找上門來了。”
沈複冷哼一聲，道：“他們有什麽資格警告我們。”
平時溫和貫了的許局此刻一臉嚴肅，神情不怒自威。他堅定地看著沈複，一字一頓道：“保護人民安全。”
沈複接過他的目光，輕輕地、又快速地點了個頭。
“那當然。”他說。
沈複查看過監控，尤其是樓梯附近的攝像頭被重點勘查，很快發現在開會期間，有一名身穿黑色衛衣和牛仔褲、戴著口罩的女子閃過鏡頭。
她鴨舌帽壓得很低，監控裏看不清臉。隻能通過畫麵看出她身材高挑，走路匆忙但果斷。
她似乎對警局內部很熟，直接上了三樓，直奔許局的辦公室而去，不一會又飛快閃出身來，又壓了壓帽子，很快離去。
看完監控的沈複氣得心髒疼。堂堂公安局，任人來去如風，把這裏當什麽地方了，飯館嗎？
“當時警衛都去哪了！”沈複冷著臉問道。
小刑承受著沈複的低氣壓，不敢大聲說話，隻好低聲道：“當時全體開會，大部人都呆在會議室，警局門口隻留了一個警衛。他說他當時聽見不遠處起了爭執聲，還有呼救聲，就過去看了一眼。”
“然後呢？”沈複冷聲問著，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說是一對情侶吵架，拉著他說了好一會理，才放他走。”小刑小心翼翼抿了抿嘴唇，斟酌著字句道：“現在看來，估計那對情侶就是個障眼法。那個女人就是那個時間溜進警局的。”
眼皮子底下讓人溜了進來又溜走，沈複覺得大為恥辱，就跟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樣。他一邊往技術隊走，一邊問道：“蕭夙那邊怎麽樣，安全嗎？”
“安全的，蕭隊說在海城發現了線索，整理後會立刻趕回來。”小刑小步跟在沈複身後，回答道。
“要盡快。”想到蕭夙和白子洛兩個人孤零零呆在海城，沈複就放不下心。
X組織這次是明目張膽找上門了，還專門挑了蕭夙和白子洛不在、並且全員開會的時候，明顯是有備而來。雖然不知道對方目的是什麽，但沈複肯定，絕對沒好事。
到了技術隊門口，沈複還沒來得及推門，門先自動打開了。
門後閃出一張臉，是辛翼。
“正要找你去呢。”辛翼看清來人，摘下口罩，返身往裏麵走。
“怎麽了。”見辛翼神色不佳，沈複估計他從十字架上發現了些什麽東西。
辛翼將他引到儀器前，用戴著白色塑膠手套的手拾起放在墊子上十字架。
“你看這裏。”辛翼將十字架掉了個頭，將長的那邊舉到沈複眼前。
沈複定神一看，頂部似有刮痕。
“被利器切割的。”辛翼道：“切割了一小塊。”
被切掉的部分很短，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更何況當時的情形下也不容許有人端著十字架研究它是短了還是長了。
沈複感到心情更加沉重了。
被切割過的十字架，放到了許局的桌上，這背後的含義不言而喻。
沈複當機立斷道：“派遣警員，保護許局安全！”
“是！”小刑站直身體，應道。